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風(fēng)云
,最快更新毒醫(yī)王妃 !
林夢窈嫉妒鳳闌夜,說話尖酸刻薄,身邊的女人自然順著她的話,她的身份可是晉王妃,若是將來成了太子妃,可就會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了,她們怎么敢得罪呢。
那邊尖銳的聲音傳來,司馬霧翦臉色早青了,一伸手拉了鳳闌夜,領(lǐng)著人沖了過去,虎視眈眈的站在林夢窈的面前,唬了那女人一跳,沒想到背后說人壞話,還被人聽到了,有些難堪,不過想想又沒什么,她會怕這兩個女人嗎?臉色冷沉下來,指著司馬霧翦,氣勢洶洶的開口。
“安王妃,難道不知道不可以背后聽人說話嗎?”
司馬霧翦眉一挑,氣勢一點也不輸給她:“難道自認(rèn)為高人一等的名門閨秀就該背后說人壞話嗎?”
她說完還冷睨了一眼林夢窈身側(cè)的幾個貴婦,這些女人一看安王妃把目標(biāo)對準(zhǔn)她們,立刻后退一步,和林夢窈保持一段距離,說實在的,太子大位未定之時,誰都有可能是未來的太子妃,她們這些小角色,可不敢得罪她們?nèi)魏我粋€人。
林夢窈見這些人的樣子,越發(fā)的氣憤,胸口上下氣伏,指著司馬霧翦叫起來。
“司馬霧翦,你好大的膽子。”
“我怎么了?”
司馬霧翦趨步上前一步,身側(cè)的鳳闌夜生怕兩個人打了起來,霧翦一向護她,現(xiàn)在的她不避不讓,若是林夢窈繼續(xù)招惹她,一定會真的打了起來,今日可是皇上壽涎,鬧出事來,誰也討不到好處,所以鳳闌夜伸手拉了司馬霧翦,清冷的嗓音響起。
“霧翦,何必和亂嚼舌根子的小人計較呢?別忘了你是安王妃,禮儀別失了。”
鳳闌夜不輕不重的幾句話,似毫不比司馬霧翦的差,那林夢窈臉色由紅轉(zhuǎn)白,由白變綠,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人家擺明了兩個人一道,而她身邊的這些人,雖然先前溜須拍馬的比比皆是,此刻卻沒一個人敢正面幫助她,林夢窈那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可就這么落敗又不甘心,指著司馬霧翦和鳳闌夜。
“你們兩個給我等著,今日這帳我算是記下了。”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身側(cè)的那些女人一看晉王妃生氣了,趕緊跟著后面追出去,待會兒一定好好的陪禮,只要不參與到她們皇子妃的爭斗中,別的她們是無所謂的。
身后的鳳闌夜嗓音陡的提高,陰冷的開口:“當(dāng)心點,夜路走多了會遇到鬼的。”
想到手中的帳冊,不由得面容沉浸如霜,林夢窈這個女人,大概還在做美夢呢,若是她把帳冊交到皇上手中,只怕晉王沒有好果子吃,還太子呢,保住命就不錯了。
一側(cè)的霧翦仍在生氣,指著林夢窈的方向,氣恨難平的說:“你說這起子小人,專會背后嚼人舌根子,自已沒本事,還嫉妒別人,闌夜別理會她們。”
她是怕鳳闌夜心里不舒服,其實鳳闌夜這種人,對于漠不關(guān)心的人向來不在意,哪管她們了什么。
“我沒事,你別生氣了,我們是出來散步的。”
鳳闌夜融聲起,司馬霧翦才略好一些,伸手拉了她,兩個人一起在花園中逛起來。
身后的葉伶和花萼等小丫頭一言不發(fā)的尾隨而行。
午后的陽光很和煦,詫紫千紅的花朵在輕風(fēng)中搖曳,好似一個個逶迤柔媚的美人,齊齊爭艷。
司馬霧翦和鳳闌夜兩個人穿行在其中,關(guān)心的詢問著各自的狀況,其樂融融。
須臾,有一個小太監(jiān)從遠(yuǎn)處奔了過來,恭敬的行了禮方起身說話:“安王妃,華妃娘娘讓王妃過去說說話兒。”
司馬霧翦眉一挑,有些遲疑,怕自已若走了,闌夜便受人欺凌,正準(zhǔn)備拒絕,鳳闌夜卻開口:“你去見見華妃吧。”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要不然就去聽?wèi)虬桑蹦蠈m燁可不會讓她被任何人欺負(fù),所以司馬霧翦才會有此一說。
鳳闌夜好氣又好笑,她什么樣的人霧翦不知道啊,只有她欺人的份,哪有人可以欺到她的,不過她的本意是關(guān)心她,這讓她感到很溫暖,從她和南宮燁的身上,她一顆冰冷的心,慢慢的柔和起來,不再像從前一樣冰凍了,所以她的生命中,這兩個人是最重要的。
“你去吧,我沒事。”
