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桿文里當一個胡說八道的神棍(九)
“是啊,忙完了。”</br> 老實說陳軼是一個無神論者,哪怕到現(xiàn)在都是一個無神論者。這一次可以歸咎于意外,或者是這個少年運氣好。</br> 要讓他以后按著神學走,那是不可能的。</br> 雖然說,科學的盡頭是神學,但陳軼自認沒有走到盡頭的地步。</br> “嗯,看來你的煩惱也解決了。”莫之陽滿意點頭,也露出一個替他高興的表情點頭道,“還是靠你自己多一點對吧。”</br> “是啊,也是你運氣好。”陳軼點頭道。這個少年笑起來很好看,燦若驕陽。</br> 沒有人做出的成果被肯定時會不高興。</br> 莫之陽:“你也運氣好。”</br> “我記得那時候說如果成功就請你吃頓飯,現(xiàn)在我成功就來實現(xiàn)愿望。”陳軼笑道,心里愈發(fā)喜歡這個笑起來好看的少年。</br> “宿主,老色批在不遠處看著哦。”系統(tǒng)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得趕緊給宿主提個醒,早做準備。</br> 小白蓮眼角余光不經意瞥見不遠處的黑色吉普車,雖然是普通車牌號但車里坐著的是老色批。</br> “真的嗎?”知道老色批在看,莫之陽又熱情幾分,湊過去跟男配的臉貼的更近,觀察一番才退后,笑道,“你要有大運咯。”</br> 陳軼挑眉,“大運?”</br> 這個發(fā)現(xiàn)很重大,雖然前期投入很多但得到的回報更多。這樣說的話,這個少年說大運也對。</br> “這大運是靠你自己得來的,所以心安理得的享受吧!”說罷,莫之陽故意親昵的拍拍男配的肩膀。</br> 這一切都是做給車里的老色批看。</br> 讓老色批吃吃醋,就算不吃醋,也讓他意識到危機感。</br> 你眼里一無是處的小神棍在別人眼里是香餑餑,這樣也會下意識提高他在老色批心目中的形象。</br> “你和其他人不一樣。”陳軼對這個少年感到意外。</br> 要是其他的算命先生,肯定會先把功勞歸到自己身上,在宣揚玄學怎么怎么樣。這個少年卻是個例外,但很能引起人的好感。</br> 尤其是笑意盈盈的模樣,真的很人喜歡。</br> “我叫陳軼。”陳軼決定好好跟這個少年交朋友。說不定下一次也會用到他的好運氣。</br> 科學實驗這種事情,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和百分之一運氣。</br> “我叫莫之陽!”小神棍附贈一個燦爛的笑。</br> 陳軼卻被這笑晃得不知東南西北,摸摸鼻頭垂眸道,“你要是收攤的話,我請你去吃個夜宵怎么樣?算是利息,等明天再請你吃個正餐,當做是謝禮。”</br> “不用了。”莫之陽臉紅撲撲的,說話聲音也不大,搖頭道,“不用,其實能幫到你也是我的功德。”</br> “但我也不能免費讓你幫不是嗎?你上次沒有收我錢,我記得說要請你吃飯。”陳軼撐著膝蓋站起來,居高臨下對小神算道,“走吧,給我個面子。我好歹也是......”后邊的話突然意識到不該說,用笑掩蓋過去。</br> “那,那好吧。”最后莫之陽還是點頭。</br> 在車里的言燧看那個神棍跟另外一個男人有說有笑好一會兒再一起離開。</br> 這個男人他認識,是陳家的。陳家的人都能勾搭上,看來是他小看這個神棍了。</br> “真是有手段。”</br> 這句話滿是嘲諷,最看不起這種欲擒故縱又腳踏兩條船的人。</br> 現(xiàn)在莫之陽在言燧眼里就是那種到處攀附權貴,廣撒網多撈魚,吊到一個算一個的拜金男。</br> 對莫之陽剛升起的那點好感和愧疚感,蕩然無存。</br> 在莫之陽確定老色批看完他和陳軼對話全程之后,心滿意足的離開。今天可以吃個好夜宵,好耶!</br> 不僅是夜宵,連第二天的晚上都是一起吃的。</br> 兩人從餐廳出來。</br> “沒想到你身板小小,居然吃那么多。”陳軼剛剛親眼看到這個身板纖弱的少年吃下五碗飯和兩碗湯,菜更是忽略不計。</br> 雖然這家飯店里的碗是小一點,但五碗他都吃不了那么多。</br> “我,吃的是有點多。”被拆穿食量莫之陽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紅的兩朵紅暈掛在雙頰上,艷得像春日里的晚霞。</br> “或許是因為你在長身體。”陳軼善解人意的遞上一個臺階。那句話本意也是感慨而非調侃。</br> 正所謂能吃是福。</br> 莫之陽紅著臉點頭道,“或許吧。”</br> “吃飽了,我送你回家需要嗎?我開車了。”想和這個少年多多親近的心思讓陳軼提出這個想法。