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溫寅出了電梯就聽見了飄揚的琴聲,他腳步微頓,接著推開自家的門便一眼看見那個坐在鋼琴后的人。
杜梨知半身沐浴在陽光里,指尖在黑白的琴鍵上輕舞著,一串串的音符隨之流瀉而出,眼睫低垂,唇角輕抿,臉上褪去了往日的張揚,窗外灑進(jìn)的光暈從挺翹的鼻尖處將他的側(cè)影映襯的格外俊秀,有些難以將他和之前那個跋扈的家伙聯(lián)系在一起了。想想也難怪會有那么多粉絲追隨,光是這張臉在唱片界就可以排的上數(shù),更別說他的確有自己的一番氣質(zhì)。
他此刻彈奏的是一首不知名的曲子,舒緩之中隱約透出一股悠涼的味道,溫寅瞇起眼,想到昨晚無意中在對方臥室書桌上看見的那一疊自創(chuàng)曲譜,這……還真有些出乎意料。
一曲畢,杜梨知仍沉浸在曲調(diào)中半晌,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溫寅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半靠在門背后想是已經(jīng)觀察自己許久了。
他眉尾一挑,方才那略帶憂郁的氛圍全破,又露出慣常的趾高氣揚來,不服輸?shù)暮蜏匾鷮戳嘶厝ィ路鹪谡f:想仗著以前做過制作人想要給點什么指教?沖我來啊,老子不怕你!
溫寅看他模樣也知道這人不會有來別人家做客該有的禮數(shù),更別談他自說自話彈了別人家的寶貝鋼琴還一副完全沒事的樣子。好在溫寅也沒有和他計較的意思,脫了外套就進(jìn)了廚房。
杜梨知坐了一會兒,忍不住跟過去探頭探腦,溫寅一出來,他又馬上坐在沙發(fā)上認(rèn)真研究面前的魚缸。
“你吃早餐了嗎?”
杜梨知回頭,面露狐疑,片刻道,“沒吃怎么了?”
溫寅“嗯”了一聲,然后,沒有然后了。
杜梨知看著他一手咖啡,一手叉子的悠哉模樣,好像完全忘了還有自己這個圍觀者坐在一邊。握緊拳頭,杜梨知恨得牙癢。他猛地站起來,拉開門就要離開,一頓早餐有屁了不起,送給老子老子都不要吃,哈哈。
溫寅忽然又道,“要一起吃嗎?”
正常情況下杜梨知應(yīng)該是要冷嘲熱諷的說,“這種東西還是留著你自己慢慢品嘗吧,老子不稀罕。”似乎才能把這臉爭回來,但是電光火石之間他發(fā)現(xiàn)溫寅露出的那種微笑非常刺眼,就像他一直以來對自己的笑,好像料準(zhǔn)了他興不起什么風(fēng)浪的無所謂態(tài)度,看著特別和善親厚,但是特別讓人討厭。
杜梨知一轉(zhuǎn)身,“好啊。”
是你要留我的,那你就是你自找不痛快了。
溫寅點點頭,又從廚房端了個盤子過來,“我買了兩份。”
杜梨知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下,難得找起了話題,“你很喜歡魚么?”
溫寅看了看周圍,“還好。”
嘖,還好你養(yǎng)這么多?要喜歡的話還不要把家里都淹了,杜梨知暗暗白了他一眼.。
吃了兩口他又忍不住隨手拿起了一邊架子上的碟片,這家伙不是耳朵不好么,難道還能聽音樂?本想看看都有些誰的唱片,但最后發(fā)現(xiàn)竟然都是一些教學(xué)錄音帶,還有幾張電影的片子,但都很老了,而且盒子周圍有些磨損,想來是被反復(fù)翻看播放的緣故。
杜梨知嗤笑一聲給扔了回去,“這都是些什么啊?你和時代脫節(jié)太久了吧?”
