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第五百二十五頂復(fù)活的環(huán)保帽
第五百二十五章
在華國, 更名為“王秋”的麻生秋也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在路上走走停停,若非他的腸胃不允許他進食難消化的食物, 他肯定一頭鉆進了街邊的烤鴨店。
來到祖國的首都,怎么能拒絕烤鴨的芬芳。
“烤鴨、涮羊肉、炸醬面、驢打滾都吃不了。”麻生秋也顧忌著新身體, 遺憾地放棄了傳統(tǒng)小吃。
他坐在一家經(jīng)營多年的粥鋪里, 桌子是簡易的木桌,座椅表面都快包漿了。雖然這里遠(yuǎn)離高檔餐廳,但是幾塊錢就能吃飽肚子, 撫慰了他對錢包的憂慮。
麻生秋也沒有日本人吃飯前說“我開動了”的習(xí)慣, 然而繃直的腰部,盡量保持齊平的雙肩, 讓他注意到自己跟其他食客們不太一樣。
過于恪守禮儀,營造形象, 反而是一種問題。
【這不行。】
【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論容貌,他都回到了文野世界, 這里遍地是美人。而在華國, 他失去了黑發(fā)黑眼的亞洲美人光環(huán), 融入社會里, 頂多是一個病怏怏的小伙子。
麻生秋也想到自己平民百姓的身份, 渾身松懈了下來,多年以來, 他為了提升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 學(xué)習(xí)老師立人設(shè),把自己包裝成了一個大佬。
如今,他不想當(dāng)什么大佬,只想家庭團圓。
他放棄想接下來的步驟, 大腦好像長期不思考、如同生銹了一樣會隱隱作痛。他小心翼翼地吹了一口熱粥,放入嘴里,味蕾尚未完全復(fù)蘇,嘗不出具體的味道,鼻子聞到淡淡的粥香,倒是令人有了一些胃口。
粥鋪里的老人家居多,牙口不好,都是街坊鄰居,偶爾會有幾個年輕人跑來匆匆解決一頓伙食。
社會太繁忙,人的腳步越來越停留不住。
麻生秋也的心態(tài)早已偏離了青年,朝著他不想承認(rèn)的年齡段滑去,面對年輕人們報以隨和的態(tài)度。
“老板,打包一份皮蛋瘦肉粥!”
一個父母不在家的高中生走進來,點了簡單的晚餐。
他的神色散漫,在等待著店員的打包。這個年齡段的人對明星最感興趣,視線忽略掉了老大爺、老大媽們,有意無意地去看坐在靠里面角落里的黑發(fā)男人。
在麻生秋也喝粥的時候,他的眼睛就亮了。
這名高中生一個箭步?jīng)_了過去,掏出新買的手機,激動地說道:“我可以跟你合照嗎?”
“現(xiàn)在高中生不會被沒收手機嗎?”麻生秋也瞥過手機,是某某國產(chǎn)品牌的智能機,外觀接近他上輩子的款式,自己以前持有過對應(yīng)的股份,顯然是增值了。
華國高中生:“……”這人歹毒!
少年翻白眼地說道,“大哥,都什么年代了,只有高三那群苦逼的人會這么慘,我高一,還能玩兩年!”
麻生秋也考驗道:“你們老師沒有布置課后名著的作業(yè)嗎?”
少年被帶偏了話題,飛快地說了幾本華國名著的名字,其中還提到了《巴黎圣母院》,一臉嫌棄地說道:“我覺得把《巴黎圣母院》編入語文書里,是來折磨我們這些年輕人,誰會想看悲劇啊!”
麻生秋也問道:“莎士比亞先生的作品里面也有不少悲劇吧,難道你一部歌劇都不喜歡?”
少年驕傲地說道:“沒錢看門票那么貴的歌劇,大不了我去陪爺爺奶奶看最新的戲劇。”
麻生秋也怔愣,一個不滿十八歲的華國少年,能寧愿去看戲劇也不愛看歌劇,說明有根深蒂固的文化意識。
戲劇……這么傳統(tǒng)嗎?
