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廟會
“大爺,你還在這撐船呢?”</br> 走在河邊,張延豐原本是打算從上游的橋上過去參加廟會,卻沒想到,河邊還有人在撐船。</br> 船就是普通的木板船,靠人工劃槳,上面還搭了個小屋,用以躲風避雨。</br> 而這個劃船的人他也認識,無兒無女,孤家寡人一個,一輩子就以撐船為生。</br> 但是在他上初中的時候似乎就不干這一行了。</br> 沒想到,竟然在這里又遇見了。</br> “咦,你是...岑安家的孩子?”</br> 老船夫看了一會,似乎認出了張延豐。</br> 張岑安,就是他父親的名字。</br> “小家伙都長這么大了啊,我還差點沒認出來。”</br> “是啊。我也沒想到大爺你還在這里撐船。”見到兒時的回憶,張延豐也很開心。</br> 藍天,白云,舊人,新生活。</br> 坐在船上,張延豐很是感慨。</br> 從得到系統(tǒng)以來,他總能發(fā)現(xiàn)一些過去不曾發(fā)現(xiàn)的東西。</br> 生活,似乎變的有意思起來。</br> 只閑聊了幾句,船就靠岸了。</br> “大爺,多少錢?”</br> “不用了,還要什么錢啊。”</br> 老船夫揮揮手,滿不在乎。</br> “那不行,一碼歸一碼。”張延豐很認真。</br> 他不喜歡占別人便宜。</br> 見張延豐這么說,老船夫說道:“那就給五毛錢吧。”</br> 聽了這話,張延豐不禁笑了起來:“您這價格還真是從來沒有變化啊。”</br> 還記得在他小的時候,老船夫載人過河就是這個價格。</br> “嗨,現(xiàn)在也有個低保能吃上飯,就是老頭子我天生是個勞累命,閑不下來,找個營生消磨時間。</br> 要不是不要錢他們不坐我的船,我都不想收錢。</br> 村里還非要給我整個這勞什子二維碼收款。</br> 你說說,不要錢他們還不樂意,氣人不?”</br> 說到這,老船夫也是搖搖頭,頗有些小孩子般的惱怒。</br> “哈哈哈哈,挺好的,挺好的。”</br> 張延豐不禁大笑兩聲。</br> 這世上,有人在生活中煎熬,也有人在生活中享受。</br> 在一點上來說,并不分貧富貴賤。</br> 掃碼給了錢之后,張延豐打個招呼告別,前往二郎廟所在的地方。</br> 過了河之后,廟就不遠了。</br> 即便是站在河邊,也能聽到響亮的鼓聲。</br> 民間傳說有很多,大致相似卻各有不同,可能是跟各地的風俗有關(guān)。</br> 三通鼓,是他這里歷來廟會必不可少的一項活動。</br> 傳說二郎神乃是天庭戰(zhàn)神,而鼓乃軍中號令,人們許的愿望能通過鼓聲讓二郎真君聽見。</br> 當然,這都是以前文化普及程度較低而引起的封建迷信。</br> 現(xiàn)在單純的就是因為喜慶。</br> 鑼鼓喧天的多熱鬧啊。</br> 很快,張延豐就到了廟前,這和他記憶中的廟會似乎很不一樣。</br> 只見廟前大紅燈籠早已掛起,而門口那片寬廣的空地也是擠滿了人。</br> 人聲鼎沸,好不熱鬧。</br> 門口還有兩張桌子,擺著敬神的香火和裱紙,圍了一群人在買。</br> 兩塊錢一把,不算貴。</br> 不管是誠心上香還是感覺好玩的,都不會介意花這兩塊錢。</br> 張延豐轉(zhuǎn)了一圈,就打算回去了。</br> 晚上的廟會,才是最熱鬧的時候。</br> ...........</br> 二郎廟前是一個寬闊的廣場,兩側(cè)和正前方各有一條大路,正好成一個十字形。</br> 晚上則是有各種各樣的小攤在路邊。</br> 或是賣些手工品,或是寫字畫畫表演才藝的。</br> 別小瞧農(nóng)村,是有一些手藝人的。</br> 此時已是彎月高懸,廟前燈火輝煌,人聲鼎沸,一片熱鬧景象。</br> “捏糖人嘍,十塊一個。”</br> “剪紙畫啦,五塊一張。”</br> “.....”</br> 叫賣聲此起彼伏,絡(luò)繹不絕。</br> 一瞬間,張延豐險些以為回到兒時一般。</br> 在他的印象中,也只有小時候才會這么熱鬧了。</br> 走到一個攤子面前,張延豐停下了腳步。</br> 這是一個捏糖人的大爺。</br> 攤子旁邊圍滿了小孩,一個個眼睛放光的盯著捏糖人大爺靈巧的雙手。</br> 只見大爺手掌翻動間,一個栩栩如生的孫悟空慢慢的出現(xiàn)了。</br> 等到一個小朋友拿到糖人的時候,周圍的小朋友就如同眾星捧月般把他圍住。</br> 一個個渴望的眼神就盯著他手里的糖人。</br> 那小孩也不吃,就拿著糖人往小朋友多的地方鉆,還舉得高高得,生怕別人看不見。</br> 這操作就很靈性。</br> 張延豐看了也是會心一笑。</br> 他小時候比這個小孩還要會玩。</br> “你看見我的糖人了嗎?”</br> “你看你手里的是啥?”</br> “哦,原來在我手里拿著的啊,真好看!”</br> 是的,買糖人根本不是為了吃,而是為了看。</br> 為了讓別的小朋友看。</br> 那種羨慕的目光誰體驗過誰知道。</br> “于老師?”</br> 又走了幾步,張延豐碰到了個老熟人——他小學語文老師。</br> 于老師面前也支了個攤,上面擺著筆墨和許多白紙。</br> 一看就是過來寫大字的。</br> 說起這于老師也是個很有本事的人。</br> 蕭,二胡,毛筆字這三樣在那個時候的學校里可是吸引了無數(shù)的小迷弟。</br> 張延豐就是其一。</br> “你是....?”</br> 于老師瞇了瞇眼睛,有些疑惑的盯著張延豐。</br> 他教的學生太多了,自然也不可能個個都認識。</br> “我是你以前的學生,張延豐。”</br> “這名字,好耳熟啊。”</br> 于老師皺著眉頭,苦思冥想。</br> “噢,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拿棒棒糖騙人家小女孩親你,然后讓人家媽媽找到學校的那個臭小子?”</br> 似乎想起了什么,于老師恍然大悟。</br> “咳咳。都過去多少年了于老師,咱有些事該忘了就忘了吧。”</br> 被說出小時候的囧事,張延豐有些尷尬。</br> 那時候才六七歲懂個啥,就是單純的好奇。</br> 往事不堪回首啊。</br> “你小子什么時候回來的?”</br> 看到昔年的學生還能認出自己,于老師很開心。</br> 教書育人多年,他心里其實也沒多大追求。</br> 這樣就很好了。</br> “也就剛回來兩天。這不是聽說有廟會過來看看嘛。沒想到啊,現(xiàn)在的廟會這么熱鬧。”</br> 張延豐頗為感慨。</br> “是啊。也是多虧這幾年官方大力扶持傳統(tǒng)文化特色。才能讓這個廟會慢慢熱鬧起來。”</br> 于老師也很是感慨,這種熱鬧的場景,他也是很長時間沒有看到了。</br> 這時,顧客上門了:“于老師,我要寫幅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