</br> “不用了,我其實打車回去就好,不用麻煩你。”莫之陽搖頭,甚至往后退一步,“我看你最近應該會挺忙的吧,還是早點休息。”</br> 陳軼:“已經忙完了,還是說你怕我吃了你?”</br> “不會會,你是個好人我并不怕你。”莫之陽急于解釋,說話都有些不利索。</br> 隨意的一句調侃卻得到那么認真急切的解釋,陳軼心里也暖暖的。忍不住伸出手揉揉面前少年的頭發(fā),“幾歲了?”</br> “都二十四了。”莫之陽長的嫩,但真的實打實大學畢業(yè)的24歲。</br> “嘖!”看長相估計才不到二十怎么就二十四了?但二十四也很小。陳軼自己都三十歲了,也沒資格說人家大。</br> “我送你回家、”陳軼裝出一副大哥樣,招呼道,“哥哥不放心小陽一個人回家啊,給個送你回家的機會好嗎?”</br> “行叭。”</br> 不遠處的一輛吉普車停著,遠遠的看兩個人一起上車。</br> “陳家的那個做實驗做傻了,居然上當了。”言燧冷笑。也不知這話里不易察覺的酸味是哪里釀出來的。</br> 陳軼有意接近,兩個人一來二去也就熟了。</br> 當莫之陽第四次掛斷言燧來的電話后,言燧最終還是坐不住決定去看看,但是看之前要去檢查一下身體。</br> “爺爺,我出門了。”臨走時言燧照例去房間給爺爺打招呼。</br> 但這兩天言爺爺沒什么精神,吃完飯就躲在房間里也不出門。</br> 等言燧推門進去,就看到言爺爺坐在床上打盹。沒有往日的精神氣。放輕腳步走進房間,“爺爺,你不出去曬曬太陽嗎?今天天氣很好。”</br> “啊?”打盹被吵醒的言爺爺下意識去抹嘴角,看看有沒有口水漏出來。搖頭道,“沒什么,不是很想去,”</br> “其實言家有很多孩子,爺爺你想的話可以叫他們過來陪陪你,還有妹妹。”言燧當然知道爺爺為什么會這樣。</br> 是因為莫之陽沒來,但這個世界難道離了莫之陽就不轉了?</br> “不用不用。”言家的其他孩子跟言爺爺并不親近。就算是親近也不是因為關心,而是有利可圖。</br> 言家旁支很多,算是大家族。曾經也有幾支是輝煌的,但后來慢慢沒落只剩下言爺爺一個人。</br> 所以他對那些孩子并沒有好感,雖然他們不乏有品行端正的,但實在聊不到一塊去。</br> “好吧。”言燧到底沒有多說,點頭道,“那我要先去檢查身體,回來再跟您說。”</br> “路上小心,”</br> 告別爺爺,言燧在車上越想越不對勁。就爺爺那個狀態(tài),再這樣下去老年癡呆都有可能,“該死的莫之陽,你心機可真重。”居然在爺爺身上下手。</br> “少將,怎么了?”開車的喬助理聽到后邊喃喃自語,從后視鏡往后看。這少將的臉還是沒什么表情,但眸底滾動的濃重的厭惡和憤怒讓他縮了縮肩膀。</br> 算了,這時候什么都不該問。</br> 今天莫之陽還是出去擺攤,這幾天懈怠都沒時間賺錢。</br> “努力賺錢吃夜宵。”</br> 手腳麻利的擺好桌子鋪好桌布,莫之陽剛坐到小板凳上還沒來得及吆喝,面前就出現(xiàn)一雙腿。</br> 這雙腿一看就知道是誰,該死的老色批。</br> “先生您?”莫之陽面帶笑意打算迎接第一個客人,但看到是言燧后笑容瞬間凝固。又從笑容滿滿轉化為悲傷,眼眶也泛起紅暈。</br> “你,你來干什么?”</br> “莫之陽,我再說一遍,你嫁不嫁給我?”言燧不耐煩得很,在說這話時甚至頻頻看手表,一秒鐘都不舍得施舍。</br> “你在說什么鬼話!”莫之陽現(xiàn)在眼眶濕潤,淚水在打轉。咬住下唇半晌后才哽咽開口,“言先生,你你不能這樣羞辱我!我明明什么都沒做,你憑什么這樣對我。”</br> “嫁給我是羞辱?”這一副委屈兮兮的樣子,搞得好像他在逼迫。言燧愈發(fā)不耐煩,抬手制止要繼續(xù)說話的神棍,冷聲道,“你不就是要嫁進豪門嗎?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只要你好好孝順我爺爺。等爺爺去世之后,我們離婚。”</br> “你,你!”你媽的老色批!</br> 莫之陽被氣的差點一口血沒吐出來。這個老色批是把他當保姆了?小白蓮還沒受過這種委屈。</br> “該死的老色批,有你追妻火葬場的時候!”雖然這種行為大部分原因可以歸咎于人設,和系統(tǒng)的錯誤。</br> 要不是進來得太晚,老色批估計也不會對宿主這樣厭惡。</br> 但該罵系統(tǒng)還是要罵的,“遲早有你哭的時候!”氣呼呼。</br> “言先生!”</br> 莫之陽做出一副受辱不得不反抗的樣子,猛地從小板凳上站起來,揚起小下巴與男人對視。</br> “宿主請開始你的表演。”系統(tǒng)拿出瓜子。</br> ,</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