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章 她想知道真相
另一邊。</br> 安妮妹妹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抱著一個保溫杯,李若欣護(hù)在她身邊,虎視眈眈地盯著賀梓。</br> 賀梓也很是委屈地低著頭,他的嘴角已經(jīng)全碎了,額骨和蘋果肌上也有非常明顯的傷口,顯然,李若欣下手很重。</br> 彈幕上,安妮妹妹和賀梓的粉絲吵得不可開交。</br> 直到,賀梓緩緩開口:“對不起。”</br> 李若欣冷笑一聲:“如果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么?”</br> “我當(dāng)時只是想拉她到身邊,沒有注意到旁邊有一條陰溝,我……”</br> “那么大一條陰溝你沒看見?賀梓,你是想故意制造英雄救美吧?”</br> “我不是!”賀梓立刻大聲反駁。</br> 李若欣懶得搭理他,翻了個白眼。</br> 就在眾人僵持不下的時候。</br> 葉殊年和薄崇君,還有夏純和任晨坤,回到了別墅。</br> 葉殊年直接將一打資料放到了桌上:“賀梓,你欠了不少錢。”</br> 賀梓錯愕地抬起頭來。</br> “我在知道這件事之后,在車上調(diào)查了你,你不斷想要接近高雯雯和安妮,也是因?yàn)檫@個吧,你想找到一個有錢人交往,幫你還債,對嗎?”</br> 這話一出。</br> 彈幕上的賀梓粉絲開始像瘋了一樣罵葉殊年。</br> 然而,他們引以為傲的偶像,卻是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br> “我的確是有這個想法,我來到這里,也是為了這件事。”賀梓并沒有繼續(xù)瞞著,“但是,我沒有想害人,我……”</br> “我知道。”葉殊年淡淡打斷了他的話,“所以,我才過來了。”</br> 賀梓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她:“什么?”</br> 葉殊年走到他對面坐下:“我檢查了監(jiān)控,以你的位置,的確看不清楚安妮腳下有沒有陰溝,你之所以想抓她,也是因?yàn)槟忝媲坝幸粭l白鯨吧,因?yàn)樗屦^里的白鯨很稀有,不一定能看到,所以你才會拉她。”</br> 聽聞這話,賀梓苦笑著說:“這個沒有意義。”</br> “有。”葉殊年則是向后一靠,“首先,你不是故意的,其次安妮也沒有受傷,最后,只要你肯原諒李若欣打你這件事,我們再談其他。”</br> “我沒有任何意見,我也沒有覺得她打我有什么不對。”賀梓說。</br> “很好,那我們來說說你被騙的錢。”</br> 只是幾句話。</br> 葉殊年突然掌握了話語權(quán)。</br> 就連對人十分冷漠的安妮妹妹,都帶著些許崇拜與驚訝地看著葉殊年。</br> 葉殊年翻閱手上的文件:“你跟平臺簽了合約,百分之二十五的收益為你所有,但是他們已經(jīng)六年沒有給你發(fā)一分錢了對吧。”</br> 賀梓一怔,他突然意識到葉殊年要做什么,勾起唇角笑了:“是的,這就是我拼了命都想認(rèn)識一些,比我更厲害的朋友的原因。”</br> “你本來可以和他們打官司,但是他們威脅你,還說要?dú)⒘四愕母改笇幔俊?lt;/br> “是的。”</br> “他們就是想讓你免費(fèi)幫他們打工,是嗎?”</br> “是的。”</br> “他們每年只給你不到十萬塊,而這些錢你還要用來養(yǎng)活父母,也就是說你們一家三口,再加上你聾啞人的妹妹,要靠著每個月七八千的生活費(fèi)過日子。”</br> 賀梓眼眶紅了,他緩緩點(diǎn)頭:“是的。”</br> 安妮妹妹突然站了起來:“畜生!”</br> 李若欣也是滿臉愧疚:“對,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這些事。”