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兩頭堪塔斯非常幸運的在第一天就發(fā)現(xiàn)了厚甲龍。</br> 可憐的厚甲龍,其實只是吃飽了肚子之后休息一會兒而已,卻被從天而降的一只腳丫子踩住了。一腳丫子把可憐的厚甲龍嘮嘮踩在腳底下,白的眼底忽然浮上了淚水。</br> “之前……一直想要抓一頭厚甲龍給寶寶路易吃的……”</br> “是呀……”布萊克的眼睛也濕潤了。</br> 于是,無辜的厚甲龍在接受了一場淚水洗禮之后,被拴起來了。</br> 布萊克和白把它養(yǎng)起來了。</br> “這樣見到寶寶之后就可以送給他們吃了。”</br> ***</br> 就在布萊克和白心心念念把厚甲龍留給幼崽們做見面禮的時候,怪蜀黍已經(jīng)將一頭生·猛·鮮·活的厚甲龍當做禮物送給兩頭幼崽了。</br> 它是直接把厚甲龍扔進窩的,可憐身嬌體弱的地球人·孟九昭正在睡覺,然后一頭五米長的厚甲龍從天而降,要不是路易反應(yīng)的快,他差點被厚甲龍砸死!</br> 然后,吃厚甲龍的時候,也非常艱難。</br> 殼子太厚,比螃蟹難度高的不是一星半點,手指、舌頭被扎了好幾下之后,孟九昭覺得他這輩子也不想見到厚甲龍了。</br> 完全看不懂幼崽不滿的臉色,猛只是偏著頭,一臉求表揚的表情。</br> 就在孟九昭一千零八次想要逃跑的時候,他忽然注意到:猛的屁股上有道抓痕。</br> 那看起來不像是在獵殺這頭厚甲龍的時候受傷的,厚甲龍的甲雖然厚,可是爪子并不尖銳,個頭也不夠大,無法在身高體重皆勝于它的猛身上留下傷痕,能夠在猛身上留下傷痕的一定是和它體能足夠抗衡的恐龍,</br> 孟九昭這才意識到,這片大陸上還有比猛更厲害的恐龍。</br> 他剛剛壯起來的膽子又縮了回去。</br> 那啥……在找到回部落的方法前,還是這么讓猛養(yǎng)著吧?小心點,應(yīng)該死不了……的吧?</br> 應(yīng)該吧?</br> 頭一天晚上孟九昭還是如此堅定的相信自己可以僥幸在找到爸爸之前安全無恙活著的,第二天他的信心就嚴重動搖了——</br> 第二天,猛一如既往把他們留在巢穴里、自己去捕獵。附近方圓百米都有它留下的味道,輕易不會有恐龍靠近,這里很安全。</br> 在相對安全的環(huán)境下,孟九昭和路易于是也不用成天關(guān)在狹小的巢穴里,他們一般會在周圍采點野果子吃(←成天吃肉會便秘噠==。</br> 然后就是在活動的時候到處留下自己的味道。</br> 這個動作原本還需要孟九昭隨地小便輔助一下,如今,只要在周圍走一圈大概就可以做到了。太久沒洗澡,又時不時沐浴一下怪蜀黍的口水浴,孟九昭覺得自己如今已經(jīng)臭不可聞了(囧)。</br> 這天,就在兩只幼崽在巢穴外面的地上吃果子的時候,路易忽然啾啾叫了起來。</br> 是警報!</br> 孟九昭急忙站了起來,撿起地上沒吃完的果子,兩只幼崽一股腦跑進了身后的洞穴。將身子躲好,兩個小腦袋就開始扒著洞口往外看。</br> 原本平靜的洞口忽然一陣飛沙走石,巢穴外面原本平靜的氣流忽然劇烈波動起來。伴隨著巨大的翅膀拍動聲,孟九昭看到一頭巨大的黑色恐龍降落在了原本他們在吃果子的位置。</br> 和白極為接近的體型然而比白更巨大,通體黝黑的晶狀硬鱗——</br> 那居然是一頭堪塔斯!</br> 孟九昭立刻意識到這是一頭成年堪塔斯。</br> 雖然是同族(←喂!說好的你是人類呢?),可是孟九昭卻不認為眼前的成年堪塔斯是過來表現(xiàn)友好的。</br> 玻璃一樣的銀藍色眼睛迅速對準了山洞的位置。</br> 即使孟九昭和路易迅速的縮回頭去,可是那頭堪塔斯還是看到他們了!</br> 巨大的龍頭隨即伸進了山洞——</br> 它和猛差不多大,可是肩膀卻比猛寬一些,它進不來!</br> 屏住呼吸,孟九昭和路易將整個身子貼在了巢穴最后面的洞壁上。</br> 然而進不來有進不來的方法,外面的堪塔斯居然開始破壞山洞了!一頭成年堪塔斯的破壞力簡直媲美開裂機,它用嘴巴猛烈的撞擊著洞口邊緣,隨著每一次撞擊,不斷有碎石泥土從洞頂落下。</br> 完了!難道要死在這里?孟九昭的臉一下子變得刷白。</br>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外面?zhèn)鱽淼氖煜さ暮鹇暋?lt;/br> 是猛!猛回來了!</br> 孟九昭第一次對猛的回歸表現(xiàn)了由衷的開心。</br> 果然,外面的堪塔斯也注意到了猛的回歸,放棄了對山洞的破壞,它和撲過來的猛火熱的打了起來。</br> 外面的生動簡直可以用地動山搖來形容。</br> 心臟砰砰跳著,孟九昭小心翼翼的往洞口的方向走去。重新扒在洞口上往外開,他看到了往常只有在電影里看過的場景。</br> 哥斯拉大戰(zhàn)哥斯拉——</br> 兩頭史前怪獸的搏斗簡直太震撼了,口中發(fā)出巨大的嘶吼,它們用牙齒和爪子撕咬著彼此,每次交鋒都伴隨著大片血肉橫飛,周圍的樹木已經(jīng)全部被碾平了,周圍完好的似乎只有他們現(xiàn)在的山洞而已。