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曾經(jīng)的暗戀情人
準確點說,方杰的山楂樹之戀里的男主角,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他曾經(jīng)的“自己”,而女主角,雖然還是原來的那個女主角,但現(xiàn)在的方杰根本就不認識,而且人家已經(jīng)名花有主,方杰見到對方的時候,人家男友就陪伴在旁邊,似乎也是剛看完電影從影院里出來的。
按照正常劇情發(fā)展的話,已經(jīng)“失憶”了的方杰根本不可能招惹到對方,但問題是,方杰已經(jīng)忘了對方,對方卻沒忘記方杰,特別是看到方杰身邊還有一位美女相伴時,出于女人的某種妒忌或好奇心理,便主動向方杰打了招呼:“方……杰?好久不見啊,你今天也是來看《山楂樹之戀》的吧?呵呵呵……這位……是你的女朋友啊?”
方杰硬是愣了兩三秒鐘才意識到對面那個瓜子臉的漂亮女孩是在跟自己打招呼,暗想可能是遇到了曾經(jīng)的熟人,但對方到底是什么身份,名字叫什么,他都一無所知,而一旁的劉婷則微微臉一紅,這才發(fā)覺自己今天的表現(xiàn)似乎有點不正常,居然約一個比自己小兩歲的男生看愛情電影,難怪人家誤會自己是方杰的女朋友。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感情受過傷的劉婷又覺得被人誤會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畢竟有這么一個帥氣的男友陪伴在身邊,即使是假男友,人前人后自己也是很有面子的,甚至幾天接觸下來,劉婷覺得如果能做方杰的女朋友,似乎也不錯,起碼比起那個負心的家伙,方杰各方面都強上百倍。
就在劉婷在一旁胡思亂想,而方杰正斟酌著該如何回話之際,瓜子臉女孩身邊的男友聽到“方杰”二字后,已經(jīng)神色警惕地指了指方杰,搶先對一旁的瓜子臉女孩問道:“李瑤,他就是你說的那個方杰?”
“嗯!”瓜子臉女孩表情復(fù)雜地朝男友點了點頭后,目光再次移向了顯得有些陌生的方杰,眼神中除了有些納悶之外,還隱藏著一絲揶揄般的笑意。
“李瑤?”
得知對方的名字后,方杰不禁心中一凜,神色顯得有些怪異地將面前的女孩重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遍。
眼前這個女孩子,方杰是知道的,而且從某種程度上說,與對方從未謀面的方杰其實已經(jīng)非常了解對方了,究其原因,倒不是因為方杰有先知先覺的本領(lǐng),而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有一次無意中從書房書架里的一個死角里發(fā)現(xiàn)了“自己”高中時期的日記本,而日記里面有大量的內(nèi)容與這個李瑤有關(guān)。
簡單點說,方杰曾通過日記了解到,以前“自己”在讀高中的時候,李瑤是他所在高中的校花,其人能歌善舞,多才多藝,比他低兩屆,是以前那個“自己”在高中時期的暗戀情人,單相思的那種。
如果僅僅只是一般的單相思和暗戀倒也罷了,關(guān)鍵問題在于,日記中曾提到李瑤與以前的方杰還有好幾層關(guān)系。
兩人之間最親近的關(guān)系是,李瑤的家就住在方杰家的樓下,一個住六樓,一個住七樓,兩人是鄰居,從小一塊長大,每逢假日便一塊玩耍,總之,兩人小時候可謂是青梅竹馬,形影不離。
稍遠一點的關(guān)系是,兩人從小學(xué)到高中,都在同一所學(xué)校里讀書,即便稱不上同學(xué),也算得上是校友,甚至一直到初中時代結(jié)束,兩人平常都是一起上學(xué),然后再一起放學(xué)回家,可以說,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超脫了普通同學(xué)之間的關(guān)系,至少可以算作是極為親近的伙伴。
