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第69章 佛子渡我
檀伽還抱著她沒動,就是笑,門外還有沈師兄欠揍的聲音。
秋晏就又羞又急,開口的聲音都顯得燥了幾分:“快放我下來,然后你轉(zhuǎn)過身去!”
對檀伽說完這一句,秋晏以示清白一樣朝著石門外喊了一聲:“我不小心掉水池里了,等我換個衣服!”
門外,是沈星何帶著震驚的聲音:“師妹你……”
然后,他的聲音被秋晴一下打斷了:“晏晏你別理你沈師兄,你慢點(diǎn),不著急!我們在外面沒別的事情,不著急!”
秋晴說完,又對沈星何說了什么,只是,隔著石門,她又刻意說得聲音輕,秋晏還真是沒聽清楚她究竟說了什么。
她只是隱約覺得,沈師兄好像挨打了。
檀伽低頭想過來蹭蹭秋晏的臉,秋晏趕緊頭別得開開的,“不行!現(xiàn)在真的不行!”
秋晏死死捂著胸口,腿都在檀伽臂彎里死死曲著,臉上騰騰騰的熱氣上涌。
又窘迫又羞澀。
她也不明白,自己跟著女君下水,好端端的怎么衣服就全沒了,她不懂,這會兒女君也變成石頭了,她都沒處去問!
檀伽止不住的笑意,知道她這會兒羞窘得很,也沒有再開口說話,就是一直想笑。
他彎下腰來,輕輕將秋晏放下來。
秋晏那頭如墨的長發(fā)沾了水,濕透了,搭在了胸前胸后,擋住了一些風(fēng)光,可擋不住她凝脂如玉一樣的肌膚。
檀伽的呼吸重了一些,從芥子囊里取出了一件自己的袈裟披在了秋晏身上,將她整個人都裹緊了。
他的袈裟很大,披在秋晏身上都垂到了地上,她此時只露出一顆腦袋在外面。
檀伽想起了秋晏做雪貂時披著的綠披風(fēng),脖子下面還要系個蝴蝶結(jié)。
可惜了,他的袈裟沒辦法給她系個蝴蝶結(jié)。
想著,檀伽嘴角的笑意止不住又濃了一些。
秋晏聽到了檀伽喉嚨里溢出來的笑聲,仰頭忍不住去看檀伽,就看到檀伽的臉紅透了,額頭上還沁出了一些汗,冒著熱氣,一雙烏黑的眼睛里全是她的影子,帶著濃濃的愛-欲。
她捂著胸口,心想,要是沒有沈師兄的那一聲喊,氣氛還是很……適合做一些事的。
然后秋晏就看到檀伽從芥子囊里取出了一只浴桶,那浴桶里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撵`釀,就是平常她喝的那一種。
秋晏見了,都顧不上氣氛怎么樣了,只無比痛惜地說道:“這太浪費(fèi)了吧?”
檀伽又是拿出了浴巾掛在浴桶旁邊,手按在浴桶上給靈釀加熱。
天佛門帶著陽剛熱氣的靈力很快就令靈釀冒出熱氣來。
“不浪費(fèi),還有許多,你先洗,我去四周看看。”檀伽彈了一下秋晏的鼻子,“這靈釀洗浴的話……”
秋陽睜大了大眼睛,忙問道:“這靈釀洗浴的話怎么了?”
“沒怎么。”他溫聲溫氣地回道。
檀伽想了一下,沒告訴秋晏,這靈釀若是喝了,對身體好,增加靈力和恢復(fù)精力,可是若是洗浴用……是會帶一些催情的效果,是歡喜禪的佛修和合歡宗的女修們喜歡用的。
只是,這只是書上記載的,他沒用這個靈釀洗浴過,不知真假。
或許,是假的呢?
秋晏裹緊了身上的袈裟,心里又開始想,她都光著了,檀伽竟然還能冷靜地讓她先洗澡,這個時候,不該是抱著她一起來一個鴛鴦浴嗎?!
