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云舒從口袋掏出餐巾紙,將花生糖找到的鋼筆擦干凈。揉了揉花生糖毛茸茸的腦袋。
“喲——這鋼筆看起來不錯。”老人家看著花生糖一個勁往這個方向走,也牽著金毛,走過來,“也不知道是誰丟的。”
“是我……我家里人丟的。”對著外人,云舒竟一時想不起該如何稱呼章斯年。
“我家狗子大概是聞到了熟悉的氣味,就湊了過來。”云舒開口解釋道。
“喲……這狗還挺聰明。”
“是啊……我小時候丟三落四,鑰匙總是不知道丟哪了,都是它給我找回來的。”
云舒跟著老人家,牽著花生糖在花園里轉(zhuǎn)了一圈。之后天熱起來,加上花生糖開始喘粗氣,應(yīng)該是累了。云舒便和老人家道別,在路邊有樹蔭的座椅下帶著花生糖休息幾分鐘,兩人才沐浴在陽光里,晃晃悠悠回去。
遛彎消耗了些能量,一回去,花生糖便汪嗚低聲叫,繞著她的腿邊討食吃。
云舒見狀,心情頗好,拆了個妙鮮包喂它。
一回來,看眼手機,微信上的消息都快炸了。
昨晚節(jié)目上線,有第一季珠玉在前,第二季收視率不差,排在同一時段,網(wǎng)絡(luò)綜藝收視率的第二位。昨晚節(jié)目里面幾個熱詞,今天還掛在熱搜上。
云舒看了也公司的微信群,里面正熱熱鬧鬧慶祝第二季開門紅,叫嚷著要李蔚晚上請客聚餐。
李蔚大概沒上線,群里人叫喚了很久,遲遲不現(xiàn)身。
云舒總算還有自己是公司第二大股東的意識。
【云舒:你們蔚哥大概在忙,我給大家發(fā)紅包,好好去吃一頓吧。】
說完再微信群里連發(fā)了幾個大紅包,眾人熱熱鬧鬧搶完。
章斯年回來時還沒到飯點,天已經(jīng)擦黑,走到院子門口,窗子散發(fā)著溫暖的黃光。
云舒待在房間里沒有出來。也不知在房間里干什么,笑聲和花生糖時不時的汪嗚聲,順著門縫,在走廊里回響。
飯她已經(jīng)提前放在電飯煲里煮好,出氣口水蒸氣騰騰升起,帶著大米的香氣和蔬菜的清甜味兒。
云舒于廚藝一竅不通,但在章斯年精確到多少毫升水的指導(dǎo)下,試了幾次,也能成功煮出雜糧飯來。這樣章斯年回來,直接炒菜,可以節(jié)省不少時間。
金融行業(yè),看起來繁花似錦、光鮮亮麗,但也最耗費心力,章斯年作為一家公司的掌舵人,更是如此。空氣米飯的香氣和銀鈴般的笑聲,讓疲倦消散不少。
章斯年笑了笑,解開領(lǐng)帶,換上圍裙
云舒聽到廚房的動靜才踩著拖鞋踢踢踏踏下樓:“你回來啦。”
“嗯。”章斯年一邊應(yīng)到一邊端菜上桌。
“對了,今天帶花生糖在草叢里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云舒說著,從桌上的儲物盒里拿出花生糖早上撿回來的鋼筆,遞到章斯年眼前,“看著很像你哪只,我就帶回來了。”
章斯年擦干凈手,接過,打開筆蓋檢查了一下里面的筆尖和內(nèi)膽:“謝謝。”
“沒我什么事。花生糖今天在路邊像是死活不肯走,最后在草叢里發(fā)現(xiàn)的。”
章斯年將筆輕輕放在桌面上:“這只筆還是我在美國讀研究生,發(fā)表第一篇sci論收到的禮物,不算昂貴,但意義很特殊,不少合約都是用他簽的,我用了很多年。”
“總而言之,還是要謝謝你和花生糖。”
“謝我就免了吧。”云舒用力嗅了嗅空氣飄散的肉香,神色有些猶豫,遲疑幾秒,最終開口道,“真要感謝,可以做飯的時候順便給花生糖做些么,不加調(diào)料那種。”
云舒有些緊張的觀察章斯年的神情,他一向早出晚歸,連軸忙是常事。若不是花生糖最近胃口實在不好,她著實是不愿意麻煩章斯年的。
“它最近胃口不好,我喂他罐頭、狗糧什么的,都不大吃。”
“嗯……”章斯年點點頭表示答應(yīng),“有什么不能吃的么?”
