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父親
感覺著手腕處傳來的一陣陣疼痛,她咬緊了牙,只有這樣她才可以挺過去,失血過多對于一個貴族來說,可不是件好事。
這已經(jīng)是被抓的第四個夜晚了,每到這個時候,月亮爬上墨色的天亮,折磨她的人走了,她就會清醒一些,感覺著入夜之后的冰涼,她縮了縮身子,苦笑了一下,“他也許不會來吧!”
“我的女兒怎么可以這么沒有自信呢!”緊閉著的門又一次被打開了,不過這次走進(jìn)來的不是這些天來折磨她的人,但卻是最折磨她的人。這個個貴族打扮的中年男人,面色紅潤,嘴角帶笑,眉心卻透出一股寒氣。
“哼!”她擒著嘴角那一絲不屑,還有心中濃濃的恨意,“你失算了,他不會來的。”
“我已經(jīng)說了,你太沒自信。”對方說著坐到了她對面的那把高背椅上,目光冷冷的打量著這個被綁在架子上的女子,“怎么看你都不是一個沒有吸引力的女人。”
“那又如何?”女子不以為然,目光微微的偏離了對方的眼睛,自十年前那一晚開始,她已經(jīng)很久沒見他,但是,他的樣子,特別是面對獵物時的表情,她永遠(yuǎn)也不可能會忘記。
“他怎么舍得你離開呢!”
“哼!別以為在人類中的姿色出眾就可以和貴族比,他們中姿色出眾的多的是,再說,你覺得他是一個只知道女色的人。”女子在這個時候,還是不忘了為他爭辯,在她的心中,他是一切,是靈魂,所以她可以消失,可是不可以讓人詆毀他,傷害他。也許這就是女人,女人最終的可悲與可憐,都是因為愛,因為這種無私的愛,不顧一切的愛,也正是因為這種愛,女人才會讓人憐惜,也讓人惋惜。
“我是男人,我自然知道男人到底有多么的在乎女人。”中年男人說著起身,“放心!他一定會來。”
“他真的會來嗎?”當(dāng)對方離開,當(dāng)這個屋子只有她一人,她的心開始變得軟弱,開始不安,有著期待,卻又怕他真的來,這種矛盾的心理折磨著她,讓她痛苦不堪,讓她忘了自己的處境,只想著他會如何,會不會為此受傷,會不會為此消失。
“啊!”當(dāng)她迷迷糊糊睡著時,一陣鉆心的疼痛讓她尖叫出聲。
“還沒有習(xí)慣啊!”對方,一個穿著白色卦子的男子,正收起那沾滿了黑色液體的刀子,“看來,就算是貴族也沒什么特別,疼痛的感覺也許更加清晰。”
“你!”女子咬著牙,看著面前的他,眼神如此可以殺人,那么面前的他早就死無數(shù)次了,“你就是人類!”
“不!我是科學(xué)家。”結(jié)果對方一點也沒有生氣,還一臉帶笑的指明,“可不是一般的人類。”
“是啊!是一個不正常的人類!”女孩強(qiáng)忍著痛,嘲笑道。
“至少比你正常!”結(jié)果對方笑著擦拭干凈刀子上的污跡。
“哼!總有一天,你會死在我的手里。”女子狠狠的發(fā)誓。
“希望會有那一天。”對方收了刀,取了一些從女子手腕上滴下的黑色液體,轉(zhuǎn)身離開了小屋。
“總有一天!”女子咬破了自己的唇邊,心中的怒開始蔓延,從來沒有此刻如此恨過誰的她,發(fā)誓要與整個人類為敵,要用自己的雙牙咬破每一個人類的脖子,讓他們?yōu)樗F(xiàn)在所受的痛苦付出代價,“總有一天!”
可是這總有一天,卻遠(yuǎn)遠(yuǎn)的看不見影子,他來了,她才會有那么一天,可是他真的會來嗎?她多么希望他能來啊,至少這樣可以證明對方是在乎她的,可是她又怕他來了會有危險,父親既然出面“邀請”,一定是做好了全面的準(zhǔn)備,他此來兇多吉少。
“寶貝!”最后,她只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喚出屬于她的那只黑暗生物,她為它取名:月蝶,月蝶不過是一只沒有拇指大的黑色蝴蝶,通體成黑色,雙翼為銀色,看起來很特別,平時總是隱在她的發(fā)間,只要她愿意,隨時可以招呼出來,不過需要力氣,就像虛幕一樣。
“將我知道的一切都帶去給他吧!”當(dāng)她無力的閉上雙眼時,月蝶乘風(fēng)而去,遠(yuǎn)遠(yuǎn)的飛離了這個高高的角樓,飛向那個密林深處的目的地,在那里有著它的另一個主人。
而此時,這位主人的臉色可以說是難看到了極點,伸手打碎了屋中的木桌,整個樹屋都被震的晃了起來。
站在一旁的幾位副長老,還有下位的toni,都保持著沉默,因為他們從沒見過如此的大長老。
“是誰送來的?”大長老舉了舉手中的信,問對面的toni。
“不知道!”toni回答,“當(dāng)屬下醒來,就見它放在屬下樹屋的桌上,屬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就打開看了。”
“看來這里也是基地啊!”大長老感嘆了一聲,將信再次展開,仔細(xì)的看著,似乎在品味著什么,最后將信撕成了點點雪片,散到了屋外。
“那大長老您”面對如此的大長老,toni雖然有些害怕,不過還是不得不問,“去不去?”
