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乖張
,難言之隱 !
六乖張
第二天是休息日,白潛沒有兼職,一個電話被卓寧叫到城北盤山公路下。
早晨陽光很清朗,帶著點(diǎn)拂曉迷霧,朦朧地籠罩了半邊山區(qū)。遠(yuǎn)處群山薈萃,茂林修竹,一層霜打般淺金色鋪滿了上山公路。
“怎么那么晚?”卓寧穿著休閑白色短袖襯衫,斜斜地靠車門上。他頭發(fā)有些長了,修剪之后戴上了一頂鴨舌帽,愜意地翹著腳。
“姐腳受傷了,我要給她上藥。”
卓寧笑容帶上了幾分深意。
白潛伸出手。
“做什么?”卓寧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車鑰匙!”白潛臉色很冷。
卓寧吐吐舌頭,從褲兜里掏出了串著精致掛墜鑰匙,白潛伸手奪過來,徑直上了駕駛座,“砰”一聲把門關(guān)上。
“怎么了,跟吃了火藥似?”卓寧副駕駛座上坐下。
白潛沒有理他,發(fā)動車子朝山上一躍而去,車子像離槍子彈一樣迅速攀升。車棚被打開了,窗外呼呼熱風(fēng)撲面而來,一瞬間掀飛了卓寧帽子。
“你發(fā)什么瘋啊?”卓寧一向好修養(yǎng)都忍不住要爆粗。
白潛任由他那里抱怨,冷著張臉踩著油門。沿途樹木眼前就像浮光一樣掠過,這種急速飛馳,膽顫速度,讓他心頭平靜不少。
“你到底是怎么了?”過了會兒,卓寧看向他淡漠臉頰。
“你很煩。”
卓寧被他堵得氣悶。他想,他這個人有時就是有些犯賤,蕓城那么多*和富二代想和他做朋友,他就是賴著白潛。也許,也就只有白潛會這么對他說話了。很多年以前那個冬天,他白家大院子里被他壓雪里打時候,他就認(rèn)準(zhǔn)了他是他這輩子唯一兄弟。
車?yán)镆粫r有些沉默,只有外面呼呼風(fēng)聲。等到了一個轉(zhuǎn)彎口,一輛紅色法拉利458迅疾開出,白潛一扭方向盤,堪堪避過。
法拉利上車棚也開了,站出來兩男兩女,其中一個男孩對他們吹了聲口哨,豎起拇指,到了個個。
卓寧一下子就認(rèn)出了那人是邱紹明,冷笑一聲。
邱家蕓城金融界也小有名氣,卻入不了他眼。卓家南方勢力不深,卓寧平時也比較低調(diào),邱紹明自然不清楚他底細(xì)。
——現(xiàn)真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到他頭上拉屎拉尿了。
卓寧頭上青筋正跳動,白潛回頭瞥了他一眼,“這車意不?”
卓寧愣了一下,馬上明白過來,笑道,“這種車子就是毀個幾十輛我也不會心疼。”
白潛挑了挑眉笑起來,緊了緊手中方向盤,忽然猛地踩下油門,車子迅速追了上去。不過一會兒,就緊緊迫近前面法拉利。
邱紹明正得意,冷不丁從反光鏡中看到了后面車,訝異道,“他們要干什么?”
譚茜嘴里叼了根女士香煙,“卓寧背景沒那么簡單,你別惹他。”
“不就是一個大廈老板兒子?有什么了不起!”邱紹明嘟囔著。
譚茜冷笑著,吐出一個煙圈,“你爸也就是個衛(wèi)生部科長而已,要不是曼殊,你以為你能混進(jìn)我們這個圈子?”
邱紹明臉色漲得通紅,但是忍了忍,還是沒有爆發(fā)出來。
譚茜是蕓城副市長獨(dú)生女,不是他惹得起。但是,這不代表他一定要忍氣吞聲。他回頭看了李曼姝一眼,“曼殊。”
“怎么了?”李曼姝穿著白色韓式收腰裙,淡淡地望著窗外風(fēng)景,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她年紀(jì)比這三個男孩女孩略大一點(diǎn),看上去比較穩(wěn)重。
雖然她一直都很冷淡,但是,她是他金主,邱紹明也沒有計較,“你閨蜜這么說我,你也沒面子啊。”
譚茜冷笑,“還告起狀來了。”
李曼姝頓了一下,看向譚茜,“你也收斂點(diǎn),怎么說他現(xiàn)都是我男朋友,不要太過分了。”
譚茜撇了撇嘴,敷衍地應(yīng)了聲。她還真看不起邱紹明,除了一張臉還過得去,就是給曼殊提鞋都不配,不知道曼殊當(dāng)初是怎么看上他。
他們說話時候,后面車子已經(jīng)精準(zhǔn)追尾上來。一陣猛烈撞擊,法拉利后車蓋變了形,幾人差點(diǎn)飛出去。
“我靠!你他媽發(fā)什么神經(jīng)?”邱紹明抓住車座站起來,破口大罵。
白潛對他淡淡地笑了笑,邱紹明一愣,車子又狠狠撞上來。他一個趔趄,倒駕駛座上,把駕車劉剛弄得差點(diǎn)方向盤脫手。劉剛頓時大罵,“你干什么?”
