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第65章 狗蛋的夫人
痰盂,是真的沒有的。
有的劍只從地里鉆出來一半,劍身不斷抖動著,發(fā)出尖嘯的鳴聲,顯然沈星何身上的靈力還不夠召喚它們出來。
那被沈黑土拿在手里的畫卷也開始發(fā)出一道道金光,隱隱有要展開的跡象。
沈黑土連忙將畫卷平放在沈星何前面的地方,老祖宗們必須要站在前面才行。
‘轟——!’
響亮的雷鳴之聲在耳旁炸開,秋晏覺得自己耳朵都要聾了一樣。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碗口粗的雷電就直接往沈師兄的腦殼劈下去,當(dāng)時她就覺得,沈師兄這一把不被劈焦,也得劈得腦殼疼!
原來修仙界金丹之后渡雷劫是這樣渡的啊!
那天雷就這么大咧咧劈下來,她都看到沈師兄渾身都冒著電光,頭發(fā)都豎了起來。
這和她想象中的樣子,有些不太一樣。
她看過的修仙文里面,渡雷劫那是一個相當(dāng)激勵人心的場面,通常有一種我命由我不由天,任憑天打雷劈我自佁然不動的氣勢。
就比如騰空飛在半空中,衣袍翩飛,那場面,極為仙氣。
也可能是咬著牙,即便被雷劈得吐血,但咬牙也要多堅持一道雷的那種感天動地的精神。
但是,現(xiàn)實真的和書里寫的不一樣,看沈師兄被劈得的頭發(fā)都豎了起來了,那天雷就懟著他一個人狂轟亂炸,根本沒有半點仙氣可言。
可憐的沈師兄,身上的鮫絲衣服都被劈得破爛不堪了,結(jié)果這天雷一道道的還不停下來。
秋晏實在是忍不住了,在檀伽懷里掙扎了一下。
檀伽收回津津有味看沈星何的目光,低頭看了一眼秋晏,見她兩只鬼靈精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自己。
他挑了挑眉:“嗯?”
秋晏就伸手捂了捂嘴,小聲說道:“我先去前面看沈師兄。”
檀伽忍俊不禁,捏了捏秋晏的臉,放她過去。
秋晏是真的第一次見這樣的場景,激動又好奇,這天雷就仿佛是長了眼睛一樣,就可這勁兒盯著沈師兄打。
等她走到沈師兄前面,就看到沈師兄的臉都被劈黑了。
秋晏趕緊拿出了留影石,將這一幕錄下來。
沈星何幽怨地看向秋晏,然后又一道雷劈了下來。
秋晏仿佛在這瞬間都看到了沈師兄全身的骨頭都亮了一下,就和動畫片里那種被電擊過后的人一樣。
實在是——太慘了!
沈師兄周身濃郁的靈力在這過程中像是不斷淬煉,越發(fā)純凈。
也不知道是多少道雷打下來后,天空中的陰霾才是散去,雷電的聲響也停歇。
而沈師兄身上的氣息也變了,變得越發(fā)深不可測起來——他成功結(jié)嬰了。
此時,周圍那些埋在地下的劍全部冒了出來,騰空于半空之中,環(huán)繞著沈星何飛旋著,場面一時極為磅礴雄偉。
被放置在沈星何面前的那畫卷發(fā)出的金色光芒也越發(fā)璀璨,到了此時,正一點點展開。
里面強大的神魂氣息也正在泄露出來。
但秋晏不關(guān)心這這些,她只低著頭從芥子囊里取出了一件大紅色比較艷俗的女裝,走過去給沈師兄披上。
秋晏憐惜地說道:“沈師兄,我終于懂你為什么怕打雷了。”
沈星何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來,先冒出來一口氣,被劈得焦黑的臉上露出難言的表情。
秋晏實在沒忍住,笑出聲,沈師兄現(xiàn)在一張臉都是黑的,除了眼白是白的話,其他就和非洲友人似的,頭發(fā)也爆炸了,衣衫襤褸,手里那只破碗都可以去討飯了。
沈星何可憐兮兮地抱住身上蔽體的紅色裙子,無語凝噎地看著檀伽湊了過來,溫溫柔柔地往他手里塞了一只破碗。
又看見秋晴蹲下身來對著他嘆了口氣。
陸長天就過分了,雙手環(huán)胸,居高臨下,嘲笑的聲音如魔音貫耳。樂文小說網(wǎng)
沈星何嘆了口氣,嘴里一包煙就自然噴了出來。
“為什么大師兄結(jié)嬰的雷劫看起來如此兇狠?我從前見衛(wèi)拂青結(jié)嬰時,并沒有這般凄涼。”秋晴實在是沒忍住,小聲說道。
沈星何一臉幽怨,不愿多說。
沈黑土也挺好奇這事的,道:“我們那時候挨雷劈也不這樣啊!”