某些書里面就是這樣寫的。
然后鴛鴦戲水,水波蕩漾,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在水浪聲里越發(fā)凸顯,激情四射,澎湃得差點(diǎn)讓秋晏光是想想,鼻血就要流下來。
檀伽轉(zhuǎn)身之前,眼皮跳了一下,一下回頭看向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準(zhǔn)備抬腿跨進(jìn)浴桶里的秋晏。
秋晏沒看到檀伽看過來的一眼,只心里自己想著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都怪以前也沒少看某棠文。
秋晏對檀伽很放心,雖然他現(xiàn)在會纏著她親親,會在小船上想與她翻滾,可是他還是很有君子風(fēng)度的,所以,她都沒擔(dān)心檀伽會偷看。
靈釀就是靈釀,她一坐進(jìn)去,渾身的疲憊一掃而光,甚至身上沾了水后還帶著淡淡的香氣。
她洗得很快,因?yàn)橄胫憬闼麄冞€在外面,接下來還有許多事要做,所以,沒耽誤多少時間,只是簡單清洗了個干凈。
起身時,秋晏看到檀伽背對著她在地上趺坐著。
從背后看過去,秋晏看到檀伽微微低著頭,雙手合掌立于胸前,像是在念心經(jīng)之類的。
‘嘩啦——’一聲,是秋晏忽然從水里起身時,因?yàn)閯幼鬟^大,聲音也就很大。
檀伽的身體也僵了一下,沒動。
秋晏拿起一旁檀伽給自己準(zhǔn)備的浴巾,展開,披在身上擦了擦身體。
她的頭發(fā)很長,頭發(fā)上的水滴順著身體往下,滴答滴答滴在地上,在這此時安靜的地宮里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檀伽一下睜開了眼睛,額心的朱砂印掩不住的殷紅。
秋晏擦著頭發(fā)時想著雖然她的動作很迅速,洗得非常快,但地宮里是不是安靜得過分了,怎么石門外的沈師兄都安靜了下來不說話了?
她又看了一眼檀伽的背影,將浴巾隨手掛在浴桶上。
丟在水池邊的那一身衣服肯定是不能穿了,秋晏從芥子囊里找了一套干凈的衣服出來。
是一件鵝黃色的裙子,裙擺處繡了許多銀杏葉,是當(dāng)時在天嘯城時為了氣衛(wèi)拂青特地買的。
搭配黃色的裙子,里面的小肚兜當(dāng)然也是黃色的,秋晏垂著頭將肚兜先穿上。
系里褲帶子的時候,不知怎么的,她抬頭朝前看了一眼,看到的,依舊是檀伽端正趺坐在前方地上的背影。
檀伽真的太沉穩(wěn)了,好像心一點(diǎn)都沒有被她弄亂一樣。
秋晏想起了那天他們在小舟上沒有做完的事情,心跳忍不住快了一些。
明明知道此時時間不對,她卻后知后覺開始臉紅起來,連身體都好像燥熱起來,總想做點(diǎn)什么事情。
秋晏的心砰砰跳著,赤著腳朝著檀伽走過去,她想看看檀伽是不是真的這么心思沉穩(wěn)冷靜。
走到他身后,秋晏停了下來,彎腰,雙手故意搭在檀伽肩膀上,環(huán)住他,偏頭去看他。
檀伽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垂著,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像是漂亮的鴉羽一樣。
他的唇就像他額頭的朱砂印一樣紅。
秋晏這會兒洗香香了,主動將臉湊了過去,貼了貼檀伽的臉,對上的卻是他灼燙的身體。
明明他的臉色看起來冷靜極了,但是身體像個火爐一樣。
秋晏忍不住笑彎了眼睛,湊在他脖子里吹氣,“檀伽,你這么熱啊?”
