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第45章 沈師兄最慘
場面一時就有點沒辦法控制了。
秋晏一只手拿著土陶罐子,一只手還拿著沈師兄喝過的那只杯子,就僵在了原地,就看著妙悟尊者也慢吞吞拿起那杯子嗅了嗅,最后也仰脖飲下。
“滋味還有點甜。”妙悟尊者手撐著下巴,輕輕舔了一下唇,說道。
秋晏:“……”
房間里很安靜,沒人說話。
秋晏的確是沒想到諸位性格迥異的師兄們會這么毫無怨言地吃下這個魔靈水,一時就有些無措。
于是,她連沈師兄什么時候從她手里接過土陶罐子又倒了點喝都沒有注意到。
“你們……就這么喝啦?不再多考慮一下嗎?”雖然大家都已經(jīng)喝下去了,但秋晏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生子……對于這個世界的大部分男人來說應(yīng)當(dāng)都是十分難以接受的事情吧?
雖然現(xiàn)在只是一個假孕現(xiàn)象而已,但是……
江流第一個發(fā)言,他那張娃娃臉露出燦爛的笑容,頗為自信:“女子孕育的確是極為辛苦的,我姨母懷孕時,我姐姐們隔三差五就與我說姨母的狀況,我相信我能得心應(yīng)手。”
謝岐楓是第二個發(fā)言的,他的樣子看起來依舊沉穩(wěn)冷靜,仿佛沒有將這種小事放在心上,道:“我等男兒,什么苦都能吃,何況只是區(qū)區(qū)孕育而已。”
陸長天坐在那兒,神態(tài)自若,顯然也不當(dāng)一回事,蒼白俊美的臉上是不過如此的表情,他聲音幽幽的:“正好沒試過。”
妙悟尊者只是輕輕嘆了口氣:“陪你們小輩鬧一場罷了。”
沈星何已經(jīng)又喝完一杯了,他砸吧兩口,似乎意猶未盡,還想再來一壇,他抹了抹嘴,臉上極為正經(jīng):“作為劍修,理應(yīng)沖鋒陷陣!做一番新嘗試!魔殿,我勢在必行!”
檀伽似乎本不想多言,但看大家都說了,便溫溫柔柔地說道:“配合晏晏的計劃。”
當(dāng)時秋晏就想坐到檀伽身邊摸摸他的肚子,親親檀伽真貼心!
如今只能希望他的孕吐反應(yīng)小一點。
哎,這一群男人,對女人懷孕所要經(jīng)歷的事情,根本就一無所知。
不過也正常,無知者無畏嘛!
要不是她書讀得多,她也無所畏懼!
秋晏感覺到姐姐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頭看過去,就看到了姐姐滿臉的此事雖然一言難盡到令我震驚但如今的結(jié)果卻是朝著意料不到的好的方向發(fā)展的表情。
“姐姐,現(xiàn)在怎么辦?”秋晏很快就和秋晴的表情同步,只是帶了一點對未知的茫然。
畢竟,這種事情,的確是超出了她的認(rèn)知,而且,她想了想,加了一句,說道:“那我們兩個還喝嗎?”
“不必了,我們幾個去魔殿就行。”檀伽直接出聲說道,“你們留在東城府里,與我們保持聯(lián)系即可。”
他神色從容平靜,自有一種讓人放心將所有事情交給他的安心。
秋晏松了口氣,眼睛里難免帶上了感動的光澤:“那就交給大家了,我等大家的好消息!”
幾個大男人冷靜沉著的樣子,讓秋晏一點都不擔(dān)心。
秋晴沉思道:“當(dāng)時東城主也沒說喝下去后多久有反應(yīng),肚子多久才會大。”
秋晏想了想,說道:“不慌,我可以問一下花盆栽,他是醫(yī)修,對這事肯定是有所耳聞的。”
說完,秋晏就拿出傳信玉簡,給花盆栽留了信,之后就抬起頭來看向檀伽,順便看了一眼其他人,問道:“大家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眾人在檀伽的帶領(lǐng)下,齊刷刷搖了搖頭。
很快,秋晏的傳信玉簡就瘋狂亮了起來,一閃一閃的,她趕緊拿起來看。
花盆栽:“!!!!!!!!我的老天爺!你竟然有魔靈水!!!!!這是傳說中的東西!只在魔殿的一眼魔靈泉中產(chǎn)生,且極為珍貴!這泉水,萬年也就產(chǎn)那么一臉盆!”