秋晏懷里剛醒過來的小燈泡一抬頭就看到了焦炭一樣的沈星何,當(dāng)時毛都炸了起來,發(fā)出驚恐的吼叫,轉(zhuǎn)頭把臉埋進(jìn)了秋晏胸口。
然后小燈泡就被檀伽從秋晏懷里拎到了自己懷里。
秋晏很緊張地也問道:“不會將來我結(jié)嬰的時候,也要這么遭雷劈吧!?”
剛才還在嘲笑沈師兄,現(xiàn)在秋晏卻笑不出來了,如果注定有那么一出,她想想就有些害怕。
檀伽解除了大家對此事的疑惑,他面含笑容,說道:“不會,你沈師兄這樣,純粹是他總是壓制修為,強行不進(jìn)階,有違天道常理。”
所以,是沈師兄自己作的死。
秋晏聽到將來自己不會這樣遭雷劈,當(dāng)時就松了口氣。
美女不能被這樣折磨!
秋晏余光里看到姐姐和陸師兄都松了口氣,顯然,大家都不想變成沈師兄第二。
畫卷的金光越來越強盛,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逐漸被吸引了過去。
秋晏看到那畫卷徹底展開,里面飄出了一道道泛著金光的神魂。
他們大多神情茫然,卻又對著那些被沈師兄召喚出來的劍共鳴著,顯然,這個世界里,他們?nèi)缃裎ㄒ皇煜さ模阒挥心且话寻褎Α?br/>
男女老少,皆有,一一出現(xiàn)在畫卷之上。
沈黑土看著這其中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當(dāng)時就跪在了地上,掩面哭了起來。
這其中有真正的掛在牌位上的沈家老祖?zhèn)儯灿信c他當(dāng)年同輩甚至小輩的沈家人。
秋晏看著黑土前輩哭得悲愴,心里也生出了濃濃的傷感來,方才笑話沈師兄的心思這會兒是沒有了。
沈星何對眼前的狀況還搞不清楚,但是他看到了老祖跪了下來,忙跟著跪在了他身邊。
劍鳴之聲越發(fā)清亮,連綿不絕,有不少劍從不停環(huán)繞著沈星何的劍流之中穿出,停住在了那些茫然四顧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魂魄旁。
這一幕,竟是讓秋晏的眼眶忽然就濕潤了。
沈黑土哭到一半抬起頭來,看到眼前站著的那一男一女正在打量身邊長劍,當(dāng)時轉(zhuǎn)頭就看了一眼沈星何,一巴掌拍在他腦殼上。
“見過你祖祖祖奶奶和爺爺還不快行禮?!”
這一拍大約是太過用力了,直接把沈星何被劈焦了的爆炸頭薅下來一團(tuán)頭發(fā)。
秋晏:“……”
秋晴:“……”
檀伽:“……”
陸長天:“……”
剛蘇醒過來穿好衣服恍恍惚惚沉浸在‘自己禿尾巴的樣子被秋晴看到了不想活了的’情緒里的明胤:“……”
小燈泡茫然地用爪子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沈星何有些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腦殼,但還是聽了老祖的話,對著前面的兩道魂影扣頭,聲音聽話地喊道:“沈家小輩星何見過祖祖祖奶奶和祖祖祖爺爺。”
然后,秋晏就看到那一男一女整齊劃一,速度驚人地從沈星何面前彈到兩邊。
祖祖祖奶奶說道:“別別,老娘還沒那么老!”
祖祖祖爺爺說道:“祭拜也不帶幾只烤雞來,是沈家人嗎?!”
