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第四十章
    聽到他這條語音時,博慕遲想壞心思地回復(fù)告訴他,她現(xiàn)在又不是那么想知道了。</br>  但她還是沒這樣說。</br>  因為她發(fā)現(xiàn),她其實也蠻想回去了。</br>  想去傅云珩上班的醫(yī)院轉(zhuǎn)一轉(zhuǎn),想看看他,甚至想和他一起晨跑,沐浴在陽光之下。</br>  就想很多。</br>  都是和他有關(guān)的事。</br>  “笑什么呢?”她正想著,跟老師短暫交流完的岑青筠看她,示意問:“跟誰聊天這么開心?”</br>  博慕遲揚唇,給傅云珩回了個表情包,這才回答,“傅云珩。”</br>  岑青筠是知道傅云珩這號人物的,她聽過他的大名。</br>  她挑眉,看博慕遲笑意都要從眼睛里跑出來的模樣,隱約有了猜測,“談戀愛了?”</br>  “暫時還沒有?!辈┠竭t沒瞞著她,“但是快了。”</br>  岑青筠揚了揚眉,笑說:“我不攔著你戀愛,但戀愛不能影響訓(xùn)練?!?lt;/br>  她是看著博慕遲從十幾歲到二十歲走來的,這些年都是她在帶她,在陪伴她成長。她對博慕遲沒太多要求,甚至于比對其他隊員更縱容一些。</br>  當(dāng)然,也是在可允許范圍內(nèi)的縱容。</br>  博慕遲點頭:“我知道的?!?lt;/br>  她不是戀愛腦,就算是,她也必然不會讓戀愛影響她的訓(xùn)練。再者,即便她想,傅云珩都不會允準(zhǔn)。</br>  岑青筠正經(jīng)地和她聊了兩句,忍不住道:“什么時候正式在一起了,帶來見見我?”</br>  “……”博慕遲不好意思地笑著,“好?!?lt;/br>  和岑青筠在這所學(xué)校轉(zhuǎn)了轉(zhuǎn),兩人才前往下一個目的地。</br>  另一邊,傅云珩跟博慕遲聊天時,趙航恰好進科室。</br>  他喊了傅云珩一聲,問他吃飯沒有,要不要一起。</br>  傅云珩在看手機,沒理他。</br>  趙航原以為他跟病人或病人家屬聊天,神情如此專注,便打算等會再問問。</br>  直到聽到他說出口的那幾句話時,趙航感覺自己的世界出現(xiàn)了幻覺。</br>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傅云珩,目光直直地,“你在跟誰聊天?”</br>  他實在是有些憋不住。</br>  傅云珩冷漠看了他一眼,沒搭腔。</br>  下一秒,趙航聽到他手機叮咚聲,又看到了他臉上掛著的笑。那個笑,和他往日里看到的格外不同。</br>  他狐疑地盯著,驀地想到了點什么,一臉驚悚看他。</br>  “你不會……”趙航不敢相信地問,“你談戀愛了?”</br>  聽到這話,傅云珩總算給了他一個眼神,“還沒有?!?lt;/br>  還沒有?</br>  那就是快了。</br>  趙航呆若木雞看著他,有些接受不了,“你什么時候有要談戀愛的對象了?”</br>  他們不是每天在醫(yī)院忙成“狗”嗎,他沒聽說傅云珩跟醫(yī)院的醫(yī)生護士內(nèi)銷??!</br>  他都還沒找到對象,傅云珩怎么可以比自己快。</br>  趙航不明白這到底是哪里出錯了,這大中午的傅云珩怎么就給他丟了個重磅炸/彈。</br>  傅云珩冷冷淡淡看他一眼,看著博慕遲回的表情包,收起了手機,實話實說:“很早?!?lt;/br>  趙航:“誰?”</br>  他追問,“我們醫(yī)院的?還是大學(xué)同學(xué)?還是邱凝?還是那個之前跟你表白過然后被你拒絕的,現(xiàn)在有幾百萬粉絲的那個網(wǎng)紅?”</br>  “……”</br>  傅云珩噎了片刻,面無表情說:“都不是?!?lt;/br>  “那是誰?”這才是趙航的重點。</br>  說好的一起單身,怎么傅云珩就先脫單了?</br>  雖然,傅云珩好像也沒說好要和他一起保持單身,但這是大家心照不宣默認的,他會單身很多年的事啊。</br>  傅云珩覺得他過于聒噪,抬了抬眉眼問:“去食堂?”