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赫定川傻了幾秒,哈哈一笑,“別拿我開涮了,這不是走投無路求你們幫忙嘛。”
見溫寅不語,成驕也是面露了然,赫定川這才沉下臉來,“不是玩笑?”
“誰和你開玩笑了?”成驕斜他。
“說真的?那個杜梨知?唱主題曲?有沒有搞錯?!!”
“你之前問我,我想了一陣,覺得還是他最適合。”面對要掀桌的赫定川,溫寅依舊鎮(zhèn)定。
“我覺得不適合啊,媽的,哪怕老子找個頂頂新的新人,老子也不愿意再伺候他,我廟小,供不起行不行!”
溫寅放下刀叉,斂了神色,“定川,我們客觀點,你現(xiàn)在找不到人,而杜梨知除去脾氣之外,各方面條件都是最符合的人選,再加上他之前已經(jīng)熟悉過這首歌了。”
赫定川一向是說不過溫寅的,此刻急得臉通紅,“好,那我們不談這方面,我可是聽說他現(xiàn)在還卡著和柯娛的合約官司,這總沒辦法了吧?”
“這你不用擔心,現(xiàn)在錄了,等明年上映的時候官司早打完了,如果公司要追究起來……” 溫寅看了眼成驕,成驕接收到視線,對他聳了聳肩,意思是我這邊應(yīng)該好搞定。
赫定川見成驕也是這幅態(tài)度,不由要噴火了,“你們搞毛啊,那小子難不成給你們都灌了什么迷魂湯了?”
溫寅看了看時間,站起身結(jié)束了這頓飯,“提議我給了,你可以考慮,如果不想這部電影最后砸在主題曲上,就不用聽我的。”
成驕也跟著站起來,他正好順路帶溫寅一程,臨走前頗為討厭地留下了一句“好自為之”給赫定川,氣得他在那里吹胡子瞪眼。
而在車子里,溫寅則被成驕促狹的眼神盯了一路,他向?qū)Ψ脚e起手機,“拍張照,讓你自己看看現(xiàn)在的表情有多猥瑣。”
成驕忙別過頭回復(fù)到了萬人迷的臉,只是眼睛還不死心地往那里飄,“哎,其實吧我覺得那死小子長得挺好的。”
溫寅抬起頭。
成驕道,“你知道我說誰吧?光看臉欺騙性還是很大的,前提是他不說話,說真的,你就沒想考慮考慮?”
溫寅想到杜梨知在酒吧的燈色映襯下,那張閃著幽藍光暈的臉。他笑道,“我會把你的話記下的,再把它轉(zhuǎn)達給杜梨知聽。”
成驕踩下剎車,“你想說什么?”
溫寅故作茫然,“你不是看上他了嗎?”
成驕一愣,“你妹啊!”要被那小子這么誤會,自己的形象可想而知啊。
到了目的地,溫寅下車,后半程一直保持沉默的成驕忽然叫住了他。
溫寅回頭。
成驕有些遲疑,“阿寅,你知道了吧。憬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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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梨知吃完飯出了番茄醬,遠遠地就看見琴行門口有兩人站著說話,一個是小卡,還有一個帶著墨鏡看不清臉,不過那穿著駝色風(fēng)衣的身形倒是很搶眼。
待到那人離開后,杜梨知晃晃悠悠地過去了,小卡看見他自然打招呼,卻被杜梨知陰陽怪氣了一頓。
“有句話叫什么來著,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小卡脾氣真好,“杜先生不要笑話我,您的法奇奧里有問題也可以隨時找我的。”
“我現(xiàn)在可不是大明星啦,怎么有資格找成天王的御用調(diào)琴師哦。”杜梨知繼續(xù)嘴賤,說著還看了走掉的那人一眼。
“十年內(nèi)在我們琴行買琴的顧客都是可以免費調(diào)試的,還有那人是來找溫先生的。”
杜梨知冷哼,“跟我解釋干嘛,我不想知道。”一邊插著褲袋走了。
沒想到上樓才出了電梯就又看見那個墨鏡男了,對方等在隔壁門前,見到杜梨知笑著走過來,拿下墨鏡道,“請問……這一樓有沒有一家姓溫的住戶?”他聲音低低的,很像某種管弦樂發(fā)出的弦律。
杜梨知和他差不多高,直接就能看進那人眼里,長得還算不錯吧,但是做明星就不是非常驚艷出挑了,氣質(zhì)倒可以,而且這人好像不認識自己。
“你誰啊?找誰啊?”杜梨知j的要死。
“呃……我想找溫寅,他住這里嗎?”
