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八章(重寫)
兩人旁若無人的互動,舉止親昵又溫馨。</br> 一側(cè)一直關(guān)注自己偶像的孟夢看著,感嘆道:“傅云珩對他妹妹也太好太細心了吧,我也想有個哥哥?!?lt;/br> 王明軒:“我不是你的哥哥?”</br> 孟夢一噎,沒好氣瞪著男朋友,“你別這么油膩?!?lt;/br> 她戳了戳前面的邱凝,“你說是吧?在學(xué)校的時候看傅云珩對所有人都冷冷淡淡模樣,我還以為他性子就這么冷,沒想到在妹妹面前是個溫柔的暖男。”</br> 邱凝看著側(cè)邊位置的兩人,眉頭輕蹙著。</br> 她總覺得傅云珩對博慕遲的態(tài)度,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一點都不像哥哥對妹妹的那種關(guān)懷照顧。</br> 她心不在焉的“嗯”了聲,“其實傅云珩一直都挺溫柔的?!?lt;/br> 孟夢揚眉,“有嗎?”</br> “有的?!鼻衲粗赃呅τ趯υ挼膬扇?,隔著過道的距離,她都能感受到傅云珩和博慕遲在一起的那種輕松氛圍。她抿了下唇,低聲道:“你沒發(fā)現(xiàn)班里同學(xué)遇到事都是找他嗎?”</br> “我知道啊?!泵蠅粜φf:“但這跟溫柔不沾邊吧,主要是傅云珩太牛逼了,什么都會,什么都能輕松搞定?!?lt;/br> 也正是因為如此,無論是他們班同學(xué)還是別班同學(xué),只要有解決不了的困難,都是找傅云珩。傅云珩在諸多同學(xué)的心里,就是神仙般的存在。</br> 但說傅云珩溫柔,孟夢是不贊同的。</br> 畢竟,她見過傅云珩冷漠拒絕和他表白的女孩子太多次。</br> 邱凝微頓,嘴唇翕動想說點什么。</br> 她沉吟半晌,終歸是把到嘴邊的話給收了回去。有些事,她想私藏。</br> -</br> 下了飛機,六個人轉(zhuǎn)車抵達進山區(qū)前能租車的小鎮(zhèn)。</br> 傅云珩提前跟人聯(lián)系過,到了把手續(xù)辦好后,一行人便正式上路了。</br> 穿過小鎮(zhèn),映入眼簾的不再是樓房和喧囂的街道。</br> 博慕遲一行人眼里,開始出現(xiàn)連綿不絕的青山,和山中飄蕩不散的白霧。自然景色交織在一起,讓人仿若置身仙境。</br> 傅云珩他們曾去過的義診山村叫寧溪村,名字很美。</br> 但地方是真的有些偏僻,進山只有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路面坑坑洼洼,一點也不平坦。</br> “第二次走這條路,還是飛一般的感覺。”范陳坐在副駕駛感慨說。</br> 孟夢緊緊抓著男朋友的手,因顛簸緣故說話也一頓一頓的,“這路也太不好走了吧?!彼龁枺骸澳銈兩匣貋硪策@樣嗎?”</br> 她和博慕遲一樣,是第一回來這邊。</br> 王明軒應(yīng)聲,看著自己的女友說:“之前就跟你說過,這邊條件很艱苦?!?lt;/br> 他其實并不想女朋友跟自己來受苦。</br> 聞言,孟夢覷他一眼,“艱苦你們都來第二回了,我總得出一份力吧?!?lt;/br> 她心態(tài)很好道:“艱苦就艱苦,反正有苦大家一起吃,對吧慕遲妹妹?!?lt;/br> 她回頭看向和邱凝安安靜靜坐在后排的博慕遲,笑盈盈問:“你還好嗎?”</br> 正在給談書和父母發(fā)照片的博慕遲抬起頭,眼睛晶亮似夜明珠,“孟夢姐我還好。”</br> 她扭頭看向窗外的景,“這兒很漂亮?!?lt;/br> 博慕遲是第一回到這么偏僻的地方,雖然車子顛簸的讓她是有點不那么舒服,但那種到新地方的新鮮感,早就將她的不舒服覆蓋。</br> 孟夢順著她的視線往外看,“是很漂亮,這兒不僅風(fēng)景好,連空氣都比大城市新鮮百倍。”</br> 這一點,大家都深表認可。</br> -</br> 從小鎮(zhèn)到寧溪村花了三個多小時。</br> 抵達目的地時,天已經(jīng)要黑了。</br> 寧溪村地勢比較特別,房子是依山而建的,格外陡峭。</br> 傅云珩他們的車只能停在村口,沒辦法進到村子里面。</br> 下車后,一行人將行李搬下,跟過來接他們的村干部熟絡(luò)地打著招呼。</br> 打完招呼,一行人提著行李往里走。