溫寅只是瞄過來一眼,隨意笑了笑。
杜梨知還想說些什么戳一戳對方的痛腳,但一時又覺得沒什么意思了,于是兩人有些沉默的吃完了這頓早餐,杜梨知便要回去,沒想到臨走前溫寅對他道,“喝了酒就別開車,酒駕很危險。”
杜梨知聽了不太爽,但溫寅說這句話時沒再笑了,口氣也不似說教,竟有點類似于朋友之間的關(guān)心,看著他的眼神也一眨不眨。杜梨知炸毛的話在舌尖滾了滾,終究還是沒反駁,只哼了一聲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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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梨知以前偶爾還是會看電視,看看自己在一些節(jié)目、廣告和演唱會上的表現(xiàn),照公司的說法是吸取一些不足之處,不過他覺得自己有不足的情況很少,倒是越看越自戀的情況很多。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若是在節(jié)目里出現(xiàn),杜梨知在看電視的話也會停下遙控器去關(guān)注,雖然在明面上全世界人民都知道自己討厭他,那個人就是天王成驕。
今天也一樣,杜梨知只是閑極之下機械般的更換著頻道,但到了成驕的臉跳出來的一瞬間,他自然而然就停了手。
違睽四年之后,成驕要發(fā)新專輯了,這可是樂壇的頂頂大事,不同于很多人詬病杜梨知被各種緋聞丑聞超紅的嫌疑,成驕的新聞一直都是干干凈凈的,甚至是干凈到有些過分了,誰都說成天王人長得好,歌唱得好,人品更是沒話說,年年做慈善,希望小學(xué)是造了一間又一間,還是聯(lián)合國的什么和平大使,幾乎都差給他造幾間廟放個長生牌位天天供著了。
只是成驕在四年前就不再有新的作品問世了,最多是拍幾個公益廣告,參加幾個紀(jì)念性的頒獎典禮什么,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忙他自己的演藝公司,手里倒也帶出了好幾個前途明亮的新人,不過這些都在幕后,圈外人知道的不多,這也是杜梨知另一個招罵的點,黑粉最常掛在嘴里的就是:如果不是成驕空手讓他,哪里來的杜梨知現(xiàn)在的出頭之日。
而很多人都說,成驕之所以不再有新歌,一來是他歌唱事業(yè)差不多到了頂峰,發(fā)行作品自然是要精益求精,寧缺毋濫,二來么,眾所周知了,就是他的御用制作人溫寅的離開。
兩人合作這么多年,成驕有如今的地位,七分靠他自己的本事,三分絕對是有溫寅的功勞。從第一張專輯開始,成驕大部分的歌都是經(jīng)由溫寅之手,不是他寫的也是他做的制作人,哪怕不是他制作的,也是他監(jiān)制的,成驕的發(fā)展走向,風(fēng)格定位,全都或多或少有溫寅的影子,所以,溫寅的離開,不止是成驕難以適應(yīng),所有周邊以溫寅馬首是瞻的制作團隊和粉絲都難以適應(yīng)。
于是,現(xiàn)如今成驕忽然要出專輯了,脫離了溫寅的幫助,這勢必會是他歌唱事業(yè)的一個大的轉(zhuǎn)折,媒體粉絲自然是一片期待之聲,好像歌都沒出來他們一個個都已經(jīng)聽見了一樣,但是究竟是成是敗,誰也說不準(zhǔn)。
而如果沒有之前那些屁事,杜梨知現(xiàn)在也該為自己的新專輯選歌了……
杜梨知皺眉盯著電視,由于成驕本人還沒有公開露面,大部分都是媒體的猜測,所以他看著看著也沒什么大意思了,只是剛想把電視關(guān)了時,又一則娛樂新聞跳了出來,而下一刻杜梨知就跟著一怔,因為他在畫面里看見了cleo。
杜梨知十八歲進(jìn)圈時就是cleo接的手,那年他還帶著另外兩個新人,不過等到杜梨知出了第一張專輯一炮而紅后就只帶他一個人了,這一晃就是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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