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第一百八十七頂有顏色的帽子
第一百八十七章
乘坐大巴回去之前。
麻生秋也見到了舍棄去名字的太宰治。
兩人對要見面的方法很簡單, 太宰治知道他的手機號,可以單向發(fā)信息,但是麻生秋也不知道太宰治的聯(lián)絡(luò)方式。
在熊本市的河岸上, 有個少年趴在較高的護欄上,單腳點地,手臂垂下, 握著本書,身體搖搖晃晃,仿佛隨時會墜入那片波光粼粼的世界。他的外表是那么纖細柔弱, 如同無依無靠的稚童, 乍然之間, 麻生秋也覺得自己看到的不是本世界的太宰治, 而是if線里得到【書】的首領(lǐng)宰。
相似而不同。
太宰治仍然是彷徨的,在尋找什么,而不是認定了道路的首領(lǐng)宰。
唯一能夠確定是——他們都握著本書。
啊, 是他結(jié)合上輩子的寓言意義,絞盡腦汁寫出來的童話故事書,它不是折疊了無數(shù)個平行時空的【書】, 也不是紅皮白字、以描述自/殺的慘烈后果來勸導(dǎo)人不要自殺的《完全自殺手冊》。
雖然……這種東西會起到反作用,讓頑皮的孩子想要在作死邊緣試探, 然,不能讓這本禁/書出現(xiàn)在市面上。
麻生秋也的朦朧思緒消失, 看清楚了對方的身影。
同樣的歲,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差不多的身高, 經(jīng)歷截然不同,個天生聰慧、受到家庭的壓迫,用厚厚的殼偽裝自己, 另一個天生強大、有強烈的責(zé)任感和保護欲,極度擅長拳打腳踢。
雙黑的互補性是必然的。
“好慢啊。”
太宰治仍然不面子地拉長語調(diào),沒有感情起伏地說道。
“抱歉,我收到消息后立刻就來了,路上你帶了份鯛魚燒。”
麻生秋也提著熱騰騰的食物過去。
離得近了,麻生秋也就為太宰治身上多處的繃帶眼皮跳了跳,克制著沒有問出來,微笑地把鯛魚燒遞對方。對方在小事上不會跟你計較,順手接過,犒勞肚皮,然后冷漠地說道:“找我什么事?”
麻生秋也忍俊不禁:“聯(lián)系我的是你呀。”
太宰治不走尋常路地說道:“你找我有事,不然沒必要親自來熊本市。”
話很尖銳刺耳。
卻是事實。
太宰治和澀澤龍彥有些不為人知的聯(lián)系,通“同類”的澀澤龍彥,太宰治已經(jīng)知道了些麻生秋也在橫濱市的情況。
“嗯,是有些想要做,又要通你同意的事情。”
麻生秋也盡量坦然,去習(xí)慣這樣年幼、不懂得收斂利刺的太宰治。
原著證明了,對付太宰治需要打直球。
“阿治,想要同伴嗎?”
“不想。”
好干脆利落的拒絕。
嘖,麻生秋也換一個蠱惑人心的說法:“你想要個喜歡你、崇拜你、聽你使喚,你想要撓癢,就幫你撓癢,你想要吃蕎麥面,就幫你蕎麥面師傅綁架過來,恨不得為你哐哐作響、搖旗吶喊的人嗎?”
野里的芥川龍之介是太宰治的學(xué)生。
以上說法,芥川龍之介都能做到,毫無疑問的狂熱粉絲。
太宰治:“?”
莫名動。
等等,這種屬性和狗狗差不多了吧。
太宰治扼殺這份可恥的動,面朝河流地說道:“那種人,根本不存在吧,社會上已經(jīng)發(fā)明了新一代的機器人嗎?”
麻生秋也學(xué)著他的姿勢,趴在欄桿上,米八三的個頭卻比他高多了。
黑發(fā)青年修長的身形惹人羨慕。
影子斜落在地上,大一小,如同去和未來。
年長的方說道:“有的哦,那個孩子就在橫濱市的貧民窟,等待著被人賦予生命的意義,我并不適合當他的引路人。”
太宰治感到諷刺:“你以為我會有這個興趣嗎?”
生命的意義?他自己都沒有找到。
麻生秋也笑道:“提前告訴你而已,有空去橫濱市玩一玩。”
太宰治就是要跟他唱反調(diào):“不去。”
麻生秋也說道:“來嘛。”
橫濱多好玩呀!
太宰治忽而笑,指著前面的河流說道:“如你從我面前跳下去,我就找個時候去貧民窟看看,如你辦不到,你滾蛋。”
麻生秋也沒有動作,目光鎖定著太宰治。
太宰治惡劣:“無能的大人。”
圣誕老人都不親自來扮演,居然是靠別人來送禮物!
麻生秋也知道他對自己小心眼,越是如此,代表自己留下的刻痕越深。
“阿治,‘找個時候’是什么時候?”
“……”
“模糊的時間用語,可不是合格的交換條件。”
“……無聊。”
太宰治如同發(fā)覺他想做什么,觸電般地站直身體,打算離開。
“停下,繼續(xù)。”
麻生秋也加重了語氣,喝止了他。
太宰治不想理人。
可是,背后趴在欄桿上的黑發(fā)青年說道:“你知道我在里世界成名的原因之嗎?我向來是說話算話的人,所以別人愿意信任我,商業(yè)合作上也不用擔(dān)我為了蠅頭小利而鉆空子。我今天也教你,不用輕易提出交易,不要在交易上出爾反爾,個人的信用值有限,你不想做他人眼中虛偽的騙子吧。”
太宰治反射性地說道:“虛偽的人不是你嗎?”