她呼出的熱氣就在檀伽的脖頸里,麻麻癢癢的,帶著沐浴后的少女體香。
檀伽睜開了眼睛,偏過頭看她。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視線就很近。
檀伽的眼睛深極了,有一瞬間,秋晏看不透徹里面的光,可等她一眨眼,便只覺得那雙眼里寫滿了情欲。
他的額頭上有一滴汗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明明這地宮里陰冷的狠,一點(diǎn)都不熱,他卻像是在三伏天里一樣燥熱。
“晏晏。”檀伽開口的聲音又低又啞,原本合掌的手忽然一動,抱著秋晏就跨坐在了他腿上。
秋晏的頭發(fā)還沒干,濕噠噠的,這會兒一半垂在身前,便將黃色小肚兜都浸濕了,下面的風(fēng)光比不穿還要誘人。
若隱若現(xiàn)的,就和在魔域那一次他胸前沾濕了一樣,隱約可見的小草莓。
檀伽抱住她的腰,低頭蹭了蹭秋晏的額頭,又親了親她的唇。
動作淺嘗即止,像是擔(dān)心做得深了便是溺在里面。
秋晏挺了挺胸,仰起頭來,主動咬了一下檀伽的唇。
檀伽動作一僵,卻沒有動,任由秋晏咬著他的唇,生澀得舔了舔。
他的呼吸卻止不住重了一些。
到最后,秋晏的眼睛開始迷蒙起來,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腦子里也暈乎乎的,渾身都很熱,只想抱住檀伽,做一些令兩個人都?xì)g喜的事情。
秋晏仰著頭,將自己送到了檀伽嘴邊,夾著他腰的腿都忍不住收緊了一些,她的喉嚨里更是不可抑制地發(fā)出一些嬌氣的聲響。
檀伽抱著她,喘了口氣,好半響,壓著身體里的欲念。
如今他知道了,用靈釀沐浴,真的有催-情的效果。
只是,這里不適合。
檀伽抱著在他懷里欲求不滿地扭動著的秋晏,親了親她的額頭,將她按在自己腿上壓住坐了會兒。
隔著衣服的灼燙廝磨了一會兒,才是喘了口氣,取過秋晏拿出來的衣服,給她穿上。
秋晏穿衣服的時候,藕臂還總想纏上來,檀伽額頭的青筋都在跳,親了親她,安撫了一下她,花了一些力氣,才替她將衣服穿好。
不過,檀伽喜歡這樣的秋晏。
“親親檀伽。”秋晏用鼻尖蹭著他的臉,眼睛半瞇著。
檀伽低頭笑了一下,舍不得地最后親了親她的臉,到了這個時候,才是取出一杯靈釀,喂她喝下。
秋晏喝靈釀也不老實(shí),仰著脖子就把嘴里的靈釀吐出來。
檀伽摟著她的腰,咬住她的唇,將靈釀一點(diǎn)點(diǎn)渡了過去。
秋晏腦子里最后的印象就是環(huán)繞在周身的蓮花香,就好像她躺在了一朵盛開的金色蓮花上面一樣。
“晏晏?”檀伽輕輕叫了一聲。
秋晏睜開了眼,對上的就是檀伽在面前放大的臉,她愣了一下。
隨即,慢慢地,之前自己主動做的事也在腦海里慢動作回放,她當(dāng)時就屏住了呼吸,快暈厥過去。
流鼻血都不足以概括自己的心情了,天哪,她怎么會那么饑渴!
秋晏一下子從檀伽腿上彈了起來,一邊在旁邊挽頭發(fā),一邊給自己將小蝴蝶珠花戴上去,一邊往水池邊走,道:“我們干正事吧!”
檀伽抿著唇笑了一下,站起來后,在后面溫聲溫氣地問她:“什么才是正事呢?”
秋晏一本正經(jīng)地告訴他:“撈石頭!”
她到了水池邊,就看到了沉星劍貼在女君化作的那塊魔靈石上,浮到了水面上。
秋晏看著這一幕,愣了一下,心里忽然就生出了一種難過。
那難過初初想起時,并不濃烈,可卻是在心里逐漸逐漸擴(kuò)大,剛才幻境里的一幕幕也呈現(xiàn)在眼前。
她不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幻境也一下子中斷了,但想來,不是什么好事。
秋晏將女君的魔靈石撈到了岸邊,腦子里還在想著,為什么女君說她是唯一的靈神族后裔?
她和姐姐分明就是雙胞胎,他們都是鳳凰靈血血脈。
難道,是出生的時候,姐姐繼承了大部分鳳凰靈血血脈天賦,所以,姐姐從小就展現(xiàn)特別強(qiáng)的修煉天賦,火焰也燒得更旺一些?
原書里本來形容兩姐妹時就提過,雖是一母雙胞,可秋晏只繼承到一點(diǎn)鳳凰靈血,秋晴繼承到絕大部分。
而她的修煉天賦,是在用清痕草重塑靈根時凝練出來的,她的靈根上附著著水靈,也是那一次重塑血脈后才發(fā)現(xiàn)的。
以前一直想不通那奇葩的絕然相反的兩種屬性的靈根在她身上出現(xiàn)的原因,如今想來,或許,那附著在火靈根上的水靈根根本就不是水靈根,而是女君這一族特有的力量?
