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張蔥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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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10月,魔都的畸形繁榮經(jīng)濟(jì)已經(jīng)開始了。
大半個中國的富豪,逃離家鄉(xiāng),躲在魔都的租界,讓魔都成了寸土寸金的地方。
因?yàn)槿毡救说娜肭郑瑪_亂了中國的經(jīng)濟(jì),法幣開始貶值,美元、英鎊才是硬通貨,當(dāng)然也離不開黃金,不管啥年月,大黃魚,小黃魚,都是最受人歡迎的。
秦笛手里總計(jì)有2300噸的黃金,比后世的中國黃金儲備還多。
這些黃金,他是不可能大批量倒賣的,更不可能換成美元和英鎊,因?yàn)辄S金天然就是貨幣,所有的紙幣都不可靠。
秦笛在魔都還有不少房產(chǎn),昔日他賣出的只是蘇州河北岸的部分,那些地方都被日本人打爛了,而他還保留著蘇州河南岸的大部分房產(chǎn),這些房產(chǎn)價(jià)格飛漲。因?yàn)槿丝诒q,很多百姓沒地方住,不得不寄居在狹窄的空間,甚至將兩米半的房子分成上下兩層,就像鴿子籠一樣,進(jìn)去的人連腰都直不起來。
秦笛這個大地主,也不說發(fā)善心降低租金,更不會將房子白送給人家住。
在他看來,這些人能租住房子,已經(jīng)算是中產(chǎn)階級,受點(diǎn)兒盤剝很正常。
如果他貿(mào)然降低房租,豈不是跟別的地主過不去?
1938年10月底,魔都書畫聯(lián)合會會長王一亭生病了,許多朋友到梓園去看望。
此時,王一亭還沒有達(dá)到病入膏肓的地步,還能跟朋友們說說笑笑。
在場的不但有書畫家,比如說吳昌碩,劉海粟等人,還有一些收藏家,比如龐萊臣、吳湖帆、顧麟士、劉晦之、周湘云、蔣榖孫、費(fèi)子貽、魏廷榮、趙萬里、潘博山、沈尹默、王季遷、徐邦達(dá)等。
這些人聚在一起,憂心忡忡的議論著。
“日寇所過,燒殺掠搶,玉石俱焚。他們搶走了不知道多少國寶!”
“最近半年以來,有一些外地的夫人,攜帶者古籍珍品、名瓷紫砂、古董雅玩、金石彝器等來到魔都,他們在這里生活無憑,就像將珍寶拿出來銷售,可惜我等財(cái)力與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徒喚奈何!”
“如果我們不收,這些寶貝就可能流落海外了!”
“是啊,我親眼所見,一個保存完好的正德爐,才賣了100塊法幣,被英國人拿走了!”
“我還看見一個人,拿了一副沈周的畫,想要一千美金,擺了三天沒賣出去!”
“真的假的,我怎么沒看見?”
“老哥,你都買了幾百幅字畫了,還有多少錢拿來收藏?”
“盛世的古董,亂世的黃金!現(xiàn)在可是亂世,古董不能吃不能喝,黃金卻能換食品!”
有人道:“張先生,你家最富裕,何不多收一些古董?”
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此人名叫“張蔥玉”。
張蔥玉,出身于浙江南潯巨商之家,乃是張錦江的侄孫。他的父親名叫張乃驊,跟張乃景同輩,所以他算張乃景的堂侄。
張蔥玉18歲時繼承200萬家產(chǎn)及在魔都的房產(chǎn)、實(shí)業(yè)等。19歲時受聘為北平故宮博物院鑒定委員。他雖然年輕,卻是古玩行業(yè)的收藏大家。
抽紅包!
他看見眾人的目光看向自己,于是摸了摸鼻子,笑道:“我這點(diǎn)兒家產(chǎn),算得了什么?如果能請出一個人,哪怕有再多的古玩,也能被他一掃而空。”
眾人紛紛追問:“誰啊?誰有那么大財(cái)力?”
王一亭干咳一聲,插言道:“還能有誰?自然是民國首富,大少爺秦笛!以前我以為他只是紈绔子弟,沒想到他隱藏那么深!秦大少一人捐了200架飛機(jī)!秦家的財(cái)富,誰能比的了?”
眾人恍然:“喔,原來是他!我記得早年他不停的收畫,這兩年怎么不收了?”
“或許轉(zhuǎn)攻實(shí)業(yè),忙著救國呢,把字畫給忘了。”
張蔥玉笑道:“有一件事,諸位可能不曉得,為什么那么多富人,能攜帶古玩逃到魔都來?因?yàn)槭乔叵壬埲说教帍堎N告示,提前半年警告日軍將攻占金陵、蘇州、揚(yáng)州、杭州!所以這些地方警覺的富人都逃了。”
眾人聞言,各自露出驚駭?shù)纳裆?br/>
“噫!如果真是這樣,那么秦先生積下莫大功德!”
“奇怪,他怎么提前半年就曉得后來的事?”
張蔥玉道:“我聽祖父講,秦先生跟我的叔祖,以及蔣百里老先生見面的時候,預(yù)言日本人將進(jìn)攻魔都,并將席卷大半個中國,所以我的叔祖急忙通知整個南潯張家,讓我們早做防備,正因?yàn)閯t個緣故,我家?guī)装倏谌颂舆^一劫,除了房子園林被燒毀以外,其余的損失比較小。”
“秦先生真不簡單!怪不得他成了國軍‘中將’,原來立下了赫赫功勛!”
“應(yīng)該請他出來,接受我們當(dāng)面感謝。”
“秦先生為人低調(diào),不知道去了哪里。”
“依我看,應(yīng)該給秦府投一封信,或許能轉(zhuǎn)到他手里。”
王一亭笑道:“那就由我來寫吧,我跟他見過幾面,勉強(qiáng)算是熟悉。”
兩天以后,秦笛和晏雪出現(xiàn)在梓園。
秦笛很久沒來這里,進(jìn)去一瞧,發(fā)現(xiàn)很多房子都倒塌了,斷垣殘壁,灰黑一片,再不是當(dāng)年雕梁畫棟、草木秀美的景象。
出來迎接的是一位年輕人,可能是王一亭的子侄。
秦笛問:“這是怎么回事?莫非被日本人的軍機(jī)轟炸過?”
對方答道:“是啊,813事變的時候,日本人給家祖一面旗幟,說是在房頂上掛日本旗,就不會被軍機(jī)轟炸,然而家祖當(dāng)天就把太陽旗燒了!”
當(dāng)秦笛走進(jìn)房間的時候,王一亭神情大悅,想從病床上爬起來迎接。
秦笛伸手?jǐn)r住他:“王老先生,你莫要起來了!我看你印堂發(fā)黑,唇色青白,為大兇之兆!你恐怕要準(zhǔn)備后事了!”
王一亭神情一暗,又躺了回去,道:“我曉得,所以才葉落歸根,回到魔都來。”
秦笛伸手摸了摸他的腕脈,道:“心脈衰微,脾脈近絕,大概還能活半個月。”
旁邊的年輕人一聽就急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