秋晏:“……所以喝下去多久后會有反應(yīng)?”
花盆栽秒回:“!!!!!!!!!!!!!!第二天就會肚大如十月懷胎,就這么維持一個月后,便可生產(chǎn)!若是喝下去當(dāng)晚男女之間發(fā)生生命的大和諧,生出來的就必是嬰孩,若沒有發(fā)生生命的大和諧,則一月后,腹痛如生產(chǎn),尿過之后就恢復(fù)如初。”
秋晏:“……!!!第二天就會肚子大啊!那一般會有害喜反應(yīng)嗎?”
花盆栽依舊秒回,他的語氣里帶著一名醫(yī)修的興奮:“古書記載,如正常婦人一般,根據(jù)各自體質(zhì),會有害喜癥狀,因男子本就與女子不同,這害羞癥狀是必有的,只是反應(yīng)大或者小罷了!”
秋晏看完信息,快速又回復(fù)了花盆栽一條,然后,她抬頭就看了一眼這一群根本一無所知盲目樂觀的男人們,心里默默地給他們點了幾根蠟燭。
大小姐這院子里是有一間廂房的,到時候,給他們搞一個大通鋪,正好養(yǎng)胎。
這報名去魔殿這事,還得去打聽一下怎么搞。
“晏晏,花盆栽怎么說?”秋晴見秋晏的表情實在是嚴(yán)肅,忍不住心里也有些擔(dān)憂。
“他說,明日就會有變化,姐姐,我們可能得做一些準(zhǔn)備了。”
一下子面對這么多孕男,秋晏覺得,不做好準(zhǔn)備實在是招架不住的。
秋晴在無妄界也是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的,而且,她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帶著妹妹四處討生活,沒有這方面的知識,所以,對于妹妹如臨大敵的模樣,顯然還有些茫然。
她遲疑了一下,道:“這要做什么準(zhǔn)備?”
秋晏頓時覺得自己科普相關(guān)知識任道重遠(yuǎn),她拉著秋晴的手,說道:“咱們得先出門去購置一些東西,一會兒路上我與姐姐細(xì)細(xì)說。”
說完,秋晏又轉(zhuǎn)身,對著檀伽眨了眨眼,道:“檀伽,大家就都交給你照看啦,我和姐姐出門一趟!”
檀伽聽到秋晏喊自己,看過去的眼神溫柔,剛要說好,余光就看到江流一下站了起來。
江流幾步跑到了秋晏面前。
他生得比秋晏要高許多,卻是特地微微彎腰傾身,展開手心,將手心里的兩只粉紅色小蝴蝶珠花遞過去:“小妹,這是我給你做的,戴上看看!”
說完,他的余光還看了一眼秋晴,臉上泛出淺淺的紅來,但很快,又看著秋晏。
秋晏往江流手心一看,那兩只粉紅色小蝴蝶栩栩如生,極為可愛,她立刻收了過來,兩只眼睛笑得彎彎的:“江師兄的手藝真好啊!”
就是簡單的軟紗制成的,可因為精巧無比的手藝,一下子變得特別起來。
江流撓了撓頭,烏溜溜濕漉漉的眼睛一下子也笑彎了,說道:“家里姐姐經(jīng)常聚一起做,還要拉著我一起,所以就學(xué)會了!”
秋晏將小蝴蝶往頭發(fā)上一別,笑得很甜:“謝謝江師兄!”
還坐在四方桌旁邊的妙悟尊者手撐著下巴,嘴角含著似有若無的笑,桃花眼看看秋晏,又看看檀伽,臉上的笑容就越發(fā)大了起來。
他見此時檀伽臉上溫柔的笑容都淡了下來,整個人透出一股我有點兒小情緒的模樣,就實在沒忍住,湊了過去。
“那你就也做小蝴蝶送小姑娘嘛!”妙悟尊者眨眨眼,明明寶相也是莊嚴(yán)的,可慢吞吞吐出來的字卻總帶著調(diào)侃的意味。
檀伽不搭理他。
可妙悟尊者就越發(fā)來勁,道:“你要是不會,師叔可以教你嘛!”