“你說我應(yīng)該去還是不去?”大長老微抬眉頭,冷笑著問。
“就算去,也不能獨自去,這樣太危險了。”toni的回答讓大長老很是滿意,他笑著點了點頭,“可是,信上寫得很清楚,讓我獨自去,不然蘭兒可就沒命了。”
“可是”toni自然知道,可是他也不想看到大長老有事。
“放心!”大長老冷冷的笑著,“想要我的命可沒那么容易。”
“大長老你真的要獨自前去?”弗伊有些擔(dān)心,畢竟斯多克大公可是十多年的老朋友了,相爭這么多年,作為高人一等,強(qiáng)人無數(shù)的貴族的他們,卻從來沒有贏過,而且這次還是去他的地盤,怎么說都不得不讓人擔(dān)心。
“你也不放心?”大長老笑了笑,臉上的寒意淡了些,“放心吧!現(xiàn)在這個時候,他應(yīng)該不會那么想要我的命了,畢竟有我在,你都不用擔(dān)心什么密黨。”
“話是這么說,不過也不排除他想先吃了我們魔黨,再與密黨對抗。”亞瑟爾與弗伊的想法差不多,畢竟對于斯多克來說,面對一個敵人和面對一個敵人的敵人是一樣的。
“放心!”大長老走下幾步,拍了拍亞瑟爾的肩膀,“人類面對的從來都是一個敵人,那就是血族。”
“可是”亞瑟爾有不同意見,“現(xiàn)在的血族有著無數(shù)的黨派。”
“所以,人類才生存到現(xiàn)在。”大長老走出樹屋,扔下一屋人在那品味著他最后的那句話,而他自己出了樹屋就直接向林密的出口走去,“斯多克大公,我們是應(yīng)該坐下來好好談?wù)劻恕!?br/>
“啪嗒啪嗒!”大長老剛走出樹屋不遠(yuǎn),一只黑身銀翼的小蝴蝶就直朝他飛來,當(dāng)他伸出手去,對方乖乖的落在他的指尖,收起了拍動的銀翼。
“你終于來了。”看到它時,大長老苦笑了笑,在他看來,她如果真要有事一定會派它來找自己,而現(xiàn)在見到它,也確定了一些事情,那就是蘭兒真的出事了,而不是斯多克大公的空繩索。
“”當(dāng)大長老將其握進(jìn)掌中,慢慢的捏碎時,他聽到了她的聲音,“我父親好象已經(jīng)得到了三件神器,現(xiàn)在他正想著你手中的千穗,如果來,小心!”
“小心?”他細(xì)細(xì)的品味著這兩個字。
十年前的會面,他以勝利收場,不單殺了斯多克大公最得力的女獵人,還帶走了他的寶貝女兒,而且是她心甘情愿的變成了貴族,跟他離開了人類的家。
可是十年后呢?
這句小心,讓他明白一點,那就是這次之行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加危險,可是他不能不去,原因么
他再次苦笑了下,將手掌打開,掌中散出幾縷黑煙,漸漸在空中化為烏有。
“就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當(dāng)他剛踏出密林,有個聲音就笑問。
“你覺得不值得?”大長老沒有一點驚訝的表現(xiàn),似乎那個聲音就是應(yīng)該在這里出現(xiàn)。
“當(dāng)然不值得,女人,天下有一半!大的小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你如果想要,我隨時可以幫你找一打過來。”對方一步步跟著,似乎就是與他一路。
“你覺得我只是為了一個女人?”大長老笑了笑,繼續(xù)向前,不過腳下的速度明顯的提高。
“不是女人?還是男人?”對方顯然是在開玩笑。
“不錯,就是男人,而且是一個老男人。”大長老干脆哈哈笑出了聲,“與我有著舊情的老男人。”
“原來是哈哈哈”對方也笑了,而且大長老走的有多快,他也一樣有多快,一直保持著那一兩步距離,就像影子一樣。
“回去告訴主人!如果這次可以成功,那么離我們的目標(biāo)又進(jìn)了一大步。”感覺著身后的影子,大長老似乎有些不快。
“你就這么不想見我?”可是對方似乎并不想走。
“你知道,我現(xiàn)在什么身份。”大長老不快的皺起了眉頭,回頭瞪了一眼那片虛無,不過在他的眼中似乎有著清晰的對方。
“當(dāng)然知道,不就是一個以血為食的鬼么!哈哈哈!”對方笑著離開,大長老繼續(xù)向前,沒有回頭,只是捏緊的雙手宣告著他的心聲。
“總有一天!”當(dāng)他踏進(jìn)第一縷破空而出的陽光中時,他仰首向天,向著那紅色的燦爛之處,平靜的吐出了這埋藏以久的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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