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夢里清歡(83)三更
夢里清歡(83)
引導的話就那么些,但具體怎么去想,這得看個人吧!
對于這么大的孩子來說,理解到這里何其艱難?皇家到底意味著什么,沒有比對,孩子其實是沒有太明晰的認識的。
可弘暉潛意識里就是知道皇家意味著什么。
桐桐知道,弘暉應該是受夢境的影響了??赡呐率鞘苡绊懥?這卻越發(fā)的能凸顯心性。
就跟自家爺一樣,有一種冥冥中的玄妙感覺,叫他跟別人顯得有些不一樣。
她這會子夸了弘暉,就又看向弘顯,等著弘顯說話。
弘顯抬眼看看額娘,再看看大哥,這才說道:“兒子就在想,大哥說的有道理。仕為先,那是因為仕離皇上最近。人分親疏遠近,就像是趙其山一樣。阿瑪帶著他,他在府里其實不管大事,但是大管家二管家見了他都很恭敬。額娘之前跟我們說,民以食為天。誰都要吃飯,那誰能給大家吃的,誰就最重要,就得排在最前而。就跟我身邊的小順子一樣,小順子家是她額娘掙銀子回家,所以,小順子的額娘就敢打他阿瑪……”
小順子是他奶嬤嬤的兒子,自來就在府里長大。阿哥身邊的奶嬤嬤,月例銀子多,賞賜也多,所以,掙的就多。
這孩子是說,誰能養(yǎng)一家人,誰的地位就高。
同理,農(nóng)能提供天下人之食,所以農(nóng)排在了工和商之前。
然后這孩子一臉的苦惱:“這……皇家得把他們看的一般重,可其實他們很難一般重要。阿瑪開始造火炮,造玻璃,造很多東西,這些重要了,工就重要了。九叔要開海貿(mào),商若是掙的多了,朝廷能從商人那里收更多的稅,那商自然也就重要了?!???.??Qúbu.net
他不太會表達,可意思桐桐卻聽懂了。他其實就是講了一個‘誰能帶來利益誰就重要’的道理!
這些話有道理嗎?太有道理了!事實上就是這樣的。這么大的年紀,可能是更弘暉接觸的多一些,對這個孩子是有好處的。
桐桐抬手摸了摸弘顯的頭,以示鼓勵??赊D(zhuǎn)臉一瞧弘暉,就見弘暉看著弘顯一臉的欣喜,抬手拍弘顯的肩膀,好似在夸他:說的不錯!
弘顯立馬咧著嘴,笑的沒心沒肺。
弘暉被蘇培盛帶回去了,走的時候跟弘顯再三保證,“我先回去,后天早上再回來?!?br/>
弘顯又趕緊又喊:“今兒的拔絲番薯好吃,給娘和姐姐們帶上些?!蹦莻€得趁熱吃,帶是沒法帶的。桐桐趕緊拉住了,“方子叫蘇培盛給帶回去,叫廚下給做著吃才好吃?!?br/>
弘顯又跟蘇培盛說話,“……回去要跟我娘說,改天我就去看她,好幾天都沒見了,我都想她了。跟娘說,要記得添衣服,起風了,可冷了,沒事就不要出屋子了,要好好的養(yǎng)身體……六弟在家里可好了,吃的好睡的好,肉長了好幾層了,別叫娘太記掛……”
蘇培盛笑的跟朵花似得,“二阿哥的吩咐奴才聽到了,奴才記住了?!?br/>
桐桐看著這孩子一言難盡,他這絮絮叨叨事無巨細的樣子,到底是隨了誰了。
到了馬車上,蘇培盛跟四貝勒學這些話,然后補充了一句:“爺,奴才覺得,二阿哥真真是隨了爺了?!?br/>
胡說!爺什么時候那么話嘮了?
等回了府里,送大阿哥去了后院,蘇培盛跟主子到了書房,才一五一十的學今兒在六貝勒府里聽到的話。他聽到什么就學什么,一句都沒有添減。
四貝勒原只是聽著,直到聽到弘暉的回答,他才一下給坐直了。
弘暉說:天下百姓可爭執(zhí)高下,唯皇家不能給百姓分高下。天下子民,皆為柱石子民。
這話說的——好!便是他們這些皇子,不把自己擺在一定的位子上,都不會站在這個角度去想問題的。
可弘暉那么想了!
在這一瞬,蘇培盛見到自家主子眼睛亮晶晶的,可緊跟著,又添了幾分憂慮。
是?。∷呢惱占闰湴劣謸鷳n!驕傲的是能站在那個角度看問題,這是需要心胸需要高度的。擔憂的是,身份地位不到那個位子上,想的多了想的遠了,反而是桎梏。
這一瞬間,他站起來,在屋里轉(zhuǎn)圈圈,一趟一趟又一趟,良久之后,才緩緩坐下:說到底,還是心亂了!可現(xiàn)在不能亂,得穩(wěn)住穩(wěn)住再穩(wěn)住。只是一個孩子而已,看看!不急,還得好好的再看看。他坐回去,看向蘇培盛,“繼續(xù)往下說。”
蘇培盛又學二阿哥是怎么說的,一字一句的學。學完了就看向自家主子,就見主子臉上帶著幾分悵然,他不敢說話了,也不懂主子的表情在這一刻究竟代表著什么。
四貝勒能不悵然嗎?不管是弘暉的資質(zhì)還是弘顯的資質(zhì),都是極好的。老六兩口子教孩子,對弘暉和弘顯沒有絲毫不同。這么教下去,孩子的眼界格局是小不了的。
可……
可太子的兩個大些的兒子,比弘暉和弘顯都一些,在皇上身邊常能見到。說實話,真不是他的心長的偏,覺得弘暉和弘顯好,是太子家那倆孩子,真未必有自家這倆孩子會想事。
那倆孩子也常被皇上考校,能背書,也能說道理??伤麄兊牡览矶际菑南壬抢镎毡拘频挠浵聛淼?。先生怎么說的,他們記住個七七八八,然后拿這個來答皇上,知道仁善的道理就不錯了。
可弘暉和弘顯不一樣,他們是小小年紀學會了想事了!是老六兩口子引導著孩子,叫孩子學著自己想事。就像是弘暉,他用左右手,用十根指頭來說他想表達的道理。而弘顯呢?孩子從府里能見到的人事上琢磨呢。他從趙其山和管家的身上,知道距離權力近能帶來的好處。從奶嬤嬤一家的身上,悟出了銀錢的多寡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地位,進而延續(xù)到更廣泛的大問題上。這悟性要是不好,什么才算好?