</br>  “……”趙航:“去外面。”</br>  他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么,索性宰傅云珩一頓,“你都要脫單了,可以大方些請我吃頓好的?!?lt;/br>  兩人去了醫(yī)院外一家還不錯的餐廳。</br>  趙航來過幾次,其實味道他覺得一般,沒到不錯的地步。但價格非常不錯,宰傅云珩價格放在首位。</br>  傅云珩也知道他這點心理,雖覺得沒必要,但也沒小氣地攔著。</br>  畢竟只有飯能堵住趙航的嘴,讓他暫時忘記追問自己他要談戀愛的對象是誰。</br>  -</br>  博慕遲回去的這天,傅云珩忽然被安排和束正陽一起去鄰市做個學(xué)術(shù)交流。</br>  當(dāng)然,交流的人是束正陽,他目前還只是多學(xué)習(xí)的階段。但因為他是束正陽帶的實習(xí)生,所以得和他一起過去。</br>  兩人陰差陽錯錯開。</br>  知道這消息,博慕遲倒也沒多難過。在她這兒,今天回家不能見,那就過兩天。她跟傅云珩能在一起的時間多得是,也不急于一時。</br>  傅云珩出去了,接機的任務(wù)自然而然落在談書肩上。</br>  博慕遲回來的這天是周日,談書正好休息。</br>  兩人一碰面,談書就忍不住吐槽:“傅云珩怎么可以在你回來的這天出去?他到底還想不想要女朋友了?”</br>  “……”</br>  博慕遲哭笑不得,系上安全帶說:“醫(yī)院又不是他家的,領(lǐng)導(dǎo)讓他去他就得去呀?!?lt;/br>  談書沉默了會,一本正經(jīng)說:“那他可以讓醫(yī)院變成他家的呀?!?lt;/br>  博慕遲哽了下,一臉無語:“你什么時候變得如此財大氣粗?”</br>  “嗯?”談書笑,“跟你學(xué)的呀?!?lt;/br>  博慕遲不承認她自己曾經(jīng)這么財大氣粗過。</br>  她輕哼,“你變了,不要把鍋甩到我身上。”</br>  兩人斗著嘴,氛圍極其歡樂。</br>  看著窗外熟悉的街景,博慕遲感慨,“還是熟悉的城市舒服?!?lt;/br>  談書瞥她,“再過幾個月你又得滿世界跑了吧?”</br>  “六月就得回隊里了?!彼f。</br>  談書詫異,“這么快啊?”</br>  她算了算,“那你在家的時間不就只剩一個月了?!?lt;/br>  博慕遲點頭。</br>  談書輕輕“嘖”了聲,惋惜說:“那你跟傅云珩抓緊吧?!?lt;/br>  “抓緊什么?”博慕遲隨口問。</br>  談書:“抓緊談戀愛啊。”她看著前方路況,分析說:“別一戀愛就異地,這多慘啊?!?lt;/br>  “……”</br>  博慕遲微窘,細細想了想又覺得她說得非常有道理。</br>  思及此,她幽幽嘆了口氣,“可我都還沒好好享受到傅云珩追我的快樂呢?!?lt;/br>  談書:“你真想要?”</br>  她一眼看穿她,“我覺得你并不是真的想要他追你,你就是還沒完全做好和他談戀愛的心理準(zhǔn)備是不是?”</br>  不得不說,談書才是最了解博慕遲的人。</br>  她沉吟半晌,虛虛地點了下頭,“有一點點吧?!?lt;/br>  談書挑眉,“擔(dān)心什么?”</br>  她道:“方便的話跟我說說?”</br>  博慕遲也不知道要怎么說,她覺得自己可能考慮的有點多。明明是自己先喜歡上傅云珩的,卻矯情地不主動,還故意讓他也喜歡上自己,然后來追自己。</br>  想到這,她問了談書。</br>  談書:“這有什么,很多人都這樣好不好?”</br>  她斜睨了眼博慕遲,“本來就應(yīng)該他來追你,你可是世界冠軍?!?lt;/br>  博慕遲被她逗笑,“世界冠軍也就是個普通人,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lt;/br>  “那我不管?!闭剷欣碛袚?jù),“你在我這里就是了不起的人物?!?lt;/br>  閨蜜濾鏡,不是說說而已。</br>  博慕遲翹了下唇,歪著頭看她,“談書?!?lt;/br>  “干嘛?”談書抽空給她一個眼神。