“要不你陪我一起去華清殿吧,”司馬霧翦拉著她不放手,鳳闌夜眉心一跳,想起玉妃的死,不如去華妃哪兒試探試探,看看華妃知道些什么?打定了主意,便點首同意了。
“好吧,我們起過去看看母妃。”
兩個人領(lǐng)著婢女跟著太監(jiān)的身后往華清殿而去,長廊中不時的看到一些宮女和太監(jiān),莫不小心翼翼的行禮。
鳳闌夜心不在焉的走著,忽然眼角瞄到不遠(yuǎn)處的樹木后面冒出一個人來,那人面容雋秀,正立在陽光下,一眨不眨的望著她,竟是納蘭玖,這個男人進宮來了,他是怎么進宮的?鳳闌夜臉色陡沉,緩聲開口。
“霧翦,這里的風(fēng)景不錯,我在這里轉(zhuǎn)轉(zhuǎn)吧,你待會兒過來找我。”
“嗯。”
司馬霧翦抬首,這個地方景致確實不錯,前面不遠(yuǎn)處便有一座魚池,池中養(yǎng)了不少的鯉魚,岸邊有縷空的白玉橋,花草更是開得燦料,真是不個不可多得的好地方,而且這里離華清殿不遠(yuǎn)了。
“好,你轉(zhuǎn)一會兒,我和母妃說會兒話,便過來找你。”
“去吧去吧。”
鳳闌夜揮手,司馬霧翦領(lǐng)著小瞳和小圭二人離去。
鳳闌夜一看四周沒人,趕緊抬首望過去,剛才的地方一個人也沒有了,小巧的身子一轉(zhuǎn),便繞過長廊,奔下石階,直沖向剛才的地方,可惜一個人也沒有,她又找了兩遍,也沒看到有什么人,難道自已眼花了,絕對不可能啊。
正胡思亂想著,身后響起一道清潤如水的聲音:“九兒,你在找我嗎?”
鳳闌夜急急的回身,蔥郁高大的樹木邊,果然站著一人,不是納蘭玖又是何人?
一身的雪青袍子,映襯得五官越發(fā)的清雋,此時單手支在樹枝上,很是閑散,如果不是身在皇宮,鳳闌夜倒想為他喝一聲彩,可此刻不管是地點,還是狀況都不對,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宮中。
“你是何人?”
鳳闌夜還未開口,身后的葉伶卻已護主的沖了出來,對著納蘭玖大吼,擋住鳳闌夜的身子,似乎生怕對面的人對主子不利,花萼趕緊拉了她便走:“好了,沒事,我們到那邊去望著些吧。”
“納蘭玖,我記得我說過不想再見你。”
“九兒,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你竟然如此的冷漠,難道真的是貪慕虛榮,完全不顧那些受苦受難的族人了嗎?”
納蘭玖一掃先前懶散,此刻滿臉的陰云密布,想到受苦的族人,他就不能視若無睹,對于九兒此刻的神態(tài),越發(fā)的不能容忍,她仍是一國的公主,肩負(fù)著復(fù)國的使命,怎能安心享樂呢,而她竟然連他都不見了,他可是皇上和皇后為她挑選的夫婿。
“納蘭玖,我什么事都沒有,但是我不再是從前的我了,要復(fù)國要報仇,那都是你的事,只要不纏著我就行,隨便你做什么。”
鳳闌夜周身罩著冷寒,滿目冷凌,看來這個男人是不懂得拒絕為何物了,她已說得如此清楚了,難道他還不明白嗎?真的要她動手不成。
沒想到納蘭玖聽了她的話,竟痛苦起來。
“小夜,我們從小指腹為婚,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為什么你不明白呢,你和我應(yīng)該揩手恢復(fù)云鳳國。”
納蘭玖說得情深意切,如果她是真正的鳳闌夜,也許會被他感動,可是她不是,她只是異世的一縷魂魄,納蘭玖對于她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讓她和陌生人一起生啊死的,她不愿意,可惜這男人似乎搞不懂這種狀況,鳳闌夜臉色難看極了,陰驁凌寒,沉聲開口。
“納蘭玖,如果你再纏著我,我不會客氣的。”
她話音一落,花萼和跑了過來:“主子,有人過來了,而且不少,快。”
鳳闌夜眼神一閃望過去,納蘭玖動都沒動一下,很顯然的和她對恃住了,除非她答應(yīng)他,否則大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意思,鳳闌夜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威脅她,別說一個納蘭玖,就是于她有無數(shù)次恩惠的南宮燁,都從來沒有威脅過她,不由得周身嗜血,命令暗處的千渤辰:“把他帶走,給我狠狠的打。”
千渤辰并沒有應(yīng)話,不過納蘭玖立刻感受到一道勁風(fēng)迎面而來,有人欺近自已的身邊,拉了他便走,而他還沒搞清楚怎么回事,不過心下卻明白,原來九兒的身邊有如此厲害的高手,難怪有恃無恐,九兒啊,九兒,為什么你有如此大的能力,卻不想辦法恢復(fù)云鳳呢?
