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茅山之難
第七十五章茅山之難
白斯辭別松風(fēng)、白卓,帶著吃食回了靜池峰。叢齡見徒弟悶聲無言,像是有心事一般,便走上前問。
“你那道士師父可好?”
“他這幾年身子不好,整個人都瘦了?!?br /> “凡人能活得百歲,已是不易。就算是妖族,活得久些,也終是要死的。斯兒,你可常去看看他,省得惦記,可畢竟他已上了年紀(jì)……”叢齡安慰著白斯。
“師父,我想知道,何時能練成九尾,何時能見蝶兒?”白斯抬眼問道。
“我能教與你的,這些日子都交給你了??蛇@心訣狐族皆知,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能修成什么樣,就看自己造化了。九尾最少也要萬年,沒那么容易的,斯兒?!?br /> “可我等不了了,師父年邁,白卓尚小,蝶兒還在青脈山上。萬年后,什么都來不及了!”
白斯現(xiàn)在心急如焚,可叢齡卻不慌不忙地說道:
“凡人生命,在妖族面前只算朝夕,太短了,你能陪的日子本就不多。雨……蝶兒若心在你身上,你們早晚會聚,萬年怎算長的?若出了什么變數(shù),也是命定你們有緣無分,即便這萬年相守,也未必就能換回好結(jié)果。我與南截空的那一段,讓我知道強(qiáng)求不來的,總還是要散。不如把這算作一種賭,你做自己的,剩下的交給命?!?br /> 白斯還想說什么,卻突然想到竹林里,叢宛對云夕說: “萬年你可愿等?”
那時叢宛對云夕是失望的,可輪到自己,白斯才知等萬年談何容易。
“可我如今,只有三尾啊?”
“別急,九尾是九層功力,每升一尾,便多一能。生出親尾后,這第四尾便是智,德、忠、誠、義只是升尾之名,并無實在之意。但生、身、親、智、情這五尾卻真有其意。
開智之后,你會比現(xiàn)在還聰慧,學(xué)東西更快些。待到七尾練成,便是半仙之體,可沉眠續(xù)力,如我這般萬年不食也死不了。”
“若有智尾,我或是能更快些?!卑姿寡劾镉钟辛斯?。
“可升尾,你還需回峰涯才是。此處雖不是人間之時,但也非狐族之地,只有匯集狐靈的地方,也就是在峰涯內(nèi)才能遇月圓,升狐尾?!?br /> “我想帶著您,一起回去?!?br /> “為師現(xiàn)今修為已散,靠著屠虬的力量活著,我與這刀已是一體。怕今生是出不了這泉底了。”
“不會的,總有辦法。”
“不必了,斯兒你再待上一日,我教你的這些練熟了就自去峰涯,好生修煉。”
“師父,我怎能丟下你,獨自去?”
“徒兒,為師也是為了自己。若你成了九尾,這屠虬你便能拔出,我也就能脫身了?!眳昌g也不知會否如此,但為了安白斯之心,只能如此騙她。
“真的?”白斯睜大眼睛問道。
“自然,你要知,這一去你不只是為了自己,為了蝶兒,也是為了為師,我等你回來?!?br />
南雨嫣再度出走,南截空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先不說她一心念著那白狐,絲毫不理他這個爹,就這一次次逃跑,也夠南截空為難的。
萬一哪天沒看住,真的讓她逃了,又要到哪里去尋她?這樣想來,破咒是迫在眉睫的事兒。
“雨羅?!?br /> “在?!?br /> “這次對付茅山,你大哥身上有傷,你領(lǐng)兵去。”
“父王不去嗎?”南雨羅問。
“爹爹現(xiàn)今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記得拿出蛇族的氣勢來,若有人不服,不必手軟?!?br /> “明白?!?br />
云夕上蚺明宮時,此處已經(jīng)聚集了數(shù)十位妖族長老,這樣的場面萬年難遇。各妖族掌事、當(dāng)家聚齊后,南截空言道:
“茅山屢犯我妖族,殺妖族煉妖丹。那伊松風(fēng)一人憑著幾件法器,就捉了無數(shù)妖。此次將各位請來,便是商議這滅茅山之行……”
眾人這才知蛇帝請他們來的目的。不得不說茅山卻是可恨,妖族聞名而懼。捉妖師抓的多是為禍人間的妖族敗類,這類妖死不足惜,但南截空在妖族一手遮天,誰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蛇帝所言,正和我意。我熊族這些年,被擄去茅山的也不少。待我歸去,領(lǐng)上兵將,五日后便可出發(fā)……”
“不需帶什么兵將,可知此處五日人間五年,再讓茅山存五年,又有多少妖被那丹爐收去?不如各位一起去凡間,茅山不過一千道人,對付凡人,何用動兵?”