</br>  博慕遲托腮,玩笑道:“我要不別和傅云珩談戀愛了,我跟你談戀愛吧?!?lt;/br>  聞言,談書微微一笑,“你是覺得我最近過得太快樂了,要給我找點事是嗎?”</br>  博慕遲也沒有這個想法。</br>  她忍俊不禁,否認說:“哪有,我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br>  談書睇她一眼,琢磨了下問:“還是說,你擔(dān)心你跟傅云珩戀愛了發(fā)現(xiàn)不合適,然后分手會很尷尬?”</br>  “……”</br>  “我沒有想過分手的?!辈┠竭t義正言辭說,“我覺得我們倆應(yīng)該挺合適的?!?lt;/br>  “那你還在糾結(jié)什么?”談書問。</br>  博慕遲也不知道,她扭頭看向窗外,也跟著問了句自己——你到底還在糾結(jié)什么。</br>  她想了好半天,也沒能想出答案。</br>  當(dāng)然,博慕遲覺得自己可能也不是在糾結(jié)什么,她就是不知道該怎么和傅云珩說開。</br>  他問她可以追她嗎?她默許了,然后兩人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br>  她其實有好幾次都蠻想和傅云珩說,要不我們現(xiàn)在就在一起吧。</br>  可她又覺得,這樣突然提會有點兒怪,顯得她很著急似的。</br>  雖然也是有點,但博慕遲確實沒找到機會把話說出口。</br>  這幾天她和傅云珩的交流,基本上是詢問對方的日常情況,然后就沒有然后了。</br>  陡然提起,是真的會顯得過于突然。</br>  安靜片刻,在談書以為她不會再說什么時,博慕遲忽然蹦出一句,“談書。”</br>  “嗯?”談書跟著前車想踩剎車,下意識應(yīng)了句,“什么?”</br>  博慕遲:“我問你啊,我跟傅云珩這么熟,從小知根知底的,你要是突然撞到我們接吻,你會有什么想法?”</br>  聽到這話,談書走了下神,剎車沒來得及及時踩下,跟前面停好在等綠燈的前車有了親密接觸。</br>  兩人錯愕片刻,談書深抬眸去看兩輛車情況,額角抽了抽說:“大概就是這兩輛車目前呈現(xiàn)出的想法吧。”</br>  博慕遲:“?”</br>  -</br>  車子追尾不算嚴(yán)重,但因為是談書她們這邊的失誤,責(zé)任她們承擔(dān)。</br>  兩人也是下車后才發(fā)現(xiàn),她們撞到的是一輛豪車,車?yán)镆荒幸慌聛怼?lt;/br>  博慕遲看了眼,兩人她都不認識,但周圍停下來對著他們這邊拍照的人還蠻多。</br>  她皺了下眉,扯著談書的衣服問了聲:“她是明星嗎?”</br>  談書:“網(wǎng)紅?!?lt;/br>  她們撞到的是是這兩年小有名氣的女網(wǎng)紅和她的朋友,談書刷娛樂新聞比博慕遲多,認識的人自然也就比她多了。</br>  難怪。</br>  博慕遲看向同樣戴著口罩的女人,難怪她覺得她看起來有點眼熟。</br>  這種事博慕遲處理不來,她問過談書要不要她喊她爸過來處理被拒絕后,便安安靜靜地在旁邊等待了。正等著,對方身邊跟著的一個男人突然罵了句:“真是晦氣?!?lt;/br>  他指著博慕遲和談書,嘲諷道:“眼睛是瞎了嗎?這都能撞上?!彼虏郏拔揖椭篮竺娓氖桥緳C?!?lt;/br>  談書頓了下,想要回話,博慕遲趁機拉住她,朝她搖了搖頭。</br>  算了。</br>  這件事責(zé)任確實在她們,罵兩句就罵兩句。</br>  只是博慕遲沒想到,對方會那么的糾纏不休。</br>  他罵兩句嘲諷她們兩句也就罷了,他還掏出手機說要拍兩張談書和博慕遲的照片,免得她們“肇事逃逸”。</br>  聽到這話,談書一臉無語,“大哥?!?lt;/br>  她忍無可忍,“我已經(jīng)打電話讓交警過來處理了,也說過責(zé)任全擔(dān),你說我們逃逸是什么意思?還有,女司機怎么了?我承認是我車技不好,但你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車技不好,就把責(zé)任堆到所有女司機的頭上可以嗎?