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真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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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真相(1)
凝歌還沒有醉到忘記自己的身份,用力掙扎了一下,探手在那男人身上一摸就扯下來一塊牌子,抬腳一個側(cè)踢,腳背正刮在“鳳于曳”的小腿,卻不料今日參加這合宮宴穿了一雙八寶鞋,鞋面上鑲嵌著各種東珠珍寶,這一踢的可是把她自己的腳背傷的不輕,兩人的神智皆有片刻清醒。
鳳于曳呵呵笑出了聲:“你倒是有意思。”
凝歌摸著腳背倒吸著氣,毫不客氣的回擊回去:“有意思你妹!”
“我妹?”男子側(cè)首,不明就里。
“凝妃娘娘!”遠處傳來一聲呼喚,凰肆眼神一暗,輕微的推開在懷中的凝歌翻身就上了假山的頂端,只隱在那假山峰頂?shù)谋澈蟆?br/>
聽那聲音正是熟悉不已的琪和公主,若是被這丫頭發(fā)現(xiàn)他在這里,還擁著皇帝的妃嬪,非要翻了天不可。
琪和正一點一點的靠近凝歌,凝歌閉上眼睛醉倒在假山邊上,眼角猶然掛著淚水。
“娘娘?”琪和輕微的推搡了凝歌一把,凝歌清醒過來,瞧見不甚清晰的琪和道:“琪和?不是鳳于曳么?怎么又換成你了?”
琪和眼神微閃,四顧不見人:“二哥正在宴席上彈琴助興,說什么混話呢!”
凝歌淡淡的哦了一聲,只當自己是在做夢,就這琪和的手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回了宴會。又總覺得剛才那感覺太過真實,回頭一看,那假山深處黑漆漆的什么沒有。用力的攥了攥手,才發(fā)現(xiàn)手里攥著一塊碧玉牌子,冷風(fēng)一吹,凝歌瞬間清醒了大半,下意識就把那牌子斂入袖中。
琪和回頭:“你這一走,宴會上發(fā)生了許多事情。”
凝歌恍恍惚惚的轉(zhuǎn)出一個假山正巧站在一盞大紅的燈籠下面,這時候才聽清楚空氣中回蕩著清幽幽的琴聲。
今日的琴聲退去了從前的悲哀之色,清透的好似杯中酒。正中了今日眾人大喜,卻正戳中了凝歌心中的悲哀之處。
不過這一切都比不過剛剛在假山后面那男子的神秘,鳳于曳不曾到后山,那后山后冒充鳳于曳的是誰呢?
她在和誰接吻?
“娘娘?”琪和又喚了一聲,凝歌抬頭疑惑道:“你說什么?”
琪和無奈道:“你喝多了么?我說到現(xiàn)在你竟然只聽到我叫你。”
凝歌打著哈哈,“是呢。喝多了。”
“你是因為皇兄寵信了那日在慈寧宮門口刁難你的柳妃難過么?”琪和忽然道。
凝歌聽完這話,酒就完全清醒了。好似胃酸泛濫,在肚子里來回的翻滾,連呼出來的氣息都帶著酸味。
只是鳳于飛終究不是她一個人的,在這深宮里活著或者是要互相依存,她就必須要接受這個事實。
凝歌苦笑:“柳妃復(fù)位了?”
琪和點頭:“太后搬出了西涼和鳳翎國邦交,賜了柳妃今日侍寢。皇兄應(yīng)了,我這才想起來這柳妃似乎昨日里因為在慈寧宮門口刁難你和玉貴妃下了位子,今日就被皇嫂搬出來用,豈不是在打皇兄的耳光。皇兄的日子過的艱辛,為著二哥和我步步為營,這許多年和凰家相安無事,我看著都覺得辛苦。”琪和小心的觀察著凝歌的神情,這才瞧見凝歌面如死灰,似乎受了什么大打擊一般,本是喝了酒,面上當是桃花粉面,卻不料是慘白如紙。
琪和暗道不妙,連忙解釋道:“不過我能看出來皇兄待你最是不同,為了保你甚至愿意犧牲一切。若非是因為你,皇兄不會這么早早跟凰家表現(xiàn)出些勢不兩立來。我就說,你是改變皇兄的救星。也是拯救我凰家的救星。”
玉卿如今順利踏上了貴妃的位子,雖然不受太后待見,但是她畢竟是和鳳于飛是親兄妹,這樣明目張膽的夫妻關(guān)系若是能保護玉卿,即便是違背人倫凝歌也可以接受。
這邊的大石頭剛剛落了地,琪和的一番話卻是叫凝歌心中又沉悶的壓上一塊大石頭。她不自禁的就想起林家滅門的事情,手上微微一抖,一把就抓住了琪和的手:“公主……我待你當真如知心的妹妹。你說他為我犧牲一切,說的是不是那日我因為私逃禁閉擅自出宮被關(guān)押莫名獲救的事情?”