</br> 賀梓卻只是搖頭。</br> 葉殊年笑了笑:“剛才我點(diǎn)開了我們的直播間,留意了一下彈幕,賀梓你知道你的粉絲們有多么維護(hù)你嗎?”</br> 這時。</br> 彈幕上的賀梓粉絲,都在給葉殊年道歉。</br> 因?yàn)樗麄儎偛帕R了她。</br> 明知道她看不到,可他們就是一個勁在發(fā)對不起。</br> 對不起誰他們都沒說,只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賀梓的粉絲在向葉殊年道歉。</br> 誰也沒有想到,葉殊年居然以一己之力,直接掀開了一場腥風(fēng)暴雨,而這場暴雨的暴風(fēng)眼,居然是原本的加害者賀梓。</br> “我知道他們很維護(hù)我,但是,就是因?yàn)檫@樣,我才舍不得離開他們。”賀梓低著頭,眉宇間的陰郁,將他五官的所有稚氣掩蓋。</br> “你忍受威脅是因?yàn)橐Wo(hù)家人,執(zhí)著地走這條路卻是為了粉絲,對嗎?”</br> “嗯。”</br> “那么現(xiàn)在,該輪到你的粉絲報(bào)答你了。”</br> 葉殊年突然側(cè)身,看向了鏡頭。</br> 她微微一笑,胸有成竹似得說道:“你們應(yīng)該知道賀梓在哪個公司,和誰簽定了合約吧,他身邊哪些是公司的人,哪些是他的朋友,哪些能幫他,哪些卻想毀了他,你們一定比我清楚。”</br> “現(xiàn)在,復(fù)仇可以開始了。”</br> 葉殊年宣布完之后,直接起身上樓,過程中還打了個哈欠。</br> 薄崇君的視線落在她背影上,眸色閃動,最終還是抬步沉沉朝她走去。</br> 夏純完全沒想到,情況瞬間逆轉(zhuǎn),她不可思議道:“從餐廳和他們分開到這里,最多才三十分鐘吧?”</br> 任晨坤表情嚴(yán)肅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br> 身為朋友。</br> 葉殊年的確可靠。</br> 可若是敵人呢?</br> 任晨坤只會覺得害怕。</br> 再加上葉殊年身邊還有一個薄崇君,這兩個人在一起,還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br> 夏純感嘆了一句:“茶茶好厲害,認(rèn)識她真好。”</br> 任晨坤回神,看了夏純一眼,薄唇抿了抿,卻并沒有把自己骯臟的思想說出口。</br> 他是感謝葉殊年的。</br> 但同時也覺得葉殊年很可怕。</br> 他的喜歡,不像夏純那樣直接坦蕩。</br> 特別是當(dāng)她想起,今天的那場燦爛煙花,心里莫名痛了一下。</br> 原來,他已經(jīng)喪失了信任他人的能力。</br> 夏純突然轉(zhuǎn)身,望向任晨坤:“你今天說,你很久之前認(rèn)識我的時候,我?guī)瓦^你,可是我想了很多很久,我不記得了。”</br> “那就不要想起來。”任晨坤回神,淡淡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肩膀,“回去休息吧。”</br> “你可以告訴我嗎?我?guī)土四闶裁矗俊?lt;/br> 任晨坤一怔。</br> 夏純很認(rèn)真地看著任晨坤:“我想知道,那值不值得你,為了我,來到這里,為了我,放棄一些東西。”</br> “如果不值得,你要和我絕交嗎?”</br> “不會,如果不值得的話,我會對你更好一些。”</br> “我說過了,我不想我們之間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只是把我當(dāng)成一個普通的人不行嗎?”任晨坤忍不住抬高聲音。</br> 夏純愣了愣。</br> 隨后,她低下頭:“可是,如果不是因?yàn)檫@些,我現(xiàn)在不會跟你這么親近啊……”</br> 她想知道真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