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個內宅里沒什么見識的丫鬟哪里見過這樣地牢一樣冰冷的環(huán)境, 更經(jīng)不住侍衛(wèi)拷問
像衛(wèi)一這種,都不需要動用嚴酷刑法手段,只是口頭上的逼供加恐嚇, 就能讓人嚇得把什么都說了。
“是、是夫人!夫人讓人抓走了顧夫人!我只是一個丫鬟什么不知道,不知道抓去哪里了, 求求你們放了我!”
丫鬟哭得涕泗橫流,眼珠子盯著地上往她前面爬的毒蝎子, 滿臉驚恐,生怕那東西爬上她的身上。
衛(wèi)衣順便將她的口供寫下來,又上前面無表情用刀劃破那丫鬟的手指,讓她按下來手印。
余顯轉頭對李成則道:“別耽擱了, 快去救嫂夫人。”
李成則把口供折疊放進懷里,然后拖著丫鬟將她綁住手腳扔進了馬車,直接往張府而去。
張府里, 張?zhí)辉缙饋砭筒灰姸? 起先只皺著眉頭問了一圈, “冬雪哪兒去了,這都什么時候了,怎么不見人?”
她以為人偷懶去了, 故而語氣不耐。
冬雪是大丫鬟, 平素是和臘梅住一個屋子, 不過前兩日臘梅老娘生了病,她便請了兩日假。
所以這兩日冬雪是一個人歇息,這會兒誰也沒看見她。
于是立馬有小丫頭跑去冬雪的屋子里找。
不一會兒又匆匆回來, 小聲回說:“夫人,冬雪不在屋子里,問了院子里的人,都說沒見著她,也沒看她出去。”
張夫人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斥道:“沒看見人?怎么著,一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息了不成,給我去找!”
一見主子生日,屋子里丫鬟都跪下來認錯,隨后又趕緊出去找人了。
然而找了半日都沒找到。
大家這才慌張了。
又去回稟張夫人。
張夫人得了話一下子咯噔了幾下,總覺得像是要發(fā)生什么事。
不過好歹立刻在心中安慰自己不要多想,家里能出什么事。
一邊沉聲道:“去門房那里問問,是不是跑出去了。”
這邊還在找冬雪,沒過多久,有個丫鬟從外院跑過來,大聲喊道:“不好了夫人,出事了!”
然她還沒進正房的門,就被張夫人身邊的嬤嬤揪著耳朵大罵:“嚷嚷什么!越發(fā)沒有規(guī)矩,當這是什么地方,仔細夫人賞你板子吃!”
這丫鬟嚇得一個哆嗦,她尋常就很是怕夫人身邊這位嬤嬤。
然而眼下卻是顧不得許多,快哭了似的道:“嬤嬤,真的出事了!冬雪姐姐找著了,人就在外頭,大少爺也在,說叫請夫人去看看。”
嬤嬤先是一愣,隨后又擰著眉去看丫鬟的表情,知道怕是真出了事,于是趕緊扯著她進去給張夫人回話。
張夫人一聽,冬雪被一個男人捆著帶到府里來,面色就很不好看。
還以為是冬雪不知廉恥在外勾搭了哪個野男人。
于是領著一大群丫鬟氣勢洶洶去了外院。
一走進待客偏廳,卻見兩個高大的男人。
一個肅殺站在中間,另一個一臉嘲諷,仿若無人地坐在位子上。
而冬雪就被捆著手腳扔在地上。
因為張老爺上值去了不在家。張夫人過去后,見著自己的大兒子站在哪里,繃著臉,神色似乎些緊張。
額頭上都滲出了一些細密的汗。
“大少爺,夫人過來了。”有丫鬟稟報了一聲。
張家大少爺給張夫人請了個安,叫:“母親。”
李成則轉頭,冷冷看著張夫人開口:“你就是張夫人,你把我夫人抓到哪兒了?”
張夫人這才認出李成則來。
不曉得對方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明明自己是讓下人做的,應該沒露什么破綻才對!
她心跳得飛快,卻盡量保持面色不變,甚至還虛張聲勢地提高了聲音:“公子卻是哪位,當我們張府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放肆!”
余顯是個急性子,臉色不愉站起來,威脅道:“少在這唧唧歪歪,識相點快點說,你的丫鬟都招人了,怎么張夫人是想我把這事上達天聽才腦子?”
張大公子連忙道:“余大人!此事還不明了,其中有什么誤會也未可知,還望余大人冷靜。”
張夫人卻是咬死了不承認,“你們說什么我聽不懂,還請二位離開!”
她這話才一說話,忽然聽見“哧”地一聲響。
卻是李成則突然抽出了余顯腰間的佩劍,一下子貼在了張夫人的脖子處。
聲音冷得沒有一點溫度:“沒空跟你廢話,我在問一邊,你把我夫人抓去哪里了。”
“你!你好大的膽子,快把劍——”打開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只見李成則手一動,鋒利的劍刃瞬間劃破了張夫人脖頸上的一層皮,一絲紅血線立刻了冒出來。
張夫人嚇得尖叫幾聲,眼睛睜得老大,滿臉的驚恐。
張大公子見她母親受傷就要撲過來,卻被余顯一只手就給制服住了。
李成則只幽幽盯著張夫人,眼睛里一點感情都沒有,“還不說?”然后手下的劍似乎又要往前推一寸。
張夫人幾乎嚇得沒暈厥過去。
她真的是害怕了。
試問誰不怕死呢?誰不惜命呢?