南截空知道熊族想借機(jī)回山,然后借口不出,這些個怕麻煩、不愿動手的也必會尋個說法逃掉。既然如此,不如誰也別走,一起殺上茅山,這樣便是想躲也躲不掉的。
“我們私自去凡間尋仇,天族若知……”
“天族?那群虛偽的自稱為神的老東西,我妖族的事兒,從來都不必他們管?!?br /> 南截空掃了一眼人群中的云夕。在南截空眼中,云夕算不得威脅,但他還是想看云夕反抗,畢竟在蛇帝眼中,狐族都是一根筋??墒窃葡λ鶠?,卻讓蛇帝倍感意外。云夕看了一眼南截空,站出身來:
“茅山應(yīng)除,云夕愿往,全憑蛇帝安排?!?br /> “這人誰呀?”見有人對蛇帝表忠,人群中議論漸起。
“狐族的小輩,那狐族現(xiàn)在真是沒人了,這掌事年紀(jì)輕輕,就是個軟骨頭,竟巴結(jié)起仇人來了?!?br /> “許是千年來被打怕了,有人依附也好,這小狐貍還是識時務(wù)啊?!甭牭皆葡Φ脑?,南截空還未有反應(yīng),紅敬先急了:
“云夕,你瘋了。為何要聽仇人的話?”
“閉嘴!”
紅敬氣惱,轉(zhuǎn)身憤然離了蚺明宮。
白斯剛離開茅山,妖族便現(xiàn)身人間,把茅山重重圍住。松風(fēng)聞訊便知是蛇族來犯,那南截空怎么可能輕易放了他。只不過當(dāng)他們出現(xiàn)時,松風(fēng)還是吃了一驚,因為此刻前來的,可不單單只是蛇族。
“松風(fēng)老兒,拿命來?!贝蝾^陣的是南雨羅,他直奔松風(fēng)而去,松風(fēng)體虛,連連退身。蛇族三皇子打到道士身上才知,這道長的袍子不懼刀劈火燒,也是件法器。
蛇族出兵后,其他妖族本是按兵不動的狀態(tài),但是蛇族與茅山道士一搏,蛇族不敵時,反而激了其他妖族。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不過半個時辰,茅山便陷入一片火海。
南截空將南雨嫣綁在他修煉時打坐的冰壇之上,蝶兒掙扎得沒了力氣,南截空閉目施法正欲渡修為給女兒,卻發(fā)現(xiàn)了蝶兒身上金甲。
“雨嫣,這金甲是道家的護(hù)身寶貝,怎會在你身上?”
“是白斯給我的,這本是她師父伊松風(fēng)送與她的。她怕我受傷,新婚時給了我。你到底要做什么,為何還要綁著我,我不逃了還不行嗎?”
“當(dāng)真,是他送的?”
“我為何要騙你?若你不信,便不要問了。”
南截空想起那日他掌擊白斯,即便那狐貍不死于斷崖,也逃不出蛇毒,此刻兇多吉少??扇羲碛薪鸺?,便不至如此,南截空心里犯難:難道是我錯怪了那狐貍還有道士??蛇@個時辰,茅山或已遭禍了。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