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第五百三十一頂復活的環(huán)保帽
第五百三十一章
金發(fā)蘭波回去的時候, 野獸般的直覺就發(fā)現(xiàn)了有人盯上了自己。他的嘴角一挑,從房子里拿出了一個電熱水壺,然后用熟練的手段, 制造了一起房屋電路老化, 短路起火的事故。
金發(fā)蘭波替自己有上百套物業(yè)的華國房東愉快地決定道:“這種老破小, 還是翻新一遍再住比較好。”
不一會兒, 房子里就冒出濃煙。
這里沒有重要物品。
毀滅痕跡, 正好方便他們抹去交談的內(nèi)容。
與此同時, 金發(fā)蘭波恰到好處地撥通燕京的火災搶救熱線,簡潔說明火災地點, 控制住后續(xù)麻煩, 他相信他的老朋友們知道后會處理這件事。
——無法在華國停留下去了。
“正好是第三天了,我該出去走一走。”
金發(fā)蘭波看一眼手表上的倒計時,特質(zhì)的手表框內(nèi),有一個小號的特質(zhì)表盤,記錄了他的停留時間。
他是天生的旅行者, 異能力“地獄一季”有著跨過地獄, 不斷前行的寓意,他不能在一個城市停留超過三天,異能力會持續(xù)給予他增益, 累積出超越者級別的力量, 反之停留下來, 異能力會反噬他。
坐上一輛巴士,金發(fā)蘭波無視后面的跟蹤者, 抱著絕對不能弄丟的電熱水壺去了隔壁的城市。
西格瑪見狀, 心急:“不能讓他跑了。”
阿蒂爾·蘭波從西格瑪?shù)纳砗笞叱鰜怼?br/>
他不放心西格瑪?shù)母櫮芰? 有操控人形異能力在暗地里保護西格瑪, 所以能第一時間趕來車站。
阿蒂爾·蘭波的手搭在西格瑪?shù)募绨蛏希逯笍堥_,金色的方塊狀立方體出現(xiàn),“彩畫集”瞬間籠罩住他們周圍的空間,兩人隱藏入亞空間世界。
“走吧。”
巴士車上,將計就計的金發(fā)蘭波對著手機尾部的麥克風位置,吊兒郎當?shù)卣f道:“爸爸,等下我給你寄一個同城快遞,你記得接收電熱水壺,我臨時跟老朋友在外面約飯,晚上再回去看你。”
撒謊對于金發(fā)蘭波來說和喝水一樣簡單。
在整容醫(yī)院的麻生秋也當作沒聽出借口,說道:“不用寄快遞,同城快遞太貴了,你到晚上再帶給我,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在外面喝醉了。”
金發(fā)蘭波在這個世界是極其孤獨的人,父母死于戰(zhàn)爭時期,沒有給他留下兄弟姐妹。他從小流浪,養(yǎng)成了獨立的性格,自己都記不清楚是什么時候開始,腳步變得無法停留,永遠漂泊在不同的地方。
他試過強行停留在某一個地方,只為了跟約好的朋友去喝酒,代價是他的力量被削弱下來,力量降低到極限后,他的身體疾速虛弱下來。
為了活下來,金發(fā)蘭波在脫力狀態(tài)下咬牙爬出了城市邊界,為自己爭取來下一次喝酒的機會。
他必須移動。
他必須拋棄所有阻礙他自己離開的事物。
每個朋友,只能成為旅途中臨時的交際,無法成為彼此不可或缺的摯友,因為那些人會認識更多的人,淡忘記憶里有這么一縷追逐自由的風。
坐在大巴車上,處于移動狀態(tài),金發(fā)蘭波的異能力得到增益,而他身體的靜止,違反了異能力的要求,使得異能力的增益和減益同步出現(xiàn)。
“特異點”迸發(fā)!