再遠一點的關(guān)系是,李瑤的父母是方杰的父親方萬興小學(xué)時的同學(xué),所以兩家之間的關(guān)系非常好,兩家人平常互相間串串門蹭蹭飯什么的根本不在話下,他們兩人也被兩家家長當眾開過玩笑,說是要訂個娃娃親什么的。
而且,還有一層方杰并不知道的關(guān)系是,李瑤是張小慧的侄女,換句話說,李瑤的父親李國志,是張小慧丈夫李國良的親弟弟,其兄弟二人與方杰的父親方萬興都在同一個國企里上班,只是所在的具體工作單位有所不同而已。
可以想象,鄰居+玩伴+同學(xué)+同學(xué)子女+同事子女,如此多的關(guān)系,會給兩人帶來多么大的交集,所以以前的方杰,會喜歡上青梅竹馬的李瑤,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但那個時候的方杰,與所有單相思的純情小男生一樣,全然沒有勇氣向李瑤表白,始終信奉著那句所謂的“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只要她能過得幸福”的“愛情真理”,因此,只是將愛戀之心埋藏于心底,默默地關(guān)注著、關(guān)心著、關(guān)愛著對方。
據(jù)日記里方杰本人的描述,那個時候的他可謂是茶不思飯不想,每天晚上都能夢到李瑤,每天早上最在意的事情是能夠在出門時“巧合”遇到李瑤與對方一起去學(xué)校,每逢圣誕節(jié)或者李瑤過生日,他都會精心準備一份禮物送給對方,發(fā)現(xiàn)學(xué)校外面的一些小混混老是在放學(xué)路上堵李瑤的時候,方杰甚至還為此混過一段時間的**,采取以毒攻毒的方式和手段將那些混混給彈壓了下去!
除了以上這些之外,日記里還記載了有關(guān)兩人之間的許許多多的生活細節(jié),不一而足,總之,毫不夸張地說,這段暗戀歷程絲毫不亞于山楂樹之戀,甚至有過之無不及,畢竟山楂樹之戀的男主角起碼還奪走了女主角的初吻,可方杰默默地付出了這么多,別說親人家一下了,就連抱都沒抱過。
因此,最后一篇日記,也就是方杰在高考后拿到江城理工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時寫下的那篇日記里,通篇都是悔恨的言語,根本看不到因考上大學(xué)而產(chǎn)生的喜悅之情。
之所以悔恨,自然不是因為要去省城上大學(xué)而將要與李瑤相隔兩地,而是就在他拿到一類本科院校錄取通知書決定正式向李瑤表白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李瑤居然有男朋友了,顯然,這個打擊對方杰來說可謂是晴天霹靂,也因此瞬間打消了好不容易鼓起來的表白勇氣并悔恨不已。
當方杰第一遍看完“自己”曾經(jīng)所寫的日記后,第一感覺就是窩囊,而且是那種無比的窩囊,這與他前世時“身在花叢,片葉不沾”的境界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過當他將自己的日子溫故而知新了一遍后,又忽然有些羨慕以前的自己,畢竟這種最為純真不帶任何雜質(zhì)的戀愛經(jīng)歷,作為能夠輕易看穿人性并達到目的的易術(shù)大家,方杰前世從未經(jīng)歷過,今世恐怕也沒這緣分了。
且不說如今兩人的緣分到底如何,只說“李瑤”這個名字,已經(jīng)深深地印刻在了方杰的腦海中,以至于剛一聽到這個名字,方杰便想起了那本日記和日記里的故事,心情也變得有些復(fù)雜起來。
要說起來,這個李瑤只是“自己”曾經(jīng)的暗戀對象,對現(xiàn)在的方杰來說,李瑤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但因為那本日記的關(guān)系,方杰從感情上又不能完全把對方當成是一個陌生人,畢竟不論怎么說,這具肉身還是以前那個“自己”的,既然“自己”以前很是窩囊了一回,那么現(xiàn)在總得把場子給找回來吧?
