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冷宮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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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冷宮春事
“凝歌,不要太過得意,今日凰家所有的債,你終究還是要一筆一筆還回來的。”凰九咬牙道。
凝歌渾不在意,漫不經(jīng)心的挑著自己的手指,眼光不經(jīng)意之間就向著門口掃了一眼,手上的動作猛然一頓,挑眉岔開了話題道:“這次事情的參與者可不止我一個,娘娘難道不想知道這債還有誰和我一起背嗎?”
凰九眉目一冷,猛然轉(zhuǎn)過頭去,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次才緩緩說道:“家門不幸,等大哥回來,也一定會慢慢清理。”
凝歌撫掌而笑,別有深意道:“家門不幸是凰家的事情,娘娘貴為一國之母還是不要多伸手的好了。何況娘娘從派人潛伏在那個人身邊開始就已經(jīng)存著懷疑,總不能要別人坐以待斃吧?”
“凝歌!凰肆自然有凰家處置,你休想插手。”凰九冷聲警告。
凝歌挑眉:“娘娘何時聽我說過凰肆爺了?還是娘娘心中那個家門不幸就是指的凰肆爺了?”
凰九一時之間被凝歌堵的無話可數(shù),只能端著一張毫無表情的臉靜靜的站著。
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尷尬起來,門口有身影一閃,只在門邊上露出一角華麗的紫色滾邊之后就隱在了墻后。
凰九低喝一聲:“誰?!”說著三兩步就到了門口,只是那門口卻只剩下一陣陣席地而起的風(fēng),那一角華麗的衣衫卻好似一場非凡的幻覺一樣絲毫不存在。
凝歌也跟到了門口,跟著凰九的視線環(huán)顧四周。忽地眼前一亮,指著地上道:“咦,這里有一個扇墜!”
凰九眼神幽深,低垂著頭看了地上的扇墜一眼,瞬間臉色一邊,探手撿起地上的扇墜握在手中,臉上當(dāng)真是青紅紫白什么顏色都有。
凝歌看著凰九吃了蒼蠅一樣的神情心中好笑,卻又故意道:“這扇墜熟悉的很。”
凰九淡淡道:“不過是身邊丫鬟的東西,叫娘娘見笑了。”
凰九忽然變得多禮起來,聽的凝歌耳朵里一陣酸,她看著門口已經(jīng)消失不見的紫色,又看了一眼尚且還在搖晃的松柏,眸色微微亮了一下,又飛快的暗了下去。
剛才她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不過仔細(xì)一想在整個鳳翎國怕是都難以找到這樣華麗的紫衣,何況是在這樣封閉的皇宮里。
沒有人能把紫衣穿成那樣華麗高貴,氣質(zhì)逼人的效果。只有凰肆。
凰肆什么時候來的,來做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不可能一直依靠凰肆,凰肆之所以幫著凝歌不是因為凝歌有多值得同情,而是凝歌要對付的人恰好是他要對付的人。
于是他就在什么人都不得罪的情況下借著凝歌和皇帝的手殺了凰叁。
神不知鬼不覺。
只是凝歌卻并不想要這個人這么順心。
凰九已經(jīng)是有所懷疑,只不過還需要一些時間和機(jī)會去確定,而凝歌干脆就送上這個機(jī)會好了。
橫豎凰家內(nèi)亂,凰肆不管是不是走投無路,終究還會來找她。
凝歌勾起一抹冷笑,沖著凰九道:“明日一早長彥就會來宣旨恢復(fù)娘娘的身份,娘娘還要在這里多委屈一個晚上。妾身這就不奉陪了!”
“凝歌!”凰九忽然開口道,聲音清冷,卻是在凝歌意料中。
凝歌剛要調(diào)轉(zhuǎn)腳步剛要走,聞言猛然停下腳步:“娘娘有何指教?”
凰九半瞇這一雙狹長的鳳眼,死死的盯著凝歌:“若是我不肯恢復(fù)位份呢?”
凝歌一愣,想了想才道:“各位國公爺?shù)綍r候必定會集結(jié)兵力包圍京都,或者他們本來就有推翻鳳家自己為天下之主的念頭。說不定各位還會要挾說要交出娘娘和我,娘娘說我猜的對不對?”
凰九冷笑:“那你覺得到時候皇上還會寬恕你嗎?”
凝歌聳肩:“那你覺得皇上會不會寬恕你呢?”
凰九抿唇:“那就試試看。”
凝歌挑眉:“可以,只是皇上從來都不是傻子,這京都為了國公爺?shù)牡絹砜墒亲鲎懔藴?zhǔn)備,到時候凰家勢力折損,對皇上毫無威脅,不叫他人鉆了空子,皇上也就更加的無所顧忌了。娘娘聰明如斯,費盡心思想要強(qiáng)大凰家,想必會找到最好的平衡點的。凝歌只祝賀娘娘完事平安了。”
凰九死死扣著手中的袖口,直到那護(hù)甲直直的掐進(jìn)肉里,由著那疼痛不斷的蔓延才恍然驚醒。
“出去!”凰九冷冷道。
她看著凝歌的目光里帶著快要爆發(fā)的憤怒還惱恨,若是對面站著的人不是凝歌,怕是要為了這樣的眼光嚇的魂飛魄散,偏生凝歌卻絲毫不懼怕這樣的眼光,不屑的看了一眼就笑著揚長而去。
凝歌的身影剛出了冷宮門口,凰九膝蓋一軟就癱軟在地上,她只要一想起來凝歌那張淡定的笑臉心中就好像是長了一根刺一樣的疼。
“啊!”凰九尖叫了一聲,一伸手就把身邊的一張桌子盡數(shù)推倒,桌子上的茶碗碟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有碎片咕嚕嚕的滾到了凰九身邊,她卻毫不顧忌上面尖銳的鋒利,探手一把把那碎片攥在手中,直到鮮血橫流也不肯放手。
到現(xiàn)在為止,凰九才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不夠堅定,在這個女人面前永遠(yuǎn)都淡定不下來。
一想到凰捌凰叁的死,一想到她站在鳳于飛身邊小鳥依人,凰九心中就有洶涌的恨意,那恨意已經(jīng)是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即便是用盡了力氣也拔不出來。
她費勁了心思都得不到的東西,這個賤人唾手可得。凝歌甚至只在一個手指揮動之間就能置喙她的去處和命運!