檀伽繼續(xù)無視他。
妙悟尊者仔細(xì)端詳了檀伽一會兒,道:“難得遇到一次師叔,師叔隨時可以給你解惑!”
檀伽側(cè)過了身體,完全背對著他。
妙悟尊者想了想,覺得實在是好笑,嘴角就總是掛著淺淺的笑意,只是笑容越來越大。
因為他看到了檀伽放在膝蓋上的手忍不住握緊了幾分。
那邊,秋晏與江流又說了幾句話,道了謝,才是跟著秋晴往外走。
魔修城衛(wèi)是不愿意讓大小姐就這么反復(fù)地出城主府的,畢竟,城主離開前交代了,大小姐肩負(fù)著繁衍子嗣的任務(wù)。
秋晏就對魔修城衛(wèi)招了招手,然后湊了過去,對他說道:“你看到那邊那一屋子的男魔了嗎?都喝了魔靈水呢,今晚我們大小姐就要努力造崽子了,總得要做些準(zhǔn)備呀!”
魔修城衛(wèi)一聽魔靈水這三個字,還有這么多男魔,神色大震,立刻點了頭,放行了。
放行的時候,他的眼神里難免也帶上了一些羨慕。
秋晏帶著秋晴先去了一趟蜜餞店。
也就勉強是蜜餞店吧,在魔域,任何物資都是稀缺的,哪怕是最富裕的東城。
蜜餞店里只有一種蜜餞,是一種生長在魔域枯樹林里的果子,樣子長得黑不拉幾一顆顆,像是煤球。
秋晏當(dāng)即就問那魔小二,道:“這蜜餞甜不甜?”
魔修們最不喜歡吃蜜餞了,吃這玩意兒不如吃油炸蟲子,所以平時來這兒買蜜餞的人特別少,魔小二一聽秋晏這問話,就立刻回道:“特別甜!”
能賣多少是多少,能賺一筆是一筆。
但是,他知道面前的是大小姐和她的侍女,說這話的時候,難免就有一點點心虛。
秋晏一聽很甜,拉著秋晴轉(zhuǎn)身就走。
魔小二迷茫了,不想就這么放棄這一只肥羊,當(dāng)時就拉住了秋晏:“俺們這蜜餞真的特別甜,買點兒吧!”
秋晏就嘆了口氣,對上了魔小二生活不易求你多少買點兒支持一下生意的目光,道:“我想買的是特別特別酸的那種蜜餞。”
魔小二一聽這,眼睛都亮了起來,特別興奮地說道:“俺這蜜餞特別酸,不酸不要錢!不信嫩試試!”
“你剛剛不是說特別甜嗎?”秋晴疑惑地問道。
魔小二道:“嗐,這一般魔都愛吃甜的呀!俺怕賣不出去才那么說的。”
他見秋晏和秋晴好像興趣缺缺的樣子,忙拿起一顆,道:“不信嫩嘗嘗!”
秋晏就勉為其難拿過來嘗,只是,剛剛舌頭舔了一下,她整個就酸得五官都皺起來了,忙丟掉,道:“快,快給我包個三十斤!”
魔小二激動得都要落淚了,第一次遇到這么大方的魔,不愧是大小姐和她的侍女。
她們可真是這東城最最最最善良的魔了,一定是為了照顧他凄慘的生意才特地過來的,太太太感動了!
魔小二一高興,又送了十斤,一共四十斤。
魔域這里物價低,這么多,也就二十塊下品靈石。
等從店鋪里出來,秋晴就問秋晏:“晏晏,為什么要買那么酸的蜜餞果?”
秋晏道:“有些人害喜就愛吃酸的!”
秋晴看著秋晏一臉自信的模樣,不由眉頭皺成了倒八眉。
秋晏剛想把鍋推到衛(wèi)拂青那兒去,秋晴就搶先出聲了,道:“我知道,這些你必定是在衛(wèi)拂青那兒知道的,他那樣的人,什么做不出來!”
秋晏點點頭:“可不是嘛,我就是從蓬萊東島的一些師姐那兒聽說的!”