納蘭玖不禁心有怨恨,不過一記拳頭卻迎著腦門而來,他飛快的閃避,終是慢了一步,被揍得很慘,那力道強壯有力,讓人無可奈何,而且這暗處的人明顯是習(xí)了什么奇門之功,竟然可以隱而不現(xiàn)身,真正是惱人至極,納蘭玖只能憑估著風(fēng)聲,不時的躲避著,很快便被打敗了,很是落魄。
而鳳闌夜等到納蘭玖不見了,整理一下衣衫,立在白玉橋邊賞魚,這時候身后響起整齊的腳步聲,緩緩的掉首,卻是大將軍西門云,西門云掃視了周遭一圈,一揮手,身后的數(shù)名侍衛(wèi)退了下去。
鳳闌夜掀唇,客氣而生疏的開口。
“西門將軍真有雅興啊,竟然到后宮中賞花賞草。”
西門云一雙深邃的眼瞳幽深不可探測,什么都沒說,直直的盯著她,似乎想從她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鳳闌夜臉色涼薄,坦然直視著,她清艷的面容氤氳中的花朵,令人看了心動,西門云胸中一窒,緩緩的開口:“你現(xiàn)在是他們的棋子,已卷入到是非之中,若是愿意,我?guī)阕摺!?br/>
西門云的嗓音中帶著一種粗曠,剛毅,醇厚,好似烈酒一般帶著甘醇之氣,鳳闌夜卻被他驚到了,他是什么意思?
她和西門云一直未有交集,他怎么會這么說呢?認(rèn)真看去,卻見西門云深邃的眼瞳中,起伏不平的暗潮,他不會是?鳳闌夜不再去想,不知道該說自已最近走了桃花運,還是一場場孽緣,一個個該來的都來了,她可無福消受他們的這些恩惠。
“西門將軍真會開玩笑,闌夜何德何能,竟然勞動西門將軍如此做,在此先行謝過了。”
鳳闌夜完全是禮路上的客套,西門云剛毅立體的五官上,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是心疼這小丫頭,想保護她,只是沒想到竟會被人直接給嫌戾了,一向高高在上的人,還是受到打擊了一下,本來這種事不該他管,可是想到她卷入到是非之中,很可能連性命都不保,心里便有些不舒服,可惜這丫頭不領(lǐng)情。
“有些人你該保持距離。”
西門云一字一頓的開口,鳳闌夜一怔,想到先前自已和納蘭玖見面,難道說西門云一直在注意她的動靜,想想也不是沒可能,那沈云菁吃了那么大的悶虧,別人不會說,只怕她是告訴她的表哥西門云,納蘭玖出現(xiàn)在安絳城了,身為安絳城的守護者,西門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謝過西門將軍的提醒。”
鳳闌夜不想再和西門云過多的交集,轉(zhuǎn)身離開,花萼和葉伶趕緊跟上,身后的西門云一臉的若有所思,周身沒落在西去的陽光里,迷蒙一片,他的手下走出來,輕聲開口:“將軍,你看?”
“注意她的動向,別讓她知道。”
這個丫頭比想象中的更精明狡詰,這樣子的她,更令他想保護她,不想讓人傷害到。
此刻的安絳城就像一座火山,隨時都有爆發(fā)的可能,只怕很快便會有事發(fā)生。
“是,”那手下領(lǐng)命退了下去。
鳳闌夜無意識的四處閑逛著,腦海中錯綜復(fù)雜的信息,一個鳳闌婳,一個納蘭玖,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冒出一個西門云來,一直以來,西門云這個人她還是敬佩的,至少他不是一個小人,不過除此之外,她和他并沒有過多的交集,今天他所說的話,無疑是唐突的,這個男人究竟想干什么,又知道些什么?