喲,還隱姓埋名啊,老子都沒這么遮遮掩掩呢,“姓溫?哦,你說溫伯伯啊。”杜梨知一副恍然大悟狀,“他昨天被社工帶走啦,可憐吶,一個人獨居,住這么大房子老年癡呆都沒人管,耳朵又不好,平時多虧了我?guī)兔φ疹櫍切┯H戚朋友真是狼心狗肺,也不知道來看看他。誒,對了,你是他誰啊?兒子?孫子?”
對面男人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輕輕嘟囔道,“難道搞錯了?琴行店員不是說……”
杜梨知湊過去,“你說什么啊?你到底是不是他孫子啊?”
男人搖搖頭,笑道,“抱歉,大概不是他,謝謝你,那我走了。”
杜梨知笑意妍妍的目送這人消失在走廊里,返身關(guān)上門就啐了一口,“搞什么,都退圈了還有小明星找上門?這小明星眼光也夠差的,一點也不了解行情,難怪不會紅。”
只是十分鐘后杜梨知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看著電視里的娛樂新聞,杜梨知再翻出前兩天買的八卦雜志,一頭黑線。
——旅美小提琴家戚憬然風(fēng)光歸國,籌備兩周后的獨奏會,人氣爆棚!
小提琴家?旅美?獨奏會?原來這位就是最近幾期老是和自己搶版面的家伙啊。
杜梨知知道自己烏龍了,不過他很快調(diào)整了心態(tài),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的繼續(xù)該干嘛就干嘛。
也許逆境真的可以促使人有新的體會,難怪那些作曲家都是早期顛沛流離的時候比較有驚艷之作,后期腦滿腸肥幾乎就無所作為了,最近一段時間杜梨知的靈感也很是充沛,不在發(fā)呆的時候可以在鋼琴前坐上一下午,待到回神常常已經(jīng)填滿了一張又一張的五線譜。他也悲哀地想過,萬一自己最后一無所有了,至少這些是不是還足夠維持生計?
琢磨著琢磨著已是日落夕陽,杜梨知動了動鼻子,拉開落地窗跨到了露臺上,向著隔壁探頭探腦了半晌,他把手里的廢稿折吧折吧變成了個紙飛機。
等到溫寅發(fā)現(xiàn)到外面的動靜時,他的露臺上已經(jīng)落滿了十幾個紙飛機了。
杜梨知看見他出來很是淡定,“今天風(fēng)太大了,不小心就繞到你那里了。”
溫寅看了看四面寂靜的周圍,彎腰一架架拾起來還給杜梨知。
“喂,你家在煮什么啊,味都飄到我這里了。”杜梨知看了眼溫寅身上的圍裙,臉帶不滿。
溫寅道,“雞湯。”
“哦……”
溫寅回身,杜梨知又道,“你還會燒雞湯啊?”
溫寅笑了,“嗯。”他倒想看看杜梨知還能說出什么廢話來。
果然,杜梨知努力地沒話找話,“現(xiàn)在外面的雞聽說都不好啊,很多都打了激素,吃了反而越吃越虛的。”這家伙倒還知道不少。
“是農(nóng)場里送來的野生雞。”
“哦……”杜梨知轉(zhuǎn)著眼睛,溫寅都替他累。“這雞……”
溫寅終于打斷了他,“你要不要來嘗嘗?”
杜梨知眼睛一亮,片刻又很是為難,“咳咳,我剛吃過飯了啊。”
溫寅道,“那……”
“不過,你都這么客氣了,我不去倒不好意思了吧。”
“嗯,是啊。”溫寅忍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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