常人一輩子都見不到一次的“特異點”,放在“自相矛盾型”異能力者的身上隨時能出現(xiàn)。
這份危險的力量在他的呼吸之間累積下來。
他將“特異點”藏在肺部,而不是心臟,他的呼吸是災難,他的身體是容納天災的器皿,若是有人仔細去看他的呼吸,就會看到空間微微扭曲。
他不會用“特異點”做超出界限的事情,有另一個世界的記憶的他保留了敬畏的觀念,他堅信著卡bug這種事情偶爾做一次可以,經(jīng)常這么做,沒準就會被世界當作有/害/病/毒給清理掉。
“被人關(guān)心的感覺真不錯。”
金發(fā)蘭波結(jié)束通話后,支著臉頰,去看窗外的景色,有的時候看久了,這世上不同國家、不同城市的風景并沒有區(qū)別,尤其是郊區(qū),相似度就更大了。
是什么讓旅行變成一件快樂的事情?
那就是學會找樂子!
金發(fā)蘭波抵達下一個城市,已然是一個多小時后,他孤身走出汽車站,果不其然的被攔下來了。
耳邊的聲音陡然就消失了。
金發(fā)蘭波笑著看向四周,十米范圍成為了標準的金色立方體,隔絕了外界的車水馬龍。
亞空間內(nèi)感受不到陽光的溫度,冷冰冰一片。
一如阿蒂爾·蘭波的內(nèi)心。
金發(fā)蘭波用手去觸碰“光屏”,猶如透亮的鋼化玻璃,可是隔著的不是玻璃,而是兩個世界的距離,他不由感慨一下空間系異能力者的霸道之處。
“喂,你的異能力是叫‘彩畫集’嗎?”
兩道身影走來。
為首的便是黑色長卷發(fā)的法國人,眉目憂郁,垂下的嘴角仿佛都在訴說著化不開的心結(jié)。
西格瑪緊跟在蘭堂先生的身后,十分緊張。
正面應敵。
對方是一個超越者級別的強者。
西格瑪沒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遭遇過許多頓社會毒打,他比許多人更明白現(xiàn)實,擔心自己拖后腿,成為蘭堂先生的累贅。
“蘭堂先生,讓我出去吧。”
“不用。”
阿蒂爾·蘭波的目光停留在金發(fā)蘭波的臉上片刻,四海為家的漂泊是痕跡如此明顯,除此之外,他找不出金發(fā)蘭波跟保羅·魏爾倫之間的區(qū)別,兩人果真是克隆人和主體。他強行移開了視線,說道:“我對你沒有敵意,你不必防備我。”
“我不想見到你。”金發(fā)蘭波閉上眼,一副眼睛會瞎掉的搞怪表情,“看見你就很頭疼。”
阿蒂爾·蘭波復雜地說道:“我也是。”
貫穿了他、保羅、秋也三個人的人生的重要人物,在這么多年后終于見到了。
阿蒂爾·蘭波沉住氣:“保羅·魏爾倫在哪里?”
金發(fā)蘭波說道:“你找他做什么?”
金發(fā)蘭波想到性格純粹又糟糕的弟弟,難以言喻道:“我知道他欠你一句對不起,不過你就別指望了,他現(xiàn)在還沒有弄懂你是一心一意騙他,還是三心兩意愛他,亦或者愛著卻還是騙著他。”
他一口氣說出繞口令般的話,聽得西格瑪?shù)拇竽X卡殼,成年人的社會不是小孩子能懂的。
金發(fā)蘭波客觀說道:“在我看來,你們的恩怨在同歸于盡的時候就一筆勾銷了,我弟弟真正對不起的人是麻生秋也,而不是你,因為麻生秋也撫養(yǎng)了中原中也,把中原中也教導得很好。”
記起見過的橘發(fā)青年,金發(fā)蘭波笑了笑。
“好孩子,那是個好孩子——”
與三觀健全的中原中也相反,保羅·魏爾倫是學會殺戮、沒有學會保護的笨孩子。
阿蒂爾·蘭波久違的在別人口中聽見了保羅·魏爾倫的評價,這些年里,保羅的名字早就成為了禁忌。
“是這樣嗎……他也是這么想的嗎?”
