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
“爹,老二老三都沒在家。”因?yàn)闇?zhǔn)備殺豬,楊震海一早去叫老二老三,沒想到兩家人都沒在。
“沒在,干啥去啦?”楊老爺子有些納悶。
“老三去外面做活了,昨個就去了,怕是得過些日子才能回來,老三媳婦也帶著她家小子回娘家了,老二一家去縣里了。”
老爺子哼的一聲,“不管他們咱們自己殺。”說完轉(zhuǎn)身往豬圈那邊走便走邊叨咕,‘都是不省心的。瞎折騰。’
楊震海挑了挑眉頭,老三每年這個時候都出去做事,他有點(diǎn)木工手藝,倒也能找到活計(jì),現(xiàn)在分了家,他們對老三媳婦也沒法管了,離的遠(yuǎn)了消息也不通了,他們家的信都是聽旁人說的。
老二家的,聽說在縣城買了鋪?zhàn)樱膊恢雷龅脑趺礃樱凑齼煽谧油δ苷垓v,老二媳婦是個要尖的,攛掇老二去縣城做生意也是為了壓他們一頭,卻不知道這么一來,就貼上商人標(biāo)簽了,以后孩子出路就窄了。當(dāng)初他還跟老二老三說過讓別人帶貨的事,這事是交給姐夫的,不用他們出面,挺好的事,可惜倆兄弟耳根子軟,那倆弟媳可不放心把錢給他們掌管,其實(shí)他們那點(diǎn)積蓄就夠做什么呢。
家里野豬才五六十斤,真是沒多大,楊震海跟趙鐵柱倆人就能收拾住。
豬不大,家里就沒請人,瑾娘知道楊震海早上去找他那倆兄弟了,看那幾個妯娌都沒過來,她心里倒是送了一口氣,說心里話,她現(xiàn)在可不想跟她們打交道,她覺著自己懷孕期間還是保持心情愉快的好。
她跟蕙嫂沒管殺豬的事,也是怕沖著瑾娘,都沒讓她去西園,蕙娘切了不少酸菜,或許是小時候的記憶,瑾娘對于殺豬菜有一種特別的喜愛。只是等真做出來,她吃的倒是不多。
挑大塊的豬骨頭連著一些肉下鍋里燒熟,把上面的肉撥出來撕成一條條就是手撕肉,然后下酸菜,放豬血腸,還有大塊的白肉。滿滿的一大鍋。
鍋里還可以放一些護(hù)心肉,或者豬內(nèi)臟,不過他們?nèi)瞬欢啵锞蜎]有做,那些肉留著以后吃,已經(jīng)進(jìn)入臘月了,豬肉放在戶外用不了半天就凍上了,然后放在庫房里,那里沒有熱氣根本不怕化了。
等做好了,瑾娘把里面的白肉撈出來做成蒜泥白肉,手撕肉直接裝了一盤,還有帶著大骨的酸菜,血腸一盤,那股子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鉆。
吃飯的時候楊老爹還是請了大伯三伯兩家人,楊家二伯一家去了鄰縣縣城除了過年平時是不會來的,五叔跟楊老爹關(guān)系不是那么好,平日來往不多,楊震海今個去請也沒過來。
瑾娘給蕙嫂盛了一盆殺豬菜,還有一大塊肉一段血腸,讓他們回去吃了。
大伯娘和三伯娘看到瑾娘這樣,吃飯的時候點(diǎn)了點(diǎn),說瑾娘對下人有點(diǎn)太好了,這主家吃飯也該伺候著,不能自己也回去吃飯。
瑾娘笑笑沒說話,她不去管這個時代人是怎么樣,她也不會說人人平等什么,她只是用自己的處事方式來做,蕙嫂一家付出勞動,她只是給他們應(yīng)得的,看著她似乎很好說話其實(shí)他們跟蕙嫂一家一直保持著一個距離。這樣就很好。
瑾娘就算不出門可有些事情還是知道的,老四家上次給她們送來的女人她自己留下了,那個女人可不是老實(shí)的,現(xiàn)在村子里都傳老四家的不慈,脾氣不好,經(jīng)常大罵下人。三個女人一臺戲,現(xiàn)在那個院子可不就是三個女人。老四媳婦看似把兩個下人踩在腳下卻不知道她的家正在被入侵。