葉伶和花萼見主子煩心,忙小聲勸慰:“王妃,別煩了,等回去再說吧。”
這里是皇宮,處處有陷井,所以一切小心為上,鳳闌夜立刻贊同的點頭:“嗯,我們還是回去聽?wèi)虬伞!?br/>
霧翦去了華清殿,只怕要有一個時候呢,鳳闌夜抬首掃視了一眼自已所在的位置,離嘉慶殿越來越遠(yuǎn)了,現(xiàn)在她對宮中已有些熟悉了,基本的方位還是知道的,所以轉(zhuǎn)身往回走。
剛走了沒幾步,便聽到前面有說話聲。
“對了,你覺得木棉娘娘像誰嗎?”
鳳闌夜立刻被這句話給吸引了,她一直在猜測,木棉究竟像誰,她一定是皇帝移情作用,雖然聽聞皇上寵幸過幾位女子,但似乎并不若表面所看到的那樣。
另有一道蒼老的聲音明顯的壓低了聲音:“你不覺得很像逝世的那位皇貴妃嗎?真的特別的像,上次我遠(yuǎn)遠(yuǎn)的看了一眼,嚇了一跳。”
這聲音一落,立刻有人噓了一聲,只剩下腳步聲,再沒有一點的聲音了。
鳳闌夜眼瞳一亮,唇角勾出冷笑,緊走幾步跟上前面的身影,冷喝一聲:“站住。”
前面走著兩個年老的宮女,看來有些年紀(jì)了,此時手里提著一個木桶,木桶里有幾把長刷子,這兩人看來是刷馬桶的低賤老宮女,此時一聽鳳闌夜的喝聲,早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來,手中的木桶盡數(shù)撒落到地上了。
兩個人只知道磕頭,也認(rèn)不識眼前是哪一位主子,不過穿得如此光艷,一定是個有能耐的主子。
“饒命啊,饒命啊。”
鳳闌夜走過去,慢慢蹲下身子,淡淡的開口:“別磕了,我問你們話,你們?nèi)鐚嵒卮鹁褪橇耍駝t別怪我不客氣。”
“是,是。”
那兩人哪里敢發(fā)駁,此時恨不得扇自已的嘴巴,讓她們一時嘴快,可誰知道這下等宮人待的地方,竟然會有人過來。
這人究竟是誰啊?其中一個年長的忍不住開口問:“你是誰啊?”
葉伶一聽那老宮女的問話,喝斥了一聲:“放肆,這是齊王妃,問你什么話,只管照實說便是,不會要你們命的。”
一聽是齊王妃,兩個老宮女哪里還敢放肆,頭垂得很低,就等著鳳闌夜問話。
鳳闌夜慢條斯理的問:“你們說木棉娘娘長得像誰?”
兩個人對視一眼,葉伶一哼,兩人立刻搶著說:“老奴覺得她和逝世的皇貴妃長得很像。”
“那個圣寵一時的皇貴妃嗎?”
“是。”
兩個人可不敢打馬虎眼,只是她們不知道眼前的齊王妃要打聽那些干什么,不過此刻她們只想回答完了快點走,宮中這么大,這位齊王妃要找她們也不是容易的事。
“以前皇上真的很寵那位皇貴妃嗎?”
鳳闌夜知道只有她們這些年老的宮女才會知道一些當(dāng)年的事,現(xiàn)在年輕的宮女對當(dāng)年的事只怕沒有印像了。
“是的,皇上很喜歡皇貴妃,連皇后都靠后,這是宮中人人知道的事。”
“那位皇貴妃不但人聰明絕頂,而且心地很善良,不說皇上,就是宮中的很多人也都很喜歡她。”
兩個宮女一人一句,鳳闌夜皺了一下眉,本來以為那是一個恃寵而驕的女子,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子,只是后來為什么死了呢?似乎這才是關(guān)鍵,鳳闌夜接著問。
“那皇貴妃為何死了?”
“聽說生病死了,皇上整整一個月不早朝,這在當(dāng)時很轟動,不過后來皇上便寵幸了玉妃娘娘,可惜?”
那宮女一想到眼前的齊王妃,可是玉妃的媳婦,接下來的話不敢再說了,其實鳳闌夜也可以猜估到,這宮女一定想說,玉妃偷人的事,其實宮中要偷人不是容易的事,這其中一定隱藏著什么事,而所有的一切起源于皇上。
“那皇貴妃叫什么名字?”
“她叫什么名字?”兩個宮女很費力的想著,然后開始磕頭:“老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不過名字里好像有個襄子。”
“襄嗎?”