他年輕的時候更多的是在看世界名著。
“你為什么要找我拍照?”麻生秋也開玩笑道,“我知道我長得很帥,但是不至于吸引男孩子吧。”
少年大驚失色:“大哥,我看你氣質(zhì)不凡,不像是個社畜,你有多少年沒看國際新聞了?”
麻生秋也裝作身體不舒服:“我一直在療養(yǎng)呢。”
少年興奮道:“你這張臉可值錢了!”
麻生秋也:“?”
他摸了摸臉,又摸了摸眼角,嗯,沒有皺紋,年輕是他唯一值錢的地方。
他的心底升起了一抹不安。
以他過去黑手黨的身份,日本政府和法國政府都不可能公開他的資料,莎士比亞先生編造的歌劇劇本里,也是把他性轉(zhuǎn)后改編得亂七八糟,非熟人認(rèn)不出來。
以至于他認(rèn)為自己相當(dāng)于死去的前代首領(lǐng),在國外最多是名字被泄露出去,長相容貌處于保密狀態(tài)。
六年過去,理論上他的死亡風(fēng)波停止了,沒人會把他誤認(rèn)成死去的港口黑手黨首領(lǐng)。
“我的臉……哪里比較特殊?”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麻生秋也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
八成是有人賣掉了他的身份信息。
“日元啊!”
少年說出了意外的答案,“你知不知道,有一個日本人和你長得很像,他死后被印上了一千元的日元紙幣,風(fēng)靡全球,稱史上最好看的紙幣人物,導(dǎo)致國內(nèi)外流行求婚的時候送日元紙花啊!”
“愛情的象征,黃金屋的贈送者!!”
“我媽都說了,本來因為黃金屋的出現(xiàn),國際黃金價格暴跌了,就因為他和他老婆又漲了回去,大家覺得黃金屋一輩子都賣不出去了。”
少年打開攝像頭功能,眉開眼笑,想要合照。
“復(fù)活這種事情,想想都不可能,大哥,話題扯遠(yuǎn)了,讓我們合個照,我要跟女孩子說我碰到了紙幣上的男人!今年肯定財運滾滾!”
“……”
麻生秋也蚌住了。
我、我我我我生前一個混黑的人,死后登上了日元紙幣的人物頭像?被全世界人知道了自己的長相?
那群看不起黑手黨的日本政客,不可能會同意吧?!
這是何等的奇葩——!!!
莫非,外界沒有宣傳他不能見光的職業(yè),只把他形容成了送法國人黃金屋的日本人?
“你知道……他以前的職業(yè)……嗎……”
“知道呀!日本橫濱市的地下龍頭老大,港口黑手黨早就發(fā)展成了城市文化,我夢想著去那里看一眼文豪機場和港口黑手黨總部的幾棟大樓呢!”
“你不覺得這很有問題嗎?”
“沒問題呀,國外混亂歸國外,只要橫濱市適合旅游就行了,黑手黨頭子聽上去就很厲害,放在我們國家,百分百會被槍/斃了!”
少年滿臉幻想。
麻生秋也胃痛,單手擋住了對方的手機攝像頭。
“我不拍照,你離我遠(yuǎn)一點。”
“大哥,你跟我聊這么久,總得留個照片給我!”
“沒有!”
麻生秋也喝完粥,立馬直奔附近的小賣部,買了一頂廉價的帽子和防塵口罩,爭取當(dāng)一個路人甲。
回到病歷上填寫的住址,麻生秋也一身虛汗。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大意了。
從走出醫(yī)院、不,從在病房里醒來的時候,他就應(yīng)該拿起戰(zhàn)爭時期的警惕性,保護自己的安全!