秋晴一臉幸好我早就脫離苦海的表情。
接著,秋晏又在街上找了許多鋪子,沒找到辣椒,倒是找到了許多新鮮的芥末,也就是山葵。
這魔修們不知道有什么大病,喜歡生吃山葵根,嘎嘣嘎嘣咬的脆那種。
秋晏又來了三十斤山葵根。
秋晴對與妹妹買任何東西都已經(jīng)心里清楚了,那都是從蓬萊東島得到的經(jīng)驗。
秋晏又買了五個痰盂,二十件寬松的粗布袍子,又買了一些包頭發(fā)的布。
最后,秋晏和秋晴到了花盆栽所在的丹藥鋪。
一進(jìn)去,魔小二說今天花醫(yī)修在后面給人治療,她們就直接過去。
過去后,秋晏聽到了魔修的慘叫聲,只見花盆栽不知道給魔修吃了什么丹藥,那魔修在地上扭動得像是一條蛆,可臉上的表情卻是快樂的。
醫(yī)修總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秋晏先前給花盆栽留的信息就是讓他準(zhǔn)備一些保胎的丹藥,以及消除水腫,減輕害喜的丹藥。
那些都很容易煉制,花盆栽給了她幾瓶。
如此準(zhǔn)備妥當(dāng),姐妹兩就回了城主府。
回城主府后,姐妹兩個分工明確,秋晴去詢問關(guān)于如何將懷孕了的魔修送去魔殿,了解透徹這個流程,而秋晏則是帶著大家去了大小姐院子里那間唯一的廂房。
廂房很小,也就一張單人的木板床。
魔域就很窮,大小姐院子里還有這么個廂房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秋晏拉著檀伽,一起在地上鋪了一些被褥。
這被褥,是她很早前就一直備在芥子囊里的,為的就是出門在外無論在哪里都可以睡個好覺,之前一直沒用到過,沒想到用在這上面了!
秋晏的表情實在是如臨大敵,檀伽接過她手里的床單時,心里本都是笑意,可是他一低頭就看到了她頭發(fā)上的粉紅色小蝴蝶珠花,當(dāng)時笑容就斂了幾分。
“晏晏。”檀伽輕輕叫了一聲秋晏。
秋晏這會兒在分痰盂,在每個被褥前面都分了一只痰盂,擺給檀伽的那一只當(dāng)然是最漂亮的。
“啊?”聽到檀伽喊自己,秋晏抬起頭來看他。
她此時滿頭是汗,臉也紅紅的,一雙眼睛看起來特別亮。
檀伽此時正跟著她蹲在地上,低著頭時,距離很近,他幾乎能感受到秋晏紅撲撲的臉上冒出的熱氣。
他的臉上忽然露出怔神來,一時沒說話。
秋晏又問了一句:“檀伽,什么事啊?”
檀伽眨了一下眼睛,眼睛彎了彎,依舊是溫聲溫氣的音調(diào),說道:“沒事,我給你擦擦汗。”
秋晏也眨了眨眼,見檀伽拿出了一塊帕子,下意識就把臉湊了過去。
檀伽的手隔著帕子,秋晏都聞到了他手上好聞的香氣,忍不住又靠近了一些,她還蹭了蹭。
她一蹭,也不往前了,但是檀伽的手卻頓了一下。
秋晏這會兒想起來了,自己不是雪貂了,可是雪貂的惡習(xí)卻還在。
她抬眼就看到檀伽凝住沒動的臉,她的臉上就冒熱氣。
秋晏一下站了起來,道了一句:“我去看看其他地方!”
秋晏一走,檀伽才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妙悟尊者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的,他低沉動聽的聲音此時對檀伽來說有點像魔音:“小姑娘蹭都蹭了,卻一點不想負(fù)責(zé)的樣子,實在是過分!”
檀伽不想搭理他。
妙悟尊者就跟在他后面:“要不要師叔幫幫你呀?”
檀伽像是忍無可忍,溫柔的嗓音尾音都上挑了一些:“師叔要是閑著,我們要不要去外面切磋一下?”
