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到此為止
“……這事,你少管,告訴祁寒臨就可以了。”薄崇君冷著臉,似乎對通話的內(nèi)容十分不滿。</br> 薄崇君將電話掛了。</br> 葉殊年很好奇地問:“怎么了?”</br> “祁柒跟薄崇聿鬧脾氣,找了一個學校里的混混談戀愛。”</br> “啊?”葉殊年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這兩件事有什么必然關系嗎?”</br> “他們在……談戀愛?”</br> 葉殊年:……</br> 不光是薄崇君,她也覺得這事特別稀奇。</br> 薄崇聿跟祁柒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怎么會在一起談戀愛呢?</br> ……</br> 與此同時。</br> 薄家。</br> 祁柒穿著超短裙和一件短袖,橫躺在薄家的沙發(fā)上。</br> 在她對面,薄崇聿氣得臉色發(fā)青,薄唇緊抿著,甚至有幾分顫抖。</br> 薄韶音有些為難地看著兩人,試探性開口:“那個什么,薄崇君說他有點忙,暫時不回來。”</br> 祁柒一言不發(fā),躺在沙發(fā)上像一具尸體般的安靜。</br> 薄崇聿語氣陰沉燥郁:“把她給攆走。”</br> “她畢竟是寒臨叔叔的女兒……”薄韶音更為難了。</br> “我無話可說。”</br> 聽到這話,祁柒很生氣,她直起身:“是你莫名其妙好嗎?我說我不追你了,我去跟別人談戀愛了,你倒好,三分鐘把人家生辰八字父母親戚全部扒出來一個個上門警告,第二天人家就退學了!!你這是仗勢欺人!”</br> “他在學校里霸零其他學生,你還幫著他說話?這種壞東西你該避開!”薄崇聿臉色青中帶白,他感覺自己心臟功能若是欠缺一點,現(xiàn)在得被這小家伙氣死。</br> “呵,我就是喜歡大哥大。”祁柒冷笑。</br> “……是,我活該管你,以后,我不管了。”薄崇聿啞著嗓音說完,轉(zhuǎn)身往樓上走去。</br> 看著他僵硬冷漠的背影,祁柒氣紅了眼睛:“誰稀罕你管啊,我巴不得你死得越遠越好!”</br> 薄崇聿痛苦得閉了閉眼睛。</br> 跟祁柒每次吵架,他都得忍受這種心痛和折磨。</br> 他真是不明白這小家伙的嘴,到底是怎么長的,為什么能如此傷人?</br> 薄韶音看看面前這個,又看看遠處那個,心里亂得如麻。</br> 偏偏這個時候,薄御和薄雪晗回來了,兩個小家伙跟連體嬰兒似得分不開,薄韶音趕緊道:“你們快上樓。”</br> 薄御見祁柒在,立刻伸手護住薄雪晗,帶著她往樓上走。</br> 祁柒見狀,抿了抿唇:“你們家的人是不是都不喜歡我?”</br> “呃,倒也不是。”薄韶音笑了笑,“我跟你,也算是朋友啦。”</br> “也算是……你跟葉殊年就不會說這種話吧?”祁柒推了推眼鏡,起身走到薄韶音面前,“我知道我打擾到你們了,以后不會來了。”</br> “可是,祁柒,你不喜歡小聿了嗎?”</br> 祁柒聽到這句話,抿了抿唇:“他就是塊木頭,我不想雕了。”</br> 說罷。</br> 祁柒拿著她的小拎包走了。</br> 薄韶音嘆了口氣,轉(zhuǎn)身上樓叩響薄崇聿的門,沒人來開門,但是她卻發(fā)現(xiàn),門是開著的。</br> 她愣了愣,伸手輕輕推開。</br> 薄崇聿坐在落地窗前,雙腿膝蓋弓起,手臂搭在膝蓋上,手里握著一個長方形的盒子。</br> “是給祁柒的禮物嗎?”薄韶音走過去,蹲在他身邊,“別難過了。”</br> “……她混蛋。”薄崇聿眼底布滿血絲一片猩紅。</br> 說什么要他等她長大。</br> 他在等了,她卻天天沒安全感地要他給個名分。</br> 她才十六歲,談什么戀愛啊。</br> 就該好好上學。</br> “小聿,她已經(jīng)走了。”</br> “去哪里?她家又沒有人?出去滾混嗎?”</br> “那我就不知道了。”</br> 該死。</br> 薄崇聿深吸一口氣,直接起身追了出去。</br> 薄韶音見狀,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br> 看來小聿和崇君的愛情,都不是很順利啊。</br> 相比之下她跟封淮,真的是從認識開始就毫無波瀾了。</br> ……</br> 薄崇聿追到樓下。</br> 只見祁柒一個人坐在花園里,揪著一片葉子,不知道在嘟囔什么。</br> 他放慢了腳步,走近她。</br> “別過來。”祁柒冷冷地開口。</br> “……”薄崇聿并沒有聽她的,他直接走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抓進懷里。</br> “你干什么,反正你又不想跟我談戀愛,別摟摟抱抱的,你……”</br> “你再鬧,明天我就找人聯(lián)姻結婚。”</br> 這話一出。</br> 祁柒直接炸了,她反手就推開他:“那你去啊,薄崇聿,你今天不去,你是我孫子!”</br> 眼看著小家伙炸毛快炸成母夜叉了,薄崇聿反而無奈笑了。</br> 祁柒怒了:“你笑屁!”</br>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很心寒?”</br> “什么心寒?”祁柒皺眉。</br> 她做什么了?</br> 不過就是想要他承認,她是他女朋友而已啊。</br> “我對你不夠好嗎?”</br> “……還行吧。”祁柒嘟囔。</br> “為什么對我惡言相向?”</br> “因為生氣啊。”小家伙理直氣壯地說,“如果你肯承認我是你的女朋友,我就不會對你惡言相向了。”</br> “可是你還小。”</br> “小怎么了,小就不能談戀愛了嗎?我已經(jīng)十六了!再不早戀就晚了!”</br> 如今的祁柒哪還有書呆子的模樣,活脫脫一個小太妹。</br> 薄崇聿不喜歡這樣的她。</br> 他抓住她的肩膀,認真看著她的眼睛:“祁柒,我不能害了你。”</br> 祁柒怔了怔。</br> “我可以給你任何承諾,我可以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的女朋友,那以后你怎么辦?”</br> “為什么要考慮以后?”她只想著把他拐到手。</br> “……你談戀愛,不是為了結婚,不是為了未來嗎?”</br> “當然不是,我只是因為現(xiàn)在喜歡你,所以才要得到你,未來我會想得到別人,那我再去追就行了。”</br> 薄崇聿眸色一冷,他松開了她的肩膀,將長方形的小盒子遞到她手里:“那么,你聽好了,我不會陪你玩游戲了。”</br> 祁柒挑眉:“你真的能不管我?我才不……”</br> “我對你的忍耐,到此為止了。”</br> 忍耐。</br> 祁柒愣住,他說,忍耐?</br> 他不該是喜歡她寵愛她的嗎?</br> 為什么會說他是在忍耐她?</br> 薄崇聿并未等祁柒回答,轉(zhuǎn)身便離開,這個小家伙的心思,他看得明白,她是把他當獵物了。</br> 起初,他是不想讓她傷心。</br> 后來,他是對她有些興趣。</br> 現(xiàn)在,他是沒想過,她只是玩玩而已。</br> 既然她只是想玩,那跟誰玩都一樣,他不會玩感情,自然也就不會陪她繼續(xù)這個游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