沈星何:“……”
沈黑土:“……”
沈星何略有些無措地仰起頭,然后,祖祖祖奶奶和祖祖祖爺爺就看到了他那張和他們多少有些相似的臉。
準(zhǔn)確地說,是和沈家人都神似的一張臉。
其他本來還渾渾噩噩或者在看劍的沈家魂魄一下子都湊了過來,你一言我一句的七嘴八舌。
“倒還真的長了一張沈家人的臉啊!”
“哎,被關(guān)在這破畫卷里這么多年了,終于看到個活的沈家人!”
“所以是誰的孩子?當(dāng)初年輕力壯都出去戰(zhàn)死了,家里就我們這些老弱病殘,難不成,當(dāng)初有活著逃出去的?”
“我想想,莫非是小黃豆家成天只會哭的那個小崽子的后代?”
“說不定,當(dāng)時小黃豆把那小崽子送出沈家了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活!”
“這當(dāng)然活了,這不就在眼前?!”
沈星何是一句都聽不懂,只能低著頭做個老實人。
一旁的沈黑土抹抹眼淚,其實也不知道沈星何是沈家哪一脈所出,橫豎反正是死如今活著的唯一一個沈家人就對了,他咳了一聲出聲打斷了眼前那一群人:“大家,先靜一靜。”
沈家人被沈黑土這一聲給打斷了,注意力也就吸引了過去。
沈黑土悲愴得挺了挺胸膛,握緊了手里那把劍刃都卷了起來的長劍。
沈家人看到了沈黑土斷了的右臂,也有人認(rèn)出了那把劍,更有人認(rèn)出了沈黑土的那張臉。
空氣里一下靜默了起來。
被沈星何叫做祖祖祖爺爺?shù)纳蚣一昶且幌伦涌蕹隽寺暎骸按蟾缒阍趺醋兂蛇@樣了?你的手臂呢?你的天霜劍呢?”
沈黑土老淚縱橫:“白云!!”
兄弟兩個一人一魂想要抱,結(jié)果沈白云穿過了沈黑土的身體,兩人一愣,嚎啕大哭。
“二伯!原來你沒死!其他人呢,我父親他們呢?”
“沈家當(dāng)日出戰(zhàn)外族之人,只剩下我一個活著,這么多年,我被外族侵身,神魂不知,渾渾噩噩,前些年才恢復(fù)清醒!”
沈黑土一句話,令沈家所有先祖神魂靜默了下來,許久之后,也不知道誰長嘆了一口氣,道:“過去多少年了?”
沈黑土深呼吸一口氣,道:“三百四十余年。”
大家一陣唏噓安靜,就地坐了下來,開始說當(dāng)初沈家那一群人出戰(zhàn)外族后,留下鎮(zhèn)守沈家的人遭遇的事情。
“說起來也是我們警惕不夠,才被陸家趁虛而入了,陸家試圖搶走我沈家女兒做妾做奴,我沈家當(dāng)然是不肯的,哪知道這小小陸家學(xué)的什么功法,竟是能操控人心,壓制沈家劍法。”
“沈家自知力量懸殊,但不愿屈辱為奴,封印了當(dāng)時在沈家劍冢的所有劍,埋于第十號養(yǎng)雞場下方,這養(yǎng)雞場風(fēng)水不好,養(yǎng)的雞最不肥,想必陸家那一群深知沈家人習(xí)性的人不會料到!”
“然后,我等就與陸家殊死一戰(zhàn),但留在沈家本家的,本就是老弱病殘,憑借白云他們幾個人護(hù)不住全部人,戰(zhàn)死是意料之中。”
沈家先祖話說得輕描淡寫,那些厲害的交戰(zhàn)到了嘴里就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戰(zhàn)死是意料之中’做總結(jié)描述。
秋晏敏銳地抓住了這幾句話里的關(guān)鍵字‘功法’,‘操控人心’,這不就和魔域的魔念差不多么?
大家都是去過外海域見識過魔族用魔念操控人的,當(dāng)然一聽就琢磨出不對勁來。
沈黑土當(dāng)時就氣憤道:“所以,這陸家小賊早早便與外族勾結(jié)了!早知如此,我沈家當(dāng)初就不該收留他們!”
“是啊,大哥,這陸家還賊能吃雞,一個草場的雞都被他們吃了一半,真不知道他們那里來那么大胃口!連雞崽子都不放過!”
