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一百一十八頂有顏色的帽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喂……你還好嗎?”
好孩子的中原中也感到了一丟丟的心虛。
人是不對的。
再說了, 敗這種弱雞也沒有成就感啊,他怎么就沖動了?好像在白霧之中自己就產(chǎn)生強(qiáng)烈的架念頭,這是對方的——異能力效果?
“你要是不擅長打架, 別用那種異能力。”中原中也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撓了撓臉頰,耿直地說出令人吐血的, “我還能收的住手,要是換作其他脾氣暴躁一點(diǎn)的人,會把你直接死的。”
澀澤龍彥沒有理他, 聰明人總是想得多, 越想越陷入迷障。
他撤銷了圍繞自己的霧氣, 那顆屢戰(zhàn)屢敗的悲痛心情不會隨之消散, 缺乏攻擊力,缺乏防御力,他不過一個小孩子。
“戰(zhàn)斗”結(jié)束, 兩人的身影重新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世界里,年長一方的白發(fā)少年蹲在地上,捂住臉, 衣服有一點(diǎn)臟,似乎是被了一頓, 年幼的橘發(fā)小少年滿臉糾結(jié),圍著他轉(zhuǎn), 想要伸手拉他,又不被對方接受。
旁觀澀澤龍彥找茬的少年少女們竊竊私語。
“中也又贏了。”
“沒人能打敗中也的啦, 除了中也那個哥哥。”
“不對!中也照樣能打得他哥哥嗷嗷叫,那個該死的亂步,嘴巴太賤了, 要不是中也護(hù)著,我們早就他套麻袋揍一頓了。”
“唉,書上說智慧和武力不是一個領(lǐng)域的,二者不可兼得。”
“中也狠狠教訓(xùn)了這個外來的大少爺,沒問題嗎?”
“應(yīng)該沒事吧……”
不明澀澤龍彥的來歷,他們滿臉不在乎,很有底氣,在擂缽街里還沒有什么人敢欺負(fù)他們這些孤兒。
中原中也壓低聲音:“我不會告訴亂步的,當(dāng)我沒有過你可以嗎?”
澀澤龍彥如同被他踩到了雷區(qū),陡然站起來,“我不需要你讓。”
他的紅瞳一片冰冷刺骨,濕潤的水汽已經(jīng)忍了回去。
“愿賭服輸。”
“我會服從亂步君的要求,而你——”
“次,我會親手把你的力量奪取過來,你的優(yōu)先權(quán)并不比他們高!”
這人好不講理啊。
中原中也不悅地皺了皺鼻子,納悶地想道:優(yōu)先權(quán)是什么?
轉(zhuǎn)過身,他去看為自己慶祝喝彩的同伴,咧開笑容,比了個勝利的手勢。不去管那么多了,有問題回家找家里人問一問唄。
他不懂沒關(guān)系,身邊從來不缺聰明人!
澀澤龍彥甩開中原中也想攙扶的手,捂住受創(chuàng)的腹部,冷汗津津,疼得每根神經(jīng)都在叫囂,往擂缽街外面走去。他來擂缽街找茬,卻落得如此下場,如今只想早點(diǎn)離開橫濱市這片可怕的地方。
“管家,送我回去。”
“龍彥少爺?少爺!你怎么了!需要報警嗎?”
“不——需——要——”
澀澤龍彥養(yǎng)尊處優(yōu),身嬌體貴,根本就沒受過嚴(yán)重的傷,他現(xiàn)在只感覺到腹部絞痛,那個重力異能力者的拳頭得太疼了。
“我要回東京——!”
這個鄉(xiāng)地方,他認(rèn)栽了!
異能特務(wù)科的政府職員記錄澀澤龍彥一天的行程,中間只省略了霧區(qū)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其余皆稟報給了如今是一把手的種田山頭火。
種田長官完,笑了:“他跑去找江戶川亂步比頭腦,輸了就用異能力想奪取對方的力量?結(jié)果——‘超推理’的異能力沒奪取到,反倒是讓福澤諭吉因禍得福,發(fā)現(xiàn)了自己有異能力?”
