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猗嗟名兮
    張橦嘻嘻笑著過去了,“爹爹,您愁壞了對(duì)不對(duì)？我來為您分憂。”給出著餿主意，“其實(shí)買驢這名字不壞，很有鄉(xiāng)土氣息。若實(shí)不想叫買驢,叫小黑也成，您看大哥兒眼睛,黑漆漆，多好看。”
    大哥兒正躺炕上,他爹拿個(gè)撥浪鼓逗他玩耍，他娘笑盈盈看著他,跟他說著話。大哥兒眼睛跟著撥浪鼓移動(dòng),時(shí)不時(shí)咧開沒牙小嘴,笑天真無邪。
    難得他爹是武林高手，一頭逗兒子玩耍，一頭慢吞吞跟孩子姑姑說著話，“橦橦你想法很怪，孩子眼睛黑漆漆很好看，小名豈不是該叫阿墨？阿墨雖不好，勉強(qiáng)能聽。”
    傅嶸低頭親親兒子小臉，溫柔笑著，“橦橦不是還惦記小毛驢吧？小毛驢若叫小黑，倒是蠻合適。”
    “不是不是。”張橦顛兒顛兒跑了過來，“若是小毛驢，該叫小花才是，也可以叫小灰。大嫂，話本里頭俠女都是騎驢，驢很不壞！”
    “我們大哥兒龍姿鳳質(zhì)，比做千里馬猶嫌不足。”悠然扯過張橦，笑咪咪說道：“橦橦你莫打歪主意，凡和小毛驢有關(guān)，我們大哥兒一概不要。”
    “這樣啊。”張橦頑皮眨眨眼睛，一溜煙兒跑到張并身邊老老實(shí)實(shí)坐著，消停了。張并不忍心冷落愛女，拿過字典跟她一起看。張橦又來了興致，和張并一起翻起字典，不過凡帶馬字旁或戶字旁字，就全不考慮了。
    晚上回房，悠然含笑催促，“哥哥定一個(gè)吧，要不，橦橦不知還要生出什么古怪念頭來。實(shí)不行，我來起一個(gè)？哥哥，我很有學(xué)問，想出來名字定是又古雅，又渾厚。”
    張并認(rèn)真講著道理，“阿勍阿勱名字你起，橦橦名字也是你起，大哥兒名字，輪著哥哥了。阿悠，頭三個(gè)孫子、孫女名字，都?xì)w哥哥起。”
    “那第四個(gè)呢？”悠然笑問。
    張并捉過她手掌親了親，慷慨大方答應(yīng)，“從第四個(gè)開始，都?xì)w阿悠起！阿悠什么時(shí)候起煩了，才歸哥哥。”
    悠然笑倒張并懷里。可憐阿勍、阿勱，可憐嶸嶸、阿遲，自己作品，自己沒有命名權(quán)！
    為了大哥兒又響亮又渾成大名，張并沒少埋頭翻字典。這是張并生平頭一回給孫子起名字，過于慎重，久久不決。
    十一月二十五，宮里來了太監(jiān)，傳皇帝口諭，“賜名張度。度，法制也。”不只有口諭，還有御筆親書名字，龍飛鳳舞、潑墨淋漓兩個(gè)大字，張度。
    張并客氣招待過后，把太監(jiān)送走了。之后，張并黑了臉。皇帝賜名，這當(dāng)然是一種極大榮耀，多少人家羨慕還羨慕不來。不過，對(duì)于把一本字典翻爛張并，這個(gè)打擊真很大。
    “不管相中了什么，下手要。”師公滿臉同情拍拍張并，“徒兒，師父當(dāng)初一眼看見你，便忙不迭收做徒弟，唯恐被別人搶走。”阿并你想為大哥兒起名字，倒是緊著點(diǎn)兒啊。瞅瞅吧，被皇帝搶了先。
    外公很少見和師公一個(gè)調(diào)調(diào)，“極是，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你就傻吧，爹爹說了“張?jiān)省保悴宦牎Ｈ缃窨傻购茫伞皬埗取绷恕?br/>     悠然微笑，“法制好啊，咱們尊紀(jì)守法、本本份份，何等安穩(wěn)。”平北侯府已到了第三代，“度不可改”，甚好甚好。
    張勍和傅嶸夫婦為體貼，“爹爹，您該起什么名字，還給大哥兒起什么名字。大哥兒還要小名、表字、別號(hào)，勞您駕，一并給起了吧。”
    張并臉色溫和，繼續(xù)埋頭翻字典。
    張勱則是火為澆油，“單給大哥兒看哪成，還有一個(gè)呢！爹爹，您能者多勞，連小二名字一并給翻出來吧。”
    張并抬起頭，略有猶豫，“還不知是男是女”話音未落，師公叫道：“男孩兒！一定是小阿勱！”這不廢話么，是小阿勱，我才能把他教成絕頂高手，懂不懂？
    外公還是沒打別，贊同點(diǎn)頭，“極是，一定是小男孩兒。”小姑娘當(dāng)然也極好，不過能支撐門戶還是男子。況且，姑娘家長(zhǎng)大之后總是要嫁人，讓長(zhǎng)輩好不傷感張橦婚期越臨近，外公越做此想。
    張橦猶疑道：“怎么師公和外公都想要男孩兒么？侄女賽家姑呢，生個(gè)小姑娘，跟我一模一樣豈不是也很好。”
    張勱客氣反對(duì)，“不管兒子還是閨女，我倆都喜歡。不過，若是閨女，像她娘親便好，又何需像姑姑呢。”
    “二哥嫌棄我。”張橦下氣偎依到悠然身邊。悠然微笑輕撫她鬢發(fā)，傻丫頭，侄女不像你，閨女像你不就行了？想到鐘愛小女兒即將出閣，內(nèi)心非常舍不得。
    張勱回魏國公府時(shí)候，師公和張橦都興致勃勃跟了過去，“看看女娃娃。”“慰勞二嫂。”都惦記著阿遲。
    三人到了魏國公府，恰好徐郴一家五口全都。徐遜拘著兩個(gè)弟弟查問功課，陸蕓低頭寫著菜單，徐郴閑，替阿遲剝著桔子。
    阿遲穿著寬松輕便衣衫，安詳寧靜坐雕花透背玫瑰椅上。她發(fā)色如墨，小臉蛋白里透粉，秋水瀲滟雙眸中笑意盈盈，雖是懷著身孕，依舊美令人怦然心動(dòng)。
    張橦拉拉師公，“二嫂這小孕婦，很樂呵啊。”徐爹很疼女兒，徐娘善于理家，徐哥斯文，徐弟活潑，多么詳和一家人。
    師公沖張橦擠眉弄眼，“橦橦，你往后也要這樣，知不知道？”張橦師公面前也不害羞，想了想，鄭重點(diǎn)頭，“這主意不壞。”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沒寫完，我接著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