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小皇帝的虎口求生之路(十一)
莫之陽窩在他懷里一挑眉,這家伙真的是嘴上不留情,雖然說的是真的,但一點都不給老子面子,又記下一筆仇。</br> “聽起來就是太蠢而已,一點都沒有主人聰明。”</br> “嗯。”懷秋白被他的話討好,居然有人說自己蠢的,小皇帝果然有趣。</br> 車轱轆轉(zhuǎn)啊轉(zhuǎn),莫之陽趴在他的懷里瞇著眼睛,不小心就睡過去。</br> 懷秋白尋了一本書看,抱著小皇帝跟抱著一個大型人偶似的,倒也愜意。</br> 開福寺在城郊,下午就能到。</br> 小皇帝下馬車,懷秋白跟在后邊。</br> “貧僧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主持鞠躬行佛禮,轉(zhuǎn)而對身后的人額首,“拜見懷丞相。”</br> “高僧不必多禮。”莫之陽還禮,這還是在馬車上老色批教自己的,“勞煩大師了。”</br> 里頭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主持:“陛下請。”</br> 進(jìn)去要先沐浴更衣,然后去大雄寶殿同和尚們一起念經(jīng)一直到晚上用過晚膳才能回到禪房休息。</br> 莫之陽跟著主持去,懷秋白不方便跟著,只能回到自己禪房,也跟著沐浴更衣。</br> 換上素服衣服的時候,莫之陽看了看自己這一身的痕跡,猜測老色批可能是故意的,昨天晚上咬的更狠。</br> 大概是想讓自己頂著這一身的痕跡去誦經(jīng)祈福,要說變態(tài)還是老色批變態(tài)的。</br> 沐浴更衣完,穿著白色素服,莫之陽在主持的帶領(lǐng)下來到大雄寶殿,跪坐在最上首的蒲團上,雙手合十,開始閉眼跟著和尚們誦經(jīng)。</br> 懷秋白沐浴更衣完也來到大雄寶殿,卻沒有進(jìn)去,只是看著滿大殿的僧人官員,皇親國戚,最后目光在齊王身上走一圈,再回到小皇帝身上。</br> 小皇帝身著素服,雖然沒有龍袍那般高貴,但也別有一番味道。</br> 懷秋白沒有進(jìn)去,背著手轉(zhuǎn)身離開,這也算是給小皇帝一點清靜,不過,那一身痕跡被掩蓋在素服之下,不知道那些祖先看到會不會勃然大怒。</br> “懷丞相!”</br> 剛想去后山走走,懷秋白就被叫住,這個恐怖的聲音,這個令人煩躁的語氣,讓人一下就猜出這人是誰。</br> “懷丞相!”華星方才是想去大殿誦經(jīng)的,結(jié)果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懷丞相,自然喜不自勝,趕緊小跑過來找人,“懷丞相安。”</br> “你又要做什么?”懷秋白生氣,這廝怎么如此煩人,到哪兒都有他,怎么都擺脫不掉,煩死了。</br> “懷丞相,您是要去后山嗎?我可以陪著去嗎?”華星興致沖沖,這里自己來過,“后山有一個蝴蝶谷,那里開滿了藍(lán)雪花,我認(rèn)識路的,我?guī)沿┫嗳ズ脝幔俊?lt;/br> “不必!”</br> 懷秋白一拂袖,雙手背在身后慢慢踱步上后山。</br> 華星興致勃勃的跟著,“懷丞相,后邊有竹林容易迷路,我跟著懷丞相吧,我給懷丞相帶路。”</br> “不必。”從前先皇來的時候,懷秋白都會跟來,只是從不去大雄寶殿誦經(jīng),就喜歡到后山晃晃。</br> 后山有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不必他來攪擾。</br> “懷丞相!”好不容易能跟心上人獨處,華星當(dāng)然不肯放棄,“懷丞相我就跟著,不說話行不行?你叫我跟著吧。”</br> “你!”</br> 懷秋白只覺得腦殼子嗡嗡的疼,怎么會有一個人那么煩,就好像一千只鴨子在你身邊嘎嘎叫,這怎么叫人能忍得住。</br> “懷丞相!懷丞相!”</br> 華星不管不顧的跟著,一直在身邊嘰嘰喳喳的,一會兒說前面的大石頭,一會兒抱怨開福寺的竹筍不夠嫩,再不然就是前面的竹子太茂密。</br> 人真的是會被煩死的。</br> 此時的懷秋白已經(jīng)動了殺心,但是在這里動手,很可能會給齊王把柄,何況出來的時候,肯定有人看到自己和華星一起到后山。</br> 齊王如今已經(jīng)開始部署奪權(quán)殺小皇帝,現(xiàn)在不是魯莽的時候。</br> 心里想著這事兒,不知覺得就走到了蝴蝶谷。</br> 連懷秋白都被這入目的淺藍(lán)迷了眼,這到底是在天上還是在人間?</br> 這蝴蝶谷是兩座山凹陷下來的一塊大空地,下午微微傾斜的太陽,將一邊照的明亮,卻無暇顧及另一邊</br> 整個山谷郁郁蔥蔥開滿了藍(lán)雪花,還有數(shù)不盡的蝴蝶在上面飛舞。</br> 懷秋白恍然:這樣的美景,小皇帝應(yīng)該沒有看過吧,得帶他來瞧一瞧。</br> “懷丞相你看,這里就是蝴蝶谷,好看吧!”</br> 這一聲讓懷秋白回神,眼前的美景突然失去誘惑力,再好的美景,不是正確的人同游都不算美,煩死了。</br> 眼前路過一只粉蝶,華星玩心起了,一個飛撲過去,卻沒有把蝴蝶抓到,“懷丞相你看好多蝴蝶!”</br> 可是一轉(zhuǎn)眼,人就不見了。