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堂兄,你醒了?
蕭嫣漫不經(jīng)心地點了點頭,開口說:“是的,我早就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也早就有對策了!不過,還是要多謝你前來告知。所以,現(xiàn)在可以回去睡覺了嗎?”</br> 薛優(yōu)聽了蕭嫣的話,倒是放心下來了。</br> 但是,他很好奇,蕭嫣的對策到底是什么?</br> “我能不能再問一個問題?你的對策,到底是什么呢?”薛優(yōu)問。</br> 蕭嫣表情頓了頓,隨后笑著說:“這對策嘛,不太好跟你說。不過,崔家主的計策注定失敗,你看著他搭臺唱戲就行。”</br> 蕭嫣說完,提步離開了。</br> 薛優(yōu)雖然不太明白到底是咋回事,但是也知道蕭嫣既然這樣說了,只怕他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br> 于是,他沒有再說什么,而是目送蕭嫣離開。</br> 兩人會面的地方,是湖邊的涼亭。</br> 那應(yīng)該是專門建來供來往趕路的人歇腳取水的亭子。</br> 蕭嫣從亭子出來之后,就往營地方向走去了。</br> 這時候,逐月出現(xiàn)在了蕭嫣身邊。</br> 蕭嫣去見薛優(yōu)的時候,逐月一直在亭子頂上,關(guān)注著周圍的情況。</br> 雖然逐月是在亭子頂上,但是卻隱約聽到了兩人的對話。</br> 之前,逐月聽說慕非寒因為沒有完全康復(fù)而沒有來,就覺得奇怪了。</br> 她印象之中的慕世子,只要聽說蕭嫣有危險,就算是只剩下半條命都會過來的。</br> 這一次竟然會因為沒有完全恢復(fù)而放棄過來,這聽著就很扯淡。</br> 不過,當(dāng)時她看到自家姑娘表現(xiàn)倒是平淡,那時候就想問一問是怎么一回事。</br> 也是因為臨時有事,才忘記問這件事。</br> 如今偶然聽到,令她感覺到意外。</br> 她倒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原因。</br> 逐月來到蕭嫣身邊,低聲問了一句:“大小姐,世子吃的解藥,當(dāng)真是有問題嗎?”</br> 蕭嫣點點頭:“確實,那解藥里邊,包含不少可以忘情的藥物。用于痛失所愛,深陷痛苦,無法自拔。不過,這種藥的效果,并不是永久的。當(dāng)服藥之人,看到所愛之人,就會漸漸想起過往感情。如果是看到相似的人,也有可能會想起過往感情,還會將相似之人當(dāng)成所愛之人,稱之為寄情。”</br> 逐月聽了,連忙開口說:“這件事聽起來很可怕,可為何你這么淡定?”</br> 蕭嫣笑了笑,緩緩地開口說:“無論是忘情,還是寄情,都不過是幫助患者減輕失去所愛的痛苦罷了。所以,本質(zhì)上來說,是讓患者從痛苦之中解脫出來。我們的世子大人,并不需要減輕痛苦。其實,這樣的藥,對他影響不大。”</br> 逐月聽了,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影響不大,他不來找你。”</br> 蕭嫣一笑:“影響不大,不代表不會忘情。”</br> 逐月聽得是云山霧繞的,不太理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br> 她忍不住開口問:“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處理這件事的?”</br> 蕭嫣笑意盈盈地開口說:“小孩子家家的,別打聽這么多。有這時間,還不如回去睡覺呢!”</br> 逐月:……</br> -</br> 慕非寒是在蕭嫣離開京城之后的第三天醒來的。</br> 他睜開眼睛后,盯著帷帳看了半刻鐘,才緩緩爬起來。</br> 他此時心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扳倒四大家族,確保自己完全控制住西瀾,保證父母過上安寧平靜的日子。</br> 但是他總覺得不對勁,似乎自己忘記了什么重要的東西。</br> 但就是想不起來。</br> 他記得自己受的是箭傷,似乎是給一個姑娘擋了一箭,不過具體的細(xì)節(jié),他不太清楚了。</br> 那姑娘的名字和長相,他也記不清楚了。</br> 另外,他感覺自己躺了很久了。</br> 若是只是中箭,應(yīng)該不至于昏睡這么久吧?</br> 是還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嗎?</br> 慕非寒仔細(xì)觀察自己所在的床榻和房間,忽然發(fā)現(xiàn)了枕頭下,壓了一張紙。</br> 他將那紙拿出來,發(fā)現(xiàn)那竟然是一張畫。</br> 畫上畫的竟然是一個明媚絕艷的女子,她膚如凝脂、唇若含丹,明眸皓齒,笑靨如花,似乎所有美好的詞語,都可以用在她的身上。</br> 畫上空白的地方,有一行提字。</br> “蕭嫣自畫像。”</br> 慕非寒看著這一張畫出神,忽然,他感覺腦袋傳來劇烈的疼痛感。</br> 他將畫護(hù)在懷中,才捂著腦袋,咬牙抵抗腦袋里傳來的疼痛感。</br> 這時候,房門被推開。</br> 慕非寒皺緊眉頭,將懷中的畫塞進(jìn)胸前的衣袋中,才勉強(qiáng)抬頭去看來人。</br> 容清笛看到慕非寒坐在床榻上,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br> “堂兄,你醒了?你竟然醒了?簡直是太好了!”</br> 容清笛說完,朝著外邊喊了一聲:“張望,你家世子醒了,你快來啊!”</br> 很快,張望沖了過來。</br> 他正打算跑在容清笛面前,沖進(jìn)去給慕非寒行禮,卻被容清笛拽住了衣衫。</br> 容清笛不滿地白了張望一眼:“你著什么急?先看看錦囊!你不看錦囊,怎么知道蕭嫣讓我們做什么?”</br> 張望覺得有道理,于是他迅速拆開了蕭嫣離開前給他的信。</br> 信上,蕭嫣將計劃都寫了一遍。</br> 最后提到,讓慕非寒留在京中好好休息,讓他下令,由張望帶兵去指定地點埋伏就行了。</br> 還保證,天武衛(wèi)會在合適的時候,將四大家族那些人引入埋伏。</br> 容清笛看著張望手中的信,不由得稍稍點頭。</br> 張望看完信,不由得看了一眼容清笛,開口問:“你的信呢?”</br> 容清笛一笑,開口說:“沒忍住,早拆了,閱后即焚!”</br> 張望:……</br> 容清笛頓了頓,繼續(xù)說:“內(nèi)容其實差不多,只不過多了幾句閨中密友說的話罷了。”</br> 張望還想說什么,卻聽到里邊傳來了慕非寒冷淡的聲音:“你們不進(jìn)來,在那里做什么?”</br> 之前,慕非寒腦袋里傳來撕裂般的疼痛,顧不上他們。</br> 如今緩過來了,不由得朝著兩人問了一句。</br> 容清笛率先走了進(jìn)去,</br> 她朝著,慕非寒一笑,開口說:“堂兄,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什么不妥?”</br> 慕非寒聞言,稍稍搖頭,神情卻滿是狐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