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眼淚再也止不住了,簌簌落下
蕭嫣離開之后,慕非寒皺著眉頭,坐在原地,眉眼之中帶著疑惑。</br> 記憶之中,二叔對他很好,小時候經(jīng)常帶他出去玩,給他買吃的玩的。</br> 最重要的是,二叔之前為了救父親,身受重傷。</br> 從那以后,二叔就一直身體孱弱,不能動武。</br> 正是因為這一點,二叔一直以來,都是他很尊敬的長輩。</br> 他不相信,二叔會做出對沐北王府有害的事情。</br> 他也從來沒想過要調(diào)查自己的二叔。</br> 可是,蕭嫣那樣說……</br> 這時候,張望走了進來。</br> 他先是朝著慕非寒行了一個禮,隨后說:“世子,剛才蕭嫣姑娘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呢?”</br> 張望一直守在外邊,蕭嫣站在門口說的話,他也是無意之中聽到了。</br> 慕非寒稍稍搖頭:“不知……”</br> 說完,他沉默了好一會,才繼續(xù)說:“暗中查一查吧。”</br> 雖然蕭嫣是鎮(zhèn)南王府的人,按理說他不應(yīng)該因為蕭嫣的一句話而懷疑二叔,但是……</br> 他還是忍不住相信蕭嫣。</br> 若是最后查不出任何東西,他自然會去跟二叔道歉。</br> 張望聽了,點了點:“好的。”</br> 張望答應(yīng)之后,轉(zhuǎn)過身要將這件事交代出去。</br> 這時候,有一個侍衛(wèi)匆匆走了進來。</br> “世子,八百里加急。”那侍衛(wèi)行色匆匆,手中拿著一個八百里加急的戰(zhàn)報,單膝跪在慕非寒面前,將戰(zhàn)報呈上去。”</br> 慕非寒伸出手,拿過那戰(zhàn)報,看了起來。</br> 漸漸地,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起來。</br> 站在門口回頭,看著慕非寒的張望開口問:“世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傳來,接下來我們要做什么嗎?”</br> 慕非寒將那戰(zhàn)報收起來,微微閉上眼睛,沉默了片刻,才重新睜開了眼睛。</br> “準備馬車,我現(xiàn)在要進宮面圣。還有,讓祝建安到書房等著我,我見過陛下之后,需要跟面談。”慕非寒開口說。</br> 張望聽了,連忙點頭。</br> 他轉(zhuǎn)過身,出去將慕非寒的三個命令,都出傳下去了。</br> 一個是要調(diào)查二爺,另外一個這是要進宮,還有一個,自然就是讓祝將軍。</br> 他知道,肯定是因為這戰(zhàn)報十萬火急,所以世子才會著急進宮。</br> 事到如今,只能是希望不是太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br> -</br> 蕭嫣離開沐北王府,就朝著國師府走回去了。</br> 她昨天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離開國師府的,若是國師府的侍女今天早上沒有找到她,只怕是要鬧到人盡皆知的,到時候只怕會很麻煩。</br> 她匆匆回到國師府門口,卻看到了一個不太想見到的人。</br> 那人不是其他人,正是蕭瑾玉。</br> 蕭嫣覺得,最難蕭瑾玉奇奇怪怪的,但是無論如何,她都并不想見到蕭瑾玉。</br> 蕭瑾玉見到蕭嫣,匆匆走了過來:“妹妹,你怎么從外邊走回來?”</br> 蕭嫣微微挑眉,淡漠地反問了一句:“蕭瑾玉,我好像跟你說過,不必喊我妹妹,我受不起吧?你要是想要找妹妹,建議你回鎮(zhèn)南王去!”</br> 蕭瑾玉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了悲哀的表情:“嫣兒,我知道錯了,我現(xiàn)在只想好好地當你的哥哥,一個合格的哥哥。我們就不能好好相處嗎?”</br> 蕭嫣聽了,冷笑出聲,開口說:“你是在搞笑嗎?以前我想要跟你好好相處,想要成為你的妹妹,你給過我機會嗎?你當時是怎么說的?你說,蕭泠才是妹妹,只有蕭泠是你的妹妹。只有我,一個鄉(xiāng)野丫頭,給蕭泠提鞋都不配。除了搶蕭泠的東西,什么都不會。還說我一輩子都不會成為你的妹妹的。你不記得了?”</br> 蕭瑾玉一怔,臉色蒼白。</br> 他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語來。</br> 因為這些就是他說的話,一字不差。</br> 蕭嫣則繼續(xù)說:“蕭瑾玉,我常常在想,按照你之前的表現(xiàn),若是我死在你面前,你是不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你是不是還會讓人將我尸身丟到亂葬崗去?”</br> 蕭瑾玉聽了蕭嫣這話,臉色大變,表情難堪。</br> 因為上一世的,他確實因為蕭泠,讓人將蕭嫣的尸身丟亂葬崗去了。</br> 想到這件事,他胸口就傳來了刺痛。</br> 他捂著自己的胸口,咬著牙,才將眼淚忍住了。</br> 蕭嫣嗤笑一聲,轉(zhuǎn)身離開。</br> 蕭瑾玉一手按著胸口,另一只手伸出去,想要去拉住蕭嫣,但是蕭嫣已經(jīng)走遠了。</br> 他想要開口叫住蕭嫣,但是胸口劇烈的疼痛,讓他根本發(fā)不出聲音來。</br>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蕭嫣走遠。</br> 隨后,他感覺心口的疼痛加劇了。</br> 他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簌簌落下,眼睛也隨之通紅。</br> 他其實已經(jīng)決定進入軍隊,從最底層去修煉。</br> 他一定要成為最好的將軍,好好守護蕭嫣。</br> 這一次,他也是來跟蕭嫣道歉的。</br> 然而,心口噬心的疼痛讓他連道別的話,都再也說不出來了。</br>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妹妹,原諒我一次好不好?”</br> 他蹲下去,捂著胸口,聲音低沉,帶著哭腔。</br> 然而,蕭嫣并沒有聽到他的話。</br> -</br> 蕭嫣回到國師府之中,首先就看到了帝浩。</br> 帝浩看著蕭嫣,就像是一個發(fā)現(xiàn)女兒夜不歸宿的父親,不悅地問:“侍女說,一大清早就發(fā)現(xiàn)你根本不在房中。去哪了?蕭嫣你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都敢在外邊過夜了!”</br> 蕭嫣嘴角抽了抽,那侍女果然是不靠譜,都不知道幫她掩飾一下。</br> 不過,外邊有一個人來找她,想來侍女有心掩蓋,也是掩蓋不了的。</br> 她考慮片刻,直接開口承認了錯誤:“對不起,我錯了!我就是沒有睡著,所以出去散心,順便喝了一點酒。”</br> 帝浩聽了,沉默了下來。</br> 蕭嫣也不知道帝浩信了沒,她正要補充兩句,忽然聽到帝浩開口了。</br> 他這一次說話,聲音倒是溫和了不少。</br> “那日看你臉色和脈象,確實是難以入眠的情況。但是,你這情況,恐怕是思慮過重,藥石無效的。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自己注意調(diào)節(jié)一下,若是有什么問題,就跟我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