</br> 長久以來,孟九昭對堪塔斯的了解一直局限于布萊克和白對自己的愛護關(guān)心,以及路易萌萌的外表,他從來沒有見過堪塔斯如此暴戾的一面。</br> 喉嚨有點干,孟九昭嘴巴張了很久才發(fā)出聲來。</br> “它們這是怎么啦?這是有殺父之仇還是奪子之仇?”他只是隨便說句話想要放松一下精神,誰知,路易居然給了他肯定的答復(fù)。</br> “啾~啾啾!”</br> 新來的堪塔斯說猛偷了他的蛋。</br> 簡直是神轉(zhuǎn)折啊!</br> 孟九昭的臉瞬間皺成了一個標準的囧字。</br> 他雖然能聽懂布萊克和白的話,可是那是建立在可以觀察布萊克和白的臉色以及熟悉的吼聲聽了這么多年的基礎(chǔ)上的,換成陌生的堪塔斯,還是生氣時候的怒吼,他就聽不懂了。</br> 路易盡職盡責的翻譯著那頭堪塔斯的吼聲。</br>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br> 在路易的幫助下,孟九昭徹底弄明白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感情猛根本不是那兩顆蛋的爹!那兩顆蛋是他偷來的!</br> 如今,孩子的親爹找來了。</br> 于是……</br> 剛才那頭堪塔斯的舉動根本不是想傷害他們,而是想要救他們嗎?</br> 孟九昭傻眼了。</br> 然后他隨即想到了更重要的問題,記憶里堪塔斯是由塔卡斯進化而來的,他們的蛋和塔卡斯如出一轍,除了顏色有區(qū)別以外,堅固程度完全繼承下來了,塔卡斯的蛋只能有孵化的雙親用體重坐碎幫助幼崽出殼,而堪塔斯的幼崽則可以通過自身尖銳的嘴巴幫助破殼——</br> 等等——</br> 這里不就有一頭堪塔斯·真·幼崽嗎?當時那顆蛋就是路易啄破的啊!</br> 看著偏著腦袋繼續(xù)認真聽外面大人吵架的路易,孟九昭意識到事情大條了。</br> 絕對不能被那頭堪塔斯帶回去,猛只是偷盜罪,他和路易可是殺人、不!殺蛋罪啊啊啊啊!</br> 原本還有點希望兩個家伙兩敗俱傷的孟九昭一反之前的想法,開始給猛搖旗吶喊助威起來。</br> 看到幼崽的舉動,新來的那頭堪塔斯明顯受到了傷害,然而猛卻像打了雞血似的,越戰(zhàn)越勇。</br> 最后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嘶吼,那頭堪塔斯悲憤的看了山洞的方向一眼,凄然飛走了。</br> “他說什么?”孟九昭問旁邊的路易。</br> “啾啾!啾!”路易熟練的翻譯給他聽。</br> 你們龍雀系的堪塔斯都是強盜!小偷!</br> “啊?猛也是堪塔斯嗎?”強盜什么的,小偷什么的,在嬰兒時期孟九昭就知道了,讓他大吃一驚的是猛的身份。</br> “可是猛的翅膀看著和其他堪塔斯不像啊。”孟九昭沒有意識的喃喃自語著。</br> “啾啾~”那是因為它比其他堪塔斯更厲害啊~只有最厲害血統(tǒng)最純的堪塔斯才能在翅鞘外面再長出一層副羽。</br> “原來如此。”孟九昭點點頭,這下終于明白了。不過……</br> “你怎么知道?”沒道理你知道我不知道啊,我可是上輩子念過書在教科書上了解過堪塔斯的人啊!</br> 孟九昭狐疑的看向路易。</br> “啾?” ̄▽ ̄?路易偏了偏圓潤的大頭。</br> 好吧,將這個理解為真·堪塔斯和偽·堪塔斯的本質(zhì)區(qū)別,孟九昭決定不去多想這件事。</br> 倒是路易,抬頭看了看天空,他有點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知道剛剛那些事情的。</br> 阿禿都不知道的事,自己怎么會知道呢?</br> 小黃雞呆呆的看了半天天空,然后,想不出來,于是,路易歡快的湊到孟九昭旁邊,兩個一起繼續(xù)吃果子去了。</br> 戰(zhàn)勝了對手,猛不斷的發(fā)出勝利的嚎叫。</br> 不顧身上的傷口,它在附近來來回回飛著,任由敵人的血液留在自己的地盤上,這可是最好的震懾其他覬覦者的東西!</br> 孟九昭看著猛抽了半天瘋,然后終于抽夠了,它落在兩個幼崽中間。</br> 鮮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孟九昭旁邊的土地上,孟九昭忍不住看了一眼。</br> 意識到了自己的血滴在幼崽旁邊了,仿佛擔心血會弄臟幼崽,猛小心的往旁邊讓了讓。</br> 這個樣子,真是看起來特別可憐。</br> 咬著半個果子,孟九昭最終嘆了口氣,他遞給了猛一個果子。</br> “給你的。”</br>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br> 晚上還有一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