妙悟尊者俊美的臉上立刻露出痛苦的表情,當(dāng)時就搖了搖頭。
但很快,他的那雙桃花眼又笑得彎彎的,道:“有本事和師叔切磋,不如把精力花在其他地方上。”
檀伽背對著他,當(dāng)他是透明的。
就這么忙忙碌碌,很快,魔域的天就黑了。
秋晏和沈師兄哥倆好,頭湊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什么,沈星何大大方方地從芥子囊里取出幾只剃了毛的冰凍的雞,大家聚在院子里做烤雞。
當(dāng)然,由檀伽布下了結(jié)界,魔修城衛(wèi)不會知道這里的動靜。
沈星何擅長烤雞,但檀伽也不遑多讓,他動作慢條斯理地翻滾著雞,那只在檀伽手里的雞長得都比其他人手里的要好吃。
秋晴開始說選入魔殿的流程:“每月月中,魔殿會來人,就在東城中心,到時,魔殿來的魔使會驗查過懷孕的魔修,然后帶著他們一起前往魔殿,三天后,就是這月月中。”
秋晏正要說話,旁邊檀伽烤完雞了,撕下一只雞腿遞給她。
她當(dāng)時話都不說了,低著頭就咬。
鮮嫩多汁,還帶著檀伽身上的香氣,真好吃!
沈星何也烤完雞了,他看到了檀伽的動作,當(dāng)時就撕下了一只雞腿,正要給身邊的秋晴師妹時,他看到隔壁的隔壁,陸長天已經(jīng)撕下雞腿給秋晴。
他眨了眨眼,當(dāng)時就十分滿足地把大肥雞腿塞進(jìn)自己嘴里。
大家痛痛快快地吃了一場烤雞盛宴,然后秋晏就囑咐大家早點睡,明天說不定有一場硬仗要打。
沈星何第一個就反駁:“三日后才去魔殿呢,師妹別慌。”
秋晏看著沈師兄嘴角的油都比其他人要多一些,當(dāng)時就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沒說話。
當(dāng)天晚上,秋晏看著諸位師兄和妙悟尊者在那間廂房里睡下,才是挽著秋晴的手回了大小姐的房間。
姐妹兩都累到了,躺下就睡著了。
半夜里的時候,少城主聽說妹妹這兒有魔靈水,就想來偷,一個人偷偷來過一趟這院子,結(jié)果被檀伽布下的結(jié)界反彈出了三百米遠(yuǎn),當(dāng)場腿也不抖了,直接眼皮一翻,昏厥了過去。
檀伽本就沒多少睡意,被這動靜一擾,直接就睜開了眼睛。
他一睜開眼,翻過身就看到妙悟師叔側(cè)躺著,手撐著腦袋,滿臉笑意地看著他。
檀伽:“……”
妙悟尊者低沉良家一般的聲音在這夜色里帶著蠱惑的氣息:“要不要跟師叔學(xué)點東西?”
檀伽俊美昳麗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一雙眼在夜色里黑幽幽的。
妙悟尊者也不催促,還作勢要睡覺了的樣子。
大約一炷香后,檀伽坐了起來,起身朝外走。
妙悟尊者低著頭笑,跟上了這個無論什么時候都顯得四平八穩(wěn)溫和寧靜的師侄。
等到了外面,妙悟決定把自己歡喜禪的一身本事都教給檀伽,以免以后自己遇到什么死境,何況他本就是自己中意的徒弟,結(jié)果被自己師兄搶了,這歡喜禪的經(jīng)書以及修煉方式都是與一般佛修不同,講究的是順其自然,有欲而不貪,面對欲而不墮,心境方面要極為堅定。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就聽到檀伽說道
“開始吧。”
檀伽的聲音依舊輕柔。
妙悟抬頭,就看到檀伽手里出現(xiàn)了一條黃色的軟紗布。
他皺眉:“????”
檀伽看著妙悟尊者,那嗓音在此時散發(fā)出烤雞味道的院子里顯出幾分空靈來。
“師叔今天不教好便不用睡了。”
妙悟尊者:“……”
救命!我說的學(xué)點東西不是指這個!!!!
