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以命換命的治療方式
“你沒事吧。”蕭嫣捏了捏他手心,問道。</br> 慕非寒看向蕭嫣,微微搖頭:“我沒事。”</br> 說完,他拉開了蕭嫣的手,上了馬車。</br> 蕭嫣看著慕非寒的身影隱沒在馬車之中,眼神之中的擔心之色不減反增。</br> 這時候,邱瑯琊小跑著過來,朝著蕭嫣道:“嫣姐,我已經打聽好了,知道陛下準備的質子府在哪了。”</br> 蕭嫣深呼吸一口氣:“那就你前面帶路吧。”</br> 說完,她翻身上馬。</br>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座有些老舊的府邸外邊。</br> 那府邸應該是哪個王爺留下的,如今門匾已經換掉了,換成了質子府三個字。</br> 門外站了一個老人和幾個嬤嬤,顯然是在等他們。</br> 蕭嫣下馬的時候,那幾人就過來朝著蕭嫣行禮:“見過蕭姑娘。”</br> 他們雖然沒有見過蕭嫣,但是整個東陵,可以統(tǒng)帥天武衛(wèi)的女子,只有一個。</br> “不必多禮。”蕭嫣掃了一眼幾個人,隨后將目光移向了馬車。</br> 第157章</br> 慕非寒從馬車上下來,看了一眼蕭嫣,很快就垂下了頭,走進了那座李承乾為他準備的府邸之中。</br> 他很清楚自己如今什么境地,若是跟蕭嫣有太多的交集,只會讓蕭嫣置于不利的境地。</br> 蕭嫣也知道慕非寒這是跟自己避嫌,所以沒有說什么,只是目送他走進了那座府邸。</br>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她才收回了視線。</br> 她看向方才跟她行禮的那幾個人,聲音有些冰冷:“我只說一句話,希望你們能記住。”</br> 那幾人有些惶恐,齊刷刷地說:“請蕭姑娘教導。”</br> 蕭嫣一字一句地說:“慕非寒,無論他是什么身份,也不是你們能輕視苛待的,明白?”</br> “是。”幾人連忙答應。</br> 蕭嫣聽了,抬眸掃了一眼質子府的門口,開口道:“去吧。”</br> 幾人聽了,行禮之后,就進府去了。</br> 這時候,邱瑯琊走過來,朝著蕭嫣問:“嫣姐,我們現(xiàn)在可以扯了嗎?”</br> 蕭嫣掃了一眼周圍,開口說:“安排三組人,輪流守在外邊。”</br> 邱瑯琊聽了,笑瞇瞇地說:“所以,嫣姐,我們這是要防止慕世子逃跑,還是要保護慕世子的安全?”</br> 蕭嫣瞥了一眼邱瑯琊,涼涼地道:“你說呢?”</br> “我覺得,陛下想要防止慕世子逃跑,但是嫣姐需要保護慕世子安全!”邱瑯琊笑嘻嘻地說。</br> 蕭嫣白了邱瑯琊一眼,開口說:“知道還問!”</br> “不是。”邱瑯琊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低聲說,“嫣姐,如今慕世子身份有了變化,沐北王通敵叛國的罪名,只怕永遠都洗不清了。你還是盡早抽身吧,若是你一直跟慕世子保持關系,只怕對你不利。”</br> 蕭嫣不語,邱瑯琊都能看明白的事情,她如何看不明白?</br> 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對自己有害,就要抽身的吧?</br> 想起上一世親手將她收殮的慕非寒,她便無法將他丟下。</br> “有些事情,你不會懂!”蕭嫣淡淡地說了一句,“你讓人將他守好就行。”</br> 蕭嫣說完,就轉身離開了。</br> 邱瑯琊看著蕭嫣離開的背影,嘆息一聲。</br> 他怎么會不懂,是嫣姐走不出來了。</br> 他即便是想要幫嫣姐,只怕也是做不到的。</br> 蕭嫣往回走的時候,逐月出現(xiàn)了。</br> 蕭嫣騎著馬,卻走得很慢。</br> 逐月也是騎著馬走在蕭嫣身邊,低聲開口:“姑娘,五公子來了,你要見他嗎?”</br> 蕭嫣有些驚訝:“何時來的?”</br> 問完之后,忽然想起上一世白閬風是跟蕭瑾日一起進京的。</br> 而且,還住進了鎮(zhèn)南王府。</br> 后來,他們私底下相認了,她就求著白閬風幫忙給蕭瑾日解毒。</br> 也是白閬風告知她,蕭瑾日的毒解不了,只能換血,將毒換到其他人身上。</br> 但是,這種解毒方法,太殘忍,他拒絕實施。</br> 后來,白閬風離開后,她才偷偷實行了這樣的方法,最后將蕭瑾日的毒,轉移到她身上。</br> 這一世,如果不出意外,白閬風應該也是跟蕭瑾日一起進京的。</br> 為了找她,白閬風肯定也去了鎮(zhèn)南王府。</br> 所以,聽到逐月說白閬風是昨天進京的,她忍不住笑了笑。</br> “五師兄昨天該不會,去鎮(zhèn)南王府住下了吧?”她忍不住笑著問。</br> 逐月雖然有些意外蕭嫣竟然知道,但是也笑著說:“可不是,但是今天一大清早,就回到安世堂大呼小叫,非逼著玉扶桑說出你的所在,一定要找你!”</br> 蕭嫣勾了勾嘴角,開口說:“那就去見一見我的五師兄吧!”</br> 說著,蕭嫣調轉了馬頭,去了安世堂。