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未來的路
庇護所中,一輛車開了出去。
這是一輛金杯面包車,算上司機共有八人坐在車內(nèi)。
這八人都穿著嶄新的戰(zhàn)術(shù)背心,即便是坐車也保持著非常標準的握搶姿勢,而且面色都非常嚴肅。
不管怎么看,這都是一支精銳小隊。
而坐在最后方靠窗的一個男人卻是有些邋遢,不僅頭發(fā)亂糟糟的,胡子也像是很多天都沒有打理過了。
就連他的步槍,也是胡亂的扔在一旁。
他就是崔永祿口中的老八,這支精銳小隊的教官,一個有過雇傭兵生涯的男人。
“頭,我們就快到了。”
老八聽到手下的聲音后睜開了眼睛,再向前不遠就是長城街了,但他卻立刻揮手道:“停車,等他們出來再動手。”
長城街的喪尸太多了,老八并不會選擇帶隊沖殺,那跟早死沒什么區(qū)別。
哈氣……
老八又打了個哈氣,隨即拿出一個金屬的小扁壺擰開,仰頭喝了一口,這才精神了很多,罵罵咧咧道:“這酒的度數(shù)是越來越低了,過些天恐怕就沒酒喝了吧。”
“頭,你可以帶我們?nèi)ゾ茝S,咱延城有八個酒廠呢。”一個小兄弟說道。
“還是先活下去再說,酒又不是必需品。”
老八擰上了瓶蓋,拍了拍身旁的小兄弟說道:“瓜皮,你說咱還能活多久?”
“跟著頭,想活多久活多久。”被稱為瓜皮的小兄弟咧嘴一笑,他很不明白,為什么頭這么厲害,卻偏偏總是一副也許明天就會死的樣子。
“你還是太年輕了。”
老八卻搖了搖頭道:“對方有秦學(xué)森的一支十人小隊,這些人都跟你們一樣訓(xùn)練有素。另外,還有一個叫楚河的男人,我查過這個人的資料,錄入檔案的他殺過21人,說真的我都沒殺過這么多人。而且你們可能不知道,像是楚河這樣的精銳,還會執(zhí)行許多秘密的境外任務(wù),他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時殺了多少人,又有誰知道?”
“頭,你就是沒機會殺,不然你肯定殺的比他多!”瓜皮很不服氣,他眼中頭就是最猛的猛男。
“殺人多很好?”
老八搖了搖頭說道:“殺人對于一個人來說是有心理負擔(dān)的,這也是許多老兵會有心理創(chuàng)傷的原因。但一個殺了很多人,可回到都市后又能過普通人生活的男人,他不可怕嗎?”
對于這些話瓜皮并不是很懂,他只知道頭最厲害。
老八也不指望他能懂,而是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們,崔永祿平時好吃好喝的供著我們,可用我的時候就是需要我們拼命的時候。所以啊,隨時準備赴死吧。”
這時候,車子已經(jīng)停下,藏匿在路邊一堆廢車之中。
“兩個人占據(jù)制高點,其他人分散,守株待兔!”
老八跳下車后伸了個懶腰,又不忘囑咐道:“如果看到楚河,千萬不要跟他對射,直接火力壓制就可以了,而且崔永祿又給我們派了一個小隊,讓他們當敢死隊吧。”
眾人在回應(yīng)后,紛紛尋找位置藏匿。
而長城街內(nèi),楚河等人已經(jīng)搬空了一個中型超市,整整三層樓的物資全部被撞上了卡車。
隨后楚河又找到了一家藥店,在清理了藥店內(nèi)的所有喪尸后,又將藥店給搬空了。
看著天色漸暗,楚河約莫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向眾人做了一個撤退的手勢。
滿載而歸的眾人很是興奮,但卻仍然不敢大意,因為他們在相信楚河有能力的同時,也見識到了楚河狠厲。
一個不聽從命令偷吃東西的人,被楚河活生生的扭斷了脖子,尸體就綁在一張椅子上面。
也許偷吃東西并不會引來喪尸,但卻嚴重影響了傳遞物資的效率。
所以楚河警告過那個人,但那個人卻根本不理會,認為楚河并不會把他怎么樣。
想要做一群重刑犯的頭頭,那就比他們所有人都要狠,否則早晚會被這些人反客為主。
所以楚河帶著笑容走到了那個人面前,直接擰斷了那個人的脖子。
維護尊嚴,是一個頭該做的事情。
這時候,劉肖走到了楚河的身邊,低聲道:“陳玉林解決了,我偷了個懶,跟老陳吃了點火鍋。”
“嗯,老陳狀況怎么樣?”楚河問道。
“挺好的。”
劉肖又說道:“但咱們現(xiàn)在挺不好的,你安全放哨的兄弟剛傳回消息,在十幾分鐘前,一輛金杯面包車停在了一公里外,一共有八個人,此時全部埋伏起來了。”
“誰的人?”楚河問道。
“那條老狗的人。”
劉肖說道:“帶頭的叫老八,算是崔老狗手下最牛逼的人了,聽說曾經(jīng)在中東那面當過雇傭兵,是個狠茬子!”
“哦。”
楚河點了點頭,看上去并不是很重視,這倒不是他輕敵,這只是一種自信。
接下來,就要安排如何對付那些人了。
楚河真想知道崔永祿是怎么想的,自己這方有二百余人,其中又有錢學(xué)森派來的十人小隊,派八個人來夠做什么的?
