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不管怎么樣,我都要一直陪著你
7月10日的早上,宋傾城為起床的Joice穿好衣服,告知保姆有朋友在洛杉磯,她和孩子要去朋友所在的酒店聚一聚,如果聊得開心,晚上可能就不回來了。
昨日在超市,司機也見過顧嘉芝,所以和保姆不疑有他。
司機提出開車送他們,宋傾城沒有拒絕。
出門時,宋傾城帶了些衣物和用品,裝在Joice的卡通拉桿箱里。
雖然她是個孕婦,拖個輕便的箱子算不上吃力。
司機把人送到宋傾城所說的酒店就先回去,目送轎車消失在馬路拐角,宋傾城叫了一輛出租車,牽了Joice的小手上車,告訴前面的黑人司機去機場。
路上,Joice拿出Ipad寫字問:“真的不告訴爸爸么?”
他早晨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Aunt在他的房間,Aunt說她有事必須回國一趟,問他是和她一起回去,還是繼續(xù)留在這邊度假,如果他想留在這里,等她到了國內(nèi),會讓爸爸派熟悉的人過來照顧他。
幾乎是想都沒想,他就選擇和Aunt一起回國內(nèi)。
不過Aunt有特意交代他,讓他先不要告訴爸爸他們要回去的事。
這會兒,宋傾城看到平板上Joice寫的內(nèi)容,同樣寫字回復(fù):“給他制造一個驚喜,看到我們,他或許會很開心。”
Joice看了這句話,抱著平板抿嘴笑,顯然喜歡這樣的驚喜。
宋傾城摸著孩子柔軟的頭發(fā),目光是輕淺的柔和。
不告訴Joice郁庭川住院的事,是不想讓孩子跟著擔(dān)心,畢竟目前,她都不確定郁庭川的身體狀況。
如果她是在杞人憂天,不該拖上一個孩子。
至于不告訴郁庭川他們今天要回國,是為了防止他有所準(zhǔn)備,特別在病情方面,宋傾城很怕他隱瞞真實的情況。
經(jīng)歷了外婆的離世,她不愿意身邊的人再有個不測。
況且這個人,還是她未出世孩子的父親。
……
郁庭川接到洛杉磯打來的電話,已經(jīng)是7月11日的上午。
兩地存在時差,這個時間,洛杉磯是10日晚上。
聽到保姆在電話那端說太太帶著孩子失蹤了,一口英語里滿是慌張,郁庭川握著手機從沙發(fā)起身,顧不上手頭的文件資料,離開茶幾前已經(jīng)開腔詢問保姆怎么回事。
保姆把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
今天上午,太太說帶小少爺出去會友,有說晚上可能不回來,可是就在剛才,家里來了位女客,司機認(rèn)出對方,就是太太所說的那個朋友。
雙方在家門口一交流,得知太太根本沒去找過這位朋友。
保姆當(dāng)場急了,給太太打電話,卻是關(guān)機,上樓去主臥找了找,發(fā)現(xiàn)太太放護(hù)照和重要證件的小包已經(jīng)不在床頭柜抽屜里,有不好的預(yù)感,不敢再耽擱,立馬下樓給雇主打電話。
郁庭川聽著保姆帶著哭腔的解釋,沒有出言責(zé)怪。
簡單囑咐幾句,掛了電話。
站在病房里,郁庭川拿著手機,想起江遲說的那句‘你家丫頭可不傻’,除了不放心也感觸頗深,小丫頭確實不傻,現(xiàn)在知道用金蟬脫殼這一招。
人已經(jīng)在半空中,保姆和司機在洛杉磯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來。
至于保姆說的那名女客——
郁庭川沒精力多想,當(dāng)即給小樊打電話,讓他立刻去機場,注意洛杉磯過來的航班,一定要把人安全接到。
小樊有短暫沉默,隨后提醒道:“您忘了,洛杉磯直飛南城的航班是沒的。”
“……”郁庭川用手按了按突突跳著的太陽穴。
可能這就是關(guān)心則亂。
南城前往洛杉磯直飛的航班,但是從洛杉磯過來需要中轉(zhuǎn),這一轉(zhuǎn),或許在舊金山轉(zhuǎn)、也可能在北京、上海轉(zhuǎn),香港、廈門都是有可能的,再仔細(xì)查一查航班,不是沒有從首爾、東京中轉(zhuǎn)過來的可能。
這種情況,不知道中轉(zhuǎn)的航班,等同于大海里撈針。
小樊說出自己的猜測:“要是太太所乘的航班從洛杉磯直飛上海,很有可能從上海坐高鐵回南城。”
郁庭川沉吟幾秒,依舊讓小樊去機場,然后打電話給許東,讓他去高鐵車站,注意著北下的高鐵動車,特別是傍晚4點到晚上7點這個時間段到達(dá)的。
顧政深走進(jìn)病房的時候,恰好聽到郁庭川背對門口在講電話交待許東。
三言兩語,他就聽出發(fā)生了什么事。
在郁庭川撂下電話后,顧政深出聲道:“回國了?”