……
秋晏正在做夢。
夢里面,她和姐姐在圣光普照下,幫著師兄們接生。
師兄們渾身籠罩著圣母瑪利亞一般的光輝,一個個生得渾身是汗,臉上是喜極而泣的表情,懷里一個個抱著娃兒。
就連平時總是蒼白著一張俊臉顯得陰郁不好惹的陸師兄都是帶著慈愛的笑容。
其中,檀伽生得最辛苦,白皙的肌膚整個都透著潮紅,四肢無力,他的假發(fā)脫落,露出原本的一張臉,額心的朱砂痣顯得異常殷紅。
他生了三天三夜,才終于生出了那可惡的崽子。
沈師兄就不得了了,他生了三胞胎,一手一個,另一個背在背上,最絕的是,每個小崽子手里還都抓著一只雞崽子。
她當(dāng)時心想,沈師兄沒直接生雞崽子都算好的了!
“師兄們真是太辛苦了!”姐姐帶著感慨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
秋晏心想,可不是嘛!
師兄們真是太辛苦了!
“晏晏!晏晏!醒醒!”
秋晏逐漸感覺到一陣地動山搖,伴隨著的是姐姐著急的呼喚。
美夢一下子被抽走,秋晏睜開了眼睛,抬頭就對上了秋晴慌張失色的臉。
她坐了起來,問道:“姐姐,怎么了?”
秋晴緊張地都把滅凰劍召出來了,好像寧愿出去打一仗。
“廂房那邊出事了!”
廂房那邊能出什么事,樣樣都安排好了,魔修城衛(wèi)也不會進(jìn)來的。
秋晏一下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
她的一句怎么了還沒有問出口,就聽到了廂房那邊傳來的此起彼伏的嘔吐的聲音。
秋晴眉頭緊鎖著:“我還沒過去看,先把你叫醒了,師兄他們好像情況很不好。”
秋晏當(dāng)時就清醒了,然后從芥子囊里取出了兩張帕子,給秋晴系上,捂住了鼻子,然后給自己也系上了。
“走吧,姐姐,我們過去看看!”
此事外面的天還沒有怎么亮,雖然魔域的天一直也是昏暗的,但現(xiàn)在顯然好不屬于魔域的天亮了的范疇。
秋晏推開門先出去,秋晴緊隨其后,姐妹兩沖向了廂房,然后直接推開了房門。
雖然秋晏已經(jīng)有了一些準(zhǔn)備,但還是被眼前的場景驚到了
雞飛狗跳這個詞不足以描繪如今的場景。
一群大著肚子的俊美高大的男人已經(jīng)很令人眼界大開了,更為眼界大開的是現(xiàn)在這群人奇形怪狀地躺在那兒。
沈師兄的被褥已經(jīng)不能看了,他吃得最多,當(dāng)然就吐得更多,他這會兒面色慘白,抱著那只痰盂狂吐,最奇特的是,他的肚子比其他人還要大一圈。
他跪坐在那兒都顯得很吃力,更別提一直在嘔了。
陸師兄本就蒼白的臉這會兒就更蒼白了,眼底常年的陰郁被迷茫取代了。
他一只手撐著腰,一只手抱著痰盂,整個人都在發(fā)抖,秋晏看懂了,那是羞恥的發(fā)抖。
江師兄就顯得從容一些了,大著肚子還能幫著照料隔壁的謝師兄,謝師兄沉穩(wěn)的一張臉上此刻都是無助,抬頭想說些話,結(jié)果惡心不停泛上來。
謝師兄看起來真是恨極了昨晚上吃的那半只烤雞,油膩的味道真的受不住,他寧愿吃洗腳水味辟谷丹。
雙眼里流下了悔恨的眼淚。
妙悟尊者站在墻旁邊,整個人看起來依舊是端莊中透著風(fēng)流,微微仰脖子隱忍著腹中惡心,喉結(jié)滾動間都是一如既往的美。樂文小說網(wǎng)
他的手里拿著一只痰盂,顯然,也吐得有些山崩地裂。
秋晏最后才心跳加速地去看檀伽。
檀伽睡的被褥看起來最干凈,他沒有和其他人一樣抱著痰盂吐個不停,他眉頭緊鎖著躺在那兒,眼睛閉著,一只手扶著腰,另一只手扯著胸口的衣襟。
他整個肌膚都泛出一些紅來,單薄的里衣被汗水浸透了,成了半透明色。
秋晏不知道他都在承受什么痛苦,被褥很不整潔,好像他在被褥上翻來覆去地翻滾過,衣衫領(lǐng)口開了一些,那一頭假發(fā)都給蹭到了。
偽裝過的臉都恢復(fù)了原狀,殷紅的朱砂印顯得異常妖冶,即便此時檀伽的臉上潮紅一片。
秋晏忙跑過去,蹲在檀伽的被褥鋪旁邊,小聲喊他:“檀伽?”