要不,方杰總覺得有點太對不起自己了。
可問題是,現(xiàn)在的自己對眼前這個李瑤確實沒有任何感情了,若是逼著自己找回場子,似乎不爽的還是自己,而且,現(xiàn)在離那段暗戀史已經(jīng)過去了四五年了,人家也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所謂時過境遷,又所謂君子不奪人所好,挖墻腳這種事也不符合自己的行事原則,所以……
經(jīng)過深思熟慮后,方杰最終還是決定不再糾結(jié)此事,可就在他準備隨便寒暄兩句就此離開之際,忽然間卻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似的,眉毛不禁微微一挑,故作訝異地道:“李瑤?原來是你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呵呵,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你現(xiàn)在有空沒?要不咱倆找個地方敘敘舊?”
李瑤哪里想到多年不見且印象中本是極為靦腆的方杰會突然表現(xiàn)得如此大方,愣了愣后,有些遲疑地看了身邊的男友一眼,而后者則臉色一沉,邁出半步微微擋住李瑤的身形,目光逼視著方杰,略帶嘲諷地笑道:“哥們,我知道你以前暗戀過李瑤,可現(xiàn)在李瑤是我的女朋友,所以請你說話注意一點。”
一聽這話,一旁的劉婷不禁微微一愣,目光也不由得移向了方杰,接著,嘴角便翹了起來,似乎沒想到木頭人般的方杰居然還曾經(jīng)有過一段純情暗戀史。
而方杰則恍然一笑,暗道曾經(jīng)的自己還真是讓人無語,那點暗戀的心思居然早已被李瑤覺察到了,甚至可以推測出,李瑤肯定曾不止一次以此為炫耀的資本在男友面前提到過他,要不然李瑤的男友也不會一聽到“方杰”這個名字就會如此的警惕。
當然,根據(jù)這些線索進一步深挖下去的話,也可以推斷出以前的自己在李瑤的心目中還是很有一定的地位的,或許正是因為曾經(jīng)的自己沒有勇氣,沒有把握機會,才會錯失良機,將這位大美女拱手讓人。
如果是以前的方杰,肯定會為此懊悔不已,但很可惜的是,現(xiàn)在的方杰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方杰了,所以此刻他心中并沒有半分的悔意,淡淡地笑了笑后,不動聲色地打量了李瑤的男友一眼道:“你好,怎么稱呼?”
“張云翔!”
“唔……”方杰微一沉吟后,表情十分認真地道:“張云翔是吧?我個人覺得李瑤可能不適合你,當然,在你們分手之前,我也不會插足你們之間的戀愛關(guān)系。作為李瑤的同學(xué)、鄰居和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我就只是想找李瑤敘敘舊,談點事情,目的很單純,所以請你不要誤會。”
話音未落,一旁的劉婷就捂著嘴笑開了。
不要誤會?
一邊說人家不適合,甚至“預(yù)測”人家會分手,一邊又要求人家不要誤會,這話說出來要是不惹人誤會,那才叫見鬼了!
所以方杰在說這番話的同時,被要求不要誤會的張云翔,臉色瞬間變成了一條黑線,特別是聽到最后那四個字“不要誤會”的時候,感覺被方杰耍了的張云翔再也忍耐不住,在李瑤和劉婷的驚呼聲中,“呼”地一拳照著方杰的鼻梁打了過去!
“**的,欠……”
人高馬大的張云翔這一拳打過去的時候,憤怒之下也沒忘了爆一句粗口,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欠揍”二字還沒罵完,卻見方杰只是稍稍將腦袋一偏,躲過了他這一拳的同時,右腳斜里邁出小半步卡住了張云翔前沖的單腿,右手順勢抓住對方出拳的胳膊猛地往身側(cè)一帶,結(jié)果毫無防備的張云翔整個人便騰空撲了出去,最后“嘭”地一聲落到了水泥地上,并且在慣性的作用下滑出兩三米才制住身形。
“我說過,你跟她不合適,你看,你這不是就出事了么?”
“驚魂未定”的方杰撇了撇嘴,語氣卻是十分地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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