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接頭
后海酒店。</br> 餐廳的卡座里。</br> 楚天耀和左一麟相對而坐,兩人面前擺放著一杯咖啡。</br> “楚先生,我知道你是有大才干的人,但這年頭光是有才干有什么用,想做大事還得靠這個……”</br> 說著,左一麟兩指一搓,露出了幾分意味深長的笑容。</br> “據(jù)我所知,現(xiàn)在左家在港城早已不復(fù)從前了吧,你確定你能說服得了你父親?”</br> 楚天耀笑著看向左一麟。</br> 聽到這話,左一麟雖然有些心虛,但仍舊強(qiáng)裝自信的點了點頭。</br> “沒問題的,咱們干的可是賺錢的事,我老豆一定會同意的。”</br> 左一麟雖然這么說,但楚天耀卻是壓根不抱什么希望,之所以會對左一麟感興趣,卻是因為對方提到了港城上市的事情。</br> 九十年代,大陸想要上市條件可不低,然而去港交所上市,相對來說便要容易一些,尤其左家雖然沒落,但多少還算有些人脈,如果真去港城開公司,說不定還真能借借東風(fēng)。</br> 當(dāng)然,楚天耀也只是想想可能性,畢竟左家現(xiàn)在具體是什么情況,他也不太清楚。</br> “行了,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以后有機(jī)會的話,我會考慮左公子的合作請求的。”</br> 說完,楚天耀留下了自己的名片,隨即便起身離開了餐廳。</br> “誒,你再聽我說兩句嘛!”</br> 見楚天耀要走,左一麟有些猝不及防。</br> 以往,都是那些合作者求著他投資,可沒想到他竟然也有被拒絕的時候。</br> 左一麟有些不死心,正準(zhǔn)備追著楚天耀再說兩句時,一旁的服務(wù)員卻是將他攔住,要他買單。</br> 就這一耽擱,等左一麟回頭再去追楚天耀時,卻發(fā)現(xiàn)對方早就出了酒店。</br> ……</br> 深市,蛇口工業(yè)區(qū)。</br> 相比于內(nèi)陸其他城市,已經(jīng)成為國內(nèi)經(jīng)濟(jì)特區(qū)代名詞的深市,已然成為了無數(shù)人心中的撈金地。</br> 距離深市正式成為經(jīng)濟(jì)特區(qū),眼下已經(jīng)過去整整十四年。</br> 這十四年間,當(dāng)初落后的邊陲小鎮(zhèn),已然成為了華夏現(xiàn)代化最迅速的大都市。</br> 一幢氣派的寫字樓下。</br> 楚天耀坐在街邊的涼茶攤上,看著街對面的寫字樓。</br> 這里,就是四海集團(tuán)的總部辦公大樓。</br> “靚仔,喝涼茶啊!”</br> 涼茶攤上,年過四旬的老板娘瞥了一眼剛坐下的楚天耀,便一臉熱情的喊道。</br> 粵省人喜歡喝涼茶,特別是在夏天的路邊上,這樣的涼茶攤有不少。</br> 聽到老板娘的話,楚天耀也是笑道:“給我來兩碗!”</br> 就沖著這一聲靚仔,楚天耀便一口氣喝了兩大碗。</br> 畢竟天熱,粵省街頭賣的最多的就是這種癍痧涼茶,有著祛濕降火的功效,味道也還不錯。</br> 也就在楚天耀喝茶時,一輛出租車卻是在路邊緩緩的停了下來。</br> 隨即,一個穿著短袖襯衣,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的中年男子,在四周巡視一陣后,便也是朝著楚天耀所在的涼茶攤走來。</br> “阿鐘,今天這么早收工啊?”</br> 老板娘見到男子,忽然是一愣,隨即又笑著道。</br> “花嬸,今天可是周末,當(dāng)差的也得抽空飲茶啦!”</br> 男子沖著老板娘開著玩笑道,二人似乎是頗有些熟識了。</br> 夏天涼茶攤的生意很好,不過三兩張小桌,早已坐上了人,男子只是隨意打量了一眼,便對著楚天耀笑了笑,與楚天耀拼了一桌坐下。</br> 街邊人來人往,涼茶攤上的人也并未注意到多出來的這么一位客人。</br> “川省來的楚先生?”</br> 剛剛落座,男子便沖著楚天耀低聲問道。</br> 見楚天耀點了點頭,他這才面色一喜,緊接著自我介紹了起來。</br> “鐘大拿,深市蛇口公安局經(jīng)偵科大隊長,楚天耀同志,我們總算見面了。”</br> 鐘大拿操著一口夾雜著些許粵省方言的普通話說道,語氣中亦是帶著幾分興奮之色。</br> 聞言,楚天耀自然也是知道張同偉那邊,已經(jīng)提前與深市公安局打好招呼了。</br> “實際上,我們已經(jīng)盯上四海集團(tuán)有段時間了,上頭正在秘密開展肅清行動,只是這四海集團(tuán)牽扯的東西太多,行動又極其隱秘,上頭要求務(wù)必一網(wǎng)打盡,所以我們在沒有掌握實際證據(jù)的情況下,不想打草驚蛇。”</br> 鐘大拿一臉平靜的說道,看上去如同像是在與楚天耀隨意閑談一般。</br> 而楚天耀臉上亦是不作表情。</br> “我已經(jīng)初步取得了對方的信任,只是許晴這個女人生性多疑,目前暫時還沒有向我透露下一次交貨的時間。”</br> 鐘大拿聽后眼中也泛起一絲凝重,楚天耀孤身一人貿(mào)然去調(diào)查四海集團(tuán),其中風(fēng)險有多大他自然清楚。</br> “楚先生,你這次托人約我見面,是需要什么幫助嗎?”</br> 鐘大拿低聲問道。</br> 與此同時,攤主花嬸卻是端著兩碗涼茶出現(xiàn)在了二人面前。</br> “看樣子你跟阿鐘是朋友啦,今天的茶算是花嬸請你的。”</br> 說罷,花嬸笑著將其中一碗茶端到了楚天耀的面前。</br> “你們聊,我先去忙其他客人了。”</br> 也不待楚天耀開口答謝,花嬸便轉(zhuǎn)身離去。</br> “你跟這家店主認(rèn)識?”</br> 楚天耀扭頭向鐘大拿問道。</br> 鐘大拿點了點頭笑著道:“花嬸,以前他老公跟我是同事,不幸犧牲了,我們這些人便常來照顧她的生意。”</br> 鐘大拿看似平靜的說出這番話,卻是讓楚天耀頗有些意外。</br> 目光看向身前之人,卻是發(fā)現(xiàn)鐘大拿下意識的伸出左手端起了茶杯,而楚天耀這才注意到對方右手拇指和食指間的老繭。</br> “我以前是搞緝毒的,后來受傷了上頭不讓干,便調(diào)我來經(jīng)偵科了。”</br> 注意到楚天耀的目光,鐘大拿繼續(xù)笑道。</br> 這話說的無所謂,但楚天耀卻察覺到鐘大拿眼底的一絲情緒波動。</br> “你應(yīng)該很好奇我為什么會選擇在這里跟你見面吧?”</br> 鐘大拿放下茶杯,看了一眼四周川流不息的人流。</br> “燈下黑吧,他們或許也想不到,我敢在這種地方跟你見面!”</br> 聽到鐘大拿的問話,楚天耀則是微微瞇起眼,抬頭看向了街對面的豪華大廈。</br> 而一旁的鐘大拿聞言,看向楚天耀的眼神中,卻是露出一絲贊賞之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