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一回家就看到一位美人玉體橫陳在自己面前,曾經(jīng)是多少男人的夢想啊~</br> 可惜,“玉體橫陳”在孟九昭和路易面前的是一頭體長超過十五米的堪塔斯雌性。</br> 有此“美人”,真是讓人不想回家啊。</br> 孟九昭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他們家巢穴里的這位女士,情況似乎有點與眾不同。</br> 這里需要簡單介紹一下堪塔斯的巢穴。了解了堪塔斯建造巢穴的目的,這個巢穴的建造原理其實非常簡單:</br> 雄性堪塔斯們建造這個巢穴的基本要點就是要夠深,其次就是寬度不能太寬,雌性堪塔斯是無法直立行走的,她們想要爬進(jìn)洞很容易,可是想要退出來的時候,卻沒有足夠的空間供她們轉(zhuǎn)身了,這時候她們唯一可以逃生的方法就只剩下慢慢倒退往外爬了,偏偏,巢穴中斷還有專門為了防止這一招而特別加厚的擋板。</br> 可以說,這是專門為了捕捉雌性而建造的牢籠。</br> 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巢穴要很寬,很深,甚至還很高——在雌性們到來之前,雄性堪塔斯如今也不愿意在外面凍著,在擁有足夠石塊的情況下,他們會把洞穴口的部分搭高一點,好讓自己可以鉆進(jìn)去。雖然不能很寬敞,可是好歹是個可以遮風(fēng)擋雪的地方。</br> 孟九昭和路易的巢穴就是這樣一個巢穴。為了讓路易可以更舒服點,孟九昭還偷偷違規(guī)加高加寬了他們家的巢穴。知道巢穴的用途之后,孟九昭第一個想法就是:糟糕——他們家大概抓不住雌性了!蛋沒了!</br> 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巢穴,居然還有雌性進(jìn)來了,還出不去了!</br> 不,究竟是“出不去”還是“不出去”,這個問題還有待商榷。</br> 他們家巢穴里的屁股明顯特別小,尾巴也短的多,塞不滿巢穴的入口就算了,甚至還有好大一塊空余呢~可以說,這個雌性完全是來去自如的,如今她待在里面的唯一原因絕對不是出不來,而是不愿意出來。</br> 原本以為打水漂的雌性居然主動鉆到他們碗里來了,孟九昭張了張口,半晌用腳丫子踢了踢路易的爪子。</br> “路易,你……要不要考慮一下?雖然……雖然屁股不夠大吧,不過好歹是一頭雌性不是?”</br> 想了想,孟九昭還是把話說了出來。</br> 說起來爸爸們把他倆踢下來的理由正是為了生蛋,孟九昭一路上光想辦法帶著大家認(rèn)路了,一直沒有仔細(xì)想過這個問題,如今現(xiàn)成的雌性近在眼前了,孟九昭這才覺得心里不是滋味起來,他覺得心里悶得慌。</br> 路易也要長大了嗎?那么喜歡孵蛋的路易,那么小就去偷蛋的路易……如今有了雌性,路易擁有自己幼崽的那一刻就要到來了嗎?</br> 應(yīng)該是一件很值得為他開心的事情,可是他就是不爽。</br> 太依賴分析來判斷情況,孟九昭對于自己的心情也比照處理了。</br> 大概是寂寞吧?全場的人都有女朋友了,原本光棍有兩只,他好歹還可以自我安慰一下,現(xiàn)在多了一頭雌性,少了一個光棍,只剩下他一個人孤家寡人了,孟九昭迅速的給自己的落寞找到了理由。</br> “去吧!”用最快的時間恢復(fù)好心情,孟九昭拍了拍路易。</br> 他微笑著目送路易走過去(←喂!你的心情也收拾的太快了吧!我去!)。</br> 一分鐘后,孟九昭眼前上演了一場血案!</br> 兇手:呆毛路易</br> 受害人:一位不知姓名的堪塔斯女士</br> 兇手使用巨口作為武器,尖銳的牙齒一口刺進(jìn)目標(biāo)的體內(nèi),兇手把玉體橫陳在洞口的堪塔斯女士一口叼起,拖行了十米遠(yuǎn)之后,把她狠狠砸到了洞外的冰層上。伴隨著堪塔斯女士落下的拋物線,天空有血滴落——</br> 就像一條案板上的魚,受害人使用臃腫的身子勉強(qiáng)彈跳了幾下,然后就哼哼唧唧不再動彈了。</br> 對方像是暈了,當(dāng)然,也挺像死了。</br> 不會真的是……死了吧?</br> 一時間孟九昭腦子里什么也想不到了,匆忙跑到那頭雌性身邊,小心翼翼的沿著她走了一圈。對方毫無反應(yīng)。