蕙嫂別看憨厚老實(shí)可越是這樣的人看事情越明了,對于瑾娘這樣的態(tài)度她已經(jīng)習(xí)慣,這樣的主仆關(guān)系好也不好,好的是只要她勤快肯干,主家對自己一家一定會不錯的,不用怕主家刁難打罵,不好的是他們永遠(yuǎn)也不能融入這個家,其實(shí)這個年代作為奴才也是很好的,如果遇到好的主家,不但生活無憂,日子過的比一般農(nóng)家還要好,所以如果找到好的主家,這些人往往會依附上來,這也是為什么有家生奴才,其實(shí)到了哪一步奴才跟主家的關(guān)系可就不那么單純了。
瑾娘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還是不對,但是她覺著什么都是一種嘗試,至少她的有些觀念不好改變,唯一慶幸的是,家里的一老一少對于她的任何行為都表示支持的態(tài)度,這讓她感覺十分的感激。
這頓殺豬飯,瑾娘只是吃了酸菜湯和手撕肉,其它不太適合她吃,不過酸菜這么吃可是讓人驚艷一把。大家吃的都很開心。
男人們喝酒是不會那么快結(jié)束的,女人們坐在北邊大炕上說著話,瑾娘吃了飯有點(diǎn)困,歪在炕上聽著兩個伯母說著話,英子那起她正在繡的帕子一針一針的繡著,小姑娘現(xiàn)在手藝不錯,聽說正在議親,明年或者后年就要出嫁了。
兩個伯母說話聲極小,瑾娘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著了。突然聽見嗷的一嗓子,一下子把她驚醒了。半坐起身,就聽見老二家的哭聲。
“爹呀——你可給我做主呀,震湖要打死我呀——”老二家的嘭的推開房門,門上的棉門簾差點(diǎn)被撤掉。
屋里的男人們都愣住了,老二家的沒想到屋子里有這么多人,大伯一家和三伯一家都在,她也愣住了,老二這時從外面跑進(jìn)來“我打死你這個敗家娘們。”老二說著就伸手抓他媳婦的胳膊。
啊——老二媳婦尖叫一聲,就往楊老爹那邊跑。
楊震海站起身,伸出腿把楊老二給踢了回去“你給我住手。”
老二被楊震海踹一趔趄,這才冷靜下來,紅著眼睛看見屋子里的人,然后又狠狠的瞪著她媳婦,“哥你問問她,都做了什么?”接著楊老二又看向他爹,“爹,這媳婦我不要了,我要休了她。”說著就蹲在地上,氣的呼哧呼哧的。
突然出了這事,酒也別喝了,大伯三伯一家離開,楊老爹子帶著兒子媳婦去了后院,楊震海怕老二犯渾趕緊跟了過去,“你別過去了,再沖著你。”臨走前楊震海特意囑托一下。
瑾娘自然不會去,剛才老二兩口子就差點(diǎn)把她嚇著,蕙嫂過來了,瑾娘讓她收拾一下,自己回正房了。
他們冬天住正房西邊的耳房,屋子里十分暖和,不過這覺一時也睡不著,老爺子那院跟他們這里離的不遠(yuǎn),剛歪著就聽見老二的大嗓門和老二家的哭聲,聽不清是什么不過讓人心不靜。
后院楊老爺子屋里。
“說說到底怎么回事?”楊老爺子氣的夠嗆,剛才又喝點(diǎn)酒,這腦袋有點(diǎn)嗡嗡的。
“爹你別著急,先坐下來,喝口茶。”楊震海趕緊把老爺子給扶炕上做好,倒了杯茶遞了過去。又冷冷的瞪了老二一眼。
楊老二這會也消停點(diǎn)了,看著老爹這樣心里也是一股委屈,“爹,我們讓人給騙了,這幾年攢的點(diǎn)錢全沒了,都是這敗家娘們整的。”說著還想上前動手,楊震海一抬胳膊又給他嚇回去了。
“爹——這可不賴我,我也不想的。”老二媳婦嚇一哆嗦,往后又靠了靠,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
“怎么不怪你,你這個傻娘們,人家給你的假文書都不認(rèn)得,那人不還是你娘家親戚嗎?你不是說知根知底嗎?咋這樣了?”老二一聽氣的喊了起來。
