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對于侄子想要回家的念頭,固倫撒不支持也不反對,他沒有發(fā)表任何看法,只是默默的和他們一起走。</br> 偷偷看看沉默的跟在隊伍里的大伯,孟九昭心想:看來大伯也是不記得回家的路的堪塔斯之一,這次是想和自己一起回去看爺爺吧?</br> 自家的大伯真是悶‘騷’悶‘騷’噠\(≧▽≦)/</br> 殊不知,這回孟九昭卻是誤會固倫撒了。</br> 自家事自家知,固倫撒清楚的知道自家堪塔斯的方向感是什么水平。</br> 弟弟布萊克的方向感天生就不好,還是一頭幼幼崽的時候就開始‘迷’路了,不知道從哪里的窩里走到了自己家,于是成了爸爸的幼崽。</br> 這一點像爸爸。</br> 爸爸的方向感非常差!</br> 那是個非常寒冷的冬天,固倫撒還很小,爸爸也是一頭沒經(jīng)驗的年輕堪塔斯,依稀記得爸爸在一次狩獵過程中受了很重的傷,很長一段日子沒有辦法捕獵,巢‘穴’里的食物都給固倫撒吃了,可是固倫撒還是感覺自己快要餓死了。</br> 那一段時間剛是繁衍季,爸爸于是拖著重傷的身體帶他去繁衍地了。</br> 把固倫撒安置在巢‘穴’里,爸爸就去捕獵了。等了好久爸爸也沒回來,然后就有陌生的堪塔斯過來巢‘穴’里把固倫撒叼出去了。可是固倫撒那個時候已經(jīng)認得自己的爸爸了,每當被別的堪塔斯叼走,他總會想辦法逃出去,然后去找自己的爸爸。</br> 他最后是在大雪下面找到爸爸的,爸爸像是睡著了,固倫撒啄了好久爸爸才醒過來,問了好久,爸爸才說自己是‘迷’路回不去了。</br> 爸爸不認路沒關(guān)系呀,固倫撒的記‘性’很好噠!</br> 然后固倫撒就和爸爸開開心心的回去自家的巢‘穴’啦。</br> 爸爸后來又走丟過好幾次,每次固倫撒都能準確的找回他,幾次三番之后,爸爸總算記路了,再也沒有走丟過,在那之后,固倫撒和爸爸艱難的度過了相當長一段缺少食物的日子,重傷的爸爸沒有辦法下水抓魚,就給固倫撒掏地下冰層里的凍耗子吃,靠著這點珍貴的食物,爸爸的傷終于好了,固倫撒也再度吃上了正常的食物,一天天變得胖墩墩起來。</br> 爸爸是個大路癡這件事從此牢牢記在了固倫撒心頭。</br> 每次都會前往同一個繁衍地,固倫撒的主要目自然是為了□□,另一個不言而喻的目的卻是順便探望一下爸爸。</br> 然后就到了某一年,固倫撒在繁衍地見到了兩個年幼的弟弟。一問之下才知道:爸爸捕獵之后就再也沒回來。</br> 好吧,爸爸果然又‘迷’路了。</br> 自己的兩個弟弟很好地繼承了爸爸這個缺點,幾年后,兩個弟弟連著他們的幼崽也消失了,固倫撒那個時候就想:弟弟們八成也‘迷’路走丟了。</br> 如今,弟弟們的幼崽來了,對于他們的認路能力,固倫撒其實是不抱什么希望的。</br> 看著點這兩個小家伙,如果他們實在找不到家的話,自己就把自己認識的好地盤介紹給他們——打著這個主意,固倫撒默默跟上了幼崽們的隊伍。</br> 做好事不吭聲,固倫撒其實還真是悶‘騷’悶‘騷’噠!</br> 背上背著好奇東張希望的愛麗絲,懷里抱著呼嚕嚕睡大覺的喬治(←固倫撒最終還是把喬治搶到手了),固倫撒一邊享受著溫馨而沉重的育崽生活,一邊看著侄子們的奇怪舉動。</br> 看來……布萊克和白這幾年過的很艱辛啊!幼崽們居然都開始找草吃了——</br> 一邊用心疼的眼光看著侄子們,固倫撒悄悄決定,今天下午一定要抓一頭大獵物給侄子們補‘肉’!堪塔斯是‘肉’食動物!只有吃‘肉’才能長得高長得壯!</br> 大伯的心思你別猜!</br> 孟九昭被固倫撒的憐惜眼光看的莫名其妙,他縮了縮脖子,繼續(xù)手上的工作:扒開地上的積雪,‘露’出下面的苔蘚,掐一根,然后仔細看。</br> 這里仍然很冷,地面常年積雪,然而在積雪中間,已經(jīng)可以看到若隱若現(xiàn)的苔蘚了。</br> 這種苔蘚一點也不好吃,但卻是不挑食的巖龍很享受的美食了。</br> 實際上,在那些巖龍出現(xiàn)之前,孟九昭雖然嘴里說的肯定,可是心里對于回家的路一點頭緒也沒有,只能選擇跟著大部隊繼續(xù)前進,看到那群巖龍的瞬間,他的心才終于定了下來。</br> 食草類的巖龍出現(xiàn)了!是時候觀察地上的植被了!</br> 來的時候,孟九昭沿途詳細記錄了沿途植被的變化,以及土壤種類的分布,他把這一切變化仔細記在了一張皮子上,擔心自己的記憶會有遺漏,孟九昭還讓其他的堪塔斯幫自己一同記錄了。如今他就是在對照著當時的記錄查看如今地面上的植被和土壤了。</br> 孟九昭記錄植被的方式主要是靠觀察和筆頭,偶爾也會嘗一嘗,其他堪塔斯無法模仿他的記錄行為,于是剩下的記錄方式就只剩下“觀察”與“嘗一嘗”了。</br> “啊!這個味道我有印象,好惡心啊!”吃到其中一片苔蘚的時候,小‘花’吐了:“當時我就吐了的。”