</br> 來到安世堂的時候,遠遠就看到蕭瑾日的馬車在安世堂外邊停放著。</br> 蕭嫣停住了馬,微微皺起眉頭。</br> 逐月開口解釋:“那是蕭瑾日的馬車,五公子離開鎮(zhèn)南王府后,蕭瑾日就追著過來。不知道為何,非要請五公子去鎮(zhèn)南王府住著,說要好好招待五公子。”</br> 蕭嫣嘴角勾起,帶著幾分嘲諷之意。</br> 還有什么?不過是為了求白閬風給他療毒罷了。</br> 只是,蕭瑾日不知道,白閬風其實也沒法解他身上的毒。</br> 想著,蕭嫣道:“不管他想要做什么,我不想碰上他,我們走后門吧。”</br> 逐月點點頭,帶著蕭嫣走了后門。</br> 很快,她們就進入了安世堂,并且見到了白閬風。</br> 白閬風見到蕭嫣,十分激動,沖過來就緊緊將蕭嫣保住了。</br> “小師妹,你去哪了?讓我好找!”</br> 蕭嫣將白閬風的手拉開,人也推開幾分,有些嫌棄地說:“五師兄,請自重!”</br> 白閬風不干了,哼了哼道:“我抱我的小師妹,有什么自重不自重的!小師妹,你是不是不想我?”</br> 蕭嫣走到一旁坐下,笑瞇瞇地道:“沒有啊,我特別想你。只是……”</br> “說,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白閬風比了一個手刀,做出威脅的模樣,“以前我抱你,你都沒有這種反應的,現(xiàn)在為何忽然有了這種反應?是不是你有了心上人,所以不愿意讓師兄抱了?”</br> 蕭嫣:……</br> 她微微一愣,倒是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說法。</br> 而她的微愣,在白閬風看起來,就是默認。</br> 白閬風鬼哭狼嚎般開口:“天啊,小師妹出門一趟,就要被人叼走!說,那只賴皮豬是誰?是誰要拱我家小白菜?”</br> 蕭嫣聽了,有些無語,又有些好笑。</br> 她開口說:“什么小白菜,賴皮豬,五師兄,你不能正經一點?”</br> 蕭嫣說完,轉移了話題:“昨天,你住鎮(zhèn)南王府去了?”</br> 說起事,白閬風也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說找到家人,不是鎮(zhèn)南王府那些人嗎?為何你沒住鎮(zhèn)南王府?為何蕭瑾日說他只有一個妹妹,叫什么蕭泠?”</br> “此事說來話長,總之,目前就是鎮(zhèn)南王府將我趕出來了,我也不打算認他們了。”蕭嫣簡單明了地說了一句。</br> 白閬風知道蕭嫣的性子,如果不是受盡委屈,肯定不會說出不打算認他們的話。</br> 他大怒:“鎮(zhèn)南王府那群砸碎竟然欺負你?我這就去弄死他們!”</br> 白閬風說著,就氣沖沖地要往外走。</br> 蕭嫣無奈,連忙伸出手拉住了他,開口說:“好了好了,我現(xiàn)在不是沒事嗎?你去了能干嘛?將他們殺了?然后被斬首示眾?”</br> 白閬風也覺得自己沖動了,可是又十分不甘心地開口說:“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們?”</br> 蕭嫣一笑:“當然不可能現(xiàn)在放過他們,你放心吧,我會好好收拾他們的!只是,這個急不來,得徐徐圖之。”</br> 白閬風聽了,倒是好受了幾分,開口說:“好吧,那就暫時放過他們。”</br> 想了想,他又哼了哼道:“還好我沒有第一時間給蕭瑾日那狗東西療毒!如今知道了他對你的態(tài)度,他就是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再給他療毒了!”</br> 蕭嫣聽了,有些意外。</br> 上一世,白閬風明明說,他沒辦法給蕭瑾日療毒。</br> 這是怎么……</br> “蕭瑾日身上的毒,五師兄有辦法?”</br> 白閬風哼了一聲,道:“雖然有點麻煩,但還是難不到我的。不過,想要我給他療毒那是做夢!敢這樣對我小師妹,我不弄死他,已經算是對他有恩了!”</br> 蕭嫣聽了,眉頭漸漸皺起。</br> 看來,上一世白閬風說沒有辦法給蕭瑾日療毒,并不是真的。</br> 她記得,她上一世,第一次問白閬風,能不能給蕭瑾日療毒的時候,白閬風說,辦法還是有的。</br> 但是,第二次問的時候,白閬風卻說,沒辦法。</br> 如今想來,應該是白閬風看出了鎮(zhèn)南王府那些人對她的態(tài)度,所以不想給蕭瑾日療毒了,所以說治不了。</br> 她當時當局者迷,一心想要給蕭瑾日療毒,所以始終纏著白閬風,說他第一次的時候,明明說有辦法,后來為何就沒辦法了。</br> 后來,白閬風說要換血,一命換命,也是為了讓她知難而退吧?</br> 因為,洛安城有城規(guī),一命換命的治療方式,是明令禁止的。</br> 當時白閬風應該也沒有想到她會傻到用自己的血跟蕭瑾日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