“我替他想的,他暫時沒有這個想法!你不能指望連怎么愛人都不懂的家伙,明白這么復雜的事。”
金發(fā)蘭波潑了盆冷水。
阿蒂爾·蘭波低語:“如他這般痛苦的活著,還不如在當年與我一起死去……”
阿蒂爾·蘭波的眼眸蘊含冷酷與悲哀。
“請轉(zhuǎn)告他。”
“等我堅持不到活下去的那天,我會帶走他。”
“這個世界只有我可以決定他的結(jié)局,他不想同意,也必須同意。”
“也許在我遇到他的那一刻開始——”
“我對他的心慈手軟,便注定了我們的結(jié)局。”
“黑之12號”的人格賦予者,保羅·魏爾倫的教導者——阿蒂爾·蘭波從不后悔教導對方,他后悔的是沒有成功用人類的三觀約束住對方,放任對方排斥社會,遠離人群,成為了想要變成人類的怪物。
金發(fā)蘭波淡漠道:“有夠狠心的嘛,我答應你了,他會不會樂意讓你殺了他,我就不知道了。”
說完,金發(fā)蘭波特意仔細去看“同名同姓”的異能力者的頭發(fā)。哦豁,跟弟弟說的一樣頭發(fā)濃密,烏黑如海藻,不過發(fā)際線比亞洲人要高一點。
阿蒂爾·蘭波敏銳地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在看什么,臉色僵了僵,搶在對方開口詢問發(fā)際線前說道。
“另外有一件事,你在祭拜秋也時用那個稱呼?”
“個人秘密~。”
“秋也的手骨在哪里?”
“被我搶到的東西,那就是我的了。”
“……”
阿蒂爾·蘭波的眉心擰起,伴侶的尸骨在自己這里,以前留下的手骨卻遺失了,著實令人不痛快。他耐著性子說道:“秋也不是一個物品,我沒有打算跟你吵架,你還給我,我會把手骨放入棺槨里。”
金發(fā)蘭波心想:手骨?骨頭都磨成灰了。
克隆實驗要原主的dna素材,素材有限,他肯定是逮著手里僅有的東西進行實驗。
實驗成功后,金發(fā)蘭波就著手銷毀那些實驗。
所以,金發(fā)蘭波坦白道:“沒有了,我用它去做了一些復活實驗。”
阿蒂爾·蘭波說道:“我要確定你沒有撒謊。”
阿蒂爾·蘭波和金發(fā)蘭波其實見面互相不自在,彼此恨不得調(diào)頭就走,但是他們中間卡著“麻生秋也”這個人,誰也不想服輸。考慮到金發(fā)蘭波有說謊的嫌疑,阿蒂爾·蘭波要求對方觸碰西格瑪,理由是西格瑪有測謊的異能力。
金發(fā)蘭波猶豫一下,同意了。
西格瑪吸了一口氣,輪到自己展現(xiàn)價值。
他往金發(fā)蘭波走去,面對看不清真面目的“敵人”,集中注意力,準備幫蘭堂先生找到手骨、判斷謊言、驗證金發(fā)蘭波對蘭堂先生的危險性。
西格瑪腦海里想的問題太多,可是他的異能力最多幫他跟對方交換一個最想知道的問題。
這個異能力最大的效果就是情報的不等價交換,舉個例子,他想得到富豪賺錢的方法,富豪看到他,想到的可能僅僅是你今天中午吃了什么?
對方越是看低他,越是不會思考重要的問題。
三秒鐘后。
西格瑪心中最想知道的問題得到回饋。
【他有沒有欺騙蘭堂先生?】
——對方說的是真話。
——但是金發(fā)蘭波為了遮掩王秋先生的存在,希望兩人快點走,不想兩人見到王秋先生。
蘭波想知道:【這個家伙的異能力是什么?】
——沒異能力名字。
——不具備戰(zhàn)斗力,當他觸碰一個人時,發(fā)動異能力,可以與對方交換最想知道的情報。
同時,兩人的表情微變,大眼瞪小眼。
金發(fā)蘭波猛然后退一步,虧大了,懊惱地說道:“怎么會有這樣陰險的交易類異能力!”