“我不也是為了這個家好嗎——我又不懂——嗚嗚——誰讓你整天不著家我說讓你去衙門你不去——嗚嗚——你還怪我——嗚嗚——我的錢哪——”老二媳婦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的渾天黑地。
“行啦都住嘴吧,我還沒死那——”楊老爺子聽老二媳婦跟哭喪似地,心里這個氣呀,當(dāng)初她婆婆沒時可沒哭這么傷心。
瑾娘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著的,醒來的時候屋子里點(diǎn)著蠟燭,楊震海就在她身邊仰躺著,睜著眼睛不知道想些什么。
“回來了,他們倆咋樣?走了沒?”瑾娘還沒睜開眼睛翻了個身靠在楊震海身上。
伸出手摟著瑾娘,“他倆回去了。大丫跟胖小還在縣城呢。這倆人回來連孩子都沒帶。”
瑾娘清醒了,“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這么厲害?”
唉——嘆了口氣,“老二這回可讓人騙了,他們兩口子一直想去縣城里做生意,這分了家,老二靠采石攢了不少錢,正巧老二媳婦娘家的一個遠(yuǎn)方親戚想把縣城的一處房子賣了,價錢便宜,他們就買了。哪成想今天兩口子去縣城那房子成別人的了。”
“怎么會這樣?他們家買房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怎么會成別人的了?”
“之前秋收,老二騰不出功夫來,這房子的事都是老二媳婦辦的,她也不懂被人用假房契給騙了,那處房子根本就不是她那親戚的,那處房子主人去京里辦事把房子租給她那親戚,他就設(shè)了個套把老二兩口子給騙了。現(xiàn)在人家房主回來了,事情可不就漏了。”
楊震海坐起身“要不是老二媳婦那么急,也不至于這樣。她一個女人也不好去縣衙,手續(xù)都是人家辦的。”
瑾娘也跟著嘆了口氣,“那花了多少錢?還能找回來不?”
“那處門面價錢不便宜,一百二十兩呢,老二這些年攢的錢都賠里了,老二媳婦私房也拿出來二十多兩。”
握了握瑾娘的手,“我明天要出去幫著老二找一找那人。要是能找到,還可能弄回來一些錢,哎,今天他們兩口子發(fā)現(xiàn)被騙就去了那家,這才知道那人是個賭鬼,估計(jì)錢都被他給賭沒了。”那畢竟是他弟弟,楊震海不可能不管。
第二天一早楊震海就離開家,瑾娘并不擔(dān)心,不過心里倒是覺著老二家的錢怕是不那么容易找回來。
老爺子昨天吃了酒,又碰上老二出了這個事,一早起來就有些傷風(fēng),估計(jì)是上火了。虧著老爺子身體被調(diào)理的不錯,好好修養(yǎng)兩天就好了。
早上吃了飯,瑾娘帶著蕙嫂,把昨天的肉分了分,三個兄弟家每家給了五斤,本來豬就不大,也就給這么多了。
剩下的分好一塊塊放到外面凍上,瑾娘又讓蕙嫂把小腸處理好,做了香腸,一些蒸熟,一些放到陰涼通風(fēng)的地方風(fēng)干,不過天氣涼怕是要凍上,瑾娘弄了幾根掛在壁爐里,熏幾日,看看味道是不是能更好。
中午楊震海沒回來,老二家里也沒有動靜,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蕙嫂你去看看是不是有人來了?我聽到門響。”瑾娘拿著本書窩在炕上看,好像聽見開門聲。
“哎-”蕙嫂應(yīng)了一聲,就往外走,剛走到屋門口就聽到鈴鐺響。顯然來人看見門上掛著的門鈴。
瑾娘把書放下,下了炕,沒多一會,蕙嫂走了進(jìn)來,“太太,來了一位叫秦勇的先生,說是找大爺?shù)摹!?br/>
“找震海。”瑾娘皺了皺眉,“請人到老爺子屋里吧。”這人她不認(rèn)識,并不是常見的人,男人不在家她倒是不好單獨(dú)見面。
說了話,瑾娘直接去了老爺子屋里,“爹-您好點(diǎn)了嗎?”
