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第三百二十九頂重點色的帽子
第三百二十九章
遠離鬧市區(qū), 是法國“暗殺王”在巴黎的居所。
往日勤勞工作、靠暗殺打發(fā)時間的保羅·魏爾倫開始有了罷工的念頭,并且個念頭伴隨著搭檔的“復活”和“弟弟”的情況越來越強烈。他基本確認了阿蒂爾·蘭波記憶混淆,若非此, 對方說不出那樣的傻話。
處居所沒有壁爐,空調(diào)也沒有安裝,平時宛沒有人的狀態(tài)。
保羅·魏爾倫對物質(zhì)生活得過且過, 然而身為超越者,有巴黎公社維護異能力者應有生活的權利,法國政府給出了遠遠高出正常水平的薪水優(yōu)待, 該有的東西都有, 所以出門在外會是一副宴會上的貴公子的奢侈打扮。
此刻, 他坐在開窗戶的旁邊, 枕抱枕,手里再次拿起了詩歌集,關于阿蒂爾·蘭波、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的詩歌集全擺在茶幾上, 還有幾本日本“讀者”所著的小說,他在宛剖析一個人地閱讀作品。
果被他的敵人看見“暗殺王”的冷漠眼神,肯定會害怕自己上了法國政府的黑名單, 成為下一個被找出弱點擊殺的人。
保羅·魏爾倫突然聽見門口發(fā)出“嘭”得一聲的動靜,翻書的動作停下。
他身上的每塊肌肉進入攻擊狀態(tài)。
殺意一閃而逝。
重力異能隨時準備釋放出來, 碾碎敢打擾自己看書的人。
等到他看見是誰闖入后,保羅·魏爾倫臉上有了一抹驚訝, 不咸不淡地說道:“波德萊爾生,請尊重我的隱私。”
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的人未到, 黑色的皮鞋至,男人大步流星地來到保羅·魏爾倫看書的客廳,看了一眼像是冬天的獵豹懶洋洋地窩在沙發(fā)上, 身上裹著毛毯、疑似工作結束后剛沐浴過的金發(fā)青年。
對方看的是阿蒂爾·蘭波的詩歌集《永恒》。
詩歌很美。
看詩歌的人也有雅致的外表,意識地為散發(fā)神明般的魅力。
個畫面讓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再次為學生的感情問題煩躁,衣架上的衣服丟過去,“穿上,我找你問幾個問題。”
保羅·魏爾倫沒有意見,放下詩歌集,扯過襯衣就穿上,彩色毛線編織的非洲毛毯從身上滑落到腳踝,皮膚光滑的帶來不了一絲阻礙,完全不在乎的展示身體,怪保羅·魏爾倫的超越者同僚們會私底下說他很浪。
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避開不禮貌的直視,去翻他看過的詩歌集,不是自己看錯了,個家伙用鋼筆在《永恒》的開篇詩歌進行了涂鴉和修改。
“擁有”改成了“沒有”。
“幻覺”改成了“科學”。
“忍耐”改成了“耐心”。
“噩夢”改成了“苦刑”。
經(jīng)過保羅·魏爾倫之手,修改過的詩歌呈現(xiàn)出另一種意境。
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情不自禁地吟唱:“沒有希望,沒有新生,科學與耐心,難逃苦刑。沒有明天,炭火如織。你的熱情,天生使命……”
仿佛就是阿蒂爾·蘭波與保羅·魏爾倫的區(qū)別。
保羅·魏爾倫受到阿蒂爾·蘭波四年的教導和影響,許多興趣愛好都是被阿蒂爾·蘭波努力培養(yǎng)出來的,他們看到的事物相似而不同,寫出來的詩歌也有不同的解和見地,蘊含絕望的詩歌竟然比飽含幸福的詩歌要驚艷三分。
人,為何會被絕望吸引?
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深思,往下看去,后面的內(nèi)容沒有修改。
可是沒有人知道保羅·魏爾倫找到的“永恒”和融入太陽的“滄海”是什么,哪個人給予的溫度可以改變這個冷冰冰的非人存在。
保羅·魏爾倫換好了衣服,屈起腿坐了回去,既放蕩不羈微妙的禁欲。
他揚起法融入眼底的笑容,冰冷的藍眸沒有人類的雜念,空泛地客套道:“沒有咖啡,沒有水果,波德萊爾生別介意,我里一般沒有人來做客,若不是知道是您,剛才大概是一具尸體被丟出去埋坑了。”
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過濾對方的話,問道:“你平時喜歡寫詩歌嗎?”
保羅·魏爾倫的眉梢微動,倒是出乎意料的問題。
“有吧。”
“我能閱讀你的詩歌嗎?”
“不能。”
“阿蒂爾有閱讀過嗎?”
