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裴恒的勸告
裴恒也不在意,而是認真的看著陳楚楚,緩緩的說道:“你如今行事,在花垣城里早已是天怒人怨,現(xiàn)如今你還并未鑄下大錯,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若是他日大錯鑄下,就再也沒有回頭之路了。”
聞言,陳楚楚臉上先是閃過一抹譏誚的嘲諷,隨即便裝出一副渾然不知裴恒為何指責自己的純真樣子,悠悠然的問道:“裴司學何出此言?”
裴恒臉色黑沉的說道:“我問你,韓爍怎么回來了?”
雖然是這樣問,但是裴恒心里卻再清楚不過的了。
花垣城被圍,而陳楚楚卻和韓爍在一起,事情十分顯而易見。
現(xiàn)在陳楚楚和韓爍勾結(jié)犯上,已經(jīng)是花垣城的官員之間人盡皆知卻又心照不宣的事情。每個人心里都清楚,只不過沒有一個人敢說出口罷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陳楚楚如今分明就是被韓爍給利用了。
韓爍是玄虎城人,若是事情敗了逃回玄虎城,他依舊還是玄虎城的少君,花垣城里的這些事情又與他何干?
但是陳楚楚不一樣,陳楚楚是花垣城的人,大逆不道逼宮篡位,到時候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罪名只能由陳楚楚自己來扛,那才是真的沒有生路了。
陳楚楚眸光一閃,淡淡的說道:“教坊司樂人失蹤案乃林七自導自演所做出來的,本來就不怪韓爍。”
話音一落,裴恒死死盯著陳楚楚,問道:“那我再問你,圍困城主府的護城軍是你的人還是韓爍的人?”
聽到裴恒的話,陳楚楚沉默下來,臉上透漏著一種十分陰郁的神情。
見狀,裴恒哪里還能不明白?
裴恒苦笑著搖了搖頭,臉上滿是苦澀和無奈的說道:“楚楚,我知道你不會將我的話放在心上,可我還是要說,你想要的一切本來可以是你的,但如果你先動手去搶,就不再是你的了。”
“裴司學這句話說得真有意思。”陳楚楚忍不住嘲諷的笑了一聲,不屑的說道:“既然是我的,早點得到晚點得到只是時間問題,不勞裴司學,不,現(xiàn)在您連司學都不是了,我還尊稱您一聲‘裴司學’,不過是給已故裴司軍臉面而已。”
裴恒瞬間啞口無言,看著陳楚楚的目光有些不敢置信。
“你……”裴恒感覺自己的聲音已經(jīng)喑啞到了極致,不知過了多久才開口說道:“你為什么會變成這副模樣?”
說這句話的時候,裴恒的臉色極其難看,有一種不正常的蒼白,但是目光卻很是沉痛。
對上裴恒看她的眼神,陳楚楚禁不住怔了一下。
自從和韓爍合作圍城之后,陳楚楚已經(jīng)看到過各色各樣的目光,有厭惡的、有懼怕的、甚至是有痛恨的,但是卻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用痛心的眼神看著她。
在這一瞬間,不知道為什么,陳楚楚無端的有些心虛。
但是很快,陳楚楚便將腦海之中這些無關緊要的想法給驅(qū)逐出去了,然后緊接著聲音冷硬的對裴恒說道:“裴司學,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慢走不送。”
聞言,裴恒目光緊緊地看著陳楚楚,張了張嘴似乎是像是要把說什么,但是最終卻什么也沒有說出口,而是失落的轉(zhuǎn)身離開。
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的韓爍看著裴恒離開的背影,沉思了片刻之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陡然一邊,而后對著陳楚楚說道:“今天二郡主也累了,我們明日再繼續(xù)商議后事吧。”
“少君慢走。”陳楚楚點頭默認。
無論是裴恒還是韓爍,這兩個人都是向著陳芊芊的。
即使是陳楚楚面上再怎么不愿意承認,心里也是萬分清楚的。
而剛剛被裴恒說了一通,陳楚楚也沒有心情再說這些事情了,所以也就默認韓爍離開。
韓爍轉(zhuǎn)身,急匆匆離開。
梓年看著韓爍離開的背影,困惑不解的問道:“這韓少君怎么見了裴司學就心神不寧的?怕不是韓少君心中還惦記著少城主吧?”
聽到這話,陳楚楚回過神來冷笑一聲,嘲諷的說道:“韓爍可是睚眥必報的人,裴恒去見陳芊芊,不但無法幫她,還會激起他的怒氣。”
聽到陳楚楚的話,梓竹多少驚了一下,然后好奇的問道:“郡主您是說……”
陳楚楚面色陰狠的說道:“韓爍可不是什么心胸寬廣的人,也更不是咱們花垣城的男人!裴恒對陳芊芊的那點心思人盡皆知,裴恒越是出現(xiàn)在韓爍的面前、越是關心陳芊芊……依照韓爍那睚眥必報的性子就越是會引起韓爍的怒火……這不是很好玩嗎?”
說到最后,陳楚楚才慢悠悠的笑了起來。
怒火總是要發(fā)泄的啊……
韓爍不論是遷怒于裴恒還是陳芊芊,她都樂得在旁邊看個笑話。
她不信什么好事都是陳芊芊的!
韓爍就算是心里依舊還想著陳芊芊,可是對于陳芊芊將他流放的事情怎么可能會就這樣揭過?!
“可是郡主……”梓竹略微有些遲疑的說道:“裴恒一定會去月璃府么?現(xiàn)在全城戒嚴,裴恒應當不會惹禍上身的吧?”
連那些官員當中敢露頭的都寥寥無幾,更何況是區(qū)區(qū)一個裴恒了。
裴恒家當初的確是花垣城中的鼎盛望族,但是自從先裴司軍戰(zhàn)死之后,裴家已經(jīng)逐漸的開始沒落了,到了如今,裴府的主子更是只剩下裴恒一個男子。
更何況現(xiàn)如今裴恒連司學都不是了,又有什么本事沾惹這些事情?
“他若是怕惹禍,今天也就不會走這一趟了。”陳楚楚不屑的笑了一聲,“他便是這樣一個人,從前陳千千刁蠻任性肆意妄為欺壓他人的時候,也不見他怕過,更加不見他對陳芊芊假以辭色……如今他更不會怕現(xiàn)在花垣城里的動亂!”
怕?怎么可能!
如果裴恒真的怕的話,又怎么可能感到她的面前來叫囂?
不過裴恒終歸是于那些老不死的官員不一樣。
裴恒的年紀雖然比她大了沒幾歲,但是終歸還是有從前的師生之誼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陳楚楚并不想動裴恒。
另一邊,裴恒匆匆趕到月璃府,卻看到郡主府早已被護城軍包圍,臉色當場就變了。
裴恒小廝看到裴恒是這幅神情,當場就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