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鈴殺命格(沖榜求推薦!)
“啥?你說啥?”
當(dāng)聽到方世民說他不打算去省城的時候,方振文的第一反應(yīng)幾乎跟方世民父親聽到這話后的反應(yīng)一模一樣。[.無彈窗小說閱讀!]
不過很快的,方振文又想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所以胸中的怒火來得快去得也快,不禁問道:“世民,你是不是擔(dān)心去了省城之后,你爹沒人照顧?”
見方世民點了點頭,方振文微微一嘆,向眾人解釋道:“這孩子的娘在生下他之后,就一病不起,很快就過世了,他爹方萬軍以前是當(dāng)兵的,退伍回來沒幾年就不知怎么地癱瘓在床了,可能是因為當(dāng)初在部隊里的時候烙下了病根……”
一直在尋找說話機會的方朝援搶過話頭道:“萬軍的事,俺是最清楚的了。當(dāng)初他退伍回來的時候,手頭上還有點閑錢,聽說是什么轉(zhuǎn)業(yè)安家費吧,有七八上十萬呢,這日子本來應(yīng)該是挺好過的是吧?可萬軍就是閑不住,一口氣承包了十幾畝地,又在外頭找了什么農(nóng)業(yè)專家指導(dǎo),還買了一大堆亂七八糟叫不出名字的作物種子和化肥,結(jié)果折騰了一年下來卻顆粒無收,后來才知道是被人家合伙給騙了……”
說到這里,方朝援很是氣悶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眨巴了兩下嘴巴才繼續(xù)道:“這事之后,萬軍還不死心,第二年又多添了幾畝地,興許是想挽回前一年的損失吧,可你們想啊,這么多的地一個人種,那還不得把他給累死啊!聽說萬軍以前在部隊里的時候就很拼命,脊椎曾受過傷,沒有根治,他回來后一個人種這么多的地,一開始身子骨還能抗得住,但越到后來就越不行了,這舊傷一發(fā)作,整個人就這么垮掉了……唉,這都是命啊!”
聽完方朝援的這番講述,在座眾人不禁蹉跎感嘆不已。
其他人主要是替方萬軍感到不值和惋惜,而在方杰看來,方世民家里接連出現(xiàn)這些禍?zhǔn)拢m不排除一些人為因素,但主要還是家宅風(fēng)水不好所造成的。
如果方世民家里的居住環(huán)境不是那么地糟糕的話,其父母即便身體不怎么好,也不至于惡化到這種程度,所以方杰覺得方朝援的最后一句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這都是命!
既然是命,以逆天改命為終身奮斗目標(biāo)的方杰自然是不打算袖手旁觀了,心中一邊盤算著如何想辦法讓方世民搬家換個地方居住,目光一邊瞟向了方世民,卻見方世民此時雖漲著通紅的眼睛,神情很是顯得痛苦不堪,卻始終咬牙堅持著沒有掉一滴眼淚,這讓方杰以及在座眾人對方世民又有了一個新的認(rèn)識――此子外柔內(nèi)剛,心志堅毅,異于常人!
念及此處,方杰打破沉悶的氣氛問道:“世民是冬天出生的?”
方杰的這個問題在其他人看來顯得有些突兀,但方振文卻很快明白了這話其中的意義,不等方世民搭話,便連忙道:“是啊,他是臘月二十八出生的,正值寒冬臘月,如果當(dāng)時天氣暖和一點的話,世民他娘興許不會出事,世民這孩子二十年來沒少吃苦,不容易啊……”
表面上,方振文只是在發(fā)表自己的感嘆而已,但實際上,卻已經(jīng)很配合地不動聲色地把方世民的八字報給了方杰,目的是想讓方杰這個易術(shù)宗師給方世民批批八字,看能否幫襯一下對方,只是這其中的貓膩恐怕只有這兩位當(dāng)事人能夠意會了。
拿到方世民八字的方杰在這邊暗自推算之際,方世忠皺眉道:“如果世民去省城工作的話,那就得先解決他父親萬軍的安頓問題,以萬軍目前的情形,身邊沒有人照料的話是肯定不行的。”
方朝援道:“我看倒是可以讓世民把他父親帶到省城,一邊工作,一邊就近照料。”
方世忠立馬搖頭:“這樣肯定是不合適的。再說他那點工資,能把自己顧上就不錯了……”
“那就在村子里找家親戚幫忙照顧一下萬軍呢?”
方萬興想了想,征詢般地看向了村支書方朝援。
方朝援不由得苦笑著揮了揮手道:“這樣也行不通!萬軍的父母早在幾年前也都過世了,雖說他外頭還有兩個姐姐,但以萬軍目前的這種情況……說實話,誰愿意又去填這個無底洞呢?其實平常他兩個姐姐明里暗里已經(jīng)幫襯過不少了,可有句老話叫做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就算兩個姐姐愿意不顧一切地照料他,她們家里的人也不會答應(yīng)啊!”