邱紹明忙賠著笑臉,“對不起,劉哥,我不是故意,這不是他們撞我們嗎?”
劉剛大罵了句,加了速度。
后面保時捷緊緊尾隨,不管法拉利怎么左拐右拐,就是逃不了它追尾。幾番下來,法拉利后車蓋已經(jīng)凹進(jìn)了一個大坑。
好不容易到了山上度假村,四人才擺脫了白潛和卓寧。
兩輛車子停門口。
一下車,邱紹明就沖了上去,揪起白潛衣領(lǐng),“你這個瘋子,腦子有問題啊,干嘛一路上都追著我們車撞?”
劉剛和譚茜也走了上來,等著他們解釋。劉剛臉上一條刀疤,看上去很兇悍,死死瞪著卓寧。卓寧還是笑,“劉剛,這么看著我干什么?難道想讓我賠你那爛車?你不會連這點(diǎn)錢都吝嗇吧?”
譚茜涼涼地說,“車是曼殊。”
卓寧望向不遠(yuǎn)處靠車門上李曼姝。比起其他幾人激動,她表情反而很平淡。李曼姝留著頭長發(fā),腦后高高扎成馬尾,身上除了一塊名表之外,并沒有什么別奢侈品。
“說話呀?”邱紹明氣急敗壞地拉高了他衣領(lǐng),白潛領(lǐng)口兩顆扣子被他蠻力扯掉了。
白潛笑得很斯文,眉眼彎彎,卻不回答他話。
“我靠!你小子欠揍啊!”邱紹明掄起拳頭就朝他臉上打過去,手到半空卻被人擒住了,白潛一腳,干凈利落地踹他地,繞了圈,走到他面前踩住他腦袋,饒有興趣地把他臉慢慢碾進(jìn)沙子里。邱紹明不管怎么掙扎,就被他死死踩著,很就出氣多進(jìn)氣少了。
卓寧笑了幾聲,拍了拍白潛肩膀,“算了算了,看他也蠻可憐。”他看著是打圓場,臉上表情卻說不出幸災(zāi)樂禍。
邱紹明實叫得慘,李曼姝皺了皺眉,走了過來,“先把他放開吧,有話好說。”
白潛看了她一眼,“要好好說話嗎?” 眼前少年眼睛就像深井水一樣,一種清冽至極感覺從她心底緩緩流過。李曼姝有那么一瞬愣神,眼中透出點(diǎn)興味,目光他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我是李曼姝,卓寧應(yīng)該認(rèn)識我。”她兩手一攤,回頭對卓寧笑一笑,比起其他三人,她態(tài)度顯得比較自然謙和。
伸手不打笑臉人,大家認(rèn)識,卓寧也不好太給她沒臉,對白潛說,“先放開這家伙吧。”
白潛收回了腳,只留邱紹明一個人地上不斷呻、吟。
李曼姝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從山下到山上這一段路,也花了兩個小時。現(xiàn)時針指向11點(diǎn),正好是吃飯時間。她對面前兩個撞毀了她車少年清淺地笑了笑,提議道,“一起吃個飯吧。”
她表情這么平靜,倒是出乎卓寧意料。李曼姝身份特殊,不像譚茜、邱紹明、李剛那么好糊弄,這里是南方,不是他們卓家地盤,他也不想太得罪她,回頭看了白潛一眼,代替他一起應(yīng)下來。
度假村是李家產(chǎn)業(yè),李曼姝只是和這里經(jīng)理說了聲,經(jīng)理就屁顛屁顛地幫他們安排了休息地方,是后院向陽一帶希臘式風(fēng)格獨(dú)棟別墅。進(jìn)去以后,大廳長條形方桌上都擺好了酒點(diǎn)菜肴。
“李家不是一向從政,怎么又經(jīng)起商來了?”卓寧捻了塊糕點(diǎn)送入嘴里,看著李曼姝鎮(zhèn)定自若面容,笑得有些惡意,“難道是貪污地太多了,只能靠這個來洗錢?那可得小心點(diǎn),沒準(zhǔn)一個不小心,李省長位置可就不保了。”
“我二叔一向清正廉明,就不勞卓公子費(fèi)心了。”李曼姝靠到玻璃桌前,把束發(fā)絲帶慢慢扯了下來,一頭秀發(fā)微微蜷曲著披散到了肩上。
她交疊著雙腿,忽然抬手指向卓寧,“倒是你們卓家,販毒涉黃、偷運(yùn)軍火時候得小心點(diǎn)。這里是南江,可不是你們嶺北,凡事收斂點(diǎn)。要是陰溝里翻了船,就算我們認(rèn)識,我也不會幫你求情。”
白潛聽了這話,輕輕地笑出聲來。
他笑時候,漆黑眼底會流動著一種奇異光彩,少年人特有水潤薄唇,似乎被朝霞染紅,妍麗惑人。李曼姝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就算閱人無數(shù),她也鮮少看到這么好看年輕人。他光芒里,旁邊邱紹明頓時失去了顏色。
“喝酒嗎?”她親自倒了杯拉菲,遞到他面前。
白潛沒有接過來。
李曼姝手腕白皙羸弱,銀色手鏈襯得她肌膚晶瑩,曲線婉轉(zhuǎn),身上素色裙子也非常曼妙。可是,她眼底總是帶著種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