檀伽沒有什么反應(yīng),往日溫柔的臉這會兒是類似痛苦又不全是痛苦的神色。
秋晏見他的模樣痛苦,有點不知道他發(fā)生了什么事,忍不住安慰性地在檀伽的手腕上搭了一把手:“檀伽,你怎么樣啊?哪里疼啊?”
這些話問出口,秋晏就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關(guān)心即將送進(jìn)產(chǎn)房的妻子的丈夫。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微妙了,從前她從來沒有想過,實在沒忍住,焦急擔(dān)憂的心情被笑意沖淡了。
等到她臉上逐漸展出笑容時,她就看到檀伽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那雙幽靜美麗的眼睛直直地看著秋晏的笑臉。
當(dāng)時秋晏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心里有一種在產(chǎn)房外等妻子生產(chǎn)卻一點不關(guān)心還在刷微博笑出聲的不負(fù)責(zé)任的丈夫的感覺。
她當(dāng)時立刻表情嚴(yán)肅了下來,兩只手都搭在了他的手腕上,道:“你是不是哪里疼?”
檀伽沉默著,沒說話,只是表情依然很隱忍,他溫柔的臉別開了。
秋晏看著檀伽好像也不那么吐……吐也是吐了點的,但他吃得少,也只是克制地吐在了痰盂里,所以顯得一點都不狼狽。
她有點不明白,檀伽究竟哪里不舒服,她腦子里也在搜索著相關(guān)的知識。
實話說,她的相關(guān)知識也是道聽途說得來的,她也不是專業(yè)醫(yī)生,所以了解的總是不那么透徹的,總是有一些遺漏的。
秋晏想不出來,所以,看著檀伽痛苦的樣子,就忍不住再問:“你告訴我呀,你哪里不舒服,我立刻幫你去解決!”
檀伽別開了頭,閉上了眼,溫柔的聲音開口時都顯得嘶啞了幾分:“別問了。”
秋晏就這么看著檀伽的呼吸都重了一些,胸口起伏著,半透明的里衣被汗水浸透了,此時顯得特別奪人眼球。
半透明的衣服下,有粉粉的小草莓長得特別好地聳立著。
秋晏眨了眨眼,跪坐在妙悟尊者的被褥上,本想直接開口問,但聯(lián)想到這問題確實是有些尷尬,就稍稍湊近了一些,在他耳邊問道
“檀伽,你是不是胸脹得厲害?”
秋晏的聲音就在耳旁,她溫?zé)岬臍庀⑴盟緛砭桶l(fā)燙的耳朵尖更燙了。
檀伽閉上了眼睛,本就潮紅的臉現(xiàn)在更紅了。
當(dāng)時,他一句話都不想說。
秋晏看著他額心的朱砂印紅的要命了,真擔(dān)心出什么事,雖說胸脹一般聽說是生完之后的反應(yīng),但是一切也不一定嘛!
檀伽性格很克制,只忍著,沒有像是沈師兄那樣放肆地吐,他躺著,頂多只是翻來覆去。
秋晏著實是有些于心不忍,她看了看檀伽原本的細(xì)腰這會兒是孕肚的模樣,雖說她清楚里面是假孕,頂多是一包水或者一包空氣。
她想了想,又附在檀伽耳旁,小聲說道:“要不,我給你揉揉?”
檀伽沒說話。
秋晏也不知道他是同意還是沒同意,又安撫一樣在他耳邊說道:“你不要害羞,這都是正常要經(jīng)歷的事情,據(jù)說女子懷孕就是這樣的,男子……應(yīng)當(dāng)也是正常的,這就和個人體質(zhì)差不多的,你不好意思揉自己的話,我就給你揉,你閉上眼睛,就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我給你揉揉,一會兒就不疼啦!”