她凰九何曾這樣的狼狽過?凰家何曾這樣被動過?
都是因為這個該死的凝歌!
“凰叁,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凰九瞧著隱藏在角落里凰叁的牌位咬牙切齒的低咒,又惡狠狠的把手中茶碗的碎片向著那牌位砸去,飛揚的弧線正中牌位中央,砸在那鮮紅的“凰”字上。
“咚!”的一聲響,原本放在案幾下面的牌位應(yīng)聲倒下去,露出了里面接連幾個的牌位。
而凰九掌心的鮮血卻好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流個不停。
凰九看著自己的掌心,看著看著就笑了起來。
“鳳于飛,你以為你真的贏了?你不還是害怕我凰家的勢力,終究要恢復(fù)我的位份!我會跟你證明我們才是命定的龍鳳配,而那小賤人終究只是你的一顆棋子!”凰九惡狠狠道。
“娘娘!”門外傳來一聲焦急的呼喚,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音,凰九只覺得頭頂上暗了下來,腰身一緊就感覺被人抱了起來。
凰九一愣,旋即道:“你怎么來了?”
她有些迷茫的看著面前的俊臉,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慣常清冷的絳寒。
絳寒一半如玉的臉頰正好面對著凰九,叫她生出許多的迷茫來。而另一半邊臉上卻是丑陋的面具,和完好皮膚的接縫上的傷口已經(jīng)好了個十之七八,總算是叫這張臉看的順眼多了。
凰九避開目光,絲毫不隱藏眸子里的厭惡,在絳寒的懷里用力的掙扎一下,低喝道:“放肆,放我下來。”
絳寒抿唇,認(rèn)真的看著凰九:“娘娘的手受傷了!”
“啪!”的一聲,凰九的一巴掌毫不客氣的甩在了絳寒臉上,只是那一巴掌卻不順手,只打在了那堅硬的面具上,受傷的血污瞬間就沾染在那青白色的面具上,叫那本來就猙獰的面具變得更加的恐怖。
凰九收了有些疼的手,冷聲的重復(fù)了一次:“狗奴才,放我下來!”
絳寒皺眉,輕輕的放下了懷里的凰九,目光卻依舊是停留在凰九手上的鮮血:“娘娘受傷了。”
凰九躲開了身子:“不必你管。你出去!”
絳寒欲言又止,許久才道:“現(xiàn)在外面全部都是您的人了。”
凰九冷笑一聲:“我來猜猜,是你去求那個賤人的吧?”
絳寒不肯作聲,凰九一回身之間就覺得氣血翻涌,看著面前這張臉氣不打一處來,反手一巴掌又甩在了絳寒完好的臉上。
“誰叫你去的!”
絳寒被打偏了頭,只是定格在這樣的位置許久不能動彈。那原本無暇的臉上瞬間起了四條清晰可見的紅印,可見凰九這一巴掌的力道。
“你不過是個奴才,我的生死不需要你來置喙!更不需要委屈你那已經(jīng)很卑賤的膝蓋來幫我求這樣的情!都是因為你!那個賤人才這樣的囂張!你滾出去!”凰九惡狠狠的指著門口,似乎是把積攢在心中所有的痛苦都發(fā)泄在眼前這個沉默的男人身上。
絳寒不動,凰九抬起手掌又要打他,只是手才剛抬起來,卻被絳寒一個用力攥在了手里,愣是半點也動彈不得。
絳寒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紅了眼睛的凰九。
凰九不斷的踢打絳寒,口中都是不堪入耳的謾罵:“你這個卑賤的奴隸!放開我的手!否則我剁了你的手!”
絳寒深吸一口氣,猛地一個拉扯,就把處在抓狂中的凰九壓在懷中,任憑凰九如何的掙扎都不肯松手。
他不是奴隸,只不過是甘心做他的奴隸罷了!
絳寒的眼神幽深,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層霧,心中正是氣血翻涌,腦中一陣混沌,竟然低頭就壓上了凰九喋喋不休的紅唇。
凰九渾身僵硬,瞬間就愣在了原地。
絳寒的唇是涼的,因為面具遮擋的關(guān)系,壓的她的嘴唇有些疼,臉上沾染了鮮血的味道直沖著凰九的鼻端。
她死死的盯著面前的絳寒,卻只看見絳寒蒙了血絲的眼睛。
他怎么了?
絳寒一動手,卻絲毫沒有要放過凰九的一絲,手指一動輕而易舉就挑來了凰九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