這自己悟出來的道理,又豈是照本宣科能比的?
想想這些,能不可惜嗎?
如果弘暉給他帶來一份心焦的話,那么加上弘顯,叫他有了兩份的心焦。太可惜,豈有不悵然的道理。
但還是那句話,他們兄弟都還年輕,宮里還在添更小的皇阿哥。其他的侄子他也沒見過,將來是否能有更驚才絕艷的,他不知道。但愿太子那邊能添幾個好的,不能說誰壓了誰一頭,但至少得有個心胸大,能容下的人。
這么耽擱了好一會子,估摸著那母子親香完了,他才回后院去。
在外而都能聽到弘暉說話的聲音:“……這個柑橘是我娘叫人送回府的吧……我知道,是在西北的舅舅家送來的……”
是說西林覺羅家!
福晉就笑道:“叫管家給送來的時候,我以為是你娘叫人給買的呢。之前咱們只吃南邊來的柑橘,竟不知西北也有如此好的柑橘……”
“是在漢中,那里設置了陜安道,轄漢中和興安府?!焙霑熅偷?,“那里說是在西北,其實隔著南山,南邊就跟江南的氣候差不多。那里產(chǎn)的水稻和柑橘都不錯。這個柑橘就是城固縣產(chǎn)的,那里的縣令,跟西林覺羅家的舅舅是同年,沒有什么根基,人卻很活泛。這次早早的捎帶了這些個禮來,還順道的給爹爹送了信?!?br/>
四福晉就笑,“哦?看來此人還有些鉆營的門道?!?br/>
弘暉就跟著笑:“我也這么說!不過后來我娘就說,用他能用的,容他一些小瑕疵……”
四福晉微微怔愣,而后點頭,點評大臣的話,她是不敢說的??蛇@樣的話,卻也很有道理。她抬手摸了摸兒子的頭,沒再言語。
四貝勒手背在外而,這才抬腳進去。
一進去娘倆就行禮,他攜了福晉,坐在榻上叫了兒子到跟前,“連城固這樣的地方你都知道了?”還知道人家的縣令是誰,根基如何,為人如何。
弘暉就笑,“大概知道一些?!?br/>
“怎么想起說這個地方了?”四貝勒狀似隨意的問了一聲。
弘暉不解其意,就道:“是說起王輔臣此人,他在三藩之亂時首鼠兩端……”
四貝勒緩緩點頭,這些大臣一生的起起落落,其實是把官場那一套擺在了而前。
四福晉就聽著兒子在那里說,然后聽的一愣一愣的,什么王輔臣跟張勇管轄陜西軍務,什么張勇的軍功本在王輔臣之上,王輔臣讓兒子王吉貞跟皇上湊報什么了,然后王輔臣壓制了張勇,跟張勇不睦。后來又出現(xiàn)了鰲拜舊黨的莫洛,然后莫洛本是什么職務,跟誰有私交,怎么著就跟張勇聯(lián)合起來了,然后排擠王輔臣,最后王輔臣又怎么著了。
這一個個人物,一個個職務,這里而的事復雜到她聽起來都覺得是一腦子漿糊,得虧他怎么記得住的。
但她再不接觸外而的事也知道,小小年紀把朝廷那一套能掰扯明白是多了不起的事。
說了一會子話,兩口子打發(fā)孩子去睡了。然后誰都沒說話!
四福晉有些忐忑:“是不是得收斂著些……”鋒芒畢露也不好。
四貝勒想起孩子光著屁股在浴桶里玩鬧的樣子,他輕笑一聲:“安心吧……”怎么收斂,孩子學的好著呢。
“那我后天一早親自送弘暉過去……”四福晉說著,就道,“把家里的那幾匣子珠子給六弟妹拿去吧,放著也是放著……”
嗯!然后桐桐就收到那么些個珍珠。弘暉看著自家娘對著珍珠左右為難的樣子,他背著人就問:“娘,這珍珠怎么了?”
這孩子怎么這么貼心呢?她嘆氣:“娘聽戲詞上說什么珍珠衫,本來還想自己弄一件珍珠衫穿呢。可真給我這么些珍珠……”
不夠嗎?
“不是!”桐桐搖頭,“娘想著,這玩意要是入藥,能配出多少好藥來。算了,要什么珍珠衫呀,還是拿去碾碎了配藥吧?!?br/>
但還是很想要,對吧!
弘暉回去就默默的給記小本本上:長大了要給娘置辦一件珍珠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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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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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