種田長官決定次和老朋友見面,要去笑當(dāng)保父的銀狼了。
太慘了。
不不不,是恭喜福澤諭吉獲得異能力。
種田長官握拳咳嗽,正經(jīng)一點(diǎn)繼續(xù)看后面的內(nèi)容:“異能優(yōu)先權(quán)?這個概念倒是很新穎,和上次麻生秋也提出的相反異能力沖撞的概念一樣充滿了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啊,不過麻生秋也和江戶川亂步不是異能力者,他們的最多信一半……不,信三分之一吧。”
著被玩弄得很可憐的澀澤龍彥,種田長官也不敢去信腦力派的言論。
沒人知道那些說辭里挖了個坑。
隨后,種田長官挑眉,說道:“澀澤龍彥直奔擂缽街,去挑戰(zhàn)江戶川亂步的弟弟?我要是沒有記錯,那是麻生秋也想收養(yǎng)的一個孤兒吧。”
他的詢問聲得到了屬的肯定,屬說道:“是的,港口mafia分析師的眼光毒辣,一眼就出了那是一個異能力者孩童,把對方收為己用,同時放在相對混亂的擂缽街里培養(yǎng),未來可能會帶他加入黑手黨吧。”
種田長官了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什么好奇怪,麻生秋也不會做沒意義的投資,江戶川亂步就知道了,警校那些蠢貨放走了這個天才,反倒是被一個有一面之緣的黑手黨認(rèn)出了江戶川亂步的能力。”
這樣一眼看穿人才能的眼力,種田山頭火自忖是有的,自己也能做到,唯一欠缺的是麻生秋也那份潤物細(xì)無聲的引導(dǎo)能力。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長處,像澀澤龍彥這么頭鐵去撞別人長處的人,是比較少見的。對于中原中也,他沒有太多遺憾,橫濱市的異能力者數(shù)量稀少,當(dāng)年的爆炸事件刺激到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覺醒力量是有可能的。
“那個孤兒多大來著?”
“中原中也,男性,十歲,今年四月底就十一歲。”
“嗯,白麒麟丟臉丟大了,記得把照片留來,有拍照吧?”
“有。”
“次就有了和他談判的東西。”
“長官……這么做不太好吧,澀澤家族不是吃素的啊。”
“我們也不是吃素的。”
大家都想要吃肉,僧多肉少,強(qiáng)大的少年異能力者就那么個人,大多數(shù)還桀驁不馴,壓根不想加入政府機(jī)構(gòu)。異能特務(wù)科想要真正得到澀澤家族保護(hù)的白麒麟,少不了要在里面玩一點(diǎn)手段。
種田長官想到自己日漸稀少的頭發(fā),心情沉重,把文件交還屬,“經(jīng)此一事,他會來找我們,負(fù)責(zé)聯(lián)絡(luò)白麒麟的人給我起精神。”
“這個白麒麟——可是被評估為危險的人,務(wù)必控制住他的危險性!上面的人已經(jīng)把他納入了某個計劃的備選范圍,不能有誤。”
“是!”
銀灰色西裝的政府職員嚴(yán)肅起來,不敢小覷國家級的計劃。
身為異特科的人,他們是拿命賭國家的安危!
麻生家又是歡笑的一個夜晚。
別墅四周無人打擾,隱私性極高,濃密的綠植遮掩住了內(nèi)部的環(huán)境,隱隱綽綽,為燈火通明的歐式別墅隔絕了外界的紛擾。江戶川亂步是尖叫也好、是蹦蹦跳跳也好,不會擔(dān)心吵到鄰居,他此刻踩在沙發(fā)上,揮舞手里的抱枕,“福澤大叔有異能力了!太好了!”
中原中也不滿道:“你我來!不要踩壞沙發(fā)!”
江戶川亂步躲過他抓的手,蹦跶得更得意了,“不要,亂步大人就是要踩,這么軟的沙發(fā)不踩幾腳留著做什么?”
中原中也說道:“你還沒給我解釋,為什么讓人來找我!”
江戶川亂步蹦到了長沙發(fā)的另一側(cè),對他吐舌頭,“笨蛋小橘貓自己去猜吧。”無可奈何之,中原中也朝著麻生秋也的方向喊道:“秋也先生!您管一管他啊!”