不要以偏概全?!?lt;/br>  “大哥?”男人嗤了聲,上下打量著她,“你喊誰大哥?別亂認親戚。”</br>  他舉著手機,將鏡頭懟到談書臉上,譏諷道:“怎么,我不能曝光一下你們兩位車技爛到爆炸的女司機?我要讓網(wǎng)友都避開你們,免得遭受無妄之災(zāi)?!?lt;/br>  拍完談書,他轉(zhuǎn)頭對著博慕遲嚷嚷,“喲,這位還戴著口罩呢,怎么怕被人認出來?”</br>  他伸手去扯博慕遲的口罩。</br>  下一秒,發(fā)生事故的車道響起了殺豬般的慘叫聲。</br>  交警鳴笛聲隨之響起。</br>  現(xiàn)場一片混亂。</br>  ……</br>  -</br>  傅云珩是在學(xué)術(shù)交流會休息間隙知道這事的,趙航抽空給他發(fā)了無數(shù)個問號,問他知不知道博慕遲在馬路上跟人起沖突的事。</br>  他覺得傅云珩肯定還不知情,直接把網(wǎng)上曝光的微博鏈接發(fā)給了他。</br>  看完,傅云珩第一時間給博慕遲打了電話。</br>  她沒接。</br>  傅云珩蹙眉,跟束正陽說了聲,給博延打了個電話。</br>  “云珩。”博延這會正在去警局的路上,他嗓音沉沉,透露著一股說不出的沉穩(wěn),“怎么了?是因為兜兜的事?”</br>  傅云珩應(yīng)聲,“她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跟人起沖突受傷了嗎?”</br>  博延笑了笑,低聲說:“沒有。她把人打了,她自己沒事?!?lt;/br>  聽到這話,傅云珩稍稍放心了一些。</br>  “她現(xiàn)在在哪?”</br>  “在警局。”博延如實告知,“我現(xiàn)在在去警局的路上,有消息跟你說?!?lt;/br>  傅云珩了然,默了默說:“網(wǎng)上的那些爆料,博叔你準(zhǔn)備怎么處理?”</br>  博延思忖了會,問他,“你覺得怎么處理更合適?”</br>  傅云珩:“不撤熱搜?!?lt;/br>  他雖還不了解具體的情況,但也知道博慕遲不是那種沖動的個性。她會動手打人,那一定是忍無可忍,亦或者是對方侵犯到了她。</br>  他沉吟半晌,緩聲道:“暫時控制一下輿論方向,至于別的,您見到兜兜問問具體情況,我們再商量?!?lt;/br>  博延也是這個想法,“行。”</br>  掛電話前,他想起一件事,“前幾天星星找了我,說兜兜在她劇組幫忙的事?!?lt;/br>  傅云珩稍頓,“嗯。”</br>  博延:“辛苦了,我們在有些事情上也確實沒太注意?!?lt;/br>  劇組的爆料,傅云珩跟陳星落說過后,陳星落找博延商量了下解決方案,澄清了一些潑在博慕遲身上的臟水,還順便將劇組爆料的人揪了出來。</br>  傅云珩:“應(yīng)該的?!?lt;/br>  博延笑笑,“行,我這邊有情況跟你說,你先忙自己的,兜兜不會有事。”</br>  話雖如此,傅云珩卻并沒很放心。</br>  掛了電話,傅云珩給姜既白打了個電話。交代完他要處理的事情后,他才折返回了交流會。</br>  -</br>  警局。</br>  博慕遲是真的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談書一起蹲在警察局。</br>  當(dāng)然談書也沒想過。</br>  兩人面面相覷半晌。</br>  談書蹭了蹭她手臂,“你教練不會罵你吧?”</br>  博慕遲:“……應(yīng)該不至于吧?!?lt;/br>  她那是正當(dāng)防衛(wèi)。</br>  其實在對方拿著手機懟著談書拍的時候,她就很想制止了,但她想著不能惹事,所以忍了。</br>  直到對方的手碰到她的口罩,博慕遲深覺得忍不下了。</br>  談書回憶了下剛剛馬路上的情況,“我也覺得還好?”</br>  其實最開始,博慕遲只是往后躲了下,然后避開了那個男人伸出的手。卻沒想那個男人被她激怒,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臂,博慕遲這才真正的進行了反擊。