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好似忘記來時的暴怒,優(yōu)雅地找個地方坐下,也不用對方招待,和藹地詢問學生的前男友。
“你問已故的親友?”保羅·魏爾倫加重“已故”的詞,“我和親友成為搭檔的四年里,沒有看見他寫過詩歌,更多的時候是他的興趣來了,在空閑時間里主動教我閱讀詩歌和書寫拉丁語。”
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閉了閉眼,內(nèi)心慘不忍睹,“一次都沒有?”
保羅·魏爾倫說道:“一次都沒有。”
保羅·魏爾倫見他的視線總是落在“讓·尼古拉”的詩歌集上,心中了然,個喜歡玩弄人心的老流氓知道阿蒂爾·蘭波出版過詩歌集。保羅·魏爾倫像是主動找話題般地說道:“我對詩歌比較感興趣,本詩歌集的詩人似乎與我有緣,明明素未謀面,我總是能從詩歌里感覺到一絲隱約的親切。”
他在報復性地戳波德萊爾的軟肋。
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果然眼神微變,但是想到完全不是保羅·魏爾倫猜的那些事,而是聯(lián)想到了保羅·魏爾倫的基因提供者身上。保羅·魏爾倫對其他事情不感興趣,卻喜歡寫詩歌,會不會是繼承了克隆人本體的興趣愛好?
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怪異地說道:“你說……你感覺到了親切?”
保羅·魏爾倫微笑:“嗯。”
是阿蒂爾·蘭波的詩歌集,自己對親友熟悉而已。
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仔細地問道:“我看見你修改了《永恒》的開篇詩歌,你是討厭第一首詩歌嗎?”《永恒》里只有第一首詩歌出自麻生秋也寫給阿蒂爾·蘭波的殘詩,其他的暫不清楚具體的來歷。
保羅·魏爾倫否認了他的想法。
“不哦,我認為第一首詩歌最符合我的心意,只是‘讓·尼古拉’寫得太美滿了,就像是心愿已了的逐夢者……”
他諷刺著阿蒂爾·蘭波失憶后的人生,冷冽得就像一道冬日的寒風。
“人,怎么可能追到太陽。”
“永不停歇的才是逐夢者,停下腳步的不過是從天空墜落的腳鳥,從大海的海面上看到太陽的倒影,自以為得到了太陽的擁抱。”
“我可不認同樣的思想。”
保羅·魏爾倫永遠不愿意為任何人停下旅途!
聽見一番見解,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點了點頭,對他再問了一些學生的生活細節(jié),隨后就和紀念完學生一樣地離開了。
段感情太錯綜復雜了。
法國人老老實實找?guī)讉€情人,不要結婚,談戀愛一輩子不好嗎?
夏爾·皮埃爾面無表情地譴責完結婚的學生,阿蒂爾就該學習自己,否則就不會被人騙得么慘了。想當初,他就是被維克多·雨果的表面蒙蔽,誤以為對方是一位心胸寬廣、眼觀世界、品德與私德都高尚的強者,結果成為了對方的同僚才發(fā)現(xiàn),維克多·雨果有隱晦的性/癮,早中晚都喜歡來一次。
那一刻,粉絲的濾鏡就裂了。
個世界上就沒有完美無缺的人,瑕疵是必然的。而且維克多那個狗逼,敢說自己一輩子喜歡女性,到頭來還不是為愛斯梅拉達放低了底線。
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撥通學生的電話,語氣變得循循誘導:“阿蒂爾,老師想念你了,你早點帶麻生秋也回法國,你們的房子已經(jīng)裝修好了,果麻生秋也不想來,你也要想辦法帶他來,我有一些話想跟他當面談一談。”
“老師?”
“不要問我原因,回國后告訴你。”
“好的……”
阿蒂爾·蘭波對老師合的行為無法反駁,誰能拒絕一個思念學生八年的老師,哪怕位老師負債累累、企圖再忽悠學生回去幫忙還債。
波德萊爾不會害他,阿蒂爾·蘭波愿意相信老師。
另一頭,打完電話的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思索一遍自己話語的漏洞,保羅·魏爾倫不知道阿蒂爾·蘭波活著,阿蒂爾·蘭波也不知道麻生秋也找錯人,樣一來,自己只需要耐心等麻生秋也來法國,什么結果都能在掌控之中。
然而,波德萊爾看走眼了一件事。
保羅·魏爾倫知道阿蒂爾·蘭波活著,被阿蒂爾·蘭波失憶的情況穩(wěn)住了!
居所里的保羅·魏爾倫左思右想,發(fā)現(xiàn)了隱藏的問題——阿蒂爾·蘭波沒有寫過詩歌,為什么港口黑手黨翻譯部的武川泉城會說:“秋也喜歡蘭堂的事情在幾年前沒有一個人知道,因為秋也說自己的戀人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我們也被他蒙蔽過去,以為那是女性,后來才知道是男性。”
保羅·魏爾倫慢悠悠地說道:“浪漫的……法國詩人?”