</br> 長期生活在堪塔斯中間,經(jīng)過自己的努力,孟九昭看到的、感受到的幾乎全是堪塔斯友善的一面,一時慌亂之間,他忍不住想要推推對方以便進(jìn)一步確認(rèn)了——</br> 這是一個極其錯誤的舉動。</br> 就在孟九昭的手接觸到對方冰冷的鱗片時,原本被判定失去知覺的雌性堪塔斯卻猛地彈跳起來上半身,巨大的口猛地張開,口裂幾乎超過了九十度,她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孟九昭整個人甚至沒有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就在孟九昭即將被她一口之下咔嚓兩半的時候,路易從天而降了。</br> 嘴巴精準(zhǔn)的咬上對方的上顎,孟九昭聽到了刺耳的骨裂聲——</br> 這一定是他見過的最可怕的吻了……</br> 身體軟綿綿的倒下來坐到地上,孟九昭的腦中不合時宜的想起這句話。</br> 雌性堪塔斯發(fā)出一聲長長的痛嚎,在地上狠狠翻滾著,這次她是真的吃痛了。</br> 沒有任何人注意他們這邊,此刻大家都忙著和自己的雌性*,堪塔斯的追求過程基本上都是伴隨著雙方的哀嚎的,這頭雌性的痛苦叫聲淹沒在其他聲音中,被自然而然的略掉了。</br> 冰原上的喧囂聲就像被真空隔離掉了,此刻孟九昭只聽得到嘭嘭嘭的聲音。</br> 那聲音像雷聲,像鼓點,快而急。</br> 好半天他才意識到那是他的心跳聲。</br> 強(qiáng)迫自己進(jìn)行了三次深呼吸,孟九昭感覺自己好點了。</br> 看著不遠(yuǎn)處痛苦嘶吼打滾的雌性,閉上眼睛,他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臉,重新睜開眼睛,他看著路易正向自己跑過來。</br> 路易的嘴巴上滿是鮮血,他的牙齒上也沾著血,仔細(xì)看的話,上面還有一點皮肉。這幅尊榮的路易老實說比剛剛那頭雌性堪塔斯還要可怕多了。可是這樣的路易卻讓孟九昭奇異的感覺安心。</br> 坐在地上,孟九昭向路易張開手。</br> 沾著血的大嘴溫柔的把他叼了起來,確定孟九昭已經(jīng)抓穩(wěn)了,路易這才抬起頭站直身子。</br> 慢而穩(wěn)重的走著,路易叼著孟九昭重新回到他們的巢穴了。</br> 他們進(jìn)去之后沒多久,外面就下雪了。</br> 路易巨大的身子擋在洞口處,外面的風(fēng)雪被他盡數(shù)擋在洞外,孟九昭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br> “路易,舔舔我。”半晌,他悶悶的開口了。</br> 孟九昭說完沒多久,路易溫?zé)岬谋窍⒕徒谏砬傲恕駶櫠駥嵉纳囝^一下一下舔著他,孟九昭漸漸平靜下來。心情安定了,身體的知覺也就全部回來了。</br> 孟九昭冷不防被舔到癢處,瑟縮一下,他忍不住笑出聲來。</br> 路易卻不依不饒的,仍然固執(zhí)的舔他,甚至故意似的專門找他癢癢的地方舔。</br> 該舔到的位置,不該舔到的位置統(tǒng)統(tǒng)被舔舐到了,縮著雙腿,不肯讓敏感的地方再被照顧,孟九昭躲閃著路易的嘴。</br> “好了好了!這里不能舔!”路易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即使拼命夾緊了雙腿卻仍然被他固執(zhí)的分開了。</br> 路易一向很聽孟九昭的話,可是這一次,不知道是孟九昭的聲音太小了還是其他什么原因,即便孟九昭制止他,可是他仍然執(zhí)著的繼續(xù)舌頭的動作。</br> 許久許久之后——</br> 彈起的腰重重落到了地上,孟九昭從鼻腔里哼出虛弱的一聲。</br> “路易的舌頭真舒服。”</br> 這個聲音發(fā)出的時候,孟九昭一開始都沒認(rèn)出來那是自己的聲音,怎么說呢~那聲音……實在太讓人臉紅了。</br>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孟九昭臉熱了一下,匆忙咳了咳。</br> 斜眼抬頭看過去,剛好看到路易舔了舔自己的舌頭,這個動作看的他臉又是一紅。在地上滾了滾,孟九昭索性用屁股沖著路易。</br> 地面非常涼,剛好給臉皮降溫了,是了,他的身體也需要冷靜一下。