</br>  博慕遲在打架方面,其實還蠻厲害的。</br>  一個是因為她是滑雪運動員,之前練體力時,練過拳擊,也玩過別的很多運動項目。還有一個是她小時候跟傅云珩他們一群人一起,特意學(xué)過一些自衛(wèi)的招數(shù)。</br>  她不說能打贏一群人,但普通的男人她打贏,是沒太大問題的。</br>  兩人蹲在角落里,等著雙方協(xié)商。</br>  博慕遲打了的男人還在罵她們,那個一直沒怎么出聲的女網(wǎng)紅臉色也不太好,憤憤地瞪著博慕遲。</br>  罵聲過于難聽,警察訓(xùn)了兩句,那人停了會,又繼續(xù)。</br>  博延趕到時,恰好聽到對方罵博慕遲的話。</br>  男人忍著疼痛,指著博慕遲說:“我一定要去舉報你,你個女表子,你的冠軍是跟裁判睡……啊……”</br>  他話還沒說完,肚子忽然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br>  這一腳的速度快的,沒一個人反應(yīng)過來。</br>  男人被博延踹的往后踉蹌了好幾步,然后摔在地上。</br>  他捂著肚子,不可置信地看向來人。</br>  博延側(cè)了側(cè)頭,示意助理出面處理。</br>  他跟趕過來的局長打了聲招呼,抬腳往博慕遲那邊走。</br>  父女倆對視一眼,博慕遲委屈巴巴地告狀,“他還罵了談書?!?lt;/br>  博延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那待會爸爸再給他補一腳?”</br>  博慕遲想了想,“可以?!?lt;/br>  談書:“……”</br>  另一側(cè)的幾人聽著這段對話,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br>  他們是在罔顧王法嗎?</br>  竟然敢在警察局說打人的事。</br>  博延根本沒去管其他人,捏了捏博慕遲的臉問,“有沒有哪里受傷?”</br>  博慕遲搖頭。博延又問了問談書。</br>  談書也說沒有。</br>  看兩人確實沒受傷,博延稍稍放心了一些。</br>  他彈了下博慕遲的額頭,“你們先回車?yán)镄菹??這事爸爸處理?!?lt;/br>  博慕遲點頭,言簡意賅地把馬路上發(fā)生的事跟博延說了說。</br>  “他的手先碰到我的,我躲開,他又抓了我的手臂?!辈┠竭t看向斜對面還躺在地上的人冷笑道:“如果要驗傷,我也可以驗?!?lt;/br>  博延了然,“爸爸知道了,你媽媽在趕過來的路上,待會她到了你們跟她先回家?!?lt;/br>  博慕遲:“好。”</br>  博延跟警局局長做了簡單的交涉,暫時讓博慕遲和談書離開。</br>  人走后,他眉眼間的戾氣漸顯,冷意讓周圍的人都產(chǎn)生了畏懼感。</br>  博延很多年不生氣了,他外表看起來也不如其他幾人冷淡,反而有種溫潤的感覺。</br>  可熟悉的人知道,他要真動了怒,比其他幾位看起來冷冷淡淡的更可怕。</br>  -</br>  遲綠和季清影過來的時候,博慕遲和談書剛出去警局不過五分鐘。</br>  “確定沒事?”遲綠和季清影不放心兩人,重復(fù)問了好幾遍。</br>  博慕遲哭笑不得,“媽,我和談書真的沒受傷?!?lt;/br>  她嘀咕,“就是被罵了幾句難聽的話?!?lt;/br>  聞言,遲綠擰眉,“什么難聽的話?”</br>  季清影拉了拉她,“這個不是重點,這些事讓博老師處理就好?!彼嗣剷筒┠竭t的腦袋,“被嚇壞了吧?我們先回家?!?lt;/br>  博慕遲和談書對視一眼,乖乖跟兩人先走。</br>  反正追尾和警局的事都有人處理,兩人也不用真的考慮太多。</br>  回去路上,博慕遲看了眼手機,才知道自己上了熱搜。</br>  她先給岑青筠回了個電話,事無巨細地說明自己這邊的情況。</br>  聽她說完,岑青筠不僅沒罵她,反而蹦出一句:“你怎么不打狠一點?”</br>  “?”</br>  博慕遲沉默片刻,小聲道:“我怕把人打傷了我八月份不能參加比賽。”