郁庭川住院當(dāng)天,他就來過醫(yī)院,也知道宋傾城已經(jīng)被郁庭川支去洛杉磯,但是現(xiàn)在,這手術(shù)還沒動,人已經(jīng)要回來。
這時,郁庭川轉(zhuǎn)身問顧政深:“嘉芝最近在美國?”
顧政深頷首:“月初他們樂團在紐約有兩場演出,前幾天,我剛和她通過電話……”說到這里,他突然止聲,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抬頭看向郁庭川。
同是在生意場上浸淫多年的人,顧政深哪里聽不懂好友的意思。
郁庭川要做手術(shù)的事,宋傾城出國前不知情。
他卻在電話里和顧嘉芝簡單提過一嘴。
顧嘉芝要是有演出去洛杉磯,運氣好點碰到宋傾城,哪怕是出于客套寒暄,顧嘉芝都會問候一下郁庭川的身體情況,到時候郁庭川生病的事十有八九瞞不住了。
顧政深想到這一點,再看郁庭川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顯然已經(jīng)是這么回事。
“我只說你因為胃潰瘍住了院。”顧政深抬手摸了摸后頸,神情略訕訕:“要做手術(shù)的事倒是沒說,洛杉磯也不小,這樣能遇上,也是湊巧。”
確實湊巧,要不然怎么會有‘無巧不成書’的說法?
……
宋傾城帶著Joice在上海下了飛機。
抵達(dá)浦東國際機場,是7月11日的下午4點25分。
坐了將近14個小時的飛機,宋傾城的身體稍微有些不適,因為上海和南城相距不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她和Joice從機場轉(zhuǎn)往上海虹橋站,然后坐高鐵回南城。
因為她大著肚子,身邊又有孩子,上高鐵的時候其他乘客紛紛相讓。
找到座位,還有男乘客幫她把拉桿箱放上行李架。
宋傾城莞爾,客客氣氣的道謝。
Joice全程拽著她的手,大眼睛瞧向幫忙的男乘客,在拉桿箱被放好后,他用沙啞的童音大聲說了‘謝謝’。
宋傾城沒料到Joice會突然說話,扭頭看他。
小家伙的模樣有些內(nèi)向,卻也得來男乘客夸贊的一句的可愛懂事。
傍晚六點的高鐵到南城差不多要七點。
雖然在飛機上用過餐,宋傾城還是在高鐵上買了兩個盒飯。
Joice還沒坐過國內(nèi)的高鐵,上車后,難免站在座位前四處張望,盯著飯盒的目光新奇,宋傾城幫他撕開包裝盒,小家伙接過一次性勺子,坐回位置上開始吃飯。
看著孩子一口一口吃飯的乖巧樣,宋傾城心里卻在想別的事,越是離南城近,她的心思就愈加重,有一種接近真相又不敢去觸碰的無措。
高鐵到達(dá)南城,天色已黑。
宋傾城一直沒開機,或多或少是刻意為之。
下了高鐵,剛出閘機通道,她就看見擠著人群過來的許東。
這一次,宋傾城沒有故意回避。
郁庭川已經(jīng)知道她回國,宋傾城對此不驚訝,本來就沒奢望能瞞太久,許東在車站等了一下午終于接到人,暗松口氣,先給郁總打了個電話報平安,然后接過拉桿箱,聽從郁總在電話里的吩咐,送這一大一小回家休息。
許東打電話的時候,宋傾城就在旁邊,但她沒接手機和郁庭川說話。
直至上了車,Joice趴在她腿上睡著,宋傾城才問許東:“郁庭川還在住院?”
