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探監(ji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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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探監(jiān)
“怎么?無話可說了?”鳳于飛諷刺,眸色一點點轉(zhuǎn)深,手指無意識捏緊,恨不能一個用力就把眼前的女人掐死。
為何她就不能多說一句話來解釋解釋,起碼是說清楚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曳香院,至少是不會辜負(fù)他對她的信任。
但是凝歌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態(tài)卻是叫鳳于飛心中無比的惱火,怒氣一點一點的在醞釀,只差一個缺口就等著爆發(fā)了。
“皇上,我和裕王爺身家清白。和凰肆爺也不過是點頭之交。凰肆爺沒有道理要陷害臣妾,皇上明鑒。”凝歌微微嘆息了一聲就放低了姿態(tài)。
鳳于飛手指微微放松,心中醋意翻滾:“若非是玉卿一路尋你蹤跡找到曳香院,你是想在曳香院做些什么?”
凝歌一愣:“玉卿?”
玉卿跟蹤她么?她為什么不知道?
“是,玉卿發(fā)現(xiàn)你沒有回長歌殿,一路帶著孤找到了曳香院。你中毒昏迷,追本溯源,是在你白日里待過的坤寧宮里找到通心散的藥末。你可曾想過,你中的若非是通心散,你是想要從前的事情重演嗎?”鳳于飛冷冷斥責(zé)。
凝歌無言,自知鳳于飛說的從前的事情就是之前在長歌殿春藥催情的事情,當(dāng)下臉上漲的通紅,惱鳳于飛口無遮攔,蹙眉轉(zhuǎn)身:“皇上多慮了。妾身不過迷路誤入曳香院。既然查明是皇后娘娘宮里的緣由,那凰肆爺卻是無辜的。皇上何苦為難凰肆爺,有什么怨惱,只管沖著妾身來就是了。”
鳳于飛甩袖:“無辜?”
她可知那凰肆是什么人?可是凰家四子,是凰家的中流砥柱之一。若非是用凰肆壓著,光是她逗留曳香院的罪責(zé)在太后那也是夠受的。這等一箭雙雕的事情,她卻只以為他是在為難凰肆?
那他所做的一切呢?
依舊是如同當(dāng)年破壞大壩挽救琪和一樣的幼稚嗎?
凝歌毫不畏懼,直直的就看向鳳于飛的眼睛:“是的。無辜。”
凰肆不過是她未知的魚公子,不過有杯酒情分。即便是那杯酒叫她昏迷不醒,終究是念及了那凰肆如琪和所說是紈绔浪子,和鳳于曳情同手足。
她想扳倒皇后,奈何背后毫無靠山,鳳于曳雖不相往來,但終究是一朝王爺,必定還會有用武之地。一不能開罪鳳于曳,二不能把鳳于飛引入局中。
凝歌此時心急如焚,鳳于飛卻不知為何固執(zhí)不改,甚至還氣惱異常。
鳳于飛哪里知道凝歌的想法,只覺得凝歌是罔顧他的心意一心維護(hù)凰肆,咬牙切齒道:“不準(zhǔn)見。”
凝歌毫不猶豫的屈膝一跪:“妾身必須要見。”
喚月連忙跟著跪下來,帶著哭腔道:“娘娘,通心散雖淺,您的身子終究是虧空了去,這天氣寒涼,您……”
“喚月,退下!”凝歌低喝一聲,固執(zhí)的看向鳳于飛:“皇上,妾身有權(quán)利知道讓自己受傷的嫌疑人說辭如何。您已經(jīng)一口咬定下毒的是坤寧宮,何以牽連曳香院?”
“全都給孤退下!”鳳于飛低喝,驚的長彥惶然驚醒,一把揮退了身邊跟著的所有隨從,把空間留給了凝歌和鳳于飛。
鳳于飛冷冷的看著凝歌,心中只有說不盡的失望和痛心,凝歌倔強(qiáng),不能彎折半分。他的隱忍正在慢慢崩潰,一點一點的裂在凝歌雙膝之間。
只是鳳于飛不甘心。
她為何總是看不清!
鳳于飛心中痛極,猛地俯首一把扼住了凝歌的下巴:“你覺得孤為何要牽連曳香院?為何要羈押凰肆?凰肆是皇后的親哥哥,你中毒之時正好他也在,你不覺得這樣太過巧合了么?”
凝歌搖頭:“我和凰肆爺不過是點頭之交,哪里有半分巧合?”
鳳于飛惱的一把推開了鳳于飛:“那么孤問你,那日玉卿冊封宴上,你在后山和何人幽會?凝歌!孤信任你,卻不代表要縱容你。你這等水性楊花,當(dāng)真是缺男人么?”
凝歌一愣,忽地想起來那日冊封宴上,醉酒迷糊的時候在后山是被人強(qiáng)吻的事情,連她自己尚且都不知道那人是誰,何以知道那日強(qiáng)吻她的是誰?
只是不管是誰,落在別人的眼光里終究是在和私下約會,這在宮里是禁忌大事。這其中若非是有人存心周旋,她哪里還能活到現(xiàn)在?
她頹然倒在地上,“你跟蹤我?”