張夫人從沒見過李成則這樣的人,居然敢直接動手!像是一點都不顧忌一樣。
別看張夫人活到這個年紀,幾十歲了該穩(wěn)重才是,平素在丫鬟婆子面前十分苛刻嚴肅,架子擺得大,然眼下受到威脅,就什么姿態(tài)儀容都顧不上了。
怪聲怪氣尖叫的模樣叫人發(fā)笑。
“啊啊別殺我,我說!我告訴你顧青瓷在哪里,你先把劍給拿開。”
李成則卻是嗤笑了下,又要幫她抹脖子。
“在城北荒郊!那邊有我的一座宅子,我叫人把她關到里面去了!”張夫人扯著尖利的嗓子喊,再也不敢弄什么幺蛾子。
李成則這才收回劍,說:“如果你說的有一句假話,你便等著讓人給收尸吧。”
他的語氣十足的輕描淡寫,但依舊叫像人夫人聽得膽戰(zhàn)心驚。
他知道李成則沒有開玩笑,他說的是真的。
李成則把叫劍還給余顯,兩個人一起離開了張府。
駕著車飛快往城北而去。
李成則用最短的時間趕到了城北郊區(qū)張夫人的那棟半荒廢的宅子。
直接踹開門就闖了進去。
這宅子有些大,李成則和余顯分開找。
一直找到一間背陰朝北的屋子。
李成則聽見了說話聲。
只知道上了年紀的女人的聲音,沙啞干癟,好像很長時間沒說過話了一樣。
李成則怕打草驚蛇,就沒有輕舉妄動,在紙窗戶上戳了一個洞往里看。
看到一個干瘦的身影,那人正在說話。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嫁給誰不好非要嫁到李家,如果不是你夫君多管閑事,說動了禁衛(wèi)軍的人進宮,否則,現(xiàn)在坐在皇位上的就是大皇子了!如果大皇子當了皇上,那么我家姑娘就該是皇后!然而這一切卻讓你的夫君李成則給毀了!我們動不了李成則,既然你是他的夫人,那么就債就讓你替他還了……”
顧青瓷被丟在鋪著干稻草堆的角落,他身上似乎是被下了藥。
軟綿無力,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那老婦人看了她一眼,冷笑:“別掙扎了,你中了軟骨散,一時半會兒是沒有力氣的。”
“你的主子是誰?你不是張夫人派來的……”顧青瓷撐著勁兒,從喉管一點一點發(fā)生聲音來。
身材干癟瘦小的老女人桀桀一笑,嘲諷道:“我當然不是張家那位蠢貨的人,是。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我便替你解一解惑,讓你做一個明白鬼。這一切都是我家小姐安排,張夫人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誰叫她自己蠢呢,還以為自己是在給自己女兒報仇,哈哈哈!連自己女兒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顧青瓷不是傻子,聽她提到大皇子,又說一家小姐本該做皇后,腦子里瞬間就記起一個人來。
成國公府的表小姐,姜韻!
“你家小姐是姜韻對不對!你是姜韻的人!是她抓的我!”
那女人又是呵呵一笑,卻并不以為意,反而說:“叫你猜到了,沒關心,反正你馬上就要上路了。”
話落,她就從腰間拿出一把小匕首出來,抽開,將刀鞘扔在地上,然后朝前走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一瞬間,李成則破門而出,抬腳一下將那老婦人踹倒了去。
將她手上的匕首踢開。
那老婦人畢竟年紀大了,一副枯瘦的樣子,看著身體就極其不健康,被李成則一腳下去,直接碎了臉上骨頭,一臉猙獰的躺在地上叫喚。
李成則尤不解氣,上前抬手咔嚓一下,卸了她的下巴讓她出了聲說不了話。
這才終于安靜下來,沒了那令人厭惡的聲音。
顧青瓷卻一下子哭了。
剛才她真的以為自己真的會死,死死咬著牙緊繃著情緒,強撐著告訴自己不怕,
哪里想到李成則突然一下子出現(xiàn),有高興又害怕又委屈,各種情緒參雜在一起。
她本來就中了藥身上一點勁都使不上,可不就一下子哭了。
低低嚶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聲音十分氣若。
李成則心疼的不行,連忙走上前去,彎腰伸手將人抱起來。
道:“官官莫怕,為夫來了。”
從顧青瓷失蹤到一直到現(xiàn)在把人抱進臂彎里,李成則的心才終于放下來,落到了實處。
他無聲嘆息一聲,低頭在顧青瓷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隨后,抱著人出去了。
顧青瓷發(fā)泄了一會兒,不哭了之后,臉埋在李成則懷抱里,安安靜靜。
余顯見他找到了人也松了一口氣。
李成則把事情大略同他說了下。
余顯道:“你先帶嫂嫂回去,這里交給我來處理。”
李成則點頭,又謝過他,才抱著顧青瓷去了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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