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巧合
,最快更新留住有情人 !
第七十六章巧合
許久,玉卿才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附于鳳于飛耳邊低語道:“皇上,確實是有人瞧見凝妃誤入曳香院的。”
鳳于飛冷冷的看了一眼鳳于曳:“人呢?”
鳳于曳淡淡的掃了一眼玉卿,挑眉道:“皇兄憑一面之詞就斷定人在我曳香院里?”
“凝妃從長玉宮離開之后本應直接回長歌殿,當值的侍衛(wèi)卻說凝妃穿過一處花園去了曳香院側門。此時不在你曳香院在何處?裕王,她可是你的嫂子。”鳳于飛沉眸冷聲提醒。
鳳于曳不怒反笑,悶悶的出了聲來:“看來今日你是非要在我這曳香院找到她不可了。不錯,她確實來了,現(xiàn)在在本王的床上躺著,皇兄,臣弟的嫂子,難道不是應該只有皇后娘娘一個人么?”
鳳于曳的話習慣性的帶了些許的嘲諷和不屑,神色挑釁,那樣子簡直是要看見鳳于飛當面抓狂才會開心一些。
“你說什么?在你床上!”鳳于飛咬牙切齒,臉色陰霾,手指關節(jié)捏的咔咔的一陣響,在瞧見鳳于曳的神情時候卻又在順便恢復了平靜。
鳳于曳!總是能輕易的就撩撥起他隱藏的情緒。這些年他以撩撥他的怒氣為己任,只要見面就只能不歡而散。
他們之間本該是互相依賴互相依存,何以到了互相仇恨的時候了么?
此時的鳳于飛腦中閃過的全都是凝歌在鳳于曳身下婉轉求歡的畫面,心中就好像是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一樣沉沉的不能喘息。
為什么總是他?又為什么總是她?皇宮之大,多的是人潮翻涌,只是這兩人為何總是要這樣難堪的碰撞在一起?
鳳于飛心中刺痛,只覺得失望之極!竟然抬手毫不客氣就一巴掌就向著鳳于曳甩了過去。
鳳于曳如今很是滿意鳳于飛的情緒,竟然閉上了眼睛等著那即將到來的疼痛。卻不料鳳于飛那一巴掌在半途被凰肆的折扇微微一個格擋就化去了力道。
凰肆見鳳于飛臉色不善,顯然是動了震怒。他手上折扇的力道分毫不減,面上笑容如沐春風,道:“皇上,有話好好說才是。凝妃娘娘此時身體欠安,曳香院并無偏殿,合宮里能躺的只能是王爺?shù)拇病!?br/>
“你閉嘴!”
“你閉嘴!”
鳳于飛和鳳于曳難得異口同聲,吃了啞巴虧的凰肆只得聳聳肩膀退后一步坐山觀虎斗。
鳳于飛這時候反應過來,一把抓著凰肆的領口沉聲道:“你剛剛說什么?身體欠安?”
“不敢瞞皇上,卻是中毒了的。”凰肆接口,神色凝重,“今日凝妃娘娘確實是誤入曳香院,不過是一杯酒下肚的功夫就口吐黑血,昏迷不醒。”
鳳于飛顧不得許多三兩步就進了內室,眾人一處尾隨,唯獨留了玉卿孤孤單單的站在正廳,門外揚起一陣冷風,吹拂的兩鬢烏發(fā)繚繞生姿,玉卿微微眨了眨眼,斂去了眸子里的擔憂愧疚,松開了扣著衣袖的手指,長喘了一口氣才緩步跟了上去。
凝歌安然閉目,確實是如凰肆所說昏迷了。鳳于飛瞧著那安安靜靜的人心中有片刻的驚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側坐在床邊。
好在脈搏有力,生命跡象旺盛。看起來不過是睡著了。
玉卿連忙湊上去低聲呼喚凝歌:“凝妃娘娘?”
巋然不動,顯然是睡的深沉。玉卿探過凝歌的脈搏,松了口氣道:“皇上安心,娘娘并無大礙。何況四爺這些年云游天下,卻也是難得的妙手回春的圣醫(yī)。解這點毒藥還不在話下。”
鳳于飛探手用食指掃過凝歌的側臉,沉聲道:“凝妃在曳香院中毒昏迷,你們還有何可說的?”
鳳于曳冷笑:“皇兄剛好抓了個現(xiàn)行,臣弟自然無話可說。臣弟毒害妃嬪,欲行不軌,又加諸穢亂宮闈,這些個罪名皇兄認為可妥當?”
鳳于飛冷冷的掃了一眼鳳于曳,眉眼深沉,有暗流涌動。許久才一字一句道:“即日起,凝妃中毒事情未查清楚之前,曳香院封禁,裕王鳳于曳不得出正殿半步。任何人不準探視!來人!徹查曳香院酒水,若發(fā)現(xiàn)有毒立刻匯報!”
門口安靜守著的侍衛(wèi)齊聲應是。
鳳于曳卻好像是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局,冷冷笑道:“皇兄封不封這曳香院又有何區(qū)別?不如直接殺了臣弟來的了當!”