琪和眼神一閃,有些懊惱的捂著自己的嘴巴:“額……我不過是信口給你一說……你不必多想……”
凝歌更加確定了琪和的躲閃,抓著琪和的手用力了一些,那力道險些就要把琪和的手捏斷。
她心中的疑竇越來越大,幾乎膨脹到她肚子里根本就承載不了的地步:“不,那日里我從冷宮莫名被帶出來,到底跟林家滅門案有什么關(guān)系?”
琪和一驚,忙捂住凝歌的嘴巴:“祖宗,你可小點聲。這宴會上人多嘴雜,林家的事情剛被壓制下去,若是再被挑起來追究,你是想皇兄萬劫不復(fù)嗎?”
凝歌倒抽了一口冷氣,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琪和。腳下一個踉蹌險些就摔倒在地,恰好后背有嶙峋的假山作為靠背,恪的后背生生一陣疼痛,凝歌也不能顧及。
“你這么說,是當真有關(guān)系了?”凝歌嘆息一般的低吟,聲音幾乎要垂到塵土里面去,一想起玉卿原本生來帶笑的眸子如今都是哀傷,她的心就死死的揪了起來,好似有一把鋼刀不斷搜刮著其中的皮肉。
“我身在佛堂十余年,不愿意出來是不想看這些人斗來斗去的。林家滅門當夜皇兄來尋我超度,第二日一早林府就面目全非。我查來查去,才發(fā)現(xiàn)源頭是在皇后和你身上,凰家小字輩有一個公子叫凰凜,癡戀林家幺女,因為垂耳不得自殺。只是滅林家門的不是凰家,卻是我皇兄……我皇兄和凰九之間必定是有交易才能這么做,我自然要想想這宮里是誰能交換一朝重臣一家的性命。”
琪和目光炯炯的看著凝歌,許久才道:“巧合的是林家滅門之后,原本可能會死在冷宮里的你卻無比順利的被皇兄帶出來了。你知道治罪的雖然是母后,皇兄雖然是一國之君,但是終究是掌握在凰家手里,連母后都是凰家人。當真那許多人的面治你的罪,若是后來不能給個說法,皇兄有心放你也是束手無策。”
凝歌仰頭壓抑著眼淚,揮手道:“你不必說了。我不過是個螻蟻之軀,以一朝重臣換我一條性命,我當不起。”
琪和心下著急,逼近了一步抓住了凝歌的手腕:“你可知我這番為何不再回佛堂?”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你必須要知道。這是你欠著玉卿的,也是你欠著林家的。我皇兄為我和母后還有耳根隱忍被凰家壓制,窩窩囊囊這許多年。有人設(shè)計逼你步步與凰家為敵,接連我皇兄也在做最后的隱忍。馬上就要到底線了,只要你稍加促成,皇兄就能和凰家撕破臉皮。我真是受夠了這些年看著皇兄的忍讓,我情愿大打一場,丟了這江山有何妨?”琪和很是激動,眼眶也跟著發(fā)紅:“你以為佛堂的日子好過?我從黃口小兒長成妙齡少女,每日都是和佛祖為伴。為什么?是皇兄怕我得罪了凰九落不得好下場!我六歲的時候招惹了凰九,險些命喪公主府,皇兄為了保我拆散江南大壩,死了十個人換了我一條性命。可是我卻什么都不能做!因為我背后還有母后和皇兄,還有二哥哥。”
凝歌終于明白了當年公主入佛堂時候江南那場大水,原來不是什么自然災(zāi)害,而是鳳于飛做出來的假象。
他要有多偏執(zhí),甚至多無力才會做這樣的決定。
他雖然坐在龍椅上,身居高位又和嘴里那個“孤”有何區(qū)別?
只是凝歌偏生不信,鳳于飛工于心計,運籌帷幄,能掌握好除去凰家之外的半邊天本事也絲毫不遜色于凰家一眾。這些年屈居于凰家這許多年多半都是在等待機會,只是他等的到底是什么樣的機會呢?
“所以你們選我,只不過是因為我孤身一人,不怕死后牽連他人?”凝歌冷笑。
思及往事,琪和淚眼迷蒙:“不,只是因為你有和凰家對立的勇氣罷了。皇兄在意你,就一定會護你周全,你能改變他,至少能逼他和凰家決裂。即便是賠上了我們所有,我也再也不愿意過這樣處處受制于人的生活了!”
凝歌后退一步:“你不曾想過,你這樣偏執(zhí)會毀了你皇兄所有的計劃的。”
“什么計劃,若是有計劃,何以要犧牲林家來救你?這十多年過去了,母后也是黃家人,你難道要他隱忍到母后仙去?”
“你太高估我了。”凝歌始終不愿意承認,“太后身體安康,以后的路還長。”
琪和卻步步緊逼:“二哥哥不能體諒皇兄,母后終究是凰家人,皇兄要兼顧天下,兼顧這惱人的后宮,你難道忍心看著他累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