</br> 華星心里失落,為什么懷丞相總是不喜歡自己。</br> “你在那處做什么?”聞習(xí)也是過來散步,遠(yuǎn)遠(yuǎn)的就瞧見一個人在那兒撲蝴蝶,身形嬌小十分可愛。</br> “你是誰?”著人華星好像有點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哪里見過。</br> “路人爾。”聞習(xí)并沒有打攪他,美人就該配美景才是。</br> 被他瞧著,華星有些生氣,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跑,自顧自去找懷丞相。</br> 莫之陽在大殿里潛心誦經(jīng)祈福,心里卻在告罪:那什么,各位小皇帝的列祖列宗,這事你們真的不能怪我,是小皇帝有心愿我才來完成的,</br> 而且,你們家子嗣凋零就不是我的鍋,這是先皇他自己識人不清,把懷秋白引入朝廷,還對他這樣器重。</br> 所以啊,咱們好好論一論,這事兒真不能怪我,所以煩請諸位列祖列宗就別搞我,另外還有懷秋白,這個人是我男人,你們呢也不要不識好歹的去搞他,否則我就搞你們,希望我們能好商好量,平平安安,阿門~</br> 跪坐得腳疼,莫之陽等到鐘聲響起時才睜開眼睛,“勞煩諸位大師了。”今日的祈福就告一段落。</br> “恭送陛下。”</br> 諸位高僧起身,齊齊送人離開。</br> 莫之陽出去之后看不到懷秋白,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倒也沒有在意,現(xiàn)在最要緊的就是吃飽肚子。</br> 皇帝有自己一大個院子,戒備森嚴(yán),莫之陽就在堂中用晚膳,但吃的不是很高興,因為是素菜,哪怕是肉味,還是不頂餓。</br> “陛下怎么沒有胃口?”懷秋白一進(jìn)來就看到小皇帝用筷子戳著米飯,興致缺缺的樣子。估計是想自己了。</br> “主人!”一看到老色批,莫之陽就有點子高興,放下筷子站起身來,“你來了主人,今天一整天你去了哪里?”</br> “奴兒吃不下,是因為想我?”</br> 懷秋白雙手背在身后,邁步跨過門檻。</br> 嗯...想你?您可真的會往自己臉上貼金。</br> 莫之陽低頭看了眼食物,只是覺得菜不好吃想吃肉,但你要是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順桿子往上爬,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是啊,因為沒有主人,奴兒吃不下。”</br> 被討好的懷秋白坐到桌子旁,“你先吃,我陪你吃。”</br> “好!”</br> 莫之陽被迫拿起筷子,感情老色批以為自己秀色可餐,吃不下的話看著他吃就吃得下了?普信男批評你。</br> 算了,不忍心叫你失望,誰叫我是一個寵老攻的小白蓮呢?莫之陽拿出演技,開始后表演胃口好,大口吃飯。</br> “吃完了,主人帶你去一個地方。”懷秋白忍不住想帶他去看看蝴蝶谷。</br> “好!”</br> 把飯三兩口扒完,莫之陽擦擦嘴,“主人,我們走吧。”</br> “嗯。”</br> 兩個人趁夜色出門的事情,落在齊王的耳朵里,這些日子那懷秋白好像要反悔,自己多次找他商議殺了小皇帝,扶持世子登基之事,他都一笑置之。</br> 很顯然不是要動手的樣子,當(dāng)初跟自己說好的計劃也都未能實現(xiàn),這個懷秋白還真是。</br> 若是讓他在這里死了,也可以說是先皇保佑不是嗎?</br> “主人要帶我去哪里?”莫之陽被他拽著一直往后山走,這不是要帶我去活埋吧?老子最近演的很好啊,沒必要真的沒必要。</br> 越往后邊走,莫之陽越害怕,實在不知道他要什么。</br> “到了。”懷秋白牽著他一直到蝴蝶谷前面,拉著他拐進(jìn)一個只能容納兩人進(jìn)出的小裂口,隨即看到眼前這一幕。</br> “哇!”莫之陽看著面前的美景,演出感慨,心里卻腹誹:這要是長滿雞腿,肘子扇貝和生蠔,老子會更高興。</br> “好看嗎?”其實懷秋白也不知為何,只看到這美景就想著要帶小皇帝來一起看看。</br> “好看。”莫之陽一頭扎進(jìn)花叢里,雖然這些花都已經(jīng)含苞,但白天的時候肯定更好看,仰頭望著天上,星辰遍布。</br> 齊腰的草叢點綴星星點點的藍(lán)色,一串一串的像是淺藍(lán)色的葡萄堆在綠葉之上,到白天花都開了,肯定會有很多蝴蝶蜜蜂。</br> 熙熙攘攘的肯定很熱鬧。</br> “沒錯,還有蝴蝶精。”系統(tǒng)出聲,“而且,蝴蝶精已經(jīng)讓聞習(xí),也就是那個元帥對他有好感了。”</br> 這不愧是瑪麗蘇男主,果然有魅力。</br> “這天也好看,那一閃一閃的像是芝麻油餅。”香香酥酥的芝麻油餅。</br> 懷秋白:“嗯?”這是什么比喻?小皇帝還是得多多讀書。</br> “主人,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的,很好看!”一回頭,莫之陽瞳孔一縮,“小心!”</br> ,</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