鳳于飛抓著凝歌的手微微用了點力氣,又好似想起來些什么一樣連忙放松。
凰肆連忙拉了步步緊逼的鳳于曳:“裕王,適可而止。”
一直保持沉默的玉卿微微抬了抬眼皮,走到床邊上小心的幫凝歌理了理衣衫,又體貼道:“皇上,久留在這曳香院對凝妃娘娘終究是不好。先回去再行論處吧。”
眾人都能看出來鳳于飛對凝歌心思厚重,凰肆張了張口本來想要說些什么,終究是在瞧見鳳于飛打橫抱起凝歌的時候悠然閉口。
“明國公凰肆擅離職守,未盡太醫(yī)職責,又系是有下毒嫌疑,關押天牢,擇日審判。”鳳于飛沉吟著丟了一句話,轉而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曳香院。
鳳于曳本來還想說些什么,奈何被凰肆一把攔住,鳳于曳身形一個不穩(wěn),手中的拐杖落了地,身子一滑就半跪在地上,死死的盯著來回開關的門扇,“噗”的一聲就吐出一口鮮血來。
“曳!”凰肆探手一把攥住鳳于曳脈門,眉頭緊鎖,又轉而一把拉開了鳳于曳耷拉在身上的白袍,隱藏在衣服里面的小腿強自支撐著,那上面的褲腳已經被擼了上去,露出了膝蓋以下一大截蒼白羸弱的腿肚子,只是那腿上隱約有許多個好似被針扎出來的圓點,襯在那蒼白皮膚上無比的礙眼。
凰肆沉吟:“分明叫你不要動,這銀針如今盡數(shù)被你吸入經脈血液里,要取出來費工夫不說,你這腿日后怕是沒有的治了!”凰肆不敢耽擱,連忙以兩指一并,在那小腿上飛快的一滑,就隱約可見皮下有袖長的銀針形狀鼓了出來,鳳于曳渾身劇烈的抖了一下,不可抑制的仰頭壓抑著要呻吟的欲望,很快,按小腿也隨著鳳于曳的動作劇烈的在發(fā)抖。
此時來羈押凰肆的官兵站在門口面面相覷,終于還是有默契的后退一步靜靜等著。
凰肆把流竄在血液里的針都逼到鳳于曳的腿腹上,一些銀針上行經脈,幾乎侵襲到了心脈。凰肆眼神幽深,猛然就分了神想起了凝歌的倔強和無助。
就是這樣的女子,叫一向在這深宮里冷心冷肺的鳳于曳不顧性命。鳳于曳要這腿康復,只是為了那女子卻可以連腿和性命都不顧了。
他們之間總該有些不能言說的事情。
凰肆這樣想著,手腕上一翻,從鳳于曳的胸口下方逼出一根銀針來,微微一晃就打在正對面的紅木雕花的門上。
“唔……”鳳于曳痛呼一聲,以雙手撐地,險些就要暈倒過去。
“幸虧你是性命無憂,抱著她難道就什么都可以忘了?”凰肆沉聲斥責道。
鳳于曳死死咬著嘴唇不出聲,只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兩個坐在地上的人就已經冷汗透背,尤其是鳳于曳,整個人就好像是被大雨淋濕過一樣的狼狽。
奈何他死死咬著嘴唇一聲不吭,感受著那銀針流竄的疼痛感,抽絲剝繭。
不過是不經意之間闖進身體里,等到剝離出來的時候卻是那樣的疼。
這不正是凝歌么?
鳳于曳昏昏沉沉這樣想著,只感覺凰肆最后一個發(fā)力在腳腕上一拖,如骨髓崩裂,又如經脈盡斷,疼的他眼前昏花,一個趔趄就昏倒在地。
“曳?王爺?”凰肆俯身晃了晃鳳于曳,鳳于曳身子微微晃動一下,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凰肆:“救她。”不過是簡簡單單兩個字之后,頭一側又昏了過去。
“誰?”
凰肆抹了額頭上的冷汗,見鳳于曳又痛昏過去了,又忙著把鳳于曳拖到床上,幫他蓋被子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被子下面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個小盒子。
精致的玄鐵盒子上雕刻這繁蕪復雜的花,花瓣和花蕊都清晰可見。又輔以淡雅的色彩細細描繪,當真是絕妙無雙。且一看就知道是女子之物,莫不是裝著胭脂水粉一類的東西。
這床上躺著的人除了凝歌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這盒子也定然是從凝歌身上掉落下來的。
剛才鳳于曳說救她,說得是誰?那個凝歌么?
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呢?
凰肆這樣想著,只心思一轉,飛快的趁著給鳳于曳蓋被子的空閑把那盒子斂入袖中,站起身來時候可以撣了撣那不曾招惹塵埃的袖口,對著身后準備押送他的侍衛(wèi)閑散一笑:“走吧。”
兩個侍衛(wèi)一愣,又很快對凰肆拱手:“四爺,得罪了!”
凰肆擺擺手,迤邐著一襲紫色長衫在兩個侍衛(wèi)的護送下去了天牢。那樣閑散的姿態(tài)看在眾人眼里,卻好像他根本就不是去坐牢,而是去天牢里探望就不曾見面的老朋友,就連那嘴角的笑意都不曾收斂過。
奈何曳香院的事情終究不會那么輕易的過去,凰家四子被羈押天牢是件大事,并那昏迷著的凝歌都還沒有尋出個緣由來,這后宮注定要掀起一番云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