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我兇你了,然后呢?
金崢裕聽著笑了笑了,了然地頷首:“我想我會根據(jù)你的意見,改一改。”</br> 葉殊年搖了搖頭:“我可沒說要你改,畢竟像崇君也不是壞事,不過你很在意,你自己是否被人喜歡嗎?”</br> “我想,如果我被崇君招人喜歡一點,我妹妹是否……”</br> 金崢裕垂下眸,苦澀地嘆了口氣。</br> 葉殊年瞬間明白了金崢裕的想法,原來他是覺得他自己沒有薄崇君招人喜歡,所以才會使得金夢芋過于喜歡崇君。</br> 如果他比薄崇君招人喜歡,金夢芋就會想自己有哥哥,有沒有薄崇君不重要。</br> 葉殊年立刻道:“我覺得不是這樣,我想金夢芋應(yīng)該不知道你有多么愛她。”</br> “嗯?”金崢裕有些錯愕地看著葉殊年。</br> “她從來不覺得你是了解她的,她對你是有怨恨的,所以,就算沒有薄崇君,只要你們之間出了點事,她就會像現(xiàn)在這樣歇斯底里地離你而去。”</br> 金崢裕陷入沉思。</br> 葉殊年也沒有多說。</br> 金崢裕肯定是愛金夢芋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哥哥是把能做得都做了。</br> 但是。</br> 這種愛如果金夢芋無法感知到,那……對于金夢芋來說,不就等同于沒有嗎?</br> 葉殊年很快買好了菜,金崢裕卻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一圈又一圈地逛著,她只好先跟他提出告辭。</br> 金崢裕沖她點了點頭,并說:“謝謝。”</br> 三次感謝。</br> 葉殊年能感覺到,金崢裕是真的感謝她,可是,除了把這件事告訴他之外,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br> 葉殊年回到家中帶著食物上二樓,卻發(fā)現(xiàn)薄崇君就坐在廚房外的餐廳里。</br> 他耳朵上掛著一個銀色的藍牙耳機,垂下的碎發(fā)微微遮掩住他眼中的色溫,長指有節(jié)奏地輕點著桌子。</br> 葉殊年被他看得渾身一冷,下意識地問道:“崇君?”</br> “你去見了誰?”薄崇君抬眸冷冷都看著她,那雙眼睛,仿佛在說,他看透了太多,她最好不要撒謊。</br> 葉殊年吞了吞唾沫,身體下意識向后倒退了兩步。</br> 薄崇君始終維持著儒雅淡然地坐姿,只是眼中的溫度越來越低。</br> “要我來幫你說嗎?”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br> “我,我去找了金崢裕……”葉殊年知道自己瞞不住他了,只好實話實說。</br> 她開口后,薄崇君的面色反而柔和了一些。</br> 顯然,他知道她去見金崢裕了,既然她愿意主動坦白,那么他也不會阻止她與他身邊的人接觸。</br> 薄崇君緩緩頷首:“過來坐。”</br> 葉殊年猶豫了一下,才邁步走到他身邊坐下。</br> 薄崇君側(cè)首看向身邊的小女人:“你為什么去找金崢裕?”</br> “因為有一件事我想向他求證一下,崇君,是跟你和我無關(guān)的事,所以我才沒有告訴你的。”葉殊年小聲說。</br> “那條消息,是金夢芋發(fā)得吧。”</br> “……!!”</br> 葉殊年瞳孔都一地震,不敢置信地看著薄崇君。</br> 薄崇君淡定地拿下藍牙耳機:“一些簡單的邏輯而已,除此之外你沒有任何必要聯(lián)系金崢裕。”</br> “你可以不這么聰明的。”她嘟囔。</br> “怎么,嫌我壞事?”</br> “哪會啊,我是覺得他們兄妹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好了,而且我對金夢芋所說得事一點興趣都沒有。”</br> 她不好奇過去的事?</br> 薄崇君自然是不相信的,但是從她的行為邏輯來看,她又的確像是沒興趣的樣子。</br> 薄崇君沉吟,并未說什么。</br> 他所想做得無外乎是將一切,停在此刻。</br> ……</br> 金家。</br> 金崢裕冷著臉坐在客廳,在他的面前,是金家所有的話事人們。</br> 所謂話事人,是粵語中‘決斷者’的意思,像薄崇君、薄崇聿和薄韶音就是薄家的話事人。</br> 而在金家金崢裕雖然可以說是話事人之首,但是在他之下,還是有其他許多話事人存在,他想要做一件事,必定也要通知到話事人。</br> 但至于話事人的意見重不重要,那就是另外一個話題了。</br> “終上所述,我表達完了。”</br> 金崢裕說完所有的話,將幾分文件分別遞到眾人面前。</br> 其中,最快接過的是一個老者:“爺爺不管在什么時刻,都無條件地支持你。”</br> “謝謝爺爺。”金崢裕公事公辦地道謝。</br> “小崢,二叔不明白,你怎么會突然想要把權(quán)利都集中在自己的手上,你還這么小,你……”</br> “我不打算永遠做崇君的影子。”</br> 這一句話聽得眾人紛紛一愣,隨后對視了一眼,都低頭簽字了。</br> 金崢裕給的條件很豐厚——只要把股權(quán)上交,原本他們拿多少分紅,如今還是拿多少分紅,就和有股權(quán)時一樣。</br> 而且他還會按照市價,收購他們的股權(quán)。</br> 算是給他們一筆錢拿到股權(quán),并且還給他們所有人養(yǎng)老。</br> “小崢啊,我跟你三嬸還有四叔四嬸,都不打算要這后續(xù)的分紅,我呢也就問問大家的意見,你們……”</br> “就算你們不要,我也會給珺珺。”</br> 珺珺是三叔三嬸的孩子,是個很時尚也很溫柔的女孩子,金崢裕跟她交流不多,但還算喜歡她,畢竟又軟又溫柔的表妹,誰不喜歡呢?</br> 眾人見金崢裕心意已決,也沒再說什么,紛紛拿著合同離開。</br> 人全部走后,一直坐在沙發(fā)上的金夢芋才抬頭朝自己哥哥看了一眼,她嘟起了嘴,過了會開口道:“哥,你不想跟崇君哥共事了嗎?”</br> 金母和金父也看向金崢裕。</br> 在他們看來,自己的兒子的確不比薄崇君差,而且經(jīng)歷和經(jīng)驗都比薄崇君多,顯然沒有必要一直跟在他后面。</br> 金崢裕只是淡淡回頭,看向妹妹:“我要說是,你是不是要打個電話給薄崇君,告訴他我要背叛他了?”</br> 金夢芋聽到這話,瞬間氣地站了起來:“哥!”</br> “你跟我進到書房來。”金崢裕并不理會她的憤怒,抬步朝書房走去。</br> “我才不要去。”</br> “這個家,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可以幫你,金夢芋,你若違抗我,后果自負。”</br> 金崢裕的眼神很冷,聲音更冷。</br> 金夢芋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你從小到大,都沒這么兇過我!”</br> 金崢裕滿不在乎。</br> 他只道:“嗯,你現(xiàn)在看到了,我兇你了,然后呢?”</br> 金夢芋目瞪口呆。</br> “現(xiàn)在,你只能聽我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