鳳闌夜見沒什么可問的,便揮了揮手,示意兩個宮女起來:“下去吧。”
“是,是。”
兩個人趕緊爬起身便跑,鳳闌夜見了,叫住她們:“等一下。”
兩個人臉色一變,以為齊王妃變卦了,再次撲通一聲跪下來,鳳闌夜卻不是為難她們,而是吩咐了葉伶:“給她們一些銀錢。”
“是,王妃。”
葉伶從荷袋中取出十兩銀子遞過去:“去吧,誰都不要說,否則你們的命別想要了,以后別隨便嚼舌根子。”
“是,是,老奴們知道了,謝齊王妃愛戴。”
以后哪里還敢多說一個字,今日若是換成任何人,只怕都丟了一條命了,趕緊接了銀子逃也似的跑了。
鳳闌夜站著,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聽了兩個宮女的話,她終于肯定玉妃的事,一定不簡單,玉妃只怕真的不是自殺的,至于她是如何死的,皇上心中一定明白。
昊云帝心中,從頭到尾愛的人只有那位皇貴妃一人,可是他為何又寵幸了七皇子的母妃玉妃,現(xiàn)在又很疼護華妃,這其中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至于他寵幸木棉倒是可以理解,對于別人卻有些難以理解。
“主子,我們回去吧,天色快晚了,我們越走越遠(yuǎn)了。”
是啊,這里幾乎快到冷宮了,她們越走越遠(yuǎn)了,鳳闌夜應(yīng)了一聲,領(lǐng)著兩個丫鬟,往前面一路走來。
因為怕碰上沒必要的人,她們挑一些僻靜的道走,雖然走路遠(yuǎn)一些,但好過生出是非來,雖然她不怕,但今日仍昊云帝的壽涎,她還是低調(diào)一些,經(jīng)過剛才宮女嘴里聽來的,她可以輕易感受到昊云帝這個人深不可測。
鳳闌夜一面走一面想,昊云帝深愛著皇貴妃,就沒道理把五皇子瑞王攆出皇城,趕到北境去,雖然那里是苦寒之地,可是瑞王卻是最安寧的一個,沒有受到任何人的騷擾,這未嘗不是保護五皇子的方法,反觀皇上對南宮燁的態(tài)度,表面上很寵七皇子,可是依皇上精明的心計,會不知道他這樣做,給南宮燁帶來什么樣的殺戳嗎?
鳳闌夜這樣一想,通心的涼,皇帝的心計真的會如自已所想的嗎?這真的太恐怖了。
“主子,我們回去吧。”
眼看天色不早了,還是早點回去吧,這里太偏僻了,鳳闌夜點首,領(lǐng)著葉伶和花萼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想,忽然便聽到葉伶和花萼叫了起來。
“見過三皇子。”
原來南宮燮正迎面走了過來,鳳闌夜回過神來,優(yōu)雅的福了一下身子,淡淡的開口:“見過三皇兄。”
南宮燮溫和的五官上,眼瞳浮起絲絲的漣漪,唇角浮起如水的笑意:“安王妃呢?”
先前他一直注視著她,所以知道她和安王妃出來了,這會子竟然只有她一個人,所以才會奇怪,鳳闌夜抿唇笑:“沒事,她去華妃娘娘那兒了。”
“我們一起回去吧。”
南宮燮轉(zhuǎn)身,走在鳳闌夜的身側(cè),和她一起往回走。
兩個人都沒說話,沉默而行,誰知道剛走出去不遠(yuǎn),便聽到前面走過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齊王南宮燁,身側(cè)跟著的卻是一臉笑意的文嬙公主,文嬙一邊走一邊說。
“七皇兄,你可要好好整頓整頓王府,南宮府的事想必你知道了,若是再發(fā)生那樣的事情,你說我們皇室的丑聞是不是太多了。”
南宮燁眼瞳幽深,陡的瞪了過去,唬得文嬙立刻住口,七皇兄面前,她可不敢放肆,他不比一般的皇兄,還賣她幾分薄面,就是她的母妃華妃,只怕他也不會過多的理睬,何況是她,就是先前還是她誆他出來的,說鳳闌夜這個女人和人發(fā)生糾紛了,七皇兄才過來的。
文嬙是因為得到太監(jiān)的稟報,說三皇兄和鳳闌夜那個小賤人在一起,所以她立刻拉了七皇兄過來,就是想讓七皇兄重重的懲治一下鳳闌夜,一行人說著話便走了過來。
兩方人一照面,文嬙搶先一步開口。
“三皇兄和七皇嫂,真是好雅的興致啊,竟然跑到這僻靜的地方來散步說話兒。”
鳳闌夜冷沉著臉,瞪向文嬙公主,并未說話,倒是身邊的三皇子南宮燮發(fā)起火。
“文嬙,你胡說什么,老大不小的人了,說話怎么沒有腦子。”
文嬙沒想到一向溫文懦雅的三皇兄竟然為了這個女人朝她發(fā)火,不由得大怒,風(fēng)闌夜這個小賤人真他媽太有本事了,這就又一個男人被她迷住了,現(xiàn)在她年紀(jì)還小,若是長大了,還得了,只怕多少男人為她爭得頭破血流了,根本就是個禍水。
“三皇兄,那你倒是和我說說,你們兩個怎么就跑到這里說起話來了。”
文嬙尖銳的叫起來,也許她害怕七皇兄,可不代表她怕三皇兄,三皇兄算什么人物,到現(xiàn)在了還是一個皇子,窩囊廢而已,竟然還有臉吼她,他以為她會怕他嗎?