</br> 博慕遲正要去拿自己的小箱子,被傅云珩先接了過去。</br> 她側(cè)眸看向旁邊的人,小聲說:“云——”</br> “寶”這個字還沒出來,博慕遲先注意到了邱凝幾個人看過來的目光。她遲疑一瞬,將“寶”給收了回去,“我可以自己來,我箱子不重。”</br> 傅云珩瞥她一眼,沒搭腔,也沒把行李還給她。</br> 博慕遲沒轍,只能作罷。</br> 來之前,傅云珩就給寧溪村村長打過電話,報備過他們來這邊的人數(shù)。</br> 因地方條件有限,他們住宿只能是三個女生三個男生各一間房。</br> 房間不大,兩個人住都有些擁擠,更別說三個人。</br> 慶幸的是,大家都不是會在這種地方還講究的人。</br> 進了房間,孟夢看了一圈感嘆,“房間是有點小,但擠擠應(yīng)該不成問題?!?lt;/br> 邱凝“嗯”了聲,“我是沒問題。”她頓了下看向博慕遲,“慕遲妹妹可以嗎?”</br> 博慕遲沒多想,忙不迭點頭說:“我也可以的?!?lt;/br> 聽到這話,孟夢把手搭在博慕遲肩上,親昵道:“我就知道慕遲妹妹也不是那挑剔的人。”</br> 話雖如此,孟夢還是和她多叮囑了兩句,“你要是有什么不適應(yīng)不舒服的要跟我們說啊?!?lt;/br> “好?!辈┠竭t笑著答應(yīng)。</br> 把東西放好休息了會,六個人湊一起整理要分發(fā)的物資和少量非處方藥。</br> 這個村子留守兒童和老人比較多,上回傅云珩他們過來義診時就已經(jīng)簡單的診斷過,知道哪些老人孩子身上有什么毛病。</br> 他們都還是未畢業(yè)的學(xué)生,自然也不敢胡亂開藥。也因此,他們帶過來的大多是感冒咳嗽之類的非處方藥。</br> 把物資藥品分配好時,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br> 村長和妻子在廚房做晚飯,飯菜的香味飄過來,勾的人饑腸轆轆。</br> 博慕遲聞著香味,也有點餓了。</br> 她眼巴巴地看向廚房,鼻間鉆入熟悉的清冽味道。是傅云珩身上的香味,他不愛噴香水,但季女士習(xí)慣性往他衣帽間噴香水放香薰,所以他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有些香水的味道。</br> “餓了?”傅云珩去了一趟廚房,回來時便看到她嘴饞模樣。</br> 博慕遲仰頭看他,眼睛亮亮的,“你忙完了?”</br> 傅云珩看她閃爍著的眸子,心念微動,“要不要先吃點別的東西?”</br> 博慕遲搖頭,“不,我要留著肚子吃飯。”</br> 聞言,傅云珩也不強迫她去吃別的。</br> 他垂睫看著她,低聲問:“坐了一天車,有沒有哪里不舒服?”</br> “還好。”博慕遲老實告訴他,“就是有點累?!?lt;/br> 傅云珩“嗯”了聲,“待會吃完飯就去睡覺?!?lt;/br> 村子里也沒什么娛樂活動,早睡早起是常態(tài)。</br> 博慕遲沒拒絕,她正要和傅云珩再說點什么,邱凝從屋子里走了出來。</br> 看到站在門口的兩人,她腳步頓了頓,含笑走近說:“你們倆兄妹在聊什么呢?我可以參與嗎?”</br> 博慕遲彎唇,“當然可以啦?!?lt;/br> 她往廚房那邊指了指,“邱凝姐,我跟云——”她再次卡殼,想著傅云珩可能不會愿意讓同學(xué)知道自己的小名,僵硬改口說:“我跟云珩在討論待會要吃幾碗飯這件事?!?lt;/br> 邱凝一愣,完全沒想到兩人的對話這么無聊。</br> 她詫異地看向傅云珩,發(fā)覺到他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博慕遲身上,未分給自己分毫。</br> 她緘默了會,鬼使神差道:“慕遲妹妹,你都不喊傅云珩哥哥的嗎?”她臉上掛著笑,玩笑說:“傅云珩,你在妹妹面前一點威嚴都沒有啊。”</br> 這話乍一聽好似正常,可細品又覺得別有深意。</br> 傅云珩皺了下眉,瞅了眼旁邊沒心沒肺的人,淡聲道:“她不是我親妹妹。”</br> “???”邱凝怔怔地看著面前這兩人,“那她是?”</br> 博慕遲看被這個消息驚住的邱凝,覷了眼傅云珩,不滿地嚷嚷:“云珩哥哥,雖然我不是你親妹妹,但也勝似親妹妹吧?”