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我今天非要動手打她不成
蕭嫣走到桌子旁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確定沒有毒之后,慢悠悠地喝了起來。</br> 直到將茶水喝完,她才開口反問了蕭瑾藍(lán)一句。</br> “我們問你,在那么多禁軍的包圍之下,你確定你能突圍嗎?”</br> 蕭瑾藍(lán)搖搖頭,他確實沒有把握。</br> 那么多人,最有可能的結(jié)果就是浴血奮戰(zhàn),殺個夠本,然后死去。</br> 只是……</br> “無論如何,就算是拼上這條命,我都不會讓他們欺負(fù)你的!”</br> 蕭嫣冷笑出聲:“漂亮的場面話,誰不會說?與其等你護(hù)著我,我還不如躺亂葬崗中安靜死去!”</br> 蕭瑾藍(lán):……</br> 這是蕭嫣第二次提到亂葬崗了,蕭瑾藍(lán)疑心,蕭嫣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br> 他想起之前蕭金暖聯(lián)系過,蕭金暖說,蕭嫣夢見了一些上一世的事情。</br> 可是,蕭瑾藍(lán)總覺得,蕭嫣不止夢到了那些畫面這么簡單。</br> 蕭瑾藍(lán)想到這里,試探般開口說:“妹妹,你說的,只是夢境。我向你保證,那樣的夢境,將來一定不會發(fā)生的。</br> 蕭嫣聽了這話,冷笑著開口:“將來不會發(fā)生?那過去呢?過去有沒有發(fā)生呢?”</br> 蕭瑾藍(lán)一驚,連忙道:“妹妹你說什么呢?過去的事情,你不記得了嗎?過去……我們確實也對不起你,但是……”</br> “過去的事情,我當(dāng)然記得一清二楚!”蕭嫣開口打斷了蕭瑾藍(lán)的話,眉間之間帶著嘲諷的意思,“就是因為記住了,所以請你不要在我面前說這些話,我會覺得惡心,明白了沒有?”</br> 蕭瑾藍(lán)張張嘴,不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來。</br> 最后,他只能在一旁坐下,一言不發(fā)。</br> 他做出了決定,以后不再說任何的話,而是要盡量做一些讓蕭嫣高興的事情。</br> 他一定要用行動來讓蕭嫣相信自己。</br> 隨后,兩人都沉默了下來。</br> 周圍也變得格外安靜。</br> -</br> 在牢房之中的日子,蕭嫣覺得有些無聊。</br> 但是也沒有辦法,她吃完飯了之后,什么都沒有做,只是安靜地打坐。</br> 她在等一個人。</br> 蕭瑾藍(lán)卻沒有蕭嫣這么平靜。</br> 他看到蕭嫣對于此時的境遇不為所動,忍不住開口問:“妹妹,我們現(xiàn)在情況不容樂觀,你就一點不擔(dān)心嗎?”</br> 蕭嫣表情平淡,看了蕭瑾藍(lán)一眼,問了一句:“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br> 蕭瑾藍(lán)聽了這話,十分不解:“妹妹,難道你已經(jīng)放棄了嗎?你不會真的要為了那些人,而放棄自己的性命吧?我們這樣的情況,若是我們自己不爭取,那我們一定會真的被斬首示眾的,甚至還會株連九族,你真的要這樣子嗎?”</br> 蕭嫣挑眉:“這樣也挺好的,就讓他們將鎮(zhèn)南王府滿門抄斬吧,我正好可以報仇雪恨。”</br> 蕭瑾藍(lán):……</br> 蕭嫣閉上眼睛,百無聊賴地說了一句:“若是我早想到刺殺陛下可以株連九族,倒也不用折騰這么久了。”</br> 蕭瑾藍(lán):……</br> 他一時間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br> 蕭嫣繼續(xù)閉眼打坐,不再理會蕭瑾藍(lán)。</br> 蕭瑾藍(lán)皺著眉頭,他想要做些什么,更想帶著蕭嫣離開這里,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br> 他有些懊惱。</br> 上一世雖然陛下也是忽然駕崩,但時間點對不上,所以他毫無準(zhǔn)備。</br> 他記得上一世,陛下是在……</br> 蕭瑾藍(lán)認(rèn)真地想了想,最后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上一世陛下也是在奉國被拿下之后,駕崩的。</br> 不過上一世,打下奉國的不是他,而是另外的一個將軍。</br> 那個將軍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拿下了奉國。</br> 而那將軍回來之后,單獨拜見陛下,后來陛下駕崩,那將軍被滿門抄斬。</br> 如今看來,并不是陛下的死被提前了,而是奉國提前被滅了。</br> 他早就應(yīng)該想到這件事的。</br> 但是他拿下奉國之后,太高興了,根本就想不到這件事。</br> 正因如此,他才忽略了這件事。</br> 蕭瑾藍(lán)此時無比后悔,若是回京的時候,他多想想,想到了這一件事,讓妹妹避免這件事,那該多好。</br> 只是現(xiàn)在無論說什么,都沒有用了。</br> 在這牢房之中,他根本什么事情都做不了。</br> 蕭瑾藍(lán)看著蕭嫣,雖然著急,卻不知道應(yīng)該著急能做什么。</br> -</br> 一直到了第三天,蕭嫣才終于等到了她要等的人。</br> 之前在奉天和在路上,蕭瑾藍(lán)都沒有認(rèn)出戴著面紗和帷帽的季芙蓉。</br> 當(dāng)季芙蓉站在蕭嫣那間牢房門口的時候,蕭瑾藍(lán)瞪大了眼睛。</br> 這一個季芙蓉不是被流放了嗎?為何會站在這里。</br> 而且,這個季芙蓉似乎是因為妹妹才被流放的。</br> 這時候季芙蓉出現(xiàn)在這里,會不會欺負(fù)妹妹?</br> 蕭瑾藍(lán)想著,有些擔(dān)心地看向蕭嫣。</br> 這時候,季芙蓉也開口了:“蕭嫣,你也有今天!以前你不是很厲害的嗎?如今怎么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了呢?”</br> 蕭嫣原本在打坐,聽了這話,睜開了眼睛。</br> 她表情淡定,眼神也十分平淡,只是靜靜地看了一眼季芙蓉,就再一次閉上了眼睛。</br> 季芙蓉這一步棋,是她安排的。</br> 之前,她讓邱瑯琊去跟季芙蓉說了,如果她出事的話,就讓季芙蓉去李星辰身邊當(dāng)內(nèi)應(yīng)。</br> 她這幾天等的,正是季芙蓉。</br> 雖然期待已久,但是見到季芙蓉的時候,她也沒敢表現(xiàn)出任何情緒來。</br> 而她此時的表現(xiàn),就很符合沒有去過寧古塔的蕭嫣見到季芙蓉的表現(xiàn)。</br> 她這樣做好,也是為季芙蓉作掩護(hù)。</br> 季芙蓉也明白蕭嫣的意思,她裝出一副十分惱怒的模樣,開口說道:“蕭嫣,你擺出這個高高在上的樣子給誰看啊?你以為你還是高高在上的天武衛(wèi)指揮使嗎?真是搞笑!你現(xiàn)在不過是一個階下囚罷了,而且,是一個很快就要上斷頭臺的階下囚,你得意什么呢?”</br> 蕭嫣睜開了眼睛,站了起來,看著季芙蓉,開口說:“即便我是階下囚,你又能那我怎么樣?你敢動手打我嗎?你敢嗎?”</br> 季芙蓉聽了這話,露出更加惱怒的表情,她朝著一旁的禁軍開口開口道:“你們快點將門打開,我今天非要動手打她不成。”</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