三皇子南宮燮即會不知道文嬙的心思,一張臉氣得難看異常。
鳳闌夜并不理會一側(cè)的南宮燮,也不去看文嬙,倒是望向文嬙身側(cè)的南宮燁,南宮燁微醺的目光中,透著寒梅一樣馥郁的香氣,并沒有似毫的生氣,不過一抬首望向文嬙的時候,便有些厭煩:“好了,文嬙,你叫什么?”
南宮燁一聲輕喝,文嬙立刻住嘴,十分委屈的望著七皇兄。
“七皇兄,你不生氣嗎?”
南宮燁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遠(yuǎn)處想起了吵雜聲,腳步聲紛雜凌亂,一行人不由自主的望過去,這時候有幾個太監(jiān)和宮女奔了過來稟報:“不好了,梅翎殿內(nèi),梅妃娘娘中毒了。”
梅妃竟然在這種時候中毒了,今日的壽涎可真是不太平,難道說這是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兆。
文嬙再也沒心思理會南宮燮和鳳闌夜,望了一眼南宮燁:“七皇兄,走,去看看熱鬧。”
典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物,當(dāng)先一馬沖了出去,南宮燁并不理會她,而是走過來兩步,牽了鳳闌夜的手和南宮燮招呼了一聲:“三皇兄,一起去看看吧。”
“嗯。”
南宮燮點首,輕易便看出七皇弟眼中的清晰的宣誓,這小丫頭是我的。
心有些痛有些酸,不過他從來沒想過要爭得這丫頭,所以很快便釋懷,領(lǐng)先在前面往梅翎殿走去。
南宮燁斂去一些寒芒,低首輕聲的訓(xùn)斥:“你真是個不省心的,不是和安王妃散步嗎?怎么在宮中亂跑了。”
鳳闌夜左右望了一眼,拉了南宮燁的手,緩緩開口:“華妃要見她,本來我是和她一起去的,可是我在宮中見到了納蘭玖。”
“納蘭玖?”
南宮燁眉一挑,沉聲,對于鳳闌夜能把納蘭玖的事告訴他,他很高興,因為他太了解這丫頭,若不是視為親近的人,她是相當(dāng)有防備心的,更別提把什么事告訴他了,根本就沒可能的事,看來在她的心中,他的位置越來越重了,再沒有什么事,比這個更讓南宮燁高興的了,從來沒有什么東西是他的,但至少此刻,她是他的。
“沒事,我來處理。”
南宮燁說了一聲,便招手示意身后的月瑾走過來,低聲吩咐了了幾句,月瑾領(lǐng)命,悄然的去辦事。
南宮燁緊握著鳳闌夜的小手,一路往梅翎殿而去。
梅翎殿外,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梅妃中毒,很多人幸災(zāi)樂禍,抱著看熱鬧的心來的,唯有梅翎殿的太監(jiān)和宮女面面如灰,還有晉王南宮卓和八皇子南宮琛滿臉的悲戚。
大殿上,梅妃已被人放在軟榻上,一側(cè)有太監(jiān)在診脈,晉王南宮卓正伸出手握著梅妃的一只手,殿內(nèi)有很多人,這時候誰也沒說話,全都望著御醫(yī)的臉,不知道梅妃怎么樣了?
御醫(yī)診了脈,臉色緩和下來,輕聲的開口:“沒事,放心吧,幸好發(fā)現(xiàn)得早,沒什么大礙。”
御醫(yī)一說完,南宮卓和南宮琛松了一口氣,晉王妃林夢窈立刻命令御醫(yī)去開藥,然后狠厲的盯著大殿內(nèi)立著的眾人,嚴(yán)厲的開口:“今日誰也別走,若是查出是誰對母妃動了手,就別想好過,一定嚴(yán)懲不貸。”
林夢窈說完,掃視了大殿一圈,殿內(nèi)很多人都面色坦然,看不出端睨,林夢窈最后把眸光落到鳳闌夜的身上,恨不得這下毒的人就是鳳闌夜,好讓她公報私仇,而且這齊王妃一貫有下毒的本領(lǐng),不是她又是何人?