她和姐姐,難不成就是一個繼承了父族的,一個繼承了母族的力量?
可惜女君熬不下去了,否則這個問題一定可以得到解答。
秋晏將女君石撈出來后,平放在眼前。
女君身上穿著的冰藍(lán)色的鮫絲長裙依然在,石頭的人形好像顯示著她依然還在一樣。
石頭的手腳部位還是捆著鐵鏈,好像她到死都沒有解脫。
沉星劍發(fā)出細(xì)弱的錚鳴,像是在哭著女君的離開。
秋晏鄭重地對著女君跪下,磕了三個頭,然后才是起來。
檀伽站在一邊,見她神情莊重肅穆,自然不會再去想別的,同樣臉色沉靜且莊嚴(yán)起來。
“檀伽,念個超度的經(jīng)文吧。”秋晏說道。
檀伽應(yīng)了一聲,趺坐在旁,低沉溫柔的聲音念誦著往生經(jīng),秋晏盼了一下,或許女君的神魂會再次出現(xiàn)。
可惜沒有。
秋晏深呼吸一口氣,決定遵從女君之前說的,只是做這件事之前,她在心里喊了一下沉星。
“阿星?”
沉星回應(yīng)的聲音帶著一些哭腔,卻是對秋晏說道:“你就按女君說的做。”
秋晏忍不住又問道:“你是不是知道女君的事?”
沉星抽泣著,道:“你先按女君說的做。”
秋晏嗯了一聲,把手放在了女君的那塊魔靈石上,閉上眼睛,和之前在寒冰古森那一次一樣。
只是,這一次,魔靈石里蘊(yùn)含的靈力要更強(qiáng)更純。
藍(lán)色的光在地宮里大亮,甚至穿透了土層,在陸家城里大亮。
那些昏昏沉沉還中了幻魔菇的陸家旁支們都看到了這藍(lán)光,渾渾噩噩的目光都朝著那藍(lán)光看過去。
藍(lán)光直射入云天,引起了某些在暗處已經(jīng)很少出面的人的注意。
秋晏只覺得磅礴的力量涌向了體內(nèi),自己體內(nèi)那團(tuán)還沒結(jié)成丹的云霧像是小草被施肥了一樣,瘋狂吸收著營養(yǎng)。
她甚至覺得自己體內(nèi)還有一股力量在幫著她的金丹汲取女君留下的這塊魔靈石。
秋晏是閉上眼睛的,所以不知道自己吸收魔靈石的力量有多塊,魔靈石幾乎是在瞬間變小,直到消失。
這里無風(fēng)自動,秋晏周身像是有龍卷風(fēng)一樣,而她就在風(fēng)暴眼中心。
秋晏體內(nèi)那團(tuán)云霧快速旋轉(zhuǎn)著,里面有冰藍(lán)色覆著火焰的金丹正在逐漸形成。
金丹不斷汲取著秋晏的靈力,不斷淬煉,再不斷汲取,終于,一顆冰藍(lán)色的無暇金丹在她體內(nèi)形成。
甚至,金丹的形成仿佛都沒有用完秋晏體內(nèi)全部的靈力,只是她汲取的一小部分和她本身靈力的一小部分。
等金丹結(jié)成,靈力在她體內(nèi)瞬間沉默了下來。
秋晏睜開眼時,周圍風(fēng)暴停止,她還有些懵,腦子里也是大大的疑惑。
這就……結(jié)丹啦?
秋晏總覺得自己這結(jié)丹也太絲滑無痛了吧!小說里主角結(jié)丹總是要經(jīng)歷一番磋磨的!
但轉(zhuǎn)念一想,秋晏很快又釋然了,或許因?yàn)樗皇桥鳎拍苓@么無痛。
秋晏從地上抱起了沉星劍,再是將那件鮫絲長裙,或者也不是鮫絲的,是一種她不知道的面料織成的衣服細(xì)心地疊起來,收進(jìn)了芥子囊里。
“走吧,先去外面找姐姐他們。”
秋晏拉著檀伽的手就往外走。
到了石門那里,她動作忽然就僵住了,然后眨了眨眼,忽然環(huán)視四周找小雞崽子們。
檀伽見秋晏目光四顧,就問她:“怎么了?”