</br> “吼……”路易的喉嚨間發(fā)出一聲吼聲,吼聲非常低,雖然是一頭恐龍,可是路易的聲音比一般的堪塔斯厚的多,很……那個詞叫什么來著?</br> 對了!有磁性~雖然是一頭恐龍,路易的聲音卻特別有磁性。</br> 今天受到的驚嚇太多,孟九昭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地面太冷了,他睡著睡著,就又滾到了路易腿間。</br> 發(fā)覺孟九昭的到來,路易垂下了,用舌頭把他往自己這邊又撥了撥。視線牢牢住地上那小小的一團(tuán),他的目光里是孟九昭從未見過的高深莫測。</br> 龐大的身子擋住洞口,路易擋住風(fēng)雪的同時,也擋住了巢穴內(nèi)的氣味。</br> 孟九昭一直認(rèn)為路易還很小:他是對照正常堪塔斯的年齡與發(fā)育情況來推斷的,在他看來,路易還是幼崽,雖然個頭很大,可是他還沒有發(fā)育完全,用人類的年紀(jì)來說,路易還是個小男孩。</br> 他錯了。</br> 路易已經(jīng)進(jìn)入發(fā)情期了,不止于此,他已經(jīng)進(jìn)入發(fā)情期很久了。</br> 作為沒有發(fā)情期的人類,孟九昭當(dāng)然察覺不出,作為還沒到發(fā)情期的亞成年,牙牙小花他們也不懂,可是過來人的布萊克和白卻立刻察覺了。這才是他們急匆匆把幼崽推下來的主要原因。</br> 已經(jīng)處于發(fā)情期很久卻一直沒有合適的對象,布萊克一臉黑線的發(fā)現(xiàn),路易已經(jīng)開始往自己的兄弟身上涂信息素了(囧)。</br> 堪塔斯雄性的信息素霸道而挑釁,這樣一頭幼崽睡在自己的翅膀下,布萊克和白每天都睡得心驚膽戰(zhàn)。</br> 爺爺也變得更好斗了。</br> 最讓布萊克郁悶的是:他們家的禿毛崽實在太遲鈍了——</br> 每一天早上,看著身上沾著兄弟濃厚信息素爬起來的寶寶,布萊克都好想哭。</br> 堪塔斯之間信息素的傳染是瘟疫一般的,不敢想象再這樣下去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布萊克和白只好匆匆送幼崽上路了。</br> 完全不知道兩個爹的糾結(jié),孟九昭直到現(xiàn)在也一無所知。</br> 下午的時候,孟九昭之所以受到一名雌性太過兇猛的倒追,自然不是他長得帥或者太過好吃,原因只有一個:從他身上傳來的,濃厚到馥郁的、屬于路易的信息。</br> 就像雄性可以通過味道感受到一名雌性的誘惑力一樣,雌性們也是通過荷爾蒙的信息分辨來判斷適合自己的雄性的。</br> 信息素,又被稱為荷爾蒙提供的才是一名雄性最真實的信息。通過信息素,雌性們可以輕而易舉判斷出雄性的年齡,身高,疾病情況……信息素直接暴露了所有者的全部機(jī)密,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隱藏。</br> 孟九昭身上傳來的信息素告訴了那頭雌性,此刻,站在她身前的是一頭有史以來最強(qiáng)悍的雄性堪塔斯,有著最強(qiáng)悍的基因,此刻,他全身散發(fā)著暴躁而誘惑的美妙味道,他正處于暴烈的發(fā)情期!</br> 完全無力抵抗這股強(qiáng)悍的信息素,原本還沒有進(jìn)入發(fā)情期的雌性迅速發(fā)情了。</br> 始作俑者的路易不會知道:這其實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br> 長久的地理隔離最終導(dǎo)致了生殖隔離,堪塔斯的雄性和雌性已經(jīng)越來越難使彼此發(fā)情了,往往要經(jīng)過漫長的*期,使用種種手段,他們才可能逼迫對方發(fā)情,從而□□。</br> 此次由于路易的存在,一頭雌性居然立即發(fā)情了!信息素的擴(kuò)散速度是極快的,雌性帶動雄性,雄性帶動雌性,一頭接一頭的、終于,越來越多的堪塔斯都進(jìn)入發(fā)情期了。</br> 除了孟九昭。</br> 蜷縮在路易溫暖的腿間,對自己身上濃到即將滿溢的味道一無所知,他睡得極香,還打起了小呼嚕。</br> 而味道的來源,最強(qiáng)信息素的主人——路易卻只是靜靜看著他,自始至終,靜靜的凝視著他。</br> 莫測高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