話到這里,全場再次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氣氛當(dāng)中。
過了一會兒,正想著心思的方杰忽然抬眼看了看眾人,提出了一個在他看來很合理但在其他人眼里很白癡的建議:“我看……可以把現(xiàn)在住著的房子和地給賣掉,賣掉的錢用來暫時維持在省城的基本生活費用,這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這話剛一出口,村支書方朝援就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正要說些什么,方世忠便已經(jīng)笑著解釋道:“土地所有權(quán)是國有的,農(nóng)村的宅基地是集體財產(chǎn),私人只擁有其使用權(quán),沒有處置權(quán),所以是不能賣的……不過,房子倒是可以賣。”
方朝援在一旁咋呼道:“房子是可以賣,可世民家的房子……破敗得太不成樣子了,誰會花那個冤枉錢去買呀!”
說到這里,方朝援忍不住倚老賣老地拿捏起了方杰:“世杰啊,你學(xué)歷高,學(xué)問大,但畢竟還是沒接觸過社會啊,很多生活中常識性的東西你還得進一步加強認(rèn)識才行啊!”
覺得被掃了面子的方萬興也跟著教訓(xùn)起了方杰:“聽見了沒?我先前跟你說的你還不當(dāng)回事!現(xiàn)在知道了吧?你要學(xué)的東西還有很多,別以為自己上了個大學(xué)就可以眼高于頂了!好在今天在場的都是自家人,你鬧了個大笑話也不會有人真去笑話你,日后你在社會上可真就要謹(jǐn)言慎行了,千萬別亂說話!”
對于這番說教,心中頗為憋屈的方杰此刻只能是無言以對,他實在鬧不明白前世賴以生存且可以隨意買賣的田產(chǎn),到了今世怎么就都成了朝廷的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當(dāng)然,想不通歸想不通,方杰面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在心中盡力地消化著這個令他感到無比震驚的事實。
不過還沒等他完全將其消化掉,思緒卻不由得轉(zhuǎn)移到了方世民身上――依據(jù)方世民的紫薇命盤來看,其各方面總體命運都還算不錯,唯獨父母宮位地劫、地空兩大空亡煞星并存,換言之,其父母早亡是必然的事,無非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有鑒于此,對此十分關(guān)注的方杰不禁暗自凝神運氣,專門耗費一部分精力在其父母宮位進行了一番較為細致、深入的拆解和推演。
所謂的“拆解推演”,其實就是指將代表命主某一個方面的宮位進行縱向和橫向分解推演,通過縱向推演,也就是按照時間段的劃分進行推演,可以判斷命主從出生到老死的這一生當(dāng)中,每十年大運、每年小運、每個月、每天、每個時辰將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情況和契機變化。
而橫向推演,則是推演在同一時間段內(nèi),命盤上各個宮位與所推演的宮位之間的聯(lián)系,以此來豐富與推演結(jié)果相關(guān)的各方面信息,并進一步獲得更加精確和詳細的命理結(jié)果,畢竟世間萬事萬物都是相互有著聯(lián)系的,孤立地去判斷某個方面的情況是不全面不客觀的。
當(dāng)然了,拆解得越細致,推演得越深入,所耗費的精氣神就越多,就越容易給命理師帶來不良的影響,甚至直接引發(fā)天劫,而以方杰目前的功力,在不威脅到自己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只能推算到每年的大致情況,若是不計后果地繼續(xù)深入推演,下場就很難說了。
不過即便是目前只能推算出每一年的大致命運,也已經(jīng)能夠收集到很多有用的信息了。
方杰注意到,縱向排盤來看的話,方世民今年的命盤與其總體命盤完全重合在了一起,其實這也是必然的,畢竟十年一個大限,而方世民今年二十歲,恰好逢大限年,而這樣一來,其父母宮的“空亡”刑克就更加嚴(yán)重。
而橫向排盤來看的話,其父母宮所特指的疾厄?qū)m里,又存在著殺氣很重的「七殺星」和六大煞星之一的「鈴星」!
七殺星,屬火、金,南斗第六星,乃將星,遇帝為權(quán)。忌入六親宮,主克六親,行限一到必有重傷;忌入疾厄?qū)m,主刑傷、血光、開刀,有煞星更險!
鈴星,斗數(shù)中的殺星,六煞之一,指暗破,如果說火星是“明槍”,那么鈴星便是“暗箭”,二星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一陰一陽但表象卻是殊途同歸,都象征著災(zāi)禍,若火星或鈴星與七殺星處在同一個宮位,則形成了一個「火殺」或「鈴殺」的特殊命格,其命格代表著嚴(yán)重的死亡和毀滅!