“之前這里有很多雞崽子呢,它們呢?”秋晏緊張極了,她可是靠那只能用豆豆眼鄙夷自己的小雞崽才進(jìn)來的,她著急地說道:“沒有它們,我們出不去!”
檀伽疑惑為什么沒有雞崽就出不去,他看著秋晏擔(dān)心著急的不得了,以為她著急出去,立刻就拿出了那方染了她鼻血的帕子。
秋晏看到那帕子,就想起了姐姐驚恐的雙眼,當(dāng)時正想問檀伽好端端地拿這臟帕子出來做什么,就看到檀伽在帕子上倒了一些靈釀,再是將沾著鼻血的血擠到了石門上。
‘啪嗒——!’一聲。
門開了。
雖然當(dāng)時秋晏也想過用自己的血來試試看開石門,但是后來在小雞崽的那一泡屎之下就沒能嘗試。
現(xiàn)在看到檀伽這個開石門的奇特手法,當(dāng)時就無語了。
石門一打開,秋晏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看到了外面五雙大眼睛。
這五雙大眼睛里寫滿了‘看我終于當(dāng)場捉到了你們兩個做少兒不宜的事’!
秋晏心虛:“……”
小燈泡也恢復(fù)成人形了,這會兒眼睛瞪得最大,他奶聲奶氣地咕噥:“你們在干什么呀,這么慢才出來。”
當(dāng)時,沈星何就一本正經(jīng)地接了他的話,說道:“你師父和我晏師妹當(dāng)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做了!”
小燈泡噘了噘嘴,童言無忌:“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們不能在一邊看?難不成你們在修歡喜禪嘛!”
“小虎……”檀伽輕柔地叫了一聲小燈泡,小燈泡當(dāng)時就覺得不妙,趕緊窩進(jìn)了秋晴懷里。
秋晏看到小燈泡就想起來在女君布下的幻境里看到的威武霸氣的成年白虎。
不過,她這會兒注意力不在小燈泡身上,她看到了地上排兵布陣的小雞崽,看到了那只往石門上拉屎的小雞崽還做了‘將領(lǐng)’站在最前排。
它們齊刷刷地站在陸師兄身后,也不知道是陸師兄特地?cái)[成的,還是小雞崽子們自發(fā)自主排隊(duì)的,就很奇特的一幕。
“晏晏,你也發(fā)現(xiàn)這些雞崽的特別之處了?”秋晴的聲音在秋晏耳旁響起。
秋晏一時接不住姐姐的話,想了一下,沉吟道:“確實(shí),我從未發(fā)現(xiàn)過會排排站列成軍隊(duì)一般的雞崽,屬實(shí)不一般呀!”
秋晴額頭的青筋又跳了一下,大概是剛才拍沈星何腦袋拍得熟手了,竟是有些克制不住想要拍一拍妹妹的腦袋。
她深呼吸一口氣,覺得自己的脾氣怎么會變得暴躁了起來呢?
秋晴保持溫婉語氣,對秋晏說道:“你沈師兄真是個有大智慧的人呢,他發(fā)現(xiàn)了這雞崽子有可能是傳說中的鳳凰,把我們都驚呆了。”
秋晏冷不丁聽到姐姐這么個語氣說話,當(dāng)時就覺得自己是不是犯什么錯誤要挨揍了。
以前讀書時,她有個和藹可親的語文老師,每次要發(fā)怒前,總是面帶微笑地說出看似平靜的話。
太關(guān)注姐姐的語氣,以至于秋晏緩了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秋晴說了什么。
秋晏驚呼一聲,一下回頭看過去——
“姐姐,你剛剛說什么?!”