</br> 傅云珩:“……”</br> 埋汰過傅云珩,博慕遲跟邱凝解釋:“傅云珩媽媽是我干媽,我是他——”</br> “鄰居妹妹”這幾個字還沒說出,聽夠了墻角的范陳從拐角處走出,決定好好助攻一把。</br> 他看著這扭曲的“三角戀”,調(diào)侃說:“兜兜其實是云珩的干妹妹。”</br> 聽到“干妹妹”這三個字,博慕遲有點嫌棄,“范陳哥?!?lt;/br> 她吐槽,“都什么年代了,你還說干妹妹這么土的稱呼?!?lt;/br> 范陳看了眼同樣無語的傅云珩,哭笑不得說:“行,范陳哥改口?!?lt;/br> 他給跟著從房間里走出的孟夢和王明軒幾個人重新介紹,“博慕遲,小名兜兜,她不是云珩的親妹妹,是他的鄰居妹妹?!闭f罷,他問博慕遲,“這樣說不土了吧?!?lt;/br> 博慕遲勉強點頭。</br> 孟夢驚訝,“什么?你們不是親兄妹?”</br> 傅云珩:“不是?!?lt;/br> 王明軒就說感覺這兩人長得不像,他睨了眼傅云珩,“那你早上那會怎么不說?”</br> 傅云珩給了他一個你給過我解釋的眼神嗎?</br> 王明軒忽然想起在機場那會他好像是想說點什么的,但被自己給打斷了。</br> 他訕訕道:“我的錯。”</br> 解釋清楚博慕遲和傅云珩的關(guān)系后,大家對她的態(tài)度依舊如常。</br> 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她是不是傅云珩親妹妹并不重要,只要她是博慕遲就行。</br> -</br> 吃過晚飯,幾個人幫忙洗碗收拾。</br> 弄好,孟夢拉著王明軒去看星星。雖是冬天,可山里的夜空還是掛了好些閃閃發(fā)光的星星。</br> 范陳和邱凝回了房間,博慕遲瞅了眼旁邊的傅云珩,抬手扯了扯他衣服。</br> “云寶?!彼÷暫八∶?,“我們?nèi)ツ沁叴龝?。?lt;/br> 傅云珩看她小心翼翼模樣,跟著她往另一側(cè)走。</br> “有話跟我說?”</br> “有?!辈┠竭t正要開口,余光瞥到從屋子里走出的邱凝,她舉著手機在耳朵邊,應(yīng)該是在打電話。</br> “要說什么?”傅云珩看她遲遲不說,追問道。</br> 博慕遲頓了頓,也不好再拉著傅云珩往另一邊走。她攥著他的衣服讓他俯身,踮著腳靠近在他耳朵邊說話,“你同學(xué)知道你的小名嗎?”</br> 博慕遲說話的聲音很輕,人也靠得很近。近到傅云珩的敏感的耳朵上全是她吐露出來的氣息,溫溫熱熱的,灼熱著他的耳朵。</br> 他的目光不受控,落在她飽滿的額間,鼻尖,和一張一合的嘴唇上。博慕遲的唇形很漂亮,是標準的微笑唇,卻又帶著點肉嘟嘟的感覺,看上去格外誘人。</br> 山里的風(fēng)很大,呼嘯的風(fēng)聲由遠至近,和劇烈跳動的心臟碰撞著,讓人難以忽視。</br> 傅云珩有些狼狽地挪開眼,喉結(jié)滾了滾說:“不知道。”</br> 他再開口時,聲音有些啞,“怎么?”</br> “他們不知道的話,我就不能在他們面前叫你小名呀?!辈┠竭t沒察覺到他的異樣,依舊貼著他耳朵嘀咕,“你在同學(xué)面前這么酷,我不能毀了你形象。”</br> 這點分寸,博慕遲還是有的。</br> “……”</br> 傅云珩沉默須臾,低低道:“隨你?!?lt;/br> “嗯嗯?!辈┠竭t認真道:“你放心,我這幾天絕對不喊漏嘴,我不會讓他們?nèi)⌒δ愕摹!?lt;/br> 她依稀記得第一回在范陳面前喊傅云珩云寶時,范陳笑了傅云珩很久。也是從那時起,博慕遲在有外人的時候,基本會很注意,不會直呼傅云珩小名。</br> 雖然她覺得傅云珩小名很可愛,可別人不這么覺得。她不想讓不這么覺得的人笑他,就算是玩笑型的,也不行。</br> 她想了想,“我這幾天還是喊你哥哥比較好。”</br> 她小時候其實喊過傅云珩很長時間的云珩哥哥的。</br> 傅云珩沒意見。</br> 跟傅云珩商量完稱呼的事,博慕遲被刮來的風(fēng)凍得打了個冷顫。</br> “好冷?!彼洁?,“我們快進屋?!?lt;/br> 傅云珩和她一起往屋內(nèi)走。</br> 進了屋,博慕遲正想和他說回房間休息了,話還沒說出口,她先看到傅云珩紅透的耳朵。</br> 像發(fā)現(xiàn)什么新奇事一樣,博慕遲驚訝到忘了改口:“云寶,你耳朵怎么這么紅?”</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