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三口之家
“蕓妍臨終時,告訴我,這孩子叫白卓?!卑姿拐f道。
蝶兒還想說點兒什么,可見松風在此,便不好多言,生生把話咽了回去。松風安排好一切,囑白斯蝶兒好生照顧白卓,才離了青峰。
臨走時,還看了一眼剛出生的小娃娃,那孩子睡得正香,松風在心中念著:
“白卓,可是取超群之意?蕓妍嘴上雖說只盼孩子平安便好,可心里還是望他有成的,我既受人所托,便不能負了蕓妍,可收這么小的孩子入門,到底是不合規(guī)矩,應想個兩全的法子才是?!?br />
松風走后,白斯看著蝶兒身上的傷,甚是心疼。一邊幫她擦藥,一邊說:
“是我不好,以后再不會讓你犯險了。即便是去靜池峰,也要帶上你去。”
“沒事兒的,好在有驚無險。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只刮破了些皮?!?br /> “那是因為你身上有金甲護你?!?br /> “原是因它!這就得謝你了,既有它,你就不必時時陪著我,再說,以后家里多個小的,哪能你去哪都跟著?!?br /> “這孩子?蝶兒,你確想養(yǎng)著?你可知,他可不似小貓小狗,養(yǎng)起來那么輕松,他還是蕓妍之子,那人曾想害你?!卑姿箍粗⒆诱f道。
“我確恨蕓妍有心害我,可她已死,這孩子是個可憐的。養(yǎng)他也算給你我作伴。我也知養(yǎng)孩子不容易,等他再大些,我們就搬到山下去,我教他識字做人,你教他功夫做活,可好?”
“這倒不難,只是你那些話本還是少給男娃娃看的好?!?br /> “哼,你管不著?!?br />
入夜后,蝶兒才知養(yǎng)孩子的難處,娃娃哭醒了兩回,兩個人也起身兩次,那買來的羊命中有劫,睡夢中被白斯拽起兩次取奶,白斯手重,那羊疼叫得比孩子還慘。
“白斯,我讓你擠奶,沒讓你殺羊!”
“這羊嬌氣了些,奶不算多,倒是會叫,沒事兒我輕點兒便好。”
第二日,松風早早來了青峰,和白斯牽著馬車將蕓妍葬在山下,蕓妍父親身旁。
松風自此常來青峰看白卓,小娃娃幾個月時間,樣貌變化很大,養(yǎng)得白白凈凈。又是一年春,山上春草冒出新芽。
松風這天又牽回一只奶牛,給白卓準備著。娃娃很省心,晚上不怎么哭鬧,但有一點就是比較費羊,不知為何不出半月,奶羊便會生病,有些干脆不食草料,活活餓死。
松風開始不知緣由,以為是羊奶不足,便買回牛來,直到有一日看到白斯擠奶時的場景。
那狐貍下力的樣子,好像這奶與她有仇,她越如此,奶牛越怕,嚎叫如泣,奶水也越少,白斯便再用力,如此反復,哪只牛羊能受。松風皺起眉頭罵道:
“白斯,你如此擠奶,這牛不過半月,就得死在你院中?!?br /> “啊?我一直如此擠啊?!?br /> “讓開!”松風只好親自下手教白斯,那牛已經(jīng)被白斯折磨的腹下淤青。
“徒兒,怪不得那娃娃總鬧肚子,這奶帶著膿血,如何能行?以后這些你讓蝶兒來弄吧。”
“我學學就好了,這牛臟著還臭,蝶兒近不得它身?!?br /> “你倒是會心疼人,可這落到你手里的牛羊遭了多少罪???”
天熱了起來,蝶兒每日逗著孩子,白斯不在時,也有事兒可做,這日子過得順遂安穩(wěn)。直到蛇兵再現(xiàn)青峰。
南雨羅夜半被南截空叫去,蛇帝讓他去凡間尋南雨嫣,并囑咐他:
“去守著她,看她到底和誰在一起,那人如何,待她如何。”
“什么人?”
“你那妹妹在凡間成了家,不知那凡人有何能耐,竟入了雨嫣的眼?!?br /> “那可如何是好?這蛇族與凡人,倒是未曾聽過?!蹦嫌炅_看著南雨嫣的紅光蛇印,嘆了口氣。
“罷了,只盼是她自己選的,你去打聽好那人底細,再做打算?!?br /> “那我這妹夫,我當……”
“你倒是急著認親?那凡人可配做我女婿?”
“這……,孩兒知錯了?!?br /> “快去!”
“是。”
“等下,她現(xiàn)在可有名字?”
“聽那道士說,她叫蝶兒。”
“蝶兒??”
蝶山峰涯,狐族年齡稍長的狐眾聚在一起,商議重建蝶山,恢復狐族秩序。此刻需要推舉一位有威望的人掌事。云夕參與了大戰(zhàn),又請來神族救援,對狐族有功,自然而然地成了掌事人選。
云夕雖推辭說,自己能力平平,卻還是暫應了掌事一職??纱藭r狐族百廢待興,他必須找到對策,應對隨時來犯的蛇族。于是云夕開始翻閱古籍和歷代掌事記史,去找破結之法,和防敵之策。
在叢嚴所記密事中,他找到了一個名字:叢齡。
這些文典只有掌事可閱,不可為族人所知。云夕也是第一次知道,千年前蛇狐大戰(zhàn)起因,他也知道九尾雌狐叢齡,是狐族養(yǎng)著的護族活血,開始時云夕也驚于狐族之規(guī),畢竟叢嚴也想過讓叢宛去修九尾,竟讓親女斷情,多少有些殘忍??墒呛芸煸葡Ρ闫綇土诵那?,因為他知,若不如此,狐族便會同今日今時一般,任人欺凌。
可如今屠虬無蹤,叢齡也不見了,狐族再興,便是難上加難之事。叢嚴認為叢齡應就在蝶山之中,只是尋了幾百年未果,還有靜池峰內(nèi)溫泉水,竟在一夜間變?yōu)檠?br /> “那血色溫泉,可與叢齡有關?”云夕心中有疑,想必叢嚴也有這樣的想法,可這之后,便只是封禁靜池峰,不知是何緣由。
若是從前,還可去查探一番,現(xiàn)如今再想去靜池峰,怕只有破結才行了,此刻只能作罷。不知不覺,云夕竟看了一夜,直到天明才離開藏書閣。
南雨羅再入青峰時,時已入夏,他派人不遠不近的守著青峰草屋。來報的人說,現(xiàn)今蝶兒和一白面小生在一處,兩個共養(yǎng)著一個孩子。
“孩子?哪會這么快?”
“我們也不知?!?br /> “不知,不是派你們守著嗎?都干什么去了?”
“這冬日一到,咱家的弟兄整日犯困,睡了三月才好。醒來時再探,便是如此。那人是誰,何時成婚,何日有了娃娃,卻真不知。
還有伊松風常來此處,他能探得方圓十里妖氣,我們只能躲得遠遠地,所以……”
“一群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