麻生秋也說道:“好,我是騙子,我是虛偽的大人,但是你愿意跟我完成交易嗎?我想要成為阿治眼中值得信任的人。”
太宰治回答:“趁早死吧。”
不可能!
他不再信任任何人!
聽見太宰治扎人為樂的話,麻生秋也苦惱地去看河流,高低落差不算大,但是正值冬季,河水冰冷刺骨,跳進去肯定不好受。
麻生秋也解開外套,放到欄桿上,身上的貴重物品取出。
之后,他稍稍活動身體,在河岸吹來的寒風(fēng)中瑟縮一下,體會到了蘭堂總是凍得哆嗦的感覺,“有點冷啊。”
太宰治不知不覺瞪大眼睛。
瘋了嗎?
“就算你這么說,我也不會答應(yīng)你的,你以為你——”
話音未盡,“噗通”聲的落水聲響起!
麻生秋也毫不猶豫地跳了去,用這種方法太宰治一個“教訓(xùn)”!
合作,是要守約的!
太宰治的面色空白一秒鐘。
棕發(fā)少年飛奔到欄桿處,去看下方的河面,人掉去了就沒有露出來,麻生秋也懂不懂水性?他不知道,他也不相信對方會這么愚蠢!
河岸兩邊有市民看見了入水的水花,大喊大叫起來。
“有人掉水里了!”
“快救人!”
水面上遲遲不見人影。
太宰治的情緒混亂,對成年人的手段有了新的見識。
這個家伙……
他微微張開嘴巴,寒風(fēng)吹得皮膚刺痛,嘴里曾經(jīng)掉牙的缺口,長出了個小小的乳白牙尖,看上去有了點這個年齡人的可愛。
這件事的后續(xù),便是麻生秋也裹著毛毯,坐在返回橫濱市的大巴車上。蘭堂貢獻出自己的保溫杯,喂著戀人喝水,譴責(zé)地說道:“秋也,你這么做之前跟我說一聲,我可以用‘彩畫集’在第時間把你從水撈出來。”
麻生秋也咳嗽幾聲:“那樣就效不好了。”
蘭堂怨念:“本來就沒有效,那個孩子走了,沒有為你留下來。”
拜此次入水所致,蘭堂對太宰治的印象分狂跌截。
麻生秋也轉(zhuǎn)移話題:“蘭堂,好冷啊,抱我。”
蘭堂抱住了自己玩苦肉計的戀人,骨子的強勢又悄悄冒出頭,小聲地在秋也耳邊說悄悄話:“我可以在床上抱你。”
麻生秋也的臉皮一抽,法國人!當他傻了啊,想丈夫變成妻子?
“不了,蘭堂的身體溫暖。”
黑發(fā)青年一本正經(jīng)。
阿蒂爾·蘭波再冷傲,再怕冷,但是身體能酥了人的骨頭啊。
巴士上的其他人小聲議論起來,分好奇能讓秋也先生跳河的人,尤其是這個人竟然沒有惹得蘭堂大怒,情侶雙方還在甜蜜地竊竊私語。
中原中也不愉快地扭頭問道:“亂步,那人是誰?”
江戶川亂步說道:“熊本熊。”
中原中也握緊拳頭,“我問的是熊本熊面的那個人。”
江戶川亂步喝著溫?zé)峥诟械牟ㄗ悠嗉獾种Aе椋瑵L動中。
被中也晃著肩膀,江戶川亂步不情不愿地開口。
“青森縣,津島家族。”
“哈?”
“我們沒有去看到的那個人,秋也對他有好感,在試圖引導(dǎo)他。”
“爸爸想收養(yǎng)他?”
“這個就不清楚啦,別晃了,我頭暈。”
江戶川亂步坐車容易頭暈,喝完汽水,胃在翻滾,干脆裝死。
他底有冒出一點點愧疚。
熊本熊的少年,是他們兩次錯見面的人。根據(jù)秋也和蘭堂先生的反應(yīng)來看,肯定是對方在津島家族里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囚/禁?虐待?亦或者人格和精神上的折磨?
津島家族怎么看都陰森森的,不像是自己家里那樣溫馨。
好討厭。
亂步大人沒能提前救到人……
下次、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了!我會去當個好人,當個受人尊敬的人!
這次苦肉計,太宰治那邊未知,卻深深地刺激到了江戶川亂步,讓江戶川亂步乖乖地反省了自己以前的任性行為。
可喜可賀。
總歸是有效的。
麻生秋也的鼻頭很癢,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唰的下被“彩畫集”擋住。
亞空間細菌隔離成功√。
戀人相隔空間,抱不到了,麻生秋也淚目。
蘭堂看他可憐,虛地擺弄圍巾,摘下了自己的耳罩戴到秋也頭上。
“秋也,看,我我的耳罩你戴,為你保暖。”
耳罩才是蘭堂的本體啊!
可萌了。
道路的盡頭側(cè),太宰治目送大巴的離去,眼神陰郁,有點沉默和迷茫。
澀澤龍彥坐在澀澤家族接送的車內(nèi),渾身雪白,妖異氣質(zhì)十足。
“要起坐車走嗎?”
他清冷而不帶半點善意地開口,不怕對方拒絕。
“你也看到了吧,那一幕,太傻了。”
太宰治坐了車內(nèi),在暖氣下揉搓凍得發(fā)紅的耳尖,改冷漠地主動說話。
“……”澀澤龍彥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太宰治手的書上,見對方不肯給他,底盤算著其他主意,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秋也老師比我更懂得怎么對付你。”
太宰治搞怪地說道:“你認為有用?”
澀澤龍彥厭倦了無聊之事的眼眸里浮現(xiàn)絲笑意,篤定地預(yù)測未來。
“你會去的。”
橫濱市,那是“同類”們的聚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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