搖了搖頭后,楚河開始思考對策。
相對楚河的游刃有余,東城區(qū)的諸位卻是遇到了難題。
雖然孫項策等人成功的擊退了對手,可對方的摩托車卻一直遠遠的跟著,導(dǎo)致孫項策等人根本不敢回防空洞。
“你說咱要是都回防空洞了,對方放一把火,不就把咱都憋死里面了?”
孫項策看向蘇姀,這個小姐姐看著是可愛風(fēng)的,而且有時候會顯得很笨拙,但實際上卻很聰明。
“防空洞不會只有一個入口吧?”
蘇姀很認真的想了想,拍了拍坐在前排的鄭森道:“鄭哥,你在防空洞時間久,說說里面的情況。”
“這您可真問對人了。”
鄭森被邊迪勸了后又重燃了活著的念頭,人也變得開朗了許多:“我打小就是在東城區(qū)長大的,上小學(xué)的時候老師還帶我們參觀過防空洞,后來我們逃課出來玩就經(jīng)常去防空洞,我閉著眼睛都能找到所有的出入口!”
蘇姀不再說話了,而是看向了孫項策,這種時候該有一個男人去主持大局。
都說男女平等,可在大多數(shù)人心中,都不希望被一個女人所領(lǐng)導(dǎo)。
“那就立刻回防空洞!”
孫項策沒有猶豫,而是立刻道:“距離防空洞還有一公里時,讓邊迪帶人留下狙擊那些摩托車,再讓李曼姐和劉佳去多找一些車,蘇姀姐你和鄭哥帶著防空洞的人去最遠的出口。”
“鄭哥,最遠出口大致在什么位置,你一定要和李曼姐說清楚,他們會開車接應(yīng)你們。”
孫項策吩咐過之后,又陷入了思考中,帶著那些幸存者走其實就是累贅,但在這末日之中人也是重要的資源,所以又必須帶上:“然后鄭哥規(guī)劃出一條距離工業(yè)園區(qū)越遠越好的路,我們?nèi)ザ燃俅灏布遥 ?br/>
“那你呢?”蘇姀問道。
孫項策目露兇光道:“我要去干一件大事,總之這些人暫時就交給你和李曼姐了。”
“注意安全。”蘇姀沒有多說,其實她大概知道孫項策要去做什么了。
沒多久,幾輛車子停下,邊迪帶著人下車阻擊遠遠跟在后面的摩托車。
而孫項策也開著一輛車離開,繞了一圈向工業(yè)園區(qū)的方向去了。
其他人按照孫項策的吩咐各司其職,一批人去路上找車,一批人回到了防空洞。
嬌小的蘇姀端著步槍走進了防空洞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這并不是因為他們沒有看到高翔,而是因為他們看到了魚。
“這樣的魚還有很多,想吃個飽就跟我們走吧。”
蘇姀丟下一句話后,便由鄭森說道:“高翔已經(jīng)被干掉了,咱們的新老大說了,從此后會讓咱們吃飽,而且不會搶咱們的女人!”
這番話一出,眾人都很意外,因為長時間被高翔洗腦,他們真的以為高翔是無敵的了。
那么,能夠干掉高翔的人又該多么厲害?
至于女人是不是會被搶,其實早就已經(jīng)沒人在乎了,能吃飽,而且不死就行了。
在這末日,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尊嚴。
人們紛紛起身,全部跟在了鄭森的身后。
而在另一頭,李曼等人已經(jīng)來到了次干道上,可因為剛剛的槍戰(zhàn),此時這個路段上有著許多喪尸。
哪怕手里頭都有槍,可大多數(shù)人對于喪尸還是恐懼的。
其實李曼也有恐懼,但那卻只是視覺上的沖擊而已,并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
就像是一些靠鏡頭來嚇人的恐怖片,除了會讓人驚叫一聲“哎呀我操”以外,并不能真正的造成恐懼。
“只有幾十只喪尸有什么可怕的!”
李曼端起了步槍,對著近在遲尺的喪尸頭部就是一槍,隨著“砰”的一聲槍響,那只喪尸立刻仰面倒地:“看到?jīng)]有,我們的速度要比喪尸快多了,開槍打死他們!然后立刻找車,大一點又能在路基下平穩(wěn)行駛的車,快快快!”
此時的李曼,白皙的臉上被濺了黑色的血液,她那知性優(yōu)雅的氣質(zhì)中增添了一分野性。
眾人看到一個女人尚且如此,便都大喊著沖向了喪尸。
而在邊迪那面,他們也與對方展開了激戰(zhàn),并且很快就將子彈全部打空了,雙方的子彈都打空了。
“操你媽的,有沒有人敢跟我單挑!”
邊迪操著一把榔頭站了起來,指著對面土坡后的人罵道:“老子是一中的,你們哪個學(xué)校的!”
這令人捧腹的話,讓對方的人都笑了出來,而且也心存輕視。
很快對方也都走出土坡,大喊著沖了過來。
“殺!”
邊迪怒吼一聲,向著對面的人沖了過去。
所有人,他們所做的事情,其實都不是有意為之,而是被逼迫上一條通往未來的路。
這條路會走的如何,沒有人知道。
因為沒有人面臨過末日,所有人都是摸索著過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