簡而言之,若將以上這些星耀表象綜合起來并用通俗的話來表述的話,其實就一句話――方世民的父親方萬軍,今年必死無疑!
至于方萬軍具體什么時候會死,又是怎么死的,方杰雖因功力不濟還無法準(zhǔn)確判斷,但心中卻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而這種預(yù)感,主要源自于先前眾人的對話以及在方世民的家門口聽到的那番父子對話,因為這其中包含了一個很簡單的邏輯。
方萬軍對于自己的病情,肯定比任何人都了解,所以定然心知自己是個填不滿的無底洞,也很清楚自己是兒子方世民去省城工作唯一的也是無法逾越的障礙,而既然他用惡語相向的方式逼迫兒子方世民去省城工作,那就說明他為了兒子的將來,很可能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zhǔn)備,有了某種的念頭。
否則的話,他應(yīng)該死活不放方世民離開自己才對,又怎么可能一個勁地趕兒子走?
而且,從星耀命理上看,與七殺星組合構(gòu)成「鈴殺命格」的那顆煞星恰恰又是鈴星,所以其格局帶有被動性、間接性、隱藏性和緩沖性等方面的特性,而不是像火星所表現(xiàn)出的那種極為劇烈和直接的破壞或沖突。
換言之,在這種隱性格局特性的作用下,其具體的死亡表現(xiàn)形式一般都是陰性的,而不是陽性的,而陰性的死亡形式中就有一種――自殺!
基于以上這些推斷,方杰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周圍人的談話他也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斟酌了一小會后,方杰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不由得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呼”地一下站起身,以一種不容他人質(zhì)疑的口吻對眾人道:“世民的工作問題稍后再談,現(xiàn)在趕緊去世民家看看,我擔(dān)心他爸可能會做傻事!”
說罷,方杰也不顧眾人的側(cè)目,徑直往門外跑去。
見此一幕,還沒回過神來的在座眾人不禁全都傻眼了,等眾人明白過來方杰所說的“傻事”到底是指什么事的時候,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無比的方世民不由得從椅子上跳將了起來,二話沒說便惶恐不已地往大門外狂奔而去!
突然遭此變故的在場其他人,也顧不得細想方杰是怎么作出這種異乎常人的判斷了,驚異之余也紛紛起身跟著追了出去。
等屋內(nèi)的一行人慌慌張張地跑出大門口時,卻見方世民和方杰兩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當(dāng)中。
眾人見狀,只得稍稍放慢速度,讓腿腳利索的方傳武先趕緊追上去看看,畢竟在場眾人當(dāng)中還有個九十多高齡的老族長,這要是對其不管不顧地跑夜路,萬一哪里摔了一下麻煩可就更大了。
而這邊最先出門的方杰和方世民,不到一分鐘就一起摸黑跑到了目的地。
當(dāng)方世民和方杰一先一后沖進大門時,便一眼瞧見本應(yīng)躺在床上的方萬軍此時卻正以軍姿端坐在堂屋正中央。
只見其面朝大門所在東方,雙目圓睜,目不斜視,面容肅然,不怒而威,頭戴軍帽,帽子上面的國徽在燈光的照耀下格外閃亮,身著一套泛黃的但筆挺的舊式軍裝,腳下穿著一雙擦得蹭亮無比的軍用特制皮鞋!
這乍一看去,從未見過現(xiàn)代軍人著裝的方杰也忍不住暗道一聲威武!
可細一打量,方杰便不由得呆在了當(dāng)場,心也止不住地往下沉,因為方萬軍的扮相威武是很威武,可從面相上看,卻帶著一股濃烈的死亡氣息,如果所料不差的話,方萬軍這會恐怕已經(jīng)把傻事給辦成了,只是不知道現(xiàn)在還能否把他給救回來。
而與此同時,感覺不妙的方世民整個人也已經(jīng)從頭涼到了腳,因為他從未見過父親穿戴得這么整齊正式,也從未見過父親的目光這么嚴(yán)肅卻又無神地望著他。
而且,他還注意到父親的腳下滾躺著一個看上去十分眼熟的白色塑料瓶,瓶口是打開的,瓶子上面的標(biāo)簽寫著三個醒目的紅字――殺蟲劑!
“爸!”
只愣了半秒,站立不穩(wěn)的方世民便不禁嚎啕一聲,跌跌撞撞地撲到了父親的跟前,一把拉住父親那寬厚的手臂想要說些什么,而父親的身體卻像是任人擺弄的人偶一般往一側(cè)倒了下去,方世民頓時心頭一涼,絕望之中邊將父親的身體攬在自己的胸口,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
據(jù)方杰后來回憶,這是方世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泣,但似乎也是最后一次……
(又是新的一周,分類新作屈居第十三位,這周大家死勁地砸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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