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見神了鬧僵了
我抱起鬼媳婦,舒了口氣道:“壞人已經死了,放心吧,我答應你,從此以后不在亂管閑事了,好好的過日子,好好的生活。”</br> 同時,我又在心里感慨,其實這些事也怨不得別人。</br> 都是我自己往玄學里面鉆,識人的本事不到家。</br> 但話又說回來了,就算識人又怎么樣?我都不會避禍,性格那么直,事事逞能,我能不倒霉嗎?</br> 現在,我還能活著,這一點我就非常知足了。</br> 不過回頭想想,我還真是覺得自己以前太不成熟,總是往前沖,沖到最后,身上到處都是傷。</br> 走了沒幾步,鬼媳婦又抹眼淚了。</br> 我忙問,“香香,不是說好不哭的嘛,你又怎么了?”</br> 鬼媳婦抽泣道:“大雷,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可不可以把我忘了?”</br> “這叫什么話?”</br> 我連忙停下腳步。</br> 她哭成了淚人,越哭越傷心。</br> 我急了,“到底怎么了?”</br> “哎,真是造化弄人啊!”忽然,一聲女人的感嘆聲響起。</br> 我大吃一驚,只見不遠處的綠化帶里面有個撿垃圾的環(huán)衛(wèi)工人大媽。</br> 鬼媳婦也看像她。</br> 他頭也不抬的說道,“小伙子,如果老天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們在一起,但需要你付出少活三十年的代價,你愿意嗎?”</br> 一個愛管閑事的大媽?</br> 我覺得她怪怪的。</br> 可這話一出口,我就覺得不對勁,她好像知道很多,她憑什么這么說。</br> 難道,她是什么邪人?什么妖魔鬼怪?</br> 我連忙走人。</br> 可鬼媳婦卻對著我搖頭,“大雷,過去,快點。”</br> “可是……”</br> 我一句話沒說到底,鬼媳婦就立刻打斷道:“沒有可是,立刻過去。”</br> 她的決絕,讓我一怔。</br> 我本能的放下她,跟著她走到環(huán)衛(wèi)工的旁邊。</br> 她對著環(huán)衛(wèi)工雙手合十,哭著跪了下來。</br> 我一臉詫異,這是怎么回事?</br> 環(huán)衛(wèi)工人頭也不抬,又問道:“小伙子,告訴我,如果老天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們在一起,但需要你付出少活三十年的代價,你愿意嗎?”</br> 這一次,我沒有多想,直接回答,“原意!”</br> “哎!”</br> 環(huán)衛(wèi)工人大媽搖頭嘆息,看向鬼媳婦,蹲下身子,握著她的小手:“香香,他欠你的情債已經還了,放手吧,給他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br> “可是……”</br> 鬼媳婦剛說了一個可是,環(huán)衛(wèi)工人大媽就搖頭,“沒有可是,看不破就會深陷輪回,一旦看破,那一切也就過去。如果真的有緣,以后自然還會在一起;如果無緣,強求又有何趣呢?”</br> 鬼媳婦哭得傷心急了,“可是師父,我心痛!”</br> “哎!”</br> “再給你三年吧,但你要記住,該做的事情可做,不該做的絕對不許做。”</br> 環(huán)衛(wèi)工人大媽說完這話,忽然起了一陣大風,我擋了一下眼睛的功夫,她居然消失不見了。</br> 只見鬼媳婦連連磕頭,“謝謝師父,謝謝師父!”</br> 我心中震驚,什么意思?</br> 難道剛才那個工人,是觀音菩薩變化出來的?鬼媳婦帶著香爐就是去拜見師父,難道是我們說話說多了,菩薩等不急趕來了?</br> 可是后來的話,又是什么意思?</br> “大雷,我們走。”</br> 鬼媳婦爬起身,拉著我就走。</br> 我忙問,“香香,剛才那個人,她不會是你師父吧?”</br> 香香回應道:“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還有三年的時間。”</br> 我連忙拉住鬼媳婦,蹲下身子問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能不能清清楚楚的告送我,我很迷茫,我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br> 香香再次哭了起來。</br> 她哭著說道:“我向菩薩許愿,如果能讓我開口說話,那我以后就回去繼續(xù)做童子。然后我可以說話了,所以我想帶著香爐去觀音廟謝謝師父,求求他老人家,讓我多活幾天,可是我們耽誤了時間。大雷,我們是注定有緣無份,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還有,我是童子身,童子你是知道的,到時間就會死……”</br> 我的腦袋嗡了一下,“香香,你怎么這么傻,不會說話又怎么樣?你去做童子,無非就是端茶送水服侍他……”</br> 鬼媳婦連忙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不,不是你想得那樣,你這種話是在玷污菩薩,下次絕對不能說了。”</br> 我拿下鬼媳婦的手,“這沒天理啊!老天為什么要折磨我們?”</br> “大雷,求求你,別說了。你如果再說,我就不活了。”鬼媳婦再一次捂住了我的嘴。</br> 我懊惱的坐在地上,真是欲哭無淚。</br> 我人生中,我僅剩的一點真情,也要給我奪去?</br> 我越琢磨越不服,我搖頭,“我不服,她們無非就是早得道一些年,本事大,欺負人,我不服,憑什么讓別人去做童子,都去服侍他?什么神仙,什么菩薩,這世上有那么多可憐人她們不管,有那么多悲慘的事情她們不問,卻來折磨我們,我就是不服!”</br> “啪!”</br> 鬼媳婦打了我一嘴巴!</br> 她氣得叫道:“我說過,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她們不是壞人,你都不知道情況,你根本沒有發(fā)言權,你再這樣沖動,再這樣一根筋,你還會繼續(xù)倒霉的,你要有敬神的人,你要沉穩(wěn)啊!”</br> 鬼媳婦抹干眼淚,“看來,師姐說得對,我就不該再見你,我如果繼續(xù)跟著你,你永遠也長不大,你走吧,你自己去找老婆結婚生孩子吧,和我在一起,你只會越來越煩躁,我不希望這樣,我也不需要你照顧,咱們的緣份盡了。”</br> 說完這話,鬼媳婦轉身就往回跑。</br> 我的心里一片空白,什么想法也沒有,跟著鬼媳婦,一直把她送回了家。</br> 我在她家門口坐了一個多小時,想了很多很多。</br> 最終,我想通了。</br> 我敲了敲門,把背包和銀行卡交給了王阿姨。</br> 隨即,我轉身下樓。</br> 我覺得是我連累了鬼媳婦,是我對不起她,我不能再連累她了。</br> 小時候,我被她照顧。</br> 長大了,她因為我而成了童子。</br> 現在,我如果再和她在一起,肯定會繼續(xù)連累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