西格瑪雀躍地把知道的內(nèi)容告訴蘭堂先生。
阿蒂爾·蘭波的漢語停留在入門階段,模仿漢語讀音說道:“‘王秋先生’是誰?”
金發(fā)蘭波懟道:“一個華國朋友,與你無關(guān)。”
阿蒂爾·蘭波說道:“西格瑪——”
金發(fā)蘭波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再派他過來,我就殺了他,別以為在單獨的空間里就是無敵的。”
阿蒂爾·蘭波的目光打了個轉(zhuǎn)。
金發(fā)蘭波的身上給予他無形的威脅力。
既然這個人前面說的話是真的,有所隱瞞,是為了一個華國名字的人,阿蒂爾·蘭波自認想要得到的情報已經(jīng)得到了,總不能逼得對方跟自己徹底成為敵人。
行動果決的阿蒂爾·蘭波撤掉了“彩畫集”。
“希望下次見面,我們?nèi)匀徊皇菙橙恕!?br/>
“哼。”
金發(fā)蘭波正想要走,忽然扭頭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最開始的問題!”
阿蒂爾·蘭波怔了怔,最開始的問題是異能力名字?
阿蒂爾·蘭波帶著西格瑪離去。
“嗯,就是那個像詩歌集的名字。”
背后。
金發(fā)蘭波捂住臉,發(fā)出了微不可見的低嘆。
——《彩畫集》!
“搞什么,出現(xiàn)這種異能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跟詩人魏爾倫瞎搞出了一個共同作品。”
金發(fā)蘭波眼底的哀傷一閃而逝。
這個世界,有三個蘭波,唯獨沒有真正的魏爾倫。
沒有這個人。
蘭堂不是這個人。
黑發(fā)綠眼的外表,大概是兩個世界最后的倒映。
異能力限制的時間一過去,金發(fā)蘭波馬不停蹄地跑回燕京,想要把他親愛的爸爸送進整容手術(shù)室。
另一邊,阿蒂爾·蘭波越想越不對勁。
“王秋先生。”
日語和漢語的讀音不一樣。
麻生秋也的讀音:【aso akiya。】
王秋的讀音:【wang qiu。】
這個名字含在阿蒂爾·蘭波舌尖,發(fā)音端正,依稀之間,他記起了秋也閑暇之余對自己念的華國古詩。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聽不懂。
但是秋也為他解釋過意境和每個字的意思。
阿蒂爾·蘭波的腳步放慢。
西格瑪關(guān)心道:“蘭堂先生,您在思考那個人隱瞞的華國人嗎?”
阿蒂爾·蘭波說道:“幫我找懂日語的華國人。”
西格瑪火速去找人。
……
一名普通的日語愛好者收下小費,十分樂意為兩個外國友人科普道:“王秋和麻生秋也?”
“兩個名字的共同點,不就是一個‘秋’字嗎?”
“akiya就是漢語里的qiu。”
“王是我們國家的大姓,王秋是典型的華國人名字,麻生秋也則是典型的日本人名字,具體來源不清楚,所以兩個名字其實不能混為一體。”
“二位還有要我翻譯的內(nèi)容嗎?”
西格瑪聽完后,感覺沒有什么問題,扭頭去看蘭堂先生,他卻發(fā)現(xiàn)蘭堂先生的臉色不太好看。
“西格瑪,去調(diào)查那個叫王秋的人。”
“為什么??”
“這是我的直覺——就跟保羅背著我搞壞事的時候的預感差不多,他八成又是在做壞事!”
長一張臉的人怎么可能不喜歡坑自己?
他們可喜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