</br>  岑青筠:“誰敢不讓你參加?”</br>  她厲聲道:“這個社會怎么還有這種敗類存在?他好像還是個網(wǎng)紅?”</br>  博慕遲應(yīng)聲:“好像是,有幾十萬粉絲吧?!?lt;/br>  岑青筠冷笑,“幾十萬粉絲也敢這么囂張?”</br>  她都不知道到底是誰給他的勇氣。</br>  她安慰博慕遲,“沒被嚇壞就行,你回家好好休息,上面問了我會幫你解決,不是什么大事,你這屬于正當(dāng)防衛(wèi)。至于網(wǎng)上的那些污言穢語,不看就好,你本來也不喜歡上網(wǎng)。”</br>  博慕遲乖乖應(yīng)著,“好的,謝謝青姐?!?lt;/br>  她悻悻地摸了下鼻尖,“給你添麻煩了?!?lt;/br>  “這算什么麻煩?!贬囿抻?xùn)她,“雖然追尾的責(zé)任在你們,但其他事并不是你們的錯,你別把這事放在心上。”</br>  博慕遲笑了笑,知道她是怕自己多想在安慰自己。</br>  她輕聲應(yīng)著,“我知道的?!?lt;/br>  岑青筠“嗯”了聲,又寬慰了她幾句才掛斷電話。</br>  回了家,遲綠讓博慕遲和談書去房間洗漱洗漱,去去晦氣。</br>  至于網(wǎng)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爆料,盡量別看,不要給自己找氣受。</br>  博慕遲說不看就真的沒看,她讓談書先去洗了個澡,自己窩在沙發(fā)上給傅云珩還有知道這件事過來關(guān)心的朋友隊友回消息。</br>  一一回復(fù)結(jié)束,博慕遲收到傅云珩打來的電話。</br>  “喂。”她側(cè)身躺在沙發(fā)上,捂著手機問,“云寶,你學(xué)術(shù)交流會結(jié)束了?”</br>  傅云珩:“結(jié)束了?!?lt;/br>  他嗓音有些低,“到家了?”</br>  “到了。”博慕遲如實告知。</br>  傅云珩緘默片刻,低問:“嚇到了么?”</br>  “沒有?!辈┠竭t哭笑不得,“那個人怎么可能嚇得到我。”</br>  她還沒那么嬌弱。</br>  傅云珩沒出聲。</br>  博慕遲隱約覺得他情緒不太對,遲疑地喊:“你怎么不說話了?”</br>  “抱歉?!备翟歧裆硢〉穆曇魝鱽?。</br>  他要是沒去交流會,就不會讓談書去機場接她,沒讓談書去,兩人也不至于遇到這個事。</br>  聞言,博慕遲無言:“抱歉什么?”</br>  她摸了摸鼻子,神色訥訥說:“其實這個事主要還是怪我。”</br>  要是她沒在車?yán)锖f八道,談書也不至于被她驚訝住,然后踩慢了剎車。</br>  “怪你什么?”傅云珩道:“你沒錯?!?lt;/br>  聽到這話,博慕遲撲哧一笑,“你們怎么都這樣?”</br>  一個兩個的,在她犯了錯的時候告訴她,錯誤不在她,錯的是其他人。</br>  傅云珩挑眉,“我們說的是實話?!?lt;/br>  這件事責(zé)任本就不在博慕遲,其實追尾這種小事,協(xié)商處理責(zé)任在誰就可以結(jié)束的,是對方過分了。</br>  博慕遲笑,“好吧?!?lt;/br>  她故意說:“我也覺得自己沒有錯?!彼p哼,“那個人滿嘴臟話,就該被打?!?lt;/br>  傅云珩低低一笑:“打得不錯?!?lt;/br>  博慕遲跟著翹了下唇,側(cè)了側(cè)身道:“你是明天回來嗎?”</br>  “正常來說是的?!备翟歧窀嬖V她。</br>  博慕遲詫異,下意識回了句:“那不正常的話呢?”</br>  “不正常的話——”傅云珩頓了頓,坦然告知,“我在高鐵站?!?lt;/br>  百-度-搜-醋-=溜=-兒-=文=-學(xué),最快追,更新最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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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