這聲連名帶姓的‘郁庭川’泄露出她的情緒。
其實宋傾城心知肚明,如果郁庭川沒住院,現(xiàn)在來接她和Joice的就該是他本人,可是即便如此,仍然想從許東那里再得到一個答案。
宋傾城不哭不鬧,許東卻明顯感覺到她的擔(dān)心,他是知道郁總病情的,胃潰瘍有些嚴(yán)重,明天還得手術(shù),卻不敢擅自告訴宋傾城,只模棱兩可的說:“是在醫(yī)院,不過放心吧,郁總不會有事。”
宋傾城聞言,沒有再吭聲。
除非是親眼所見,她現(xiàn)在不敢相信任何人的說辭。
因為太在乎也太依賴,對郁庭川生病的事實,她心里有著抵觸,也有迷茫,不知道自己該用怎么樣的態(tài)度去面對。
一直以來,她遇到麻煩遇到問題,郁庭川都是她避風(fēng)的港灣,給她安全感給她溫暖,只要想一想有他在自己身邊,再浮躁的心情都能平靜下來,可是現(xiàn)在她的避風(fēng)港生了病,她卻知道得太晚,又不了解他的病情,哪怕回來了,也可能被他繼續(xù)保護(hù)隱瞞著。
這一夜,郁庭川需要準(zhǔn)備隔日上午的手術(shù)。
接到許東的來電,得知他已經(jīng)接到人,皺了一下午連帶晚上的眉頭舒展,哪怕宋傾城沒和他通話的意思,郁庭川也沒勉強,只交待許東把人送回云溪路八號園。
這個時候,不通話不一定是壞事。
即便知道她心里有氣,郁庭川也沒像以往特地去哄一哄。
掛斷電話后,護(hù)士剛好推著發(fā)藥車進(jìn)來。
……
許東把人送回云溪路八號園,幫著抱Joice進(jìn)別墅送上樓,宋傾城卻沒回房間,一直在樓下等著許東,許東下來后,她開口:“許助理,麻煩你送我去趟醫(yī)院。”
“……”許東一時不知該不該送。
他心里明白,郁總不希望太太為自己擔(dān)心。
剛才在電話里,許東覺得自己忘了問老板可不可以送太太去醫(yī)院。
宋傾城又道:“你要是不方便,我就讓老趙送我。”
說著,她拿出手機要給老趙打電話。
“還是我送你過去吧。”
意識到瞞不住,許東妥協(xié)了。
宋傾城出現(xiàn)在南醫(yī)一院,已經(jīng)差不多晚上十點。
許東不放心她這個身懷六甲的孕婦,摁了電梯按鈕后陪她上樓,在電梯里,宋傾城又問他:“真的只是普通的胃潰瘍?”
“是胃潰瘍。”許東點頭,看一眼宋傾城,補充道:“只不過這次胃潰瘍有些比較厲害,前些日子檢查出來,胃潰瘍導(dǎo)致有些貧血。”停頓了下,許東如實告知:“藥物治療的效果不明顯,所以醫(yī)生給安排了手術(shù),就在明天早上。”
聽到手術(shù)兩個字,宋傾城抓著包帶的手指微微收緊。
宋傾城推開門進(jìn)病房的時候,郁庭川已經(jīng)睡著,手術(shù)前一晚為保證睡眠,病人會服用鎮(zhèn)靜藥,這也是自己進(jìn)來發(fā)出動靜他卻沒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