一進(jìn)屋看著老爺子正坐在炕上,手里擺弄著棋子,看樣子是好了,沒有早上那種不精神的樣子。
“沒事。”放下手上的棋子。
“爹,家里來了客人,是找震海的,我讓蕙嫂帶您這來了。”
“是嗎,請進(jìn)來吧。”老爺子把手上的棋子放下。
瑾娘扶著楊老爹出了東屋,來到正堂,自己又轉(zhuǎn)身去了西屋。她剛進(jìn)屋就聽到外面客人到了的聲音。
因?yàn)槔蠣斪影研l(wèi)生間放到外面,這西屋的隔間就改成熱水房,里面有一個炭爐,可以做水,瑾娘一邊泡茶一邊聽著外面的動靜。
那人嗓門挺大,瑾娘聽著就覺著那人應(yīng)該是個魁梧的,就他說,這人是楊震海在京的兄弟。楊震海從來沒說過他京城生活的具體事情,楊老爹也沒聽過這人的名字,不過他們倒是不能怠慢。
瑾娘端著茶水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那人,身材確實(shí)高大威猛,跟楊震海剛回來時候一樣,身上帶著一股佞氣。
“多謝嫂子。”秦勇看見瑾娘眼神閃了閃趕緊站起身道謝。心想果然跟傳說中一樣。
“瑾娘你去給秦侍衛(wèi)準(zhǔn)備些吃食,這一路上怕是沒吃好吧。”
這個秦勇是從京城趕過來的,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家里招待倒是容易,沒一會就準(zhǔn)備好了,趕巧了楊震海回來了。
“家里來了客人,叫秦勇。”
“秦勇?人呢?”楊震海眼睛一亮,好像驚喜一下子。
“你不在家,去咱爹那里了。”
楊震海聽了連衣服都不換就往外走,“飯食就放到這吧,再把家里的酒溫些,這人是我在京城好兄弟,當(dāng)自家人招待就好。對了媳婦再準(zhǔn)備一下客房。”說完撩開門簾出去,剛走兩步又返回來,“你告訴蕙嫂怎么做就行,可別自己動手。”
瑾娘笑了笑,“蕙嫂把香腸多切點(diǎn),再炒個花生米做下酒菜。”
楊震海跟秦勇關(guān)系不一般,只聽倆人在飯桌子上說的話就知道,這倆人竟是一起在軍營里戰(zhàn)斗過的生死兄弟。
這個晚上倆人都有點(diǎn)喝高了。瑾娘頭一回看到楊震海醉的這個樣子,躺在炕上興奮的說著話,倒是說了不少以前沒說過的事,瑾娘竟然從他的嘴中聽到一個十分熟悉的稱謂,錦衣衛(wèi)。
就因?yàn)檫@個詞,瑾娘很晚才睡著,明明歷史不同了,皇帝不一樣了,為什么還會出現(xiàn)錦衣衛(wèi),就算現(xiàn)在文明以及時間跟明朝初期相似,可那只是文化生活上的,歷史已經(jīng)全變了呀。
錦衣衛(wèi)這可是明朝的特務(wù)機(jī)構(gòu)呀,瑾娘光聽著就有點(diǎn)害怕,總覺著跟錦衣衛(wèi)沾邊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早上楊震海醒了,感覺身上有點(diǎn)沉,不過頭還算好不怎么疼,估計(jì)昨晚瑾娘給他喝了解酒湯了。沒看到瑾娘怕是早起了。洗漱過后去了東院,秦勇已經(jīng)起來了,昨個瑾娘把秦勇安排到東院正房西稍間,那里搭了火炕,家具齊全。不需要整理就可以使用。
秦勇昨天喝的也不少,這會也剛起來,楊震海陪著一起吃了早飯,秦勇就告辭了,他是去雁城任職,因?yàn)樵诰├锏玫綏钫鸷Oⅲ弥鴽]上任的時候過來看看。
楊震海也不多留他,只讓瑾娘給準(zhǔn)備一些干糧。秦勇以后就在雁城任職。
送走了客人楊震海拉著瑾娘回了正房,他可看出來了,自家媳婦這一早上都心事重重的。
“震海,你以前是錦衣衛(wèi)的嗎?”瑾娘想了半天才問。
楊震海把瑾娘抱在腿上做好,“不是,我以前是御前侍衛(wèi),秦勇進(jìn)入錦衣衛(wèi)也只是最近兩年的事。”
“你能跟我說說錦衣衛(wèi)嗎?”
