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桿文里當一個胡說八道的神棍(三十一)
老實說,言家的家風嚴謹,看言燧就略知一二,但言嫣卻是個異類。</br> 他們的母親生完言嫣還沒出月子,她父親就犧牲。也因此得了產(chǎn)后抑郁,沒多久郁郁而終。</br> 兒媳一去世,整個言家上下都是男孩子。</br> 男孩子哪里會養(yǎng)女孩子,就只能用普通辦法來壓抑。沒想到越壓孩子越叛逆,最后反而成這副樣子。</br> “嗯,看得出來有點像。”這話莫之陽說的很牽強。因為那女孩子一臉的煙熏妝,真的看不出什么。</br> 知道小陽說的是場面話,言爺爺也沒繼續(xù),就當這件事揭過去。</br> 到晚上,莫之陽正要休息時又被人敲門。還以為是老色批回來,趕緊掀開被子去開門。</br> “喂。”</br> 但門口站的是言嫣。</br> “喂,聽說你是算命的?”言嫣靠在門框上,身上一抖一抖的。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樱炖镞€叼著一根沒點著,充門面的女士香煙。</br> 莫之陽:“對。”</br> “陪我玩?zhèn)€筆仙。”言嫣抬起下巴,一副命令式的口吻。</br> “對不起,我不玩這個。”莫之陽禮貌拒絕,并且打算關(guān)門。</br> 結(jié)果言嫣不知道從哪里冒起的邪火,突然一抬腳把要關(guān)的門踹開。指著鼻子扯開嗓子罵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東西?你變著法要嫁進豪門,什么狗屁算命的,我呸!”</br> “你要是不想陪我玩,我就告訴我哥告訴我爺爺!讓你滾出言家!”</br> “請便。”莫之陽無所謂的把門關(guān)上,任由人在門口吼。</br> 吼聲傳遍整個別墅,但沒有一個人敢出來阻止。</br> 最后把淺眠的言爺爺吵醒,他出來說了幾句言嫣才離開。</br> 從此,莫之陽真的被這個言嫣針對死,吃飯的時候被冷嘲熱諷。和言爺爺下棋的時候被故意搗亂。</br> 對著傭人指桑罵槐,說什么不是什么人都能爬進言家的,什么貨色自己心里要清楚。</br> “宿主,你這個小姑她不太好搞啊。”連系統(tǒng)都看不下去了。</br> 這人到底為什么要那么針對宿主,不就是不陪她玩筆仙嗎?至于嗎?</br> “無所謂,到時候我會出手。”莫之陽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面對言嫣灌入耳朵里的侮辱詞匯,充耳不聞。</br> “你為了嫁進我言家,真的什么都能忍啊。”言嫣見那么多事情他都不為所動,更生氣了。走過去一腳踹動茶幾的腳,把桌子上的茶杯都震得溢出來。</br> “人不要臉是不是天下無敵了?”</br> “為了嫁進個豪門你至于嗎?我哥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你配得上他嗎?什么貨色啊你。你該不會是騙我哥,說你是他的命中注定吧?笑死我了。”</br> 莫之陽翹著二郎腿,慢慢悠悠的聽著耳邊的鬼叫。</br> “你是不是沒臉沒皮啊?你說啊你!”被氣得夠嗆的言嫣,抬起巴掌就要甩過去。</br> 小笨蛋很輕松的抓住要甩過來的巴掌,輕聲道,“是你哥跪著求我留在言家的,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br> “你胡說!”</br> 言嫣最知道哥哥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來跪著求這個人留在言家,“你TM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笑死我了!你怎么不說,我哥求著娶你啊。”</br> “他是求了,但是我沒同意。”莫之陽站起來,輕飄飄看了這暴躁女孩子一眼,轉(zhuǎn)身離開。</br> 氣得言嫣又是好一通摔杯砸碗。</br> 這幾天為了躲避這個吵吵鬧鬧的小姑子,莫之陽就喜歡躲到陳家。陳家圖個清靜,陳軼倒是挺好奇的。</br> 知道言嫣回來之后,陳軼一副了然的樣子。</br> 雖然躲清閑,但還是要回去的。到晚上還得回去陪言爺爺吃飯,否則言爺爺一個人多孤獨。</br> 莫之陽從陳家的車上下來,慢慢悠悠的點根煙抽完再進言家。</br> “陽陽!”</br> 聽到聲音,莫之陽猛地抬起頭。言燧還穿著制服,在門口站的挺拔。頭上的帽子沒摘下,手上一大束的向日葵。</br> “系統(tǒng),我?”小白蓮還以為他出現(xiàn)幻覺了。</br> 系統(tǒng):“老色批回來啦!”</br> “陽陽!”言燧快步跑過去,一把抱住還在原地發(fā)呆的陽陽。左手扛著人,右手一大束鮮花,“我回來了!我可以說愛你了!”</br> 等被老色批晃得頭暈,莫之陽才想起來反抗,“你,先放開我啊!”</br> “不放!”</br> 言燧決定退居幕后,他的身體在那一次受傷后也確實不太行。當然,他更不愿意讓陽陽擔心。</br> “你!”轉(zhuǎn)了好幾圈,把莫之陽都轉(zhuǎn)暈才放下。</br> 小白蓮扶著老色批的肩膀,左看右看確定沒缺胳膊少腿才放心下來,“你,你回來了!”語氣哽咽。</br> “我回來了,我愛你!”</br> 言燧說過,在回來之后他就會說,而且會每天說一遍,把從前的都補回來。