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江有汜,之子歸
第六十八章:江有汜,之子歸
自那日之后,某人好生得意了些天,但只要想到他們還同處一個屋檐下,她只覺如刺在心,這不,她又打起了壞主意。
正值冥思苦想之際,貼身丫鬟彩絹一步三跳前來報喜:“夫人,恭喜賀喜呀!”
“怎么了?瞧把你高興的。”
“少主剛剛吩咐顧管家布置喜堂和洞房,說在年底之內(nèi)迎你過門,你說我怎能不高興?”
“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彩絹受夫人大恩,怎敢欺騙夫人?不信你就自個去問問少主嘛!”
她心花怒放眉飛揚,但,轉(zhuǎn)眼間便又黯然無光:“娶我過門又怎樣?有夏雨心在,我怎能高枕無憂?時日一長,難免昊天不會心動?到時我的位子還不是一樣岌岌可危。”
“彩絹知道夫人心中不快,可那女人自從搬入植蘭院后幾乎重不出門,不如讓奴婢下毒毒死她吧?這樣夫人也不會如此心煩了。”
“不可,這樣太直接了,昊天一定會懷疑到我的身上,到時,你我誰也跑不掉。”
“那咱們把她約出來,然后演一場栽贓嫁禍的戲碼,我再適時的把少主請來,一舉坐實她的罪證。”
“夏雨心那么聰明,一想便知是我們在玩把戲,她絕對不會上當?shù)摹!?/p>
“哎呀!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該怎么辦嗎?”
“等。”
“啊!那要等到什么時候?”
她搖首:“不知道,但,一定會有機會的。”
這邊主仆二人心懷不軌處處陷害,那廂植蘭院內(nèi)冷冷清清哀怨凄涼。
“小姐,咱們喝湯嘍!”
她趴在小窗前,頭也不回:“我不想喝。”
“唉!你又何必折磨自己?”話落,輕盈的走至她身后。
“我只是吃不下而已,與他無關(guān)。”
“小姐啊,你不要在自欺欺人了好不好?你騙的了天騙的了地也騙不了云裳,既然他不值得你愛,那就不要愛了,大不了我們一起離開這里。”
轉(zhuǎn)首,她已是滿臉淚痕:“可我放不下他,也做不到不愛他,我什么時候才能擁有自己的幸福呢?”
“這不是你的錯,是他目不識人,總有一天他會后悔的,那時說什么也不能輕易原諒。”
“他不會后悔的,因為他根本就沒愛過我。”說時,淚如雨下。
“若說不愛,又何必讓你懷有他的子嗣?或者天下男人都沒有好東西,薄情寡性見異思遷才是他們的真面目。”
“云裳,我只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孩子是我一個人的,與他無關(guān)。”
“小姐,我真替你不值!”
她擦去眼淚:“算了,沒有他,我也一定可以好好活下去。”給自己勉勵,希望能有用吧!
三生石上愿許來世今生,忘川河里情斷前塵夙誓。
月寒星冷人寂寥,小窗清影紅減消。
今夜如舊,他怔怔佇立植蘭院外一動不動,如果可以,他多想沖進屋里緊緊地抱住她,然后告訴她,他有多么得思念她,可惜,終還是沒臉見她。
事實上,自那日她轉(zhuǎn)身離去,兩人便注定沒了交集。那日,明知她不會惹是生非卻依然選擇傷害她,明知她是含淚離去卻最終無動于衷,也許,只有天知道那一刻他有多心痛。
這一切難道都是他的錯?不愿辜負初戀,更不想放棄紅顏,難道他真的不配同時擁有“娥皇女英”?或者,愛情本來就容不下第三者?那挽若和心兒,自己到底要選擇誰?
至此,他心里的那桿稱當真失了平衡,而夾雜在兩人中間如是令他好生為難。
記得,他曾許挽若三媒六聘紅妝十里,亦許心兒三生三世六合東籬,可如今,均未能兌現(xiàn)。
“對不起心兒,恕我不能再讓挽若受到傷害,你若不愿待在我身邊,或許我會考慮放你離去。”話落,轉(zhuǎn)身消失在寒夜中。
他選擇了誰一目了然,只怕將要定會追悔莫及。
屋內(nèi),她倚靠床頭毫無睡意,幸而云裳作陪以分散她胡亂思緒:“小姐,你嫁入元家已好幾個月了,不如咱們回吳縣看看老爺夫人如何?”
“可以嗎?那他會陪我一起去嗎?”
“這有什么不可以的?他愛去不去,正好還能為老爺省些銀兩。”
她“噗呲”苦笑:“你呀!到底在想什么?”
“本來就是好不好,你看他一副闊少的樣子,吃穿用度都是那樣的講究,除了大把大把的花銀子,其余的還會什么?”
“他能花也能掙呀!沒用的是我,只是軟弱無能,連自己的幸福也爭取不來。”說時,氣色黯淡淚痕斑斑難掩傷心。
“你又亂想,你聰明、漂亮、溫柔、明理,是他鼠目寸光不懂分辨只會辜負于你。”我能幫你擦干眼里的淚,可心里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愛他勝過愛我自己,為什么他要這樣對待我?嗚嗚嗚”
“因為他有毛病啊!所以才會這樣待你,咱們就讓他去后悔一輩子。”
“嗚嗚嗚·····”
嚶嚶咽咽哭了好久,她累了,似乎淚也干了,只平靜的對她說了句:“我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話落,側(cè)身背對著她躺下。
見她如此,她只能無奈的輕嘆,轉(zhuǎn)身為她吹滅明燈悄然退出室內(nèi)。
夜無聲息,她毫無入眠之意,細數(shù)著有關(guān)他們之間的點滴,原來都是假象而已,他愛的、認定的、呵護的一直是另有其人,而她甚至連個替代品都算不上,真的好諷刺不是么!或許,她注定是愛情中的犧牲品,只因他舍得,縱使她渾身遍體鱗傷,他也依然視若無睹轉(zhuǎn)身離去。
江有汜,之子歸,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唉!君不悔,吾能奈何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