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歡喜冤家(八)2/2
    總仙宮,坐落于神都苑。
    這神都苑原名西苑,也叫會通苑,始建于大業(yè)元年。
    隋煬帝不喜關(guān)隴貴族勢大,于是重新營建洛陽后,從長安遷至洛陽,設(shè)立為東都。
    抵達(dá)洛陽后,隋煬帝便下旨營建西苑,成為他最為喜愛的一個去處。
    入唐后,西苑更名芳華苑。而武則天登基,又把芳華苑改為如今的神都苑,成為皇家園林。
    較之隋煬帝最初營建的西苑,神都苑的面積略有減少,但風(fēng)光絲毫不遜色于當(dāng)年。唐高宗在顯慶年間更修建了宿羽和高山兩宮,花費(fèi)巨大,也可以看出他對西苑的喜愛。
    而今的神都苑,已經(jīng)成為洛陽勛貴們聚會的首選場所。
    只是武則天在登基后,卻關(guān)閉了神都苑。若是沒有旨意,誰也無法走進(jìn)神都苑中。
    不過,凡事都會有例外。
    太平公主作為武則天最寵愛的小女兒,想要使用神都苑,自然不成問題。
    此次,她在神都苑設(shè)宴,幾乎邀請了整個洛陽的名士和勛貴,等閑人自然沒有資格參與。
    “青之,你知道你有多幸運(yùn)嗎?”
    李林甫騎著一匹青馬,和楊守文并轡而行,走出了徽安門。
    他不無羨慕的看了一眼楊守文騎得那匹汗血寶馬,心里面卻發(fā)出一聲嘆息。如此寶馬良駒,就算是御苑中估計也沒有多少匹。以他所知道的那些寶馬而言,似乎也只有安樂公主的那匹照夜獅子可以相提并論。其他的,即便如武三思家中的獅子驄,恐怕都要遜色幾分。可這樣一匹寶馬良駒,怎會落在這混不吝的手中?
    李林甫猶記得,兩日前他到銅馬陌楊府送請柬的時候,楊守文那一臉便秘的表情。
    看得出來,他似乎并不想?yún)⒓舆@次聚會,態(tài)度上也顯得非常抗拒。
    “如今,坊市中都在談?wù)撨@次聚會。據(jù)說連太子和相王也會出席。
    此次總仙會的請柬,已經(jīng)被人爭破了頭。有些人拿著成箱的金子,想要換取一張請柬而不得。可你看看你,公主親自發(fā)了請柬與你。你卻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樣。你知不知道,你這張請柬如果拿到了集市上,少說能買到三千金呢。”
    三千金?
    原本騎在馬上,看上去一副閑散模樣的楊守文頓時直起了腰。
    “三千金,你怎么不早說。”
    “你想干嘛?”
    “要早知道這張紙值三千金。我怎地都拿去賣了。”
    李林甫有一種跳下馬,和楊守文決斗的沖動。若不是知道打不過你,老子今天一定會揍你一頓。
    身在福中不知福,大體上就是說的楊守文這種人。
    如果能夠在總仙會上得到太平公主的青睞,必定可以飛黃騰達(dá)。不過又一想,李林甫倒是有些理解了楊守文的想法。楊守文現(xiàn)在身處風(fēng)頭浪尖之上,估計他更希望平平淡淡,而不是大出風(fēng)頭。畢竟,在他身邊有一雙雙眼睛盯著,等著他出錯。
    “你倒是可以拿去賣。可問題是,誰敢買?”
    “你不是說值三千金。”
    “三千金不假,我說的是這個資格。你那張‘紙’上有你的名字!如今這洛陽城里,知道你的人不少,誰敢去冒名頂替?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豈不是得罪了公主嗎?”
    “你說的好有道理。”
    楊守文又垮下來,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看著手中請柬嘆息道:“可惜了三千金呢。”
    “你很缺錢?”
    “開玩笑,在洛陽生活,誰不缺錢?”
    李林甫竟無言以對。只能是苦笑著搖頭。
    是啊,住在洛陽,誰不缺錢?都說了洛陽居,大不易……似楊守文現(xiàn)在居住的地方。一個月下來怎地也要二三百貫的支出。如果身家不厚,亦或者無處開源,恐怕也撐不得多久。二三百貫啊!他李林甫如今十八了,一個月也不過十貫月例。
    可十貫月例,能做什么?
    去一趟芳華園,估計就會花的干干凈凈。
    圣人把那鬼宅丟給楊守文居住。恐怕也是想到了這一點(diǎn),等著楊守文去犯錯誤吧。
    李林甫突然間,覺得楊守文非常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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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都苑,坐落在洛陽城城西。
    隋煬帝初建西苑時,周回達(dá)二百多里。其北,抵邙山腳下,其南至伊闕關(guān)。西面更一直延伸到后世的新安境內(nèi),其規(guī)模之宏大,也由此可以看出些許端倪。不過,如今的神都苑周回不過130里,比之當(dāng)初的西苑小了很多。外圍有丘陵屏障,更有澗水、谷水和洛水流經(jīng)此地。
    還沒走進(jìn)神都苑,就看到有禁軍在周圍巡視。
    楊守文兩人更被攔截了一次,再檢查了二人的請柬之后,那禁軍的巡兵才放行通過。
    “有點(diǎn)不對勁。”
    “怎么?”
    李林甫策馬緩緩而行,一邊走一邊向四周觀察。
    “往年公主也會在這里舉辦酒宴,但是卻沒有今天這般守衛(wèi)森嚴(yán)。
    剛才攔截咱們的,是監(jiān)門衛(wèi)……連監(jiān)門衛(wèi)都出動了,說明今天會有大人物到來。”
    “太子和相王,算不算大人物?”
    “這個……”
    楊守文這么一說,李林甫倒是沒有反駁。
    太子李顯、相王李旦,那的確是大人物,毋庸置疑。可不知為什么,李林甫有一種預(yù)感,也許今天的酒會上,會發(fā)生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甚至可能會出現(xiàn)意想不到的情況。
    “咦?”
    就在這時,楊守文突然勒住了馬。
    “李郎,那些人做什么的?”
    對于‘李郎’這個稱呼,楊守文本心是非常抗拒。
    李郎,這不是愛人之間的稱呼嗎?不過呢,在這個時代,‘X郎’還是一個泛指的代號。叫李公子,有些疏遠(yuǎn);稱呼哥奴,楊守文還不夠格。李林甫的年紀(jì)在唐律中只算是中男,還不到賜字的年紀(jì)。于是乎,這李郎君也就成為最合適的稱呼。
    不遠(yuǎn)不近,剛剛好。
    但大多數(shù)時候,人們會把那個郎君的‘君’省略掉,于是就變成了X郎。
    楊守文雖然有些抗拒這個稱呼,但也不好去標(biāo)新立異,最終只得接受了這個名詞。
    李林甫順著楊守文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隊車仗正向神都苑駛?cè)ァ?br/>
    “哦,可能是要在總仙會表演的把戲人吧……似這種聚會,少不得會有一些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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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舊是狀態(tài)渣渣……(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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