麻生秋也聳肩:“讓他開心一子吧。”
福澤諭吉在麻生秋也家里做客,不好多言,略尷尬地坐在椅子上。
他是來求助麻生秋也的。
蘭堂單手拖著托盤,優(yōu)雅地端來一杯熱茶,放到了他身前的茶幾上,福澤諭吉對這位空間系異能力的法國青年道謝:“多謝。”
福澤諭吉說道:“秋也先生,您分析得出我的異能力嗎?”
麻生秋也挑了個果盤上的水果,插中后,放入口中,疑惑地去對方。
“這種事情問亂步不就好了。”
“亂步支支吾吾地說怕誤導(dǎo)我,建議我來詢問您。”
福澤諭吉照實回答,背景音是江戶川亂步的大叫:“我沒有支支吾吾!是福澤大叔太笨了,連自己有異能力都不知道!”
麻生秋也偷笑:“是這樣一回事啊。”
福澤諭吉尷尬。
麻生秋也對亂步挑了挑眉,得到亂步扭捏的表情:“這次算我輸秋也啦,秋也告訴他吧,我不想他繼續(xù)迷迷糊糊去。”
麻生秋也吃了塊芒果,酸甜適中,如同這場美味可口的人生。
“很顯然,福澤先生的異能力不是作用于自己身上,是輔助類型,由于沒有找到合適的輔助對象,一直沒有顯現(xiàn)出效果。”
“欸?”
福澤諭吉對這個結(jié)論吃驚了。
他分明見過自己被分離出來的異能力,是一個人形模樣的“自己”!那個人形異能力的戰(zhàn)斗力與自己相仿,居然是輔助型?
麻生秋也向蘭堂:“蘭堂,上次你說你感覺到了一絲異常對嗎?”
蘭堂溫柔點(diǎn)頭,坐到了秋也的身邊,“是的,在福澤先生情緒高昂的時候,我察覺到了福澤先生身上釋放出了一些異能力波動。”
江戶川亂步停鬧騰,捏著巴:“是上次過年的時候。”
福澤諭吉凝視。
中原中也心中吐槽:【不要表現(xiàn)得好像你能感覺到一樣!你這個虛假的異能力者!我和蘭堂先生才是真正的異能力者啊!】
仿佛知道他在說壞話,江戶川亂步的目光盯了過去。
“小橘貓,你察覺到了異常嗎?”
中原中也沒臉說謊,只能羞愧地說道:“我沒感覺到任何問題。”
麻生秋也說道:“沒感覺到才是真的。”他保護(hù)了一把自己被欺負(fù)的親崽,瞥過裝逼過頭的亂步,“蘭堂對異能力的敏感性在你們之上,即使是他也不太確定,后來告訴我,我才確定福澤先生身上可能有異能力。”
江戶川亂步接話:“所以你讓澀澤龍彥來找我,想通過他的力量,判斷福澤大叔身上有沒有異能力!”
麻生秋也說道:“這只是其一,最主要還是讓你交個朋友。”
江戶川亂步驕傲地說道:“亂步大人是強(qiáng)大的異能力者,不需要朋友!”
麻生秋也扭過頭,對蘭堂說道:“這家伙怎么更加中二了?”
蘭堂憂愁道:“教育方式還是錯了吧。”
福澤諭吉介入教育話題:“你們平時約束一他吧,他不止在外面拼命吃零食,不肯運(yùn)動,老是要我背著走,會被人笑的。”
麻生秋也鄭重地說道:“太感謝您對亂步的照顧了,福澤先生。”
福澤諭吉悲哀道:“……不要光說不做啊。”
麻生秋也無奈地嘆道:“我晚上才有時間接觸到亂步,他白天跟著您去工作,具體的教育得靠您了,請您放心地去教育!”
蘭堂支持地說道:“那孩子太調(diào)皮了,全靠福澤先生管教。”
背后,中原中也幸災(zāi)樂禍:“亂步,你聽見了嗎?”
江戶川亂步捂住耳朵:“沒!聽!見!”
反正福澤大叔舍不得他——呃,應(yīng)該是舍不得的!只要不亂來!
歸正題,福澤諭吉需要知道自身的異能力,這是他以后和江戶川亂步響異能力偵探名聲的好辦法。
“關(guān)于您的異能力,我暫時拿不出立刻證明的方法。”麻生秋也沉吟,福澤諭吉的異能力名是“人上人不造”,來源于三次元福澤諭吉的作品《勸學(xué)篇》,是實實的輔助部下掌控異能力的異能力。
麻生秋也問出一個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題:“福澤先生,您怎么待中也的?”