沈白云哼哼兩聲抱怨道。
沈黑土和沈星何當(dāng)場就異口同聲地氣道:“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沈家人義憤填膺,紛紛附和,把陸家上下罵了個遍,上祖宗十八代,下小輩十八代,一個都不漏掉。
當(dāng)時這被劍穿爛了的屋子里充斥著沈家的橫飛唾沫。
秋晏恍恍惚惚覺得這陸家殺害沈家人不是一等一大罪,但他們偷了沈家人的雞就是天大的大罪了。
秋晴轉(zhuǎn)頭,一言難盡地看了一眼身側(cè)的陸長天,本想安慰他幾句,卻見到陸師兄那張俊美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滿臉寫滿了‘我也很想和沈家人一起罵陸家那群煞筆’的表情。
當(dāng)時秋晴就沉默了,決定不再多說一個字。
秋晏拉了拉檀伽的袖子,湊過去,小聲說道:“陸家的人連雞崽子都不放過。”
檀伽有時也跟不上秋晏的思路,聽了這句,低下頭輕聲問道:“嗯?”
秋晏就細(xì)細(xì)解釋道:“親親檀伽你想啊,上一次我們?nèi)ツв驎r,沈師兄還變成雞崽子了呢,那櫻花島很奇怪的,養(yǎng)了一群雞崽子,那些雞崽子體內(nèi)是有一些修士的魂魄的,后來魔主被打死后,修士魂魄也消散離體了,陸家人偷雞崽,說不定也是想這么做。”
檀伽聽到秋晏脫口而出的‘親親檀伽’時,忍不住就笑,他垂著眼睛,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是有問題。”
但是更多的問題,秋晏這會兒是想不明白了,得需要更多的線索才行,可偏偏,這沈家人在面對自己最喜愛的雞被偷了這一件事上是整齊劃一。
她聽了沈家人義憤填膺地怒罵了陸家大半天,也沒聽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來。
大概就是當(dāng)初沈家的一大半青壯年去了外海域外攻打外族,這外族應(yīng)該指的就是魔族,留下了老弱婦孺在家,結(jié)果,青壯年們都犧牲了,老弱婦孺?zhèn)儽蝗似廴枇恕?br/>
秋晏想了想,還是靠自己的智慧打擊陸家吧!
她將留影石錄下來的一些畫面利用自己的智慧‘剪輯’了一下,然后,傳到了傳信玉簡論壇里。
沈家本就是站得住腳的,雖然現(xiàn)在記得沈家人的修士并不多,但是一定還是有人記得他們的。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秋晏雖然加工過這留影石記錄的畫面,可是,陸家本身就是小人,如今她只是放大了陸家的小人行徑,增加了沈家的凄涼程度。
秋晏趁著沈家先祖?zhèn)儙е驇熜趾秃谕燎拜吜R街的時候,又洋洋灑灑寫下了一篇自認(rèn)為模仿了當(dāng)年看過的各種成功的營銷文,令人潸然淚下,感動涕零那一種!
最后仔細(xì)通讀了一遍,還拿給旁邊的檀伽看,秋晏滿臉興奮,問道:“你覺得怎么樣?!”
檀伽看了一眼,對上秋晏亮晶晶的眼睛,對她豎起了大拇指,忍俊不禁:“極好。”
秋晏也覺得極好,就是檀伽的反應(yīng)讓她十分懷疑自己這份營銷文的性質(zhì),她忙拿給旁邊的姐姐也看了一遍。
秋晴是個真性情的人,看完秋晏寫的文章,當(dāng)時那雙秋水剪瞳里就盈滿了淚水。
她美麗的眼睛一眨,晶瑩剔透的淚珠就滾落了下來。
秋晴握緊了拳頭,氣道;“這陸家上下都不是人!”
無辜被波及的陸長天沉默了。
秋晏看到姐姐這個反應(yīng),就覺得這事妥了,姐姐可是女主,代表著正道之光,是女龍傲天,思想上絕對是修士們前進(jìn)的方向。
她立刻就把寫的文章和剪輯過的無妄界版影像傳上了傳信玉簡。
秋晏還沒收起玉簡,就聽到前方沈黑土前輩的弟弟沈白云前輩忽然就問道:“能打開沈家劍冢的唯有沈氏血脈締結(jié)的夫妻,狗蛋的夫人呢?”
狗蛋?的夫人?