“大部分肉類都可以,但魚肉不能有刺,雞肉最好不要有小骨頭。”
“知道了。以后晚上都給它做一份。”
“今天魚肉還剩了一些,吃完飯我做一份給它。”
“那謝謝啦。”云舒從櫥柜拿出碗筷,歡快的道謝。
兩人一同吃完飯,云舒端著章斯年做好的魚肉上樓。
花生糖怕熱又不愿意動,此刻正趴在云舒房間里,吹著空調(diào),在它的專屬小毯子上躺尸。
云舒一進(jìn)來,它聞到香氣,鼻子嗅了嗅,大概最近聞了太多次,但并沒有吃上,所以此刻也沒有云舒預(yù)想的興奮,依舊窩在毯子上。
云舒將小碟子放倒它嘴邊,它才有些激動起來,云舒直接將盤子放在了它嘴邊,它直接坐起來些,伸著脖子,吐著長舌頭,將肉帶進(jìn)嘴里。
“看你那懶樣子。”云舒拍拍它腦袋,窩在它身旁的懶人沙發(fā)里。舒服的喟嘆一聲。
手機微信提示音響起,云舒從一旁的小書柜上摸起來,消息來自李蔚。
【李蔚:昨天熬了通宵,睡過去了。還好你替我發(fā)了紅包,不然醒來得被這群小狼崽子們敲一大筆。】
【李蔚:總算有點公司股東的樣子。】
【李蔚:其實吧,我覺得你要是自己來講,效果會更好。】
前兩條消息發(fā)過來是,云舒正在收藏的表情包里找一個自己拿花生糖仰著頭的動圖做的“我超驕傲”的表情包。看到第三條消息,滑過屏幕的指尖頓了頓,遲疑幾秒,最終將手機丟到了一邊,不再回復(fù)。
熱搜上幾個熱詞,相關(guān)的段子都是她寫的。
鑰匙插進(jìn)鎖眼,傳來細(xì)細(xì)索索的聲音。
章斯年下班回來,剛推開門,趴在窗戶邊的花生糖就蹭了過來。
動作有些遲緩,但身上毛跟著動作一顫一顫,看起來挺開心的。
自從他時不時給花生糖做飯后,花生糖便漸漸和他親昵起來。
表現(xiàn)親昵的方式為:蹭褲腳,一整只撲在他腿上,晚上一回來就在他腳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還有就是,在他身上留下細(xì)細(xì)長長的白色狗毛。
章斯年有點潔癖,最初也忍受不了這個。可能是被它蹭的多了,強制脫敏了,也有可能是花生糖討人喜歡,在他跟前轉(zhuǎn)悠的時間長,相處出了些感情,漸漸也就沒有那么反感。有時還會將身上的狗毛收起來,給云舒裝進(jìn)她存花生糖狗毛的袋子里。
他推門的動作很輕,云舒盤著腿,坐在沙發(fā)上,并未察覺。
書房氛圍有些壓抑,她更偏愛在在客廳沙發(fā)上干活兒。章斯年回來時,她正開著語音通話,和李蔚還有公司團隊的人討論節(jié)目將要邀請的明星嘉賓討論的不亦樂乎。
“顧謹(jǐn)不行,名氣太重,不免要端著,效果不好。”
“余曼同理。女神啊,肯定不愿意自黑。”
“要不請陸嶼吧,當(dāng)紅小鮮肉,話題度高。”
聽到熟人的名字,章斯年在門口換鞋的動作頓了頓。
“對啊……我就是有私心,喜歡這一款,怎么啦。”
“陸嶼多好啊,穿白襯衫,干凈的少年感,網(wǎng)上那句話怎么說來自,每個人心目完美的初戀形象。”
章斯年聽到這里,想到小幾歲從小住他對門,萬花叢過,女友一任接著一任,心眼多的肚子里滿是黑水的陸嶼,搖搖頭。
云舒不光沒有理財思維,這識人的眼光,也有待培養(yǎng)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