m.</br> “嗯嗯,這個草確實很難吃,不過我記得在遇到它之前,我吃到過一種甜甜的草呢~”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塊苔蘚仔細辨認了一下,喬喬也贊同的點了點頭。</br> “沒錯,找到那種甜甜的草的時候,我們就離家更近一步啦!”對堪塔斯們的判定表示了充分的肯定,孟九昭鼓勵了他們一下。</br> “我要好好記住這些草,這樣以后我家朵朵過來繁衍地的時候,就不會‘迷’路了。”有了幼崽的堪塔斯果然不一樣了,原本小‘花’他們會記下這些草的樣子和味道僅僅是出于孟九昭的拜托,如今想到了幼崽,這種行為立刻變得自發(fā)而主動起來。</br> 小‘花’的話一下子提醒了其他的堪塔斯,一時間所有的堪塔斯都開始認真記錄起來,他們不僅自己又常了一遍,還‘弄’了一點放進背包里,甚至還讓幼崽們出來仔細看了看這些小植物。</br> 孟九昭沒有阻止他們這種行為,甚至對于這種行為,他是喜聞樂見的。</br> 即使是幼崽也是有記憶的,可能只是模糊的記憶而已,可是搞不好就會在將來的某個時刻幫了他們大忙。</br> 堪塔斯的學(xué)習(xí)能力很強,這種強是一代一代不斷進化的。他們會主動學(xué)習(xí)其他堪塔斯發(fā)現(xiàn)的好方法,然后傳給自己的下一代,這種學(xué)習(xí)能力讓他們一代比一代聰明。就好比:雖然猛已經(jīng)很聰明了,可是孟九昭覺得布萊克和白明顯比猛更加聰明。這種規(guī)律放在瓦什部落也是通用的,同樣是算數(shù),部落里的大人學(xué)起來很困難,可是和孟九昭一起長大的小伙伴們卻都算的很清楚了。</br> 如今這里已經(jīng)沒有隨時可能破裂的冰層,周圍又有如此多的壯年堪塔斯看護,孟九昭也不反對讓幼崽們每天出來玩一會兒。他會讓小家伙們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每當小家伙們對地上的植物感興趣的時候,可以吃的,孟九昭就任由他們自行去啄,不能吃的,他就會讓他們的爸爸打他們的小屁股,久而久之,小家伙們倒也初步知道自己什么可以吃,什么不能吃了。</br> 孟九昭心里一直是想給喬治和愛麗絲找點自己當年吃過的冬果吃的,“想讓自己的幼崽也嘗試一下自己兒時最幸福的味道”,這點大概是人之常情,可惜他找了很久的也沒能找到那種果子,大概只能說明兒時居住的地方大概和如今這里根本不在一個地方吧?</br> 懷著一點點遺憾,孟九昭帶著一群堪塔斯在同樣植被覆蓋的土地上又向前行進了兩天之后,</br> 他們終于嘗到了那種甜甜的草。</br> 對于這群堪塔斯來說,這是一種極大的鼓勵!</br> 他們第一次覺得自己掌握了某種規(guī)律!</br> “你們看!我說的沒錯!難吃的草后面是甜甜的草!”嘗到這種草自帶的甜味,小‘花’開心的叫了起來:“我記得,甜甜的草后面就有一種咸咸的大葉草啦!”</br> 這群堪塔斯里,小‘花’是對植物最感興趣的,雖然他真正感興趣的實際上是‘花’,不過由于喜歡‘花’,以至于他對其他植物的觀察力也很出‘色’。</br> 小‘花’說的沒錯。</br> 在孟九昭的筆記上,在遇到這種矮小的甜草之前,他們經(jīng)過的確實是一片長有大葉草的土地。</br>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提醒下,那片土地的特征被他們一一拼湊了起來。</br> 如今再看向這群幼崽的時候,固倫撒也有點微微驚訝了起來,他第一次意識到:這群幼崽真的不是開玩笑,他們是真的打算回家去的。</br> 并不是毫無準備前往繁衍地,他們居然一路記錄了沿途的植被特征!</br>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作為‘肉’食類種族,堪塔斯自然是吃‘肉’的,他們可以記住獵物的大致分布,可是從來沒有一頭堪塔斯想過記住沿途的植被分布。偏偏,在地理分布上,植被的地域特征遠比獵物的地域特征明顯的多!</br> 這可真是一種聰明的方法!這些幼崽搞不好真能回家去!</br> 想到這里,固倫撒都情不自禁對重新見到爸爸這件事燃起了希望。</br> 然而——</br> 就在他們雄心勃勃、滿懷希望的準備在五天后找到下一種植物的時候,一盆冷水從天而降。</br> 找不到!完全找不到!</br> 孟九昭的筆記忽然失靈了,在預(yù)計可以找到下一種植物的時間段內(nèi),他們?nèi)粵]有發(fā)現(xiàn)那種植物的痕跡。--81532+dsuaahhh+24585108-->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