……
秋晏等人準(zhǔn)備離開陸家,不,是沈家廢墟時,陸長天就站在這一片焦土前。
周圍都是渾渾噩噩還沒清醒的陸家人,不遠(yuǎn)處,是留下來整頓收回這一片沈家之地的沈黑土,陸長天臉上沒什么表情。
秋晴過去和陸長天道別,她的眉頭都皺緊了,道:“陸師兄,要不,你還是與我們一起走吧,或者,回?zé)o心道宗去。”
陸長天蒼白冷漠的臉上露出極淺的笑容,沖淡了那總是陰沉沉的面容,他說道:“陸家需要我壓著,陸家先祖沒出過面,陸家和沈家的事,不會就這么結(jié)束。”
秋晴看著陸長天,一時說不出話來。
現(xiàn)在陸家絕大多數(shù)人還混沌無知,陸家主被沈黑土前輩廢了修為,是陸師兄主動接過了家主之位。
秋晴是知道的,陸師兄其實(shí)并不想接這個家主之位,但陸家這么多人,需要有一個他們絕對害怕的人壓著,而陸師兄對前任陸家主做的事印刻在每一個需要依仗陸家的人心里。
所以,陸師兄就是唯一的人選。
這偌大的陸家,以后,陸師兄也會是他們的保護(hù)傘。
黑土前輩和沈師兄沒有對陸家后輩趕盡殺絕,卻也不會再讓他們立足在這一片沈家的土地上。
秋晴想了想,沒有說話。
陸長天看著她,蒼白的臉上,唇角勾了勾,俊美的臉上,那雙黑沉沉的眼睛里帶出一點(diǎn)笑,“小晴是在擔(dān)心我?”
秋晴聽到陸師兄這冷郁又含笑的聲音,心里生出一些窘迫來,但落落大方地說道:“陸師兄向來待我極好,我的確擔(dān)心陸師兄。”
陸長天仔細(xì)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沒從她的眼里看出一點(diǎn)如秋晏看向檀伽時滿是光的神色,他瞇了瞇眼,笑了一下,“是么?”
秋晴被陸師兄看得不太自在,別開了頭,嗯了一聲,“晏晏他們都很擔(dān)心你的,等陸師兄忙完了陸家的事,就來青虛劍宗找我們。”
陸長天看著秋晴,過了好幾秒后,才是目光莫測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姐姐!”
秋晏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秋晴與陸長天道了別。
只是,快踏上檀伽的禪杖時,秋晴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陸師兄已經(jīng)轉(zhuǎn)回了頭,她只能看到陸師兄站在那兒的背影。
沉黑,修長,挺拔,孤寂。
“姐姐。”
秋晏小聲喊了一聲秋晴,視線也朝著下方的陸師兄看過去。
陸師兄是主動提出留下處理陸家這一個爛攤子的,她心里由衷地欣賞陸師兄的為人。
雖然書里描寫得是個冷漠沉郁的病嬌,但實(shí)際上根本沒有書里那種夸張的病嬌行為,頂多只是一個話少外冷內(nèi)熱的人。
當(dāng)時她變成雪貂,陸師兄還第一眼就認(rèn)出她來了呢。
要不是陸師兄對她平時也稍有關(guān)注,怎么可能第一時間就認(rèn)出她來。
而且,陸師兄喝了魔靈水還會賢惠地繡花呢,真是一個具有男德的準(zhǔn)姐夫人選,她對陸師兄抱有很高的評價!
秋晴此時目光已經(jīng)從陸師兄身上收回來了,然后看向了被沈師兄放在他親手當(dāng)場編織的大竹筐里的雞崽子們。
秋晏湊了過去,小聲問道:“姐姐覺得陸師兄和沈師兄兩個人,你更喜歡哪個?”
他們是最最最親的姐妹,當(dāng)然,這些話題都是可以直接聊的,秋晏問得特別坦蕩。
秋晴的臉卻是一下子紅了,只說道:“如今不是說那些的時候,快和阿姐說說在那間地宮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還有,這些雞崽子若是真的是鳳凰,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秋晏是明明白白看到了姐姐臉上的紅暈了,她這下是肯定了,姐姐春心是肯定動了的,就是不知道究竟是陸師兄還是沈師兄了。
按照言情小說定律,陸師兄的概率大一點(diǎn),沈師兄這樣的沙雕基本是沒老婆的。
但是,沈師兄往往就有騷操作,她這會兒也沒發(fā)肯定了。
秋晏偷偷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逗雞的沈師兄,這個問題還是等她們姐妹兩回到青虛劍宗后,晚上鉆被窩時再悄悄討論。
她拉著姐姐的手,小聲用只有她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把自己掉下荒井后發(fā)生的事□□無巨細(xì),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姐姐。
包括女君的事,靈神族的事情,還有魔靈石的由來,以及女君的囑托,和自己對其他事情的疑惑。
秋晴聽完,眉頭就皺緊了,她小聲說道:“這件事,除了我之外,若非必要,就不要在人前提起。”
秋晏點(diǎn)頭,“我知道的姐姐,但你說,為什么女君說只有我一個靈神族后裔呢,我和姐姐是雙胞胎啊!”