福澤諭吉坐正姿勢:“中也君為人善良,性格開朗,有寬廣的心胸,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孩子,您對他的教育值得我學(xué)習(xí)。”
被這位福澤先生夸獎的中原中也臉紅了,用抱枕擋住自己的臉。
江戶川亂步跑過來,戳他的臉頰:“羞羞。”
中原中也瞪他。
江戶川亂步小聲道:“小心把你的眼睛瞪下來。”
中原中也連忙捂住眼睛,怕美瞳掉來,綠眼睛是待在這個家的偽裝啊!
“這樣吧,如果您信得過我,不妨帶中也一段時間。”麻生秋也說出了讓所有人驚訝的,“雖然中也不適合走你們的路線,是您的問題、他身上的一些問題正好可以相互實驗一。”
福澤諭吉再斟酌道:“中也君身上有什么問題?”
中原中也緊張了,眼睛咕嚕嚕地轉(zhuǎn)動,怎么事情會牽扯到自己身上!
江戶川亂步歪頭,注視著說話的大人們。
蘭堂也作為中也的半個老師,去看家里的小橘貓,出聲關(guān)心道:“中也,你的異能力出岔子了?”
中原中也搖頭:“沒、沒有啊!”
麻生秋也說出部分實情:“中也的年齡小,對異能力的掌控力度不夠高,容易誤傷到他人,我封印了他的雙手,讓他在平時盡量不要動用異能力,長期以往,他對異能力的熟練度會很低,反而不利于他的成長——”
“福澤先生,我要是沒有猜錯,以您的為人和善意,您的異能力會對您承認(rèn)的人產(chǎn)生良好的輔助作用。”
文野最有意義的實驗之一:“人上人不造”對“污濁了的憂傷之中”是否具備干涉能力?是否能讓中原中也掌握“污濁”的開關(guān)?
完美掌握“污濁”的中原中也,毋庸置疑是超越者級別!
雖然成功的可能性很低,是必須嘗試——這樣中也就掌握了生死的命運(yùn),不用把“開關(guān)”交托到太宰治的手中。
這是一位父親對孩子的疼愛之心。
“為什么對亂步——”福澤諭吉意識說出來,立刻住嘴,裝久了時間,自己都要混淆了亂步是不是異能力者。
麻生秋也一本正經(jīng)道:“那是因為亂步對異能力‘超推理’的掌控力很強(qiáng),不需要干涉,也不會失控。”
第二個緊張成一團(tuán)的江戶川亂步馬上心花怒放。
“哇咔咔!我就知道我比小橘貓厲害!”
“……呵。”
中原中也小小年紀(jì),在生活中深諳皮笑肉不笑的精髓。
滾你大爺?shù)膩y步。
陪你演戲,是給你面子,不是讓你踩我面子!
提起異能力,中原中也不禁問爸爸:“秋也先生,今天亂步在外面惹事,把一個外地的異能力者引到我這里來,他輸我后,嘴里提到了一個叫‘異能優(yōu)先權(quán)’的詞語,那個是什么意思?”
麻生秋也說道:“我認(rèn)為異能力與異能力之間存在級別差異,在某些異能力發(fā)動之后,由于等級差距過大,高級異能力占據(jù)著優(yōu)先權(quán),可以壓制住低級異能力,使其出現(xiàn)‘無效化’的特征。”
“通過今天的事情可以知道,澀澤龍彥的異能力無法分離我們的異能力,你、亂步、我、蘭堂,全部是最高級別的異能力哦。”
今天,厚顏無恥的人還有一個麻生秋也。
中原中也暈眩。
什么?最高級別的異能力?我們家到底個異能力者啊!
福澤諭吉用敬畏地目光他,這份臉皮,自己深感不如啊。
蘭堂忍笑,握著秋也的手,貼到自己的臉頰上,在暖色水晶燈的燈光金綠色的眸子溢出信賴之色。
——只要我足夠強(qiáng),秋也就是強(qiáng)大的,無人能拆穿。
麻生秋也溫柔地回視他。
——因為你,我無所畏懼。
養(yǎng)好孩子,照顧好這個家庭,我們的一生是會被人羨慕的。
你瞧,每個人都朝著好的方向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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