御醫(yī)開了藥,立主必有宮女去取了來煎了讓梅妃服下去。
這時候南宮卓已吩咐了宮中的侍衛(wèi)包圍了梅翎殿,把今日所有可疑的對象全部押了過來,大殿中齊齊的跪了一地,都是梅翎殿的太監(jiān)和宮女,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低垂著頭,連喘氣都不敢大聲了。
殿門外一聲叫:“皇上駕到,棉妃娘娘駕到。”
一身明黃龍袍的昊云帝走了進來,掃視了大殿內(nèi)的眾人一眼,往高首走去,這時候,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兒臣見過父皇。”
昊云帝坐了下來,罩著面紗的木棉挨著他身側(cè)坐下來,雙瞳深幽看不真切光芒,隨意的掃了一眼大殿,最后望向鳳闌夜,然后是南宮燁,最后收回視線,一臉的旁若無人。
昊云帝一臉的嗜殺,瞳底是戾煩,雖然一閃而逝,但鳳闌夜還是捕捉到了。
皇帝很討厭宮中的這些鎖事,只怕梅妃在他的心中也沒什么份量,既然不喜歡梅妃,那么有可能立晉王為太子嗎?這恐怕不太可能。
“起來吧。”
昊云帝開口,王爺皇子的都起來了,梅翎殿的太監(jiān)和宮女依然跪著不敢起來。
大殿內(nèi)一片沉寂,文嬙公主偷偷的掃視了一圈,唇角扯出幾不可見的冷笑,緩緩走了兩步,恭身而言。
“父皇,這下毒之人太可惡了,竟然膽敢公然給梅妃娘娘下毒,真是太膽大妄為了,我們天運皇朝一向很和平,可是兒臣記得有人素來喜歡使毒,只怕是她動手給梅妃娘娘下毒了。”
文嬙話音一落,大家的視線嘩的一下全望向鳳闌夜,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齊王妃會下毒,她大婚之時與公雞拜堂,一怒之下毒婚了滿堂的賓客,為此還得了一個毒妃的稱號,還有那八皇子和九皇子上門鬧事,她也下了毒,文嬙此言,分明是直指鳳闌夜。
鳳闌夜倒沒說什么,一側(cè)的南宮燁當(dāng)下臉色大變,難看的瞪向文嬙,還沒發(fā)作出來。
文嬙身側(cè)的林夢窈趕緊開口:“是的,除了她還會有誰如此膽大妄為呢,竟然膽敢給母妃下毒。”
南宮燁聽著她二人的話,周身陡冷,臉色更是難看異常,嗜血莫名,冷沉的開口。
“齊王府的人你們也膽敢污蔑,好,很好,今日若不給齊王府一個說法,你晉王府就別想好過。”
南宮燁話落,晉王南宮卓臉色陰驁難看,怒瞪著林夢窈,這種節(jié)骨眼的時候,竟然給他找事,這女人根本就是扶不上墻的阿斗,一想到這個,越發(fā)的后悔,看看人家鳳闌夜是多么的聰明,可這女人只知道爭風(fēng)吃醋,平常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有什么用啊,南宮卓越想越?jīng)觯薏坏昧⒖绦萘肆謮赳海哉挥ⅧP闌夜才甘心。
這天下后位者,唯有她的才華和聰明絕頂方可以配襯。
南宮卓正想著,鳳闌夜卻不急不燥的按著南宮燁的手,緩緩開口。
“父皇在呢,父皇一定會公斷此事的。”
一句話輕飄飄的話把問題丟給了昊云帝,既不說誰的不是,也不說誰的非,這才是高明之處,就是昊云帝也瞇起眼深看了這齊王妃兩眼,從她幾次不凡的表現(xiàn)來看,知道這女子是天下間少見的奇女子,沒想到?昊云帝心一沉,卻沒表現(xiàn)出來,而是命令大殿上的晉王南宮卓。
“立刻讓梅翎殿的總管查,查出來重懲。”
皇帝下了命令,南宮卓立刻領(lǐng)命辦事,吩咐梅翎殿的總管太監(jiān)一個也不放過,仔細(xì)的盤查蛛絲馬跡。
高坐上的木棉娘娘見皇上臉色難看,早柔聲而語:“皇上別氣了,姐姐沒事了,皇上的龍體要緊呢。”
大殿軟榻之上的梅妃陡的睜開眼睛,望著高首的木棉,眼神瞬間摒射出懾人的光華。
“是你,是你害的我。”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昊云帝的臉色難看起來,木棉立刻委屈的起身,跪到皇帝的面前,哭了起來:“請皇上明察,還妾身一個清白,妾身一直沒離開皇上的身邊,沒想到姐姐一睜眼竟然這么說,先前說是齊王妃下毒,難道我們這樣的女子就該著被冤枉嗎?皇上一定還我們一個清白。”
木棉雖然說得極柔弱,可大家都聽得明白,指梅妃公報私仇。
“好了,既然沒事,等查清了再說。”
昊云帝已站了起來,木棉起身跟著他的身后往外走,身后數(shù)道身影跪了下來。
“恭送父皇。”
一行人恭送皇上等人離開,殿內(nèi),南宮燁執(zhí)了鳳闌夜的手,走到南宮卓的身邊,沉聲而語:“你們晉王府欺人太甚,今日如果沒一個好的說法,本王不會善巴干休的。”
說完一甩手領(lǐng)著鳳闌夜離開了,身后的南宮卓臉色青郁黑沉,偏偏林夢窈一臉的不在狀態(tài)之內(nèi),朝大殿外面叫起來:“狂什么狂啊,不就是仗著皇上寵他嗎?”