秋晴聽了,便笑了起來:“這有什么,我們姐妹從前都是鳳凰靈血血脈,可你沒有重塑靈根前,我還占了絕大部分靈血血脈呢。”
秋晏嗯了一聲,說道:“說不定我是混血的呢,爹爹是鳳凰,娘親是靈神族,這事等以后我再查清楚。”
姐妹兩個手拉手,又就著這件事討論了一下,然后還得出一個結(jié)論,這些雞崽子們?nèi)粽媸区P凰,必定也是與秋晏這個靈神族有點(diǎn)關(guān)系。
原因無他,就因?yàn)殛懠夷莻€荒井的封印只有秋晏的血可以解除,而下方地宮的石門,除了秋晏的血外,雞崽子拉的一泡屎與她的血有同樣功效,都可以打開。
青虛劍宗的藏書閣里放了許多書,天佛門的藏經(jīng)閣里也有許多書,應(yīng)該會有相關(guān)鳳凰的記載,畢竟,鳳凰在遠(yuǎn)古時期是神獸,他們急匆匆回去,就是要去翻閱古籍確認(rèn)雞崽子們的身份的。
“對了,姐姐,我還在女君的幻境里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白虎,極為威風(fēng),像是小燈泡長大后的樣子。”秋晏最后又想起那只白虎,忍不住也和姐姐提了一句。
秋晴想了想,道:“你是懷疑小燈泡他和那只白虎有關(guān)系?”
秋晏想起小燈泡說的他爹娘的死因,搖了搖頭:“我不確定,不過——”
秋晴:“嗯?”
秋晏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以后總能知道的!”
……
檀伽御物飛行的速度很快,五天后,他們就回到了青虛劍宗。
聶長老和無涯子是不知道這幾個小徒弟回來的,這會兒兩人還在第一峰喝酒。
檀伽將秋晏和秋晴,沈星何,還有一個小尾巴明胤送到青虛劍宗的藏書閣后,就立刻帶著小燈泡回天佛門了。
沈星何背著一只大籮筐,籮筐里還有一筐一直‘嘰嘰嘰嘰嘰嘰嘰’的小雞崽,這當(dāng)然就引起了青虛劍宗眾人的好奇。
尤其是藏書閣守門的弟子看到沈師兄竟然來藏書閣就夠吃驚了,更吃驚的是沈師兄這回不知道從哪里偷了雞來藏書閣。
當(dāng)時兩名弟子對視了一眼,上前一步,攔住了他,試探著開口,道:“沈師兄你這雞,不會是吃書的吧?”
誰都知道,沈師兄平時除了練劍就是偷雞,從沒聽說沈師兄還有看書的愛好。
那既然沈師兄不愛看書,卻又來藏書閣,只有給雞崽喂書的可能了。ωωω.ΧしεωēN.CoM
這事放別人身上有些匪夷所思,畢竟雞崽子也不吃書,但這事放沈師兄身上不難理解。
沈星何表情嚴(yán)肅:“師兄有急事,讓師兄進(jìn)去!”
兩名弟子很是為難:“可是掌門師伯說沈師兄進(jìn)宗門重地得打報告,要不等師弟去回稟掌門師伯,師兄再進(jìn)去?”
秋晏和秋晴跟在后面都著急了,秋晏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擠開了背著籮筐穿著大紅裙破布衣裳不舍得穿那件弟子服而活像逃難來的難民的大師兄,甜甜地說道:“我們不和大師兄一起的,兩位師兄,我和姐姐能進(jìn)去看書吧?”
兩名弟子立刻笑了起來:“藏書閣歡迎青虛劍宗任何愛看書的劍修學(xué)習(xí)啊!掌門師伯和聶長老還特地吩咐了,兩位師妹要是來,師門最高權(quán)限最高層的書都隨便看!”
沈星何看著秋晏和秋晴手拉著手進(jìn)了藏書閣,再看了兩眼攔住自己的兩個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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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嚴(yán)重懷疑自己身為大師兄的威儀究竟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