楊震海看著瑾娘略帶小心的眼神,一只手抱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臉,“錦衣衛(wèi),太祖時期就存在了,掌管侍衛(wèi)緝捕刑訊之事。我是皇帝的御前侍衛(wèi),是皇宮十侍衛(wèi)之一,只有我們十人可以貼身保護(hù)圣上。其他御前侍衛(wèi)也不得隨意接近圣上。”楊震海想了想摸了摸臉上的疤痕,“當(dāng)初圣上出宮遇襲,我提圣上擋了一劍,立下大功,圣上本想讓我進(jìn)入錦衣衛(wèi),任職南鎮(zhèn)撫司指揮使。”楊震海停頓了一下“你不用擔(dān)心,我不會再進(jìn)入官場,那從來不是我想要的。”
皇宮十侍衛(wèi)是對皇帝最忠心的,他們這十人或許不是實(shí)力最強(qiáng)的,但是他們對皇帝絕對是最忠誠的,他們也是皇帝的最后屏障,到危險的時刻是要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圣上活的希望。他做到了這一點(diǎn),卻也失去了回到圣上身邊的機(jī)會,皇帝身邊的侍衛(wèi)是不可以有特別大的面部特征的,他臉上的刀疤昭示一切。因?yàn)樗闹倚模实劢o了他很好的安排,只是他不喜歡那些,如果真的進(jìn)入錦衣衛(wèi),那以后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jī)會了。對他來說權(quán)勢地位根本不重要,不是他所追求的。
瑾娘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把臉跟他貼在一起。
楊震海笑了笑,抱著她身體左右擺了擺,“其實(shí)圣上對我很生氣,我拋棄了京城的一切,辜負(fù)了圣上對我的器重。以圣上的性格是不會再招我回去的。我進(jìn)入軍營的第二年,就在圣上身邊,一直到戰(zhàn)爭結(jié)束,他-圣上是個很有抱負(fù)的人。”
瑾娘聽著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楊震海跟皇上之間似乎不一般,他說圣上的時候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敬佩,以及真心的尊重,不是迫于皇權(quán),而是皇上他本人。想來這個皇帝應(yīng)該是一個明君吧。她對于皇帝沒有那么的畏懼,對她來說那么遙遠(yuǎn),甚至阻隔著時空,生活在這偏遠(yuǎn)的山村,她更沒有辦法去體會,只是靠著楊震海的訴說勾畫出一個封建王朝的輪廓。
秦勇到雁城擔(dān)任錦衣衛(wèi)千戶,負(fù)責(zé)雁城事宜。他在雁城的位置很敏感,之所以提前來看楊震海也是這個原因,楊震海畢竟不在官場,要是讓人注意就不好了。秦勇跟楊震海是真正的生死兄弟,是不會給自家兄弟帶來麻煩的。
他這次過來還帶回來一些京里的消息,其中跟他們有關(guān)的是,穆家倒霉了,他出京的時候穆家?guī)孜还倮蠣敱幌铝舜螵z,涉嫌貪污**,勾結(jié)宦官,禍亂外廷,整整十六條罪狀,就算圣上看著他們家祖上的功績從輕發(fā)落,穆家也完了。