鳳于飛冷哼:“孤沒有心思去跟蹤你。只是這宮里多的是想要你性命的人。孤的嬪妃在后山與男子幽會,如今孤要處置這匹夫,你還敢跪求?”
“什么?!”凝歌惶然。
那日假山后的人是凰肆?
難怪在曳香院初見的時候凰肆問的是:“是你?”
原來他是早就見過。
凝歌思及那已經(jīng)丟了的玉佩,并那充滿疑竇的胭脂盒子一起,如今不知道身在何處。
只是鳳于飛卻像是猜中了凝歌的心思一樣,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放在凝歌眼前一陣晃蕩:“你是不是在想這個?這凰配自來與鳳家成對,凰家八子各執(zhí)一塊。這玉佩背后刻著姓名字號,你看清楚這凰配后面刻著的肆字,天下除了凰肆只此無雙。”
凝歌的意識只定格在鳳于飛手里搖晃的凰配上,上面如鳳于飛所說,雕刻的是一個飛龍走鳳的草字“肆”。
“怎么會在你這里?”凝歌驚訝的抬頭看著鳳于飛手里的玉佩,且不說他說的什么,是這塊玉佩自從那夜里落定在凝歌手里的時候就不曾看過,甚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玉佩上雕刻的到底是什么。
很快,凝歌惶然大悟,抬頭看著鳳于飛道:“是玉卿給你的對吧?”
本來也一直都是貼身放著,怎么會一夕之間落在鳳于飛手里?仔細(xì)一回想,這期間能近身接觸她的人莫過于玉卿不可。
那晚她看見的那個人影果真是玉卿?
鳳于飛盯著凝歌,卻并沒有否認(rèn)。
事情瞬間就明朗開來,凝歌總算是明白為何這件事情的始末一直有玉卿參與了。也終于知道了玉卿的躲閃是為何。
凝歌甩了甩頭,收了神智看向鳳于飛道:“那日在假山之后我喝醉了酒,明國公好心攙扶我一把,何況當(dāng)時我也并不知道那人就是明國公,只是這玉佩落在我手里,我也不過是放在身上不曾看過,如今被交到皇上手里,必定是另有所圖。皇上明察秋毫,定不要莽撞行事才好。”
鳳于飛收了手里的玉佩冷哼道:“你說孤莽撞?還是在躲避事實?你還要狡辯?點頭之交?杯酒情義?凝歌!若非念你是玉瓏國公主,尚且于孤有用,你以為孤會縱容你這等水性楊花的女人留在皇宮?!”
凝歌腦中閃過一道驚雷,只定格在鳳于飛說的那幾個字上。
她的存在終究只是為了有用?
她以為他們是相愛相殺,現(xiàn)在看來只能是互相利用嗎?
所有的溫柔美好,抑或是抵死纏綿都是假的么……
凝歌瞬間就嘗到了心如死灰的滋味,鳳于飛的霸道溫柔被上了枷鎖,原本是強(qiáng)加在凝歌身上。如今卻是咔噠一聲打開了,枷鎖落地,凝歌卻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幾乎要伏在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存在于這個世上到底是為了什么,不過是一縷本不該出現(xiàn)的異世魂魄,如今為了秋少的仇恨,為了償還玉卿的債費盡心力,隱忍緊繃如一張蓄勢待發(fā)的弓箭。
只是弓箭拉的太久,終究是覺得心力交瘁。
而鳳于飛,偏生就是那弓上箭,原本是她最需要的利器,卻不料這弓繃久了,竟然就和箭磨合的難分難舍,稍有搖晃就痛不欲生。
她的心里苦苦掙扎著,嘴里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睛了酸澀的好似滴落了整罐的醋,卻硬生生是落不下半滴淚來:“皇上……玉瓏國不足以強(qiáng)勢到和鳳翎國為敵。妾身卑微如螻蟻,承蒙皇上恩寵茍延殘喘至今。”她苦笑著,笑容蒼白的有些嚇人,又微微閉了閉眼睛:“妾身玷污君恩太久,皇上既然堅定妾身離經(jīng)背道做了什么茍且之事,妾身聽?wèi){皇上處置。但請皇上斷不要冤屈無辜之人。”
凝歌重重的在鳳于飛腳下叩首,只感覺自己卑微如螻蟻。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心靈上要高于這些古代人,不卑微于這皇宮里的任何一個人。那一塊玉佩,在別人眼里板上釘釘?shù)氖虑閰s是成了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鳳于飛也是接連退了兩步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形。看不懂凝歌倔強(qiáng),也看不懂凝歌此時的冰冷鏗鏘。
她從來不曾卑微至此,即便是在天牢里垂死掙扎的時候也不曾向任何人卑微俯首。
如今她不解釋就是默認(rèn)嗎?默認(rèn)之后還要獨自承擔(dān)所有嗎?
該死!
他怎么會渴望她的真心,她不過是為了求得留在深宮里才會爬上他的床,甚至以藥催情,即便是性情與從前叫他倒胃口的凝歌完全不同,但是也改變不了她在利用他恩寵的事實。
“我可以幫你。”她曾經(jīng)說過。
如今在他眼里被視為承諾一般的話都不過博取恩寵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