啪的一聲響,晉王忍無可忍了,當(dāng)眾甩了林夢窈一記耳光,冷冷的瞪視著林夢窈。
“別忘了你晉王妃的身份,做事動動腦子。”
林夢窈被打,還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一下子懵了,張著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知道哭,晉王南宮卓可不是一般人,若她再敢惹他,只怕就會被休,所以林夢窈雖然委屈,卻不敢再多說什么,眼淚噠噠的掉下來,一側(cè)的文嬙立刻走過來扶著她坐到旁邊,柔聲的勸慰:“別傷心了,二皇兄也是太心急了。”
殿內(nèi),三皇子南宮燮還有一些朝中臣的內(nèi)眷等皆告辭離去,不敢再有所逗留,今日皇上的壽涎,風(fēng)波真多啊,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fā)生什么事,所以大家只望早點結(jié)束回去,別惹出事來。
眾人和梅妃道別告安出來,文嬙勸了一會兒林夢窈,也不敢多待,生怕惹禍上身,也告安退了出去。
諾大的梅翎殿,除了梅妃一家子,還有太監(jiān)和宮女。
梅妃冷沉陰驁的掃視了一眼太監(jiān)和宮女,揮手命令太監(jiān)總管。
“把人帶下去,好好查,一定要查出來,是誰動了手腳。”
“是,娘娘。”
所有人退了出去,大殿內(nèi)安靜下來,林夢窈一看沒人了,頓時委屈起來,望著梅妃哭了起來:“母妃,他打我。”
梅妃一臉的黑,剛解了毒,本來身子就虛弱,沒想到這女人竟然一點的見識都沒有,難怪不討喜,陡的喝斥:“活該,是我還會多打兩下。”
林夢窈張著嘴巴,那眼淚還掛在眼上,再說不出一個字,臉色透白,一側(cè)的南宮卓越發(fā)的嫌厭她,這女人和鳳闌夜那小丫頭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里,這女人不但呆還蠢,這種時候竟然還顧著自已的委屈,而不想查出誰是下毒的人。
八皇子南宮琛一直沒多說話,此刻方才開口:“究竟是誰下了毒?”
這一言發(fā),殿內(nèi)陷入沉靜,這種風(fēng)波詭譎的時候,誰都有可能下毒,所以沒有證據(jù),誰敢亂說,先前已惹來了麻煩,不是憑猜估就行的。
宵元宮那邊,皇上坐在閉目養(yǎng)神的坐在高首,下跪著木棉,她輕手輕腳的給皇帝捏腿。
昊云帝一動不動,須臾,開口:“你最好收起那些小心思。”
木棉手下一僵,不敢多說什么,頭垂得很低,沒想到皇上什么都知道,不錯,那毒是她下的,她的本意不是想毒死梅妃,而是挑釁梅妃,讓這女人丑態(tài)畢露,不過誰知道竟沒逃過皇上的眼睛。
“木棉知道了。”
“做事要隱晦一些,做得太明顯了。”
昊云帝又開口,木棉一怔,有些呆愣,好久眼瞳才浮起驚云,這樣說皇上竟同意她對付梅妃,這又是為何?皇上知道她對付梅妃,卻同意了,這說明什么,木棉心內(nèi)不由暗喜,不管是哪一種,先除掉梅妃才是真的,立刻柔媚的開口:“妾身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