檀伽的呼吸紊亂了一些,然后他感覺到秋晏的手伸了過來,好像馬上就要貼上他的胸。
他一下睜開了眼睛,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別。”
秋晏聽著他嘶啞難受得好像立刻要不行了的樣子,還要這么倔強地說別,就覺得這別就和某些時候女孩子害羞地說不要有異曲同工之妙。
她就說道:“那我閉上眼睛,我不看,這要難受好幾天呢,能減輕一點癥狀就減輕一點!”
檀伽握著她的手腕,堅決沒讓……暫時沒讓她靠近半點。
他長長地深呼吸幾口氣,另一只手單手撐著地,坐了起來。
“哎,你別起來,你就躺著,你這樣一定很累!”秋晏都聽到了檀伽喘了好幾口氣。
檀伽聲音好聽,喘氣的聲音在一群師兄此起彼伏的嘔吐聲里顯得那么……那么特別。
“我沒事。”
秋晏聽到檀伽都喘了好幾口氣了,現(xiàn)在卻在這兒說沒事,不由覺得他此刻不過是發(fā)揮佛修的吃苦耐勞精神,有苦都往肚里咽罷了。
她的兩只手還被檀伽抓著,不由晃了晃,示意他松開。
檀伽似乎很難受,微微仰著脖子,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吞咽了一下,然后才是慢慢地說道:“我松開,你別動。”
“我保證我不動!”秋晏很認(rèn)真地保證。
檀伽這才是松開了秋晏,秋晏忙跪坐著攙扶他,道:“讓你別起來就別起來,你看看,又喘氣了,還是躺下吧!”
“……晏晏。”檀伽波光瀲滟的眼睛朝秋晏看了一眼,想制止她羞恥的話。
但他此時殷紅的臉色并沒有多少威懾力。
檀伽的目光忍不住又朝著秋晏的頭發(fā)上看過去,她頭發(fā)上那兩只粉紅色小蝴蝶珠花十分招搖地晃動著翅膀。
那翅膀一扇一扇的,扇得他的心都有些亂了。
檀伽坐穩(wěn)了,抬手,手腕一番,掌心里躺了一只黃色小蝴蝶的珠花。
秋晏當(dāng)然一下子就看到了。
那小蝴蝶珠花做得很用心,與她那一只因為筑基而被火燒的小蝴蝶珠花幾乎如出一轍。
“一對黃色小蝴蝶,后來只見你頭發(fā)上戴一只,現(xiàn)在,又有一對了。”
檀伽說一句話都不成句,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兩個詞就要喘一口氣,溫柔的聲音沙啞無比。
“送我的嗎?”秋晏看著檀伽都這樣了,竟還送自己小蝴蝶,都要感動落淚了。
檀伽看著她,紅著臉,眨了一下眼睛,輕聲承認(rèn):“嗯。”
秋晏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師兄之間流行做小蝴蝶珠花,才收到江師兄的珠花,又收到了檀伽的。
但反正,她這會兒心里就……很開心。
就好像蜜糖流進(jìn)了心里面。
“戴上?”檀伽啞著聲音問道。
秋晏其實不想現(xiàn)在戴,如今這里大家都亂著,哪有時間戴,但她對上檀伽如今令人憐愛的樣子,點了點頭:“好。”
檀伽抬手,將秋晏頭發(fā)上那兩只粉紅色小蝴蝶珠花摘了下來。
他修長的手指穿過秋晏的頭發(fā),輕輕將那只他做的黃色小蝴蝶別了上去。
秋晏又拿出自己做的那一只,戴在了另外一邊。
一對嘛,一只也少不了呀!
檀伽做完這件事,就累得不行了,又喘了幾口氣,秋晏趕緊讓他躺下。
她看了好幾眼檀伽的胸,心想,據(jù)說胸脹不揉的話,情況會越來越嚴(yán)重,看他能忍多久。
到時候,還是要揉一揉的。
正想著,秋晏聽到了耳旁沈師兄殺豬一般的慘叫
“嘔天殺的,嘔老子肚子為什么比誰都大,雞都吐完了,還惡心,嘔”
作者有話要說:秋晏:或許是因為沈師兄你懷的是三胞胎?
這一章就是可可愛愛的,下一章推劇情,我就是想寫哈哈哈哈哈!快樂!
謝謝大家的營養(yǎng)液和雷,和評論,晉江崩的我都擔(dān)心沒人看了嗚嗚嗚!!9677字差不多也是日萬啦!么么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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