他用鑰匙打開自己的租房大門。
合租人不在。
他馬上來到自己的房間,干干凈凈得格外整潔。
懷著對復(fù)活的疑惑、對合租人的戒備,他反鎖了房門,拉上窗簾,把自己關(guān)在封閉的房間里。緊接著,他打開一臺在書桌上擺放的筆記本電腦,上面沒有設(shè)置密碼,他用顫抖地雙手搜索一個關(guān)鍵詞。
——麻生秋也。
網(wǎng)頁上,陡然跳出了無數(shù)條相關(guān)新聞。
外表、年齡、出生、身份、升職流程全部被無所不能的網(wǎng)友扒了出來,就連麻生秋也都不清楚的遠(yuǎn)房親戚,也全部在網(wǎng)絡(luò)上一清二楚,失去了最后的底褲。
法國政府唯一能做的就是聯(lián)合華國政府,艱難地保護住阿蒂爾·蘭波的,沒有讓對方在全球社會性死亡。
麻生秋也眼前一黑。
有的人活著,和死了沒有區(qū)別。
——因為不能見光。
有的人死了,但是永遠(yuǎn)地活在了人們的心中。
——因為太出名了。
“臥槽!!!”
麻生秋也抱頭痛哭,尷尬得腳趾縮緊,這個世界容不下他了,他該怎么跟蘭堂重新在一起啊!
一旦他跟蘭堂見面,簡直鎖定了世界新聞頭條!
他一個擅長自黑和洗白的人,都能替無良的媒體想到了許多個勁爆的標(biāo)題。
【昔日黃金屋的絕美愛情破碎!】
【男默女淚,那個守寡多年的法國人,找替身了!】
【震驚!快來看黃金屋事件的最新后續(xù)!】
【愛情的替身竟是我們?nèi)A國人?!】
【你們相信世界上有相似的人嗎?記者帶你們走去圍觀新的“麻生秋也”……】
……
國外,某個超越者居住的城市里。
二十一歲的太宰治在計劃謀取簽名的同時,沒忘記查看【書想要平行時空里找到合適的攻略方案。
能偷懶,誰不想偷懶?
不過礙于心結(jié),太宰治用【書】的頻率很低。
他遵從了麻生秋也的遺愿,沒有在【書】上寫過任何許愿的文字,深深地知道【書】的能力有限制。
“這家伙在笑什么?”
太宰治發(fā)現(xiàn)前一直埋首工作的家伙學(xué)會了偷懶。
對方坐在陰暗的首領(lǐng)室里發(fā)笑。
手里在看什么東西。
太宰治試圖去看清楚畫面,僅僅發(fā)現(xiàn)了相框中照片的一角,隨后就被對方用手遮擋住了。
【“不許看。”】
首領(lǐng)宰把相框塞入了抽屜里,保守秘密。
那張照片,是監(jiān)控攝像頭最后為他留下的擁抱合照,麻生秋也的靈魂實現(xiàn)了這個奇跡。
“小氣鬼。”
太宰治不以為然。
估計是織田作在寫的照片吧。
“金發(fā)蘭波在哪里?”太宰治冷漠地問道,“這家伙騙了我和中也的錢,號稱去研究復(fù)活儀式,人影消失不見了。”
首領(lǐng)宰答道:【大概率是在華國。】
太宰治又問道:“保羅·魏爾倫也在那邊嗎?”
首領(lǐng)宰搖頭。
兩人的交流差不多到此為止。
首領(lǐng)宰出于看戲的念頭,說道:【“你攔截了那些送蘭堂先生的禮物,不還給他嗎?”】
太宰治從容地說道:“他不配得到,也不會有知道的那一天。”
劇本組,就是如此有信心!
……
平行時空。
首領(lǐng)宰合上【書嘴角劃出一個微妙的弧度。
配不配,可不是你說的算。
作者有話要說: 11月14日的更新奉上。
晚安。
圈圈睡了,有精力就會補上加更。
求澆灌營養(yǎng)液!么么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