</br> 莫之陽聽到這話,眼眶一紅,竟不知該如何作答。</br> “哥!”</br> 兩個人溫馨的場面沒有持續(xù)多久,因為言嫣來了。</br> “哥!”看到哥哥回來,言嫣也是欣喜若狂。她這一次回來,也是因為聽說哥去執(zhí)行一個非常非常危險的任務。</br> 她一怕哥哥出事,二怕爺爺沒人陪,所以才回來。沒想到回來之后,從傭人的嘴里聽到家里多出一個莫之陽。</br> 而且這個莫之陽還很受爺爺和哥的歡迎。</br> “嫣兒?”言燧看到妹妹也是很詫異,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回來的,不過還是這樣一身打扮。</br> “哥!”</br> 言嫣警惕的看向莫之陽,趕緊跑過去把自家哥哥拽過來,“你終于來了,你知不知道他留在言家多久了!”</br> “他?”順著妹妹指的方向看到陽陽,言燧點頭道,“我知道,是我把他帶進言家的,怎么了?”</br> “哥,你?”</br> “好了,我現(xiàn)在有事跟陽陽說,你先回去。”言燧掙開妹妹的手轉(zhuǎn)而去牽住陽陽,“走,我有正事跟你說,是青鳥的。”</br> 莫之陽:“青鳥?”</br> “對。”</br> 言嫣只能眼睜睜看著哥哥和那個算命的兩個人并肩走,氣得不行。一轉(zhuǎn)頭就看到爺爺,“爺爺你都不管管哥哥的嗎?”</br> “管什么?”言爺爺對孫女招招手,示意她過來,“我有事情跟你說。”</br> “哦。”</br> 言燧拉著陽陽出去,直接帶人去吃火鍋。</br> “是不是我沒在,沒人帶你出來吃是不是。”言燧一邊涮鴨腸一邊笑問。</br> 因為要和陽陽吃飯,老色批學了一手涮鴨腸的好手藝。</br> “嗯,你說青鳥是什么事?”莫之陽一口一塊毛肚。</br> 說起這個,言燧趕緊放下筷子從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遞過去,“這是青鳥給你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現(xiàn)在我的車上,你看看。”</br> 小白蓮放下快去去接信。信封上寫的大大的只能莫之陽看。而且看信封口還沒被拆封。</br> “你沒看?”莫之陽一邊問一邊拆。</br> “沒看。”</br> 莫之陽拆開后里面是一張黑白相片還有一張信紙。</br> 先看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位很慈祥的老奶奶還有一位十二歲左右敬禮的男孩子。</br> “陽陽,背面有字。”言燧提醒。</br> 小白蓮翻過照片,念出來,“莫之陽,我那一次沒殺你,所以也麻煩你幫我辦件事情。我奶奶的墓碑就在里村的后山上,麻煩你幫我把這張遺像埋到我奶奶的墳里。”</br> 看來,那個孩子就是青鳥吧。</br> 看完照片再看信。</br> 看完信的小白蓮神色莫名,有傷心有無奈。</br> “怎么了?”言燧沒有多問,卻很關(guān)心陽陽的情緒。</br> 莫之陽抬頭看了眼言燧,把涌出的眼淚抹干凈搖頭道,“沒什么,青鳥之所以會叛變,是因為他奶奶。他父母早逝和奶奶相依為命。那一次他回家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家被強拆,奶奶也因此被打死。”</br> “我聽過這件事,這件事鬧得很大,還上了新聞被爺爺這個級別的人知道。爺爺雖然為青鳥的奶奶討回公道,但是青鳥也走了。”</br> 言燧記得這件事,那時候爺爺還因為這件事大發(fā)雷霆。</br> 莫之陽默默的掏出打火機把信燒掉之后也給自己點根煙。</br> 青鳥現(xiàn)在應該死了,死在后山上,死在他奶奶的墳前。</br> “唉。”莫之陽抽完煙嘆氣。</br> 這件事莫之陽沒有和任何人說,第二天就收拾東西跟言燧出發(fā),去給青鳥的奶奶上墳,順帶完成他的遺愿。</br> 而言嫣在家里鬧得不可開交砸東西。</br> 等兩人晚上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一片狼藉,言爺爺冷著臉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撐著拐杖一臉憤怒。</br> 而言嫣一見兩人一起進來,更是怒不可遏。</br> “你給我滾出言家,滾出去!”言嫣本來還沒多大氣的,結(jié)果爺爺把她叫到書房里,好一通罵。</br> 還都是偏幫這個臭算命的,本來還沒那么大的火,現(xiàn)在就氣得不行。</br> 莫之陽面無表情的面對言嫣的指罵,很淡定的轉(zhuǎn)身真的要離開。</br> “陽陽!”一見陽陽要走,言燧先慌了,“你別走!”</br> 小白蓮:“現(xiàn)在青鳥已經(jīng)死了,我也沒什么威脅,我也該回家了。”</br> “你回家我怎么辦?你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嗎?”好不容易把人騙來,言燧不想放開。拽著陽陽的手揣進兜里,可憐兮兮道,“你要走連我也帶走,我還沒實現(xiàn)我的諾言,每天都跟你說一句我愛你。”</br> “哥,你怎么這樣啊!他就是個算命的!”</br> ,</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