句話放在阿蒂爾·蘭波身上怎么怪怪的。
時間上也不對,武川泉城說麻生秋也是在八年前的一月份認識蘭堂,追求了對方三個月,五月份正式同居,之后出現(xiàn)了囊中羞澀的情況。
保羅·魏爾倫弄不明白沒有關系。
因為——
他可以打電話去問。
于是,在阿蒂爾·蘭波去找麻生秋也說完老師迫切想見到他們的心情后,回到干部辦公室,他接到了第二個電話,立刻鎖好了辦公室的門。
保羅·魏爾倫走在外面的街道上,孑然一身,波德萊爾生找自己聊天的說出來,笑說道:“親友,波德萊爾生對我的態(tài)度改善了很多,感謝你沒有對他說出我去日本的事情,不然他要拿捏住我的一個把柄了。”
阿蒂爾·蘭波對兩人的矛盾無奈:“你也別幸災樂禍了。”
保羅·魏爾倫說道:“我沒有那種情緒。”
阿蒂爾·蘭波疑惑老師怎么會去找魏爾倫聊天:“老師跟你聊了什么?”
“你的老師也喜歡詩歌,就是詩歌集上的交流,我你的詩歌改成了另一個版本。”保羅·魏爾倫輕飄飄地把問題丟回去,不當對方的思考機器,而后甚少流露出好奇的他問道:“親友,我能問你是哪一天認識麻生秋也,是哪一天出軌的嗎?””
“你要知道些干什么?”阿蒂爾·蘭波產(chǎn)生防備。
“好奇啊。”保羅·魏爾倫淡地說道,“我覺得我有資格知道些事情吧,畢竟我是你出軌的‘受害者’,或者你希望我接著去深入調(diào)查?”
在打電話之前,保羅·魏爾倫通過調(diào)查,以為阿蒂爾·蘭波是在來到日本之前與麻生秋有書信或者電子信息上的聯(lián)系,那代表蘭波早就精神出軌了。
嘖,法國人的節(jié)操。
保羅·魏爾倫想要知道親友是什么時候一顆心劈成了兩半。
決定他是正面捅一刀,還是背后捅一刀。
他的親友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神奇的“邏輯自洽”,他的背叛腦補成了小問題,他再怎么說也要給失憶的親友一些死的明白點的優(yōu)待。
港口黑手黨本部,干部辦公室里的阿蒂爾·蘭波揉眉心。因為自我編造出的虛假記憶,他來到日本后的記憶有一些亂七八糟,時間線模糊,非要說出是哪一天認識麻生秋也,阿蒂爾·蘭波表示——我也不知道啊!
“四月認識的,具體哪一天記不清了。”
“哦~。”
保羅·魏爾倫輕快如小鳥的聲音在手機傳聲器里是那么明顯。
“可是,我們四月份不是在一起同吃同住嗎?”
“總有暫時不在的時候。”
阿蒂爾·蘭波含糊其辭。
對于他的敷衍,保羅·魏爾倫有完全不同的見解,似笑非笑地說道:“對,人類在排泄的時候是會暫時分開的,不知道蘭波生什么時候有空寫下詩歌,對一個陌生人交流詩歌,而讓自己的親友一所知呢?”
阿蒂爾·蘭波揉眉心的動作頓住。
阿蒂爾·蘭波抵觸地說道:“你在質(zhì)疑我認識麻生秋也的經(jīng)過?”
保羅·魏爾倫讓阿蒂爾·蘭波認識麻生秋也的經(jīng)過述說一遍,出于不清楚記憶的緣故,阿蒂爾·蘭波省略細節(jié),簡單地說出自己了解的部分事實。
非常片面。
阿蒂爾·蘭波感受到的是沉溺于其中的愛情。
保羅·魏爾倫更加確定有問題,自己沒有猜錯,親友在正常事件下不可能愛上一個日本人!失憶的阿蒂爾·蘭波遭到了一個絕頂?shù)尿_子!
金發(fā)青年笑得前俯后仰,見證了本世紀的最佳笑話誕生。
他解開了今天的疑惑!
他知道波德萊爾憤怒找上門的原因了!
被日本故事娛樂到的保羅·魏爾倫止不住的細碎笑聲,大聲驚嘆道:“你就沒有發(fā)現(xiàn)哪里弄錯了嗎?親友,我傻乎乎的親友,你有沒有寫過詩歌,我會不知道嗎?你要是說在四月份之前認識麻生秋也,我還會覺得是我看走眼,你趁我休假的時候談了一場跨國戀。”
保羅·魏爾倫嘴角一勾,語氣驟然加重。
“你被騙了啊,親友。”
“我們之間會寫詩歌的人是我。”
“我的某個東西的‘鑰匙’是詩歌,所以我會對詩歌有深入的了解。”
“我們四月份……形影不離,你從哪里認識麻生秋也?與對方詩歌會友?我親愛的阿蒂爾,我們在四月二十九日前……沒有發(fā)生過矛盾。”
“一次都沒有。”
“你愛我,愛到僅次于國家大義。”
……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