他原本并不知道這事跟楊震海還能有聯(lián)系,后來還是皇上身邊的周鵬跟他悄悄透漏的,德公公回宮后跟皇上提了一下在雁城的事,皇上聽過后并沒有說穆家什么,卻問了楊震海這邊的事,還特意問了一下楊震海媳婦的事,德公公倒是說了一些好話,皇上當(dāng)時挺感興趣,問的挺詳細(xì)的。過了一段時間,皇上竟然給身邊幾個有功的侍衛(wèi)賜了婚,還是從應(yīng)選秀女中選出來的。
秦勇這才知道楊震海所在的地方,周鵬跟秦勇楊震海三人關(guān)系是最鐵的了,最好的兄弟,如果不是他們?nèi)水?dāng)初的位置太敏感,他們早就結(jié)拜兄弟了,周鵬在楊震海走后頂替了他的位置,如果這事不是關(guān)乎楊震海,他也不會跟秦勇說,他是三人中最沉默的一個。
這事楊震海聽了也就過去了,其實(shí)當(dāng)初他就想到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只是沒想到整個穆家都陷進(jìn)去,這么看來皇上的決心還是挺大的,這是給世家提醒呢。當(dāng)然這一切跟他都沒關(guān)系了,他還是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好了。
楊震海的手段還是不錯的,只靠自己的手段就把老二家的那個遠(yuǎn)方表哥給找到了,不過也只是找到了而已,那些銀錢早就被他給賭沒了,最后也只追回十幾兩,老二兩口子怎么往回弄就不是他們能管的了。這種事就算報官也只是讓他們出口氣,錢也弄不回來,把人賣了也沒幾兩銀子,所以老二兩口子年前這些日子就琢磨這事呢。這次他們可是虧大發(fā)了。
時間過的很快,轉(zhuǎn)眼間就要過年了,臘月二十二是瑾娘和楊震海結(jié)婚一周年的日子,瑾娘今天又穿上去年回娘家穿的那件金枝花紅底錦緞黑貂毛斜襟長襖,這件衣服她根本沒穿幾次,一直妥善保存還跟新的一樣。這次穿上再看跟一年前可不一樣了。
這一年瑾娘長了不少,個子高了些,原本到小腿的長襖現(xiàn)在在腿彎上,身材也發(fā)育了,曲線更加明顯。快三個月的身孕沒怎么突出,可腰身不那么細(xì)了,能看出那么一點(diǎn)孕態(tài)。整張臉都長開了,紅色長襖襯著更加明艷。
看著瑾娘穿著去年的長襖坐在妝臺錢,楊震海眼睛閃了閃,從后面摟抱著她,回想這一年,兩人感情一點(diǎn)點(diǎn)增加,到現(xiàn)在密不可分,心里的甜蜜抑制不住。
為了今天這個紀(jì)念日,瑾娘送給楊震海一塊玉鎖,她自己留了一把鑰匙,兩個湊到一起就是一對,這還是當(dāng)初準(zhǔn)備嫁妝的時候做的。
楊震海看著瑾娘給他帶著的玉鎖,不是很大,做工精細(xì),式樣并沒有看見過,霍地想起瑾娘身上好像也帶著一個跟這個玉質(zhì)一樣的,想著就伸手想看看兩個是不是一對的。
瑾娘躲了躲,“你別動,怪癢的。”自己把里面的鑰匙拿出來,很小巧的一個鑰匙,上面的花紋是一樣的。
“喏,這是一對的。”瑾娘抬頭,就看見楊震海雙眼泛紅的看著她的脖頸,黑色的毛領(lǐng)微微敞開,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膚。有一陣子沒那啥的男人不能勾引吶。
“媳婦—”楊震海可憐巴巴的看著瑾娘。
噗嗤——瑾娘忍不住笑起來,或許這個世界上只有她能看到這個男人不同的一面。她是唯一的。