秋晏正在迷惑沈白云口中的狗蛋是誰,就看到姐姐正氣凜然地抬腿朝前跨了一步,聲音溫婉地糾正:“前輩,晚輩與大師兄只是暫時結(jié)契,并非真正的夫妻。”
所以,大師兄狗蛋?
秋晏眼里是迷惑的表情,又忍不住想笑,她偏頭以眼神詢問檀伽‘這是怎么回事?’
檀伽就說道:“方才幾位前輩猜測你師兄大概率是小黃豆的后輩,算了算你師兄的年紀(jì)和輩分,就說他該叫狗蛋。”
沈家人這取名水平是怎么回事啊?
不過想想,小黃豆,黑土,白云,沈師兄叫狗蛋也沒什么不能理解的了。
就是‘星何’和‘狗蛋’這名字實在是就有些差距,從樣貌來說,沈師兄是符合‘星何’這個名字的氣質(zhì)的,但是從氣質(zhì)來說,狗蛋不能更適合他。
秋晏抬眼就看到沈家先祖的魂魄都圍在了姐姐身邊,一個個盯著她看。
“小姑娘不考慮考慮和我們狗蛋弄假成真嗎?”
“我們狗蛋腰細(xì)腿長,看這屁股,看這腰板,一看就是有力的!”
“沈狗蛋這個名字特別響亮,說出去就能震懾住人的!”
“我們沈家不介意狗蛋入贅的!”
當(dāng)時陸長天就攔在了秋晴身前,他聽到沈星何竟然和秋晴結(jié)契了,當(dāng)時火冒三丈,拿出了芥子囊里所有武器,臉色陰沉地就要砍人。
秋晴攔住了陸長天,然后對著瞪大了眼睛的沈家先祖?zhèn)兙鸵_口說點什么,結(jié)果沈星何站了起來,背對著她,又面朝著沈家先祖?zhèn)儭?br/>
沈星何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我們還是先去對付陸家!”
秋晴看了一眼沈星何裹著大紅裙的背影,眨了眨眼,沒說話。
沈家劍冢里的劍還在環(huán)繞著沈星何旋轉(zhuǎn),不曾停歇下來,甚至,原先回歸到沈家先祖神魂旁的那幾把劍也重新歸于劍流之中。
只有沈黑土手里那把殘劍沒有半點生氣地陪在沈黑土旁邊。
沈黑土摸了摸自己的劍,對沈星何道:“整天拿著洪蒙那把破劍不是事,擇一把沈家的劍,將來當(dāng)做你的本命劍。”
身為一名劍修,沈星何最喜歡的就是劍了,二話不說,手就伸進(jìn)了劍流之中,恨不得一抓抓一把。
但顯然,沈家的本命劍,誰都只能擁有一把。
等沈星何抽出手時,手心里安靜地躺了一把劍,是一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劍,劍柄上沒有任何花里花哨的寶石,劍刃看起來鋒銳無比,劍身十分輕盈。
沈星何一動,這把劍便發(fā)出清脆的劍鳴之聲,像是在歡喜有了新主人一樣。
但沈星何沉默了,這一把劍比起狼頭劍來,實在是太平平無奇了,他抬頭就露出一個‘我可以重新抽一次嗎?’的表情。
沈家先祖的神魂一動,那些劍就全部沖進(jìn)了那副畫卷里,和他們一起消失了個干凈。
然后畫卷收縮成一只簪子,跑到了秋晴的頭發(fā)里,簪進(jìn)了她的發(fā)髻里。
沈星何:“……”
沈黑土:“……”
秋晴當(dāng)時就懵了,眼里露出不知所措:“……”
沈黑土嚴(yán)肅臉:“晴姑娘戴著吧,還挺好看。”
沈星何沉吟一聲:“把畫卷交給師妹保存,師兄太放心了!”
陸長天拔刀,臉色陰沉沉。
明胤想到自己禿尾巴的樣子,還是羞憤想鉆洞,渾渾噩噩都沒在意這畫卷簪子。
看完全程的秋晏只想對沈家先祖?zhèn)冐Q起大拇指,到了這會兒要是還看不懂的話,枉她看了這么多了。
這不就是全家都幫著沈師兄追姐姐嗎?
此時,草場外面發(fā)生一些震動,檀伽抬頭看了一眼,眉頭皺了一下,他牽起秋晏的手就往外飛。
沈星何知道外面即將發(fā)生什么,御劍就拉著秋晴一起走,“師妹,走,放火去!”
他是劍修,劍修在速度上總是比起其他人要快得多,陸長天還沒反應(yīng)過來,秋晴就被她帶走了。
妖皇反應(yīng)最慢,還垂頭喪氣的整個就喪氣孔雀妖,還是獨臂沈黑土把他從地宮里揪出來的。
秋晏站在檀伽身邊,手里也握緊了沉星,她看到了前方黑壓壓朝著草場這里奔來的陸家人。
秋晴本想放火了,卻被沈星何壓住了手,她疑惑地回頭看沈師兄。
只聽沈師兄說道:“師妹別在人前放火。”
秋晴聽了這話,怔了一下,瞬間就明白沈師兄的意思,心里一暖,她看著沈師兄皺起的眉頭,忽然就第一次發(fā)現(xiàn)沈師兄長得極為俊美端正。
她剛想說什么,只聽沈師兄捂著嘴湊過來一點,她當(dāng)時以為沈師兄要說什么,忙屏住呼吸湊過去,握緊了手里的滅凰劍,心情都緊張了幾分。
只聽沈師兄說道:“我們偷偷的放火,就喜歡看他們生氣卻抓不到人的樣子。”
秋晴:“……”
是她把狗蛋想得復(fù)雜了一點。
“你與晏師妹這會兒偷偷去陸家主宅那邊去,我和檀伽他們留在這里。”沈星何又對秋晴說道。
他這話剛落下,秋晴就看到了妹妹也湊了過來。
秋晏也一臉神秘兮兮地湊過來,拉著她的手腕,道:“姐姐,這里交給檀伽和沈師兄還有陸師兄他們就好,走,咱們?nèi)ブ髡沁叿呕鹑ィ ?br/>
秋晴一臉復(fù)雜地看了一眼沈星何,又看了一眼秋晏。
或許,沈師兄和晏晏才是親兄妹。
……
秋晏對剛才沈師兄說的話一無所知,她帶著秋晴悄悄就往下飛,繞過了陸家人,躲進(jìn)了草場附近。
把這里交給檀伽他們,她再放心不過了,因為,黑土前輩還有蘑菇大軍可以利用,這些陸家人從蘑菇里清醒過來的,只是一部分而已。
兩個人一回生二回熟,這一次去主宅就特別順暢。
陸家主宅里還有一些人陷入幻覺里沒有清醒過來,敖龍他們卻是不見蹤影了。
秋晏找了一個最高點,又容易隱蔽的地方,拉著秋晴落下后,就說道:“姐姐,我們放火后,用些油,讓火燒得更旺一些……”
她說著,就從芥子囊里往外掏油。
一大罐子的油是掏出來了,秋晴也不想多問妹妹又是哪里弄來的這油,就看到有一方潔白的透著檀伽氣息的帕子也飄了出來。
秋晴撿起帕子,看到了上面的一團(tuán)血,眉頭皺了一下。
秋晏沒注意到秋晴的動作,正自顧自地還往外掏油。
“晏晏,你最近又流鼻血了嗎?”秋晴關(guān)切的聲音響起。
秋晏當(dāng)時就否認(rèn):“我無緣無故流怎么會流鼻血!沒有的事!!”
秋晴頓時想起了自己為了妹妹出嫁擔(dān)起長姐身份而去偷偷看的一些話本類書籍中所描述到的那名為‘元帕’的東西。
如今妹妹珍藏著帶著檀伽氣息的潔白的帕子,上面又有一團(tuán)血,莫非……
秋晏見姐姐不說話了,忙回頭看她,就看到姐姐手上正拿著那個檀伽給她擦鼻血的帕子發(fā)愣。
她也愣了一下,然后她聽到姐姐眉頭微蹙,問道:“晏晏,這是你的血嗎?”
秋晏頓時看懂了姐姐那一臉‘我妹妹終于拿下了檀伽了嗎?’的表情,立刻搖頭:“不是我的!”
秋晴倒抽一口氣,純潔的眼睛里寫滿了懵懂,道:“這竟是檀伽的血么?!”
她驚嚇地紅著臉,把帕子塞回